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理會,你的婚事我心里有數。”
這么說,就是已有了人選了。
虞聽晚幽幽抬眸。
讓她猜猜。
想了一圈,猜不到。
姑娘又慢吞吞把頭壓下去,繼續干飯。還時不時喝一口米酒,味道清甜。
入夜,賓客盡散去。
虞聽晚在忠勇侯府門口和顧家人分開。
魏昭則扶著寧素嬋上了馬車。
“母親先回去,我們晚些再回。”
寧素嬋又不是問東問西的長輩,只點點頭,視線落在不遠處被風鼓起裙擺跳著下臺階的姑娘,不忘吩咐。
“上京沒再下雨,這個時節也算不得寒,可夜里風大濕氣也重,照顧好你媳婦。”
“是。”
寧素嬋頷首,放下布簾,車夫駕馬而去。
目送馬車走遠,魏昭朝身后的虞聽晚伸手。
虞聽晚把手放上去,任由他握緊。
她故作矜持:“這不好吧,你真打算帶我去聽墻角?”
虞聽晚:“蕭懷言功夫不差,咱們過去,他怕是會發現吧。”
當然,虞聽晚認為她不會尷尬。
“今兒蕭懷言過去迎親,沈家都沒有人為難,念著他不通文墨,竟連催妝詩都沒讓他作,就放他進去了。”
“他娶妻也太順利了。一點苦頭都沒吃。”
虞聽晚:“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
“就是之前沈枝意早早提過,說有機會教我打牌。只可惜之前一直尋不到機會,不是我忙就是她忙,要么就是人不好湊齊。”
魏昭都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果然。
虞聽晚抬頭。
“夜觀天象,天氣真好。”
魏昭抬頭。
好什么?
星星都沒一顆。
前不久掛著的皎月,也不知何時被云層蓋住。
虞聽晚:“天時地利人和,我想蕭懷言也是歡迎的。”
魏昭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尤其蕭懷言剛才在他面前太得瑟了 他很配合。
“夫人說得對,他那么多年都等到了,也不差這一晚。你就不一樣了。”
虞聽晚:“是啊,我比不得蕭懷言,耐心不好。”
“趁著新婚夜這個好日子沒有外人,你我過去熱鬧熱鬧暖暖房,只怕兩人也求之不得。”
魏昭頷首:“借著機會,讓兩人再熟悉熟悉也是功德一件。”
虞聽晚問:“夫君會打牌嗎?”
“不會。”
虞聽晚感概:“沈枝意會打,蕭懷言只怕不遑多讓,他可是賭坊的常客。那咱們夫妻這是上趕著送錢。”
“他們一定感動壞了。”
檀絳:…
那兩位攤上你們,真是他們的福氣。
榮狄:!!!
蕭世子命真好。
以前缺錢,將軍給。
現在倒是不缺錢了,將軍還上趕著送。
虞聽晚想起什么:“盧家人走后,沒再瞧見允翎,舅母舅父走時也不見他的身影,只怕早就過去給蕭懷言添堵了。”
魏昭:“五個人。”
他說的簡短,可意思很明顯。
打牌四個人就夠了。
虞聽晚滿意:“真好。”
她都安排好了。
“還有一個端端茶,送送水的。”
夫妻倆準備往回走。
夜色如墨,遠處忽聞馬蹄聲碎,如急雨叩地。一輛玄色馬車自官道飛馳而來,兩盞風燈在轅前劇烈搖晃,劃出兩道昏黃的光弧。
魏昭倏然看去。
太遠他瞧不起。
可等馬車近了,他認出駕馬之人是順子。
順子跳下來,環視一圈。上前行禮,低聲道:“將軍,二皇子沒有回府,中途改道去了青云巷。”
梁越三皇子可就住在青云巷!
這是被逼的想開了,要做梁睿的男人了?
打牌算什么!
虞聽晚聽到自己說。
“我要去青云巷。”
蕭懷言找了不少狐朋狗友幫忙擋酒,身份擺著,敬酒時也沒多少人敢灌他。
人清醒著,但到底沾了些酒,想到屋里的人兒,他就身上發燙,快步朝喜房去。
殊不知寧允翎這會兒正趴在窗前,和屋內的人說話。
“我看到蕭家后院還是有個狗洞的,你要是后悔了就去鉆。”
寧允翎見里面沒有回應,循循善誘:“你人要是跑了,蕭家回頭找你爹要人,你爹拿不出來,沈家不就遭殃了嗎?”
沈枝意正吃著蕭家廚房送過來的面食。
不得不承認。
她聽到遭殃兩個字,有那么一點點的心動。
但她有腦子啊。
寧允翎還在勸:“別那么想不開,好端端成什么親。你看看兄弟我,一個人多快活。”
沈枝意頭上的首飾已除,喝了口湯,不敢吃多,怕等會兒積食。
她漱口,擦擦唇角,這才起身,推開窗戶。
看到了走路沒有動靜,已站在寧允翎身后冷笑的蕭懷言,而那笨蛋美人沒有半點察覺。
沈枝意好整以暇看著,語氣嘲諷。
“你快活?”
“你是自己不好,還見不得別人好。”
“寧允翎,你怎么不跑去虞聽晚跟前,攛掇她和魏昭和離啊?”
寧允翎理直氣壯:“我不敢啊!就我兄長那德行,我哪敢得罪他。”
他甚至沾沾自喜。
“蕭懷言就不一樣了。他和我是差不多的料。”
“讀書那會,也經常考倒數。”
寧允翎:“我好歹也跟著我兄長練過武,蹲過馬步。用梯子爬過墻,敢在上面疾走。”
“他蕭懷言風云場合待久了,只怕早被掏空了身子,體力不佳…”
“可能還恐高吧。”
話音剛落,他被掏空了身子的人一把提了起來。
寧允翎雙腳離地:???
…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懷言往外一扔。
寧允翎重重摔到地上。
他沒有氣,而是驚愕。
“你你你你…”
蕭懷言:“礙什么眼?不回家研究你的母豬生崽啊?”
不然怎么和盧家女共同進步?
沈枝意:???
寧允翎有這個癖好?
寧允翎?!?
他研究豬!干什么!
他嚴重懷疑蕭懷言在罵他是豬。
“世子。”
這時候暗處有人過來,寧允翎只覺一道黑影閃過,恭敬附在蕭懷言耳側低語。
說了什么,寧允翎沒聽見。
可沈枝意離得近,聽見了。
蕭懷言剛要嫌棄,一轉眼對上沈枝意向往的眼神。
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于是一炷香。
青云巷內梁睿屋子上,很熱鬧。
虞聽晚正悠哉悠哉靠在魏昭身上聽下面的動靜。
她吃飽了,可不代表嘴能空下來。一小口一小口喝著忠勇侯府順來的米酒。
只見有人輕功飛了過來,腳尖輕點,就穩穩停在兩人不遠處。
是面色不太好,抱著沈枝意飛過來的蕭懷言。
虞聽晚:??
不是。
我不來折騰你們,你們還自己折騰自己?
她看看魏昭,又看看那對新夫妻,以及邊上的榮狄和檀絳。
還有聞著味過來的青鴉。
虞聽晚就很操心,憂心忡忡,扭頭問魏昭:“這屋頂承重行不行啊?”
虞聽晚:團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