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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放羊班的春天

  曉燕嬸笑道:“其實現在國內很多兒童少年類雜志都想跟你約稿吧。”

  魏明點點頭:“是啊,他們沒有我的聯系方式,就偽裝成讀者來信,拆開后都是約稿信,我手上已經有不少了,尤其是那兩個《少年文藝》最積極。”

  名字叫《少年文藝》的雜志有兩家,名氣還都不弱,一家在魔都,一家在南京,兩家為此沒少打官司。

  魏明沒有繼續選擇《兒童文學》合作,是因為他們現在是雙月刊,下一期是三月,連載完《勇敢者的游戲》可能半年就過去了,不利于名氣的傳播。

  所以魏明為了讓“魏什么”這個筆名的含金量更高,他希望能更多地發表兒童文學作品,成為一股美影廠也不能忽視的力量。

  出了美影廠想要《天書奇譚》編劇權這件事,曉燕嬸對魏明的決定百分百支持。

  如果是張天翼、陳伯吹那樣的兒童文學大家,美影廠根本不敢動那種小心思,她就是好奇魏明接下來會寫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魏明笑笑:“過幾天寫完了先給您看看。”

  “好啊!”呂曉燕爽快同意,雖然感覺有點里通外敵,不過畢竟都是實在親戚。

  回到宿舍后,魏明并沒有急著寫《天書奇譚》的劇本,也沒有開新書寫童話,而是按部就班繼續寫那個中篇,終于在1月底徹底完成。

  次日,冬日寒天里,魏明騎上二八大永久準備親自送去了《人民文學》編輯部。

  出門看到了報刊亭,想到1月號的《收獲》應該發售了,于是過去瞅了一眼,果然還有,趕緊來了一本。

  這一期諶大姐的《人到中年》發表,也是非常優秀的一部作品,魏明肯定要支持的。

  另外《天云山傳奇》的作者魯彥周也在這一期發表了新作《呼喚》,他現在挺郁悶的,本來劇本都已經被大導演謝進看中了,結果又臨時不拍了。

  雖然說只是下一部再拍,但終究是白歡喜一場。

  “小伙子。”

  魏明剛把雜志揣進包里,報刊亭的大爺就叫了他一聲:“你是不是就是那個魏明啊?”

  魏明扒拉一下圍巾露出嘴和下巴。

  “我都這樣您還認得出我啊?”

  “還真是你!”老大爺有些激動道,“這個月你怎么沒發文章啊!”

  以前魏明可是一個月一篇的。

  魏明認真反思了一下為什么最近自己變慢了,最后覺得梅琳達應該負主要責任。

  女人果然只會影響自己拔刀的速度!

  “大爺別著急啊,我慢工出細活。”

  他想再體驗一把讀者為了買雜志排隊排出幾百米的感覺。

  魏明:“快則下個月,慢就不一定了,得看編輯看不看得上,我這正要送稿呢,回來我告訴您。”

  “得嘞,那爺們兒快走吧!蹬!站起來蹬!”

  《人民文學》在東四八條52號,借居在戲劇家協會的樓里,斜對面就是葉圣陶先生的大院。

  現在別說老百姓住房困難,就算是《人民文學》這樣的國內文學頂刊也困難。

  因為是借了人家的地盤,所以只有兩大三小五間辦公室,組占了一間大的,編輯也最多。

  魏明敲門進去后首先找到了上次“路過”北大的編輯涂光羣先生。

  涂編輯看到魏明后不禁眼前一亮,并喊了一聲:“魏明來了!”

  眾編輯立即向他行注目禮,有的直接感慨出聲“好年輕啊!”

  魏明摘掉帽子圍巾,心說:和自己的年輕相比,自己的帥氣才更顯而易見吧?

  可能是涂編輯嗓門太大,隔壁詩歌散文組的組長周明也跑了過來,并跟魏明認識一下,他也想跟魏明約稿呢。

  組的組長許以笑道:“老周,人家可是沖我們組來的,你這是干啥。”

  周明:“我就先預約一下怎么了,又不耽誤你們的事,而且人家這不是已經給你們送過來了嗎,對了,叫啥名字啊。”

  拿到稿子的涂光羣念了一下:“放羊班的春天,哈哈,這次輪到寫羊了。”

  魏明特意請了一天假,所以他們看他們的,魏明就在旁邊撈著什么看什么,今天就跟他們耗這了。

  世界上并沒有《放羊班的春天》這樣一篇或者影視劇,有且只有一部叫《放牛班的春天》的經典法國電影,魏明的這篇正源于此。

  “放牛班”在臺灣方言中是指那些成績差、被認為沒有出息的學生所在的班級,通常這些班級的學生被社會邊緣化,處于一種被忽視的狀態。

  這部豆瓣高達9.2分的電影原名的意思其實是《合唱團》,臺灣翻譯成了《放牛班的春天》,內地就直接用了這個譯名,其實電影里并沒有牛。

  但魏明《放羊班的春天》里真的有羊。

  在內地,也有類似“放牛班”的說法,叫“放羊”,比喻學生沒人管理,自由散漫,如同被趕到田地里讓它們自由覓食的羊群,貶義色彩沒有“放牛班”那么濃。

  所以魏明的這篇里的孩子們并不是一群被定義為“問題兒童”的人,而是一群沒有老師,無人管教,長期被“放羊”的小學生。

  這部電影魏明前世經常看,其實他一開始是不太喜歡小孩子的,但他的堂弟魏喜三天兩頭離婚,三結三離后搞出了七個兒子。

  就這幾個搗蛋鬼平安叔兩口子根本管不過來,經常得塞幾個麻煩魏明。

  為了更好的了解孩子,魏明看了這部電影,而且反復觀看,算是掌握了一些跟孩子溝通的方式方法,后來七個娃跟他關系都挺好,“大爺大爺”叫的很親。

  雖然對這部片子很了解,不過魏明借只是用了電影的主體框架,內容大部分都是貼合本土的原創。

  講的是一個音樂老師和一群學生從互相敵對到成為朋友知己,治愈了對方,也撫慰了自己的故事,而音樂也是他們彼此貼近心靈的重要工具。

  第一個章節“春天在哪里”,也是男主角的靈魂一問,從這里就能看出來寫的是哪個時代。

  沒錯,還是一篇傷痕,大熱分類,相當于起點的仙俠和都市,看到這涂光羣就覺得銷量穩了,魏明影響力最大的《牧馬人》就是一篇傷痕文學。

  只不過《牧馬人》不是那種常規套路的傷痕文學,顯然《放羊班的春天》也不是。

  故事發生在一個叫“塘底”,有山有水有樹林的南方村莊。

  因為幾個調皮孩子把村長家的煙囪堵了,害的村長家里煙熏火燎,于是村長震怒,質問小學校長怎么管學生的。

  校長也很委屈:“最近農忙,爹哪里顧得上啊,而且我認不得幾個字啊。”

  “那老師也不管管?”

  “你忘啦,前陣子整太狠,那蘇老師臉皮薄,投河了。”

  看到這里,涂編輯想問問魏明是不是暗指老舍先生。

  不過魏明已經不見,一問才知道是被周明帶去見主編李季了,也是個詩人,估計是去以詩會友了。

  他繼續看,這父子倆的對話荒誕中帶著一絲冰寒。

  村長問:“那,那就不能再找一個。”

  “天老爺,現在哪還有能用的老師啊,哪怕有點文化底子的也不敢承認自己能教書啊。”

  “老師嘛,能不能教會東西不重要,只要能把這群小兔崽子攏在學校里別成天出來搗亂就行,你趕緊解決一下,要不然我換我二大爺當校長。”

  老校長很為難,結果這時天上掉下一個老師,一個姓鐘的大學教授被下放到村里進行勞動。

  校長一看,人選有了!

  但鐘老師很懵:我是教音樂的啊?

  “會認字嗎?會算數嗎?都會,那你就能教,教好了,可以少干活!”

  鐘老師身體不好,受過傷,少干活太有吸引力了,于是他被迫再次走上講臺,成了一群一到五年級都有的混合班級的班主任。

  結果第一天點名,應到23人,實到3人,校長急了,讓他趕緊把學生都叫回學校,要不然他就要被兒子撤職了。

  不過鐘老師并不急,他就帶著三個小孩在學校玩游戲,很快,下午三個小孩就變成了五個小孩。

  到了第二天,十個小孩。

  第三天,十幾個。

  第四天…

  而鐘老師的教學內容除了玩游戲,也慢慢加入了認字和算數。

  雖然他是教音樂的,但畢竟是大學教授,小學生語文數學還是輕松拿捏的,他慢慢找回了在大學時期和同學們愉快教學的感覺。

  盡管這些學生來了,但每次上學前校長都會站在門口提醒他們這個鐘老師是“老右”,要對他保持警惕。

  這也是他那村長兒子的叮囑,所以他們師生之間的關系始終是有一些對抗的。

  當學生的數目穩定后,鐘老師發現有三個人始終沒來。

  于是他一邊上課,一邊開始家訪,故事由此展開…

  中午魏明直接在外面找了個家餐館吃飯,之后逛了一圈,花了點錢,又回到編輯部。

  這時涂編輯已經看完了,其他人正在爭著搶著看。

  涂編輯有句話憋在心里很久了。

  他問魏明:“里那首叫《小草》的歌,你說能把陳皮皮唱哭,而他雖然忍住了沒有當場哭,但是把班里兩個小女孩唱哭了,這首歌是真實存在的嗎?”

  魏明:“我歌詞不是都寫在上面了嗎。”

  “但沒人知道怎么唱啊?”

  “我們很好奇這首歌怎么唱。”

  “對啊對啊。”

  魏明明白了,歌詞的威力還不夠,配上曲調才能最大程度達到催淚的效果。

  甚至也要仰賴歌手投入感情的演繹。

  于是魏明決定當場清唱了一段,并事先說明,這首歌對身世凄慘的人效果會更好一些,比如里的陳皮皮。

  “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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