四方云動,面對強勢的大唐與顧氏。
整個西域諸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根本不足以影響當前的大勢。
——局勢已經徹底變了。
顧泉雖然不會濫殺,但他也不可能留下半分的危險。
目前的他太過于恐怖了。
甚至就連顧易都有了這樣的判斷,雖然他還比不過昔年的顧琛,但是單論在統兵解決風險與心機識人這方面,他已經有了昔年顧熙的感覺。
洛書協律器的作用已經徹底將顧泉的才能完全開發了出來。
而就在這種情況之下,整個西域的動蕩也是迅速便被掃平,但這其中的動蕩卻仍是絲毫未停。
顧氏的威名已經徹底殺了出來。
而顧泉也就是趁著當前這宛若高山一般的聲望,廢掉了幾乎所有西域小國的君主,開始培養起了屬于大唐的君主。
也正是因為如此。
整個西域的動蕩并未因為反叛勢力的衰落而結束,反倒是愈發的動蕩。
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
如今的大唐已經與昔年的大漢不同了,尤其是在對于外藩之上!
這其實也是一件必然的事。
在原本的歷史之中,大唐對于西域的整體態度就要遠遠強于前朝,這其中涉及的因素有許多。
包括更為深入的主動擴張,包括插手政治及文化融合等等層面之上。
這是屬于時代的進步。
如今同樣也是如此。
相比于其他外藩,如今的西域其實已經算是落后了,這種落后并不是指文化制度的落后,而是綜合來看。
顧氏的出現終究是改變了一切。
北疆外族自炎漢時期開始融入九州,雖然這一切隨著炎漢的衰落而中斷,但其實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包括嶺南同樣也是如此。
這兩處疆域都是經過了顧氏的改革,再加上地勢的緣故,跟整個九州的交融其實已經彎道超車了。
而反觀西域則完全不同,雖然相比于其他地方而言,整個西域看似與中原交融頗深。
但實則整個西域的制度卻是始終未曾有過改變。
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問題。
而與原本歷史不同的是,正是因為顧氏的出現,讓李世民看到了融合外族的可能性。
西域這塊土地能夠給九州帶來的東西太多了。
若是換做其他平庸的皇帝的話,或許還會因為畏懼而不敢進行嘗試。
但這可是李世民!
無論是其膽量也好魄力也罷,都不可能輕易選擇放棄。
這是一個機會。
他十分清楚這一點,若是這一次不作出改變的話,此事怕是又要不知道會被推到什么時候去了。.
長安,太極殿內。
氣氛無比凝重。
李世民正在與一眾大臣商議著該如何處置西域之事。
其實如今擺在眾人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
第一條:
——便是如同前漢一般,維持著前朝的制度,在培養親和大唐的國主之時,不對他們進行干涉。
這種安排的好處自然就是會免去很多的精力。
西域也會迅速平定。
只不過不好的是將來有一日若是大唐衰弱,乃至于邊境再次出現了其他龐然大物,西域也定會如同以往一般徹底失控。
歷史將會逆行重復。
第二條路:
——便是狠下心來,更加具體的掌控西域。
李世民就是這個態度。
群臣對此也是十分明白。
但此事也需要涉及到很多的問題,最核心的就是該如何去掌控。
西域諸國與草原各個部落又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們的信仰更加的雜亂堅定。
其中以佛、景、襖、薩瑪等各個教派為主,其教派之中又有著不同的派系,其信仰之嘈雜遠非草原部落可比。
這種情況就會出現很多的問題,會讓大唐接下來的掌控變得愈發困難。
李世民如今就是在讓群臣來思考策略。
“西域地廣,如今我大唐雖然愈發強盛,但若是逼得西域各國皆反我大唐,以我大唐的國力恐怕亦是難以支撐。”
“陛下當慎重的啊。”
房玄齡一臉鄭重之色的說道。
他就是不支持李世民如此激進的大臣之一,一直想讓李世民穩扎穩打,徐徐圖之。
可對于李世民而言,他終究不能聽從房玄齡的建議。
哪怕他知道這樣做不會出錯。
可亦是不能浪費時間。
就連昔年的顧琛都不能在有生之年做完一切,這讓他十分的警醒自己。
見李世民面無表情,不少與房玄齡抱有著同樣心思的大臣亦是不愿開口附和,雖然大唐當前的諫言風氣已經愈發盛行,但注定無用之言也無需多說。
這時,一旁的長孫無忌皺眉道:“陛下,臣以為短時間內徹底控制西域絕非易事。”
“此事唯有徐徐圖之。”
“臣建議,陛下可效仿昔年昭烈侯之舉。”
說著,他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顧茲。
這是顧氏當前朝堂之中地位最高的子弟,也是自李淵稱帝之時便前來大唐的一眾子弟之一,如今位列尚書右仆射兼太子少傅。
見李世民看向了自己,顧茲亦是連忙起身認真道:“陛下,先祖之法確實可用。”
“然圣人言時移世易。”
“萬事之法皆不可全效先人。”
“臣這些時日,確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確有一些想法。”
他直接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全說了出來。
這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顧氏這些年來所有人的心得。
昔年顧琛逝去之后。
顧易在操控顧燁之時便已經將這一切的基礎打好了,后續雖然顧氏的聲望也在隨著炎漢而持續變弱,但這其中的鉆研卻始終未曾停下。
其主要的核心便是指向——雙軌制。
就如昔年顧易控制嶺南一般,只不過在此之上又有著不同。
如今的西域可比當初的嶺南好了太多。
這個制度自然也要有所改變。
其主要便是控制要道,在要道之上行中原的郡縣制度,制定出完全的官員體系,與各國君主實行雙重統治,名義上不干各小國之權,但實則是通過九州文化的兼容性來一點點的傳播影響。
這項制度的唯一核心便是要求大唐能夠震懾的住一切。
并且在此之外還需要加強貨幣的流通。
顧茲只是說了個基礎,但隨著群臣相繼明白了這一條條制度之中的深意,整個太極殿瞬間便沸騰了起來。
——當前的大唐朝堂配置可不低,甚至完全可以稱之為大唐的巔峰。
當有了基礎的制度雛形之后。
這群臣便足以迅速的制定出一系列的章程來。
李世民聽的十分認真,在腦海之中不斷思索著群臣們給出的建議。
其實說白了。
這一項制度就是在九州強盛的時候,通過武力與利益進行捆綁,然后利用九州文化的兼容特性來改變一個地方的文化。
看似簡單,實則極難。
這需要一個過程。
在此期間大唐必須要保證好始終的強勢,不能如炎漢時期一般快速的衰落,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群臣對此的態度十分的不同意。
房玄齡、魏征等人皆是想讓李世民徐徐圖之。
誰能看不出來。
這一系列的制度定會引起西域諸國的抗拒,哪怕就算有著顧氏在西域,也定會生出極多的亂象。
沒有人想要打仗。
這或許同樣也是九州文化的另一個特點。
雖然這些年的大戰看似沒有影響到大唐的蒸蒸日上,但群臣們又豈能不想若是沒有這一系列得大戰的話,九州現在會不會變的更強?
這種想法根本就無法遏制,完全就是人之常情。
任何事都有著兩面性。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李世民一直都未曾開口,但腦海之中的思緒卻是始終未曾斷過。
他自是知道此事的艱難。
李世民并不擔心自己,只是擔心來日大唐的后世之君。
這種事就不可能是一朝能夠做完的。
思緒之間,他又不由得便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李承乾。
腦海之中瞬間便閃過了要盯住他的學習情況與品行等等,就這樣又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這才擺了擺手,讓群臣安靜了下來。
“此事無需在意。”
李世民沉聲開口。
聞言,房玄齡等人不由得便輕輕嘆了口氣,但卻終究是未曾開口多說什么。
“朕知道諸位愛卿在擔憂什么。”李世民看了房玄齡等人幾眼,并未因為他們的舉動而生氣,反倒是緩緩起身說道:“此事之艱,遠非一朝可成。”
“朕自是知曉。”
“諸位愛卿諫朕徐徐圖之,待我大唐國力達到巔峰之時四方自會降服。”
“可諸位難不成是忘了昔年昭烈侯一名懾四方,就算那時四方之人可曾徹底降服?”
“朕如今正值壯年,朕之大唐亦是蒸蒸日上。”
“有些事——”
“朕不做的話,后世又有誰人能做?”
“至于后世之君.”
他的語氣微微一頓,整個人的眼神也是愈發的堅定:“就算沒有朕之膽魄,但既有天下才人輔佐,又有何懼之?”
大事,徹底敲定。
當李世民說出了這一番話之后,整個大唐朝堂便會朝著這個目標所前進。
哪怕房玄齡魏征這些個不支持如此激進的大臣也會參與其中。
這就是當前的大唐。
——政治清明,群臣上下一心!
李世民在太極殿內與群臣商議了許久,直至夜深之時這才讓群臣離去。
他并未如同往日一般直接在太極殿內休息。
而是去了立政殿,見了長孫皇后。
李世民已經有一段時日未曾來了,他本就政事繁忙,就算難得清閑他也會去其他嬪妃那里。
當然,這并不是與長孫皇后感情不好。
長孫皇后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包括在李世民心中亦是如此。
這一點無可置疑。
至于去其他嬪妃那同樣也是人之常情,一個帝王是否迷戀美色從來不是評判他是否英明的因素。
幽暗的燭火之下。
長孫皇后剛剛見到李世民便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旋即便從李世民身后溫柔地抱住了他,輕聲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
“太子最近表現如何?”
李世民輕輕握住了長孫皇后的手,淡淡問道。
“太子勤勉如初,”長孫皇后垂眸回憶,發間珍珠步搖輕晃,“晨習騎射,暮讀經史,連少傅都贊他過目不忘。”
她細數著兒子的長進,卻見丈夫眉間褶皺未展半分。
“文韜武略不過立身之本,”李世民轉身踱步,靴聲在青磚上叩出沉重節奏,“儲君需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氣度,還有性子,此事決不能落下。”
聽到這話,長孫皇后微微一愣,并未直接答應而是坐到了李世民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陛下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大唐之業絕非一朝可成.”李世民神色鄭重,并未對長孫皇后有所隱瞞,“朕終是有些擔憂。”
他的表情無比認真。
見狀,長孫皇后亦是不由得一愣。
旋即也是未曾多言只是再次握住了李世民的手,寬慰道:“乾兒他可是陛下的孩子,陛下又豈能對自己的孩子沒有信心呢?”
“承乾他年紀尚小,陛下無需如此心急。”
她太了解李世民了,知道李世民心中所渴望的盛世。
但李承乾如今實在是太小了。
李世民如此的要求她怕李承乾承受不住。
但李世民的表情仍是那般堅定,人就是這樣,往往越在乎一件事便會考慮的越來越多。
李世民同樣難免如此。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他忽地便想起了什么,旋即立刻開口:“皇后,速速讓人取來紙筆,朕要給子淵書信一封,讓其早些做好準備。”
“陛下.”長孫皇后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看著李世民那認真的表情,她終是沒有開口隨后便去取來了紙筆。
“皇后無需擔憂。”
李世民笑著寬慰了一句,隨后便借著燭火將朝堂的一系列安排都寫了上去。
而在最后——
仍舊是如同日常一般的告訴顧泉要注重身體,早日歸京之類的云云。
這已經是李世民與顧泉書信的日常了。
但君臣二人卻又都是一樣,都在提醒著對方保重身體,但實則一個人始終在戰場冒險,一個人在朝中日日勤政。
他們都在為了自己的志向所默默堅持著。
不僅僅是他們,很多人同樣也是如此。
而就在數日之后。
具體的制度章程也是終于被確定了下來,各種的安排也是飛速朝著西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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