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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她說我不像好人

  郊外的莊子,青山環抱,松林幽深,溪水潺潺。

  順國公府的馬車才將將停下,只見頭發花白,年邁的婆子拄著拐杖大步過來。

  婆子格外欣喜:“將軍來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

  魏昭下馬車:“近日身子可還好?”

  “老婆子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勞您惦記,自是好的。”

  “這是馬婆婆。”

  魏昭轉身去扶剛從車廂探出半個身子的虞聽晚:“熬魚湯的手藝最鮮美不過。”

  他極少這般,可見馬婆婆不是尋常的婆子。

  虞聽晚下地后,細聲細氣喊:“馬婆婆。”

  馬婆婆上下打量虞聽晚。

  “欸。”

  她歡歡喜喜應了一聲,拉住虞聽晚的手,好似如何也瞧不夠似的。

  “是沈家姑娘吧?”

  “瞧我這問的,除了沈家姑娘,將軍還能帶誰過來,定不會有錯。”

  “果然和將軍先前和我說的那樣,俊的很。”

  虞聽晚微愣。

  馬婆子像是沒瞧出她的異常,又雙手合十:“真是老天保佑,老奴就說將軍您保家衛國這么些年,同宮里那位說說,他總要看在魏家歷代功勛的份上,不會執意非把沈姑娘弄進后宮。”

  “帝王要什么女人沒有,總不可能故意挑將軍喜歡的來膈應將軍。”

  這是…

  虞聽晚抿了抿唇。

  把魏昭當做小叔靖遠將軍了。

  把她當做沈枝意的姑姑,如今宮里的的沈太妃?

  馬婆子瞧著很精神,又往兩人身后看了看。

  她皺眉:“你大哥沒來?”

  魏昭喉結滾動:“他忙。”

  “對對對,你看我怎么就忘了,大公子如今是國公爺,朝堂上的事總是忙的。”

  “歸之如今都三歲了吧,那可是魏家頭一個孩子,你大哥曾抱來我見過,誒呦,那父子眉眼長得可像了。”

  魏昭安靜聽她說著,沒有急著要進莊子。

  馬婆子說著說著就笑了。

  她又看向虞聽晚:“沈姑娘,我們將軍會疼人,你要是和他成了,他定是會把你捧在手心疼的。”

  “你們打算何時成親啊?”

  “早些成親,早些要孩子。魏家人丁還是太單薄了。”

  說著,她從袖子里面摸了摸,想要找什么。

  可摸了個空。

  她有些急了。

  “沈姑娘,你隨我來。”

  她拉著虞聽晚就要往里走。

  虞聽晚怕她摔了,連忙扶著她:“婆婆走慢些,看著路。”

  “我省得。”

  魏昭也沒攔,抬步跟在兩人身后。

  虞聽晚被馬婆子拉著進了屋。

  這是馬婆子住的,屋內收拾的很干凈。

  馬婆子從床頭柜子里取出黑匣子,她招呼虞聽晚在身側坐下。

  咔嚓一聲打開。

  里頭放著一塊玉佩。

  通體通體瑩透,質地細膩,雕工精細,紋飾繁而不亂,泛著幽幽光華。

  虞聽晚瞇了瞇眼。

  她見過一模一樣的。

  “玉是夫人生前嫁妝里頭的,夫人手巧,親手用她雕刻了兩枚玉佩。”

  “另外一枚她在大公子成親那日,給了大少夫人。”

  “夫人臨終前交給我保管,讓我一定一定要替她送到二媳婦手上。”

  馬婆子往外看,見魏昭立在外頭低聲吩咐榮狄什么。

  小聲偷偷道。

  “這塊玉佩,將軍曾從我手里拿去過,他說有心儀的姑娘了,等日頭提親便把玉佩當做信物親手給她帶上。”

  馬婆子:“可他最后卻沒能送出去。”

  馬婆子往虞聽晚手里塞。

  “真好。”

  “可見上天還是眷顧你們。是不會拆散有情人的。”

  她揶揄,神情慈愛:“沈姑娘,既收了玉佩,那你就是魏家的媳婦了。”

  虞聽晚低頭,捏著玉佩,明明很小塊,可拿在手里卻沉甸甸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可惜了。

  小叔最后還是沒有給心愛的姑娘帶上這枚玉佩。

  馬婆婆有意露廚藝,很快又風風火火去燉魚了。

  里頭的動靜魏昭也聽到了。

  晚上是會在這里過夜的。

  他先是帶著虞聽晚回了今夜要住的屋子。里頭顯然被打掃過,被子都是新的。

  屋子不大,可該有的都有。

  虞聽晚想了想,把玉佩放好。

  “馬婆婆她…”

  魏昭把帶來的包袱放下,帶著她出門,往后山那邊去。

  莊子不比上京,少了喧囂,可空氣清新,風吹過,帶動參天的高樹沙沙作響。

  人的心境都能舒暢歸入寧靜。

  “馬婆婆原先是祖母身邊伺候的,和姐妹一樣親。”

  “父親和小叔也是她幫著帶大的。”

  魏昭:“她年輕那會兒,被祖母說給了魏家軍的一位將士,可沒等到成親,那將士就犧牲了。”

  “她便一生未嫁。”

  “等祖母離世后,精神就不太好了。父親便把她送來莊子里養病。”

  “這樣也挺好的,她沒在念叨那將士。惦記的人,至少在她這里,都還活的好好的。”

  虞聽晚唏噓,也沒問魏昭帶她去哪兒。

  兩人沿著小道往前,路變得沒那么平坦。

  可她走慣了鄉間的路,別說不平坦,就是泥濘,虞聽晚都能走的很穩。

  “馬婆婆一直把夫君認成小叔嗎?”

  魏昭:“倒也不是。”

  他低頭笑了一下:“第一回在邊境打贏勝仗,我帶著遲御快馬加鞭過來,準備看看她,留宿一宿,明兒再同班師回朝的魏家軍會合入城。”

  “風塵仆仆,身上沾了泥來不及洗漱,也怪狼狽。可當時路上耽擱到莊子后實在晚了,就想先去廚房弄點吃的,再找個地兒先歇會兒,沒想把莊子里的人都吵醒了。”

  “便翻了墻進去。”

  “誰料到馬婆婆沒睡。她又不認人,把我當成了賊,抄起掃帚把我趕了出去。”

  虞聽晚聽著就覺得魏昭好慘。

  “遲御呢?他也被打了?”

  魏昭:“沒有。”

  “他被馬婆婆請了進去。”

  虞聽晚不明白了:“為什么啊?”

  魏昭:“遲御那時身上受了傷,馬婆婆覺得他當賊,看著也只會是生活所迫,心下憐憫。”

  而魏昭穿著盔甲,手里提著破云槍,身上帶著一身的寒氣,煞氣太重。

  魏昭顯然不愿多提,神色懨懨:“她說我不像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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