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納蘭朔開口,楊逍才從墻邊搬出一盆不知是何品種的花,枝葉瘦瘦小小的,花卻開的不錯,粉色的,一大朵垂下,他按照項風塵所說,將花正正當當擺在正對門的那張椅子上,又將那面鏡面已經有些花的銅鏡摘下,掛在門外,鏡面正對那盆花,盯著他做完這一切后,項風塵睡下了,納蘭朔提醒楊逍兩句后,也抓緊時間休息了。
守夜這工作是枯燥的,可這次不同,這次身邊多了楊逍可信任的納蘭署長,對于納蘭朔這個人,楊逍是打心眼里佩服,做人做事都沒得說,他能遇上這么一位領導,是他的福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逍坐在臥房中,距離門最近的那張床,他望著門外那幾張椅子,以及椅子上擺放的那盆花,怎么看怎么別扭,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將臥房門關上一些時,突然,他聽到一絲不和諧的聲音,是從院中傳來的,像是楊逍側耳細聽,像是水聲。
這附近沒有河,只有一口井。
很快,水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輕微的,但令人不適的嘎吱聲,像是一根老舊的繩子被拉扯發出的聲響。
水聲,繩子被拉扯的聲音,將這些聯系在一起,一個恐怖的畫面頓時占據楊逍的腦海,是院中的那口井,有東西從井里出來了,正在沿老舊的井繩向上爬!
雖然心頭恐懼,但還不至于亂了分寸,楊逍立即叫醒納蘭朔與項風塵,三人都聽到了井繩發出的聲響,而很快,繩子的嘎吱聲消失了,院中響起一陣更加令人不安的腳步聲。
楊逍屏住呼吸,僅憑腳步聲,他就能想象到,這是個全身被水浸透,濕漉漉的家伙。
是鬼,什么來頭不知道,或許是已經死掉的“袁若綺”,他想過透過門縫瞧一眼,但見納蘭朔與項風塵都沒動,他也不敢擅自主張,所幸腳步聲不是沖他們來的,聽聲音,是去了中間那棟屋子,也就是蔣青鸞常楚楚三個女人的屋子。
不多時,腳步聲突然消失了,楊逍根據最后腳步聲的方位,判斷鬼大概已經來到三個女人門外了。
那屋子正對院門,一旦風水不好,可能會招來沖門煞,但這只鬼是從井里爬出來的。
正當楊逍思考時,突然,腳步聲又動了,而這次,是沖他們來了,但反觀納蘭朔與項風塵,二人絲毫不慌,納蘭朔遞給楊逍一個安心的眼神,同時掃了眼門外。
項風塵對著門外抬了抬下巴,納蘭朔微微點頭,算是回應,楊逍猜測應該是門廳中的布置,才讓二人有恃無恐。
可一盆花,再加上一面鏡子,就能擋住這只鬼?
不多時,腳步聲終于來到了門外,此刻楊逍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透過墻,望向房門的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他余光貌似捕捉到了什么,隨著他扭過頭,門廳中的一幕猛地令他睜大眼睛,只見擺在椅子上的那盆花,突然動了。
那朵原本垂頭喪氣的粉色花朵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一樣,慢慢慢慢抬起頭來,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在緩緩朝臥房的門旋轉,有那么一瞬間,楊逍猛地感覺到這不是一朵花,而是而是一只眼睛!
鬼的眼睛!
門外的那只鬼在用這朵花找人!
一只手輕輕扶住楊逍左肩,回過頭,只見納蘭署長對自己輕輕點了下頭,楊逍一顆繃緊的心弦終于緩緩松開,而隨著那朵花一點點旋轉,終究是“看”向了臥房的方向,不過下一秒,那朵花突然就蔫了,花朵直接垂了下去,與此同時,門外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次,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不多時突然響起“噗通”一聲。
那東西投井了。
但楊逍此刻仍舊不敢大意,直到納蘭朔項風塵二人緩緩起身,“走了?”楊逍小聲詢問。
“走了。”項風塵似乎早有預料,舒了口氣,“知道這院子邪,沒想到這么邪,那井里有古怪,以后避著點。”
納蘭朔站起身,朝后看去,視線似乎能穿透窗戶,看向另一個方向,那是是三個女人的房間。
“這批年輕人還不錯,看來有懂行的,只不過心重手不狠,只能勸退,無法驚走。”項風塵打了個哈欠,目光順著納蘭朔望去,口中評價說。
“應該是那個蔣青鸞,有點門道。”納蘭朔輕輕點頭。
“別擔心了,那東西今晚不會再回來了。”項風塵拍了拍楊逍肩膀,讓他去睡,換他來守夜。
“你倒是賊,知道今夜不會再有事了,守夜也可以偷懶。”納蘭朔掃了項風塵一眼,當即揭穿。
“這是什么講究啊?”楊逍望著那盆打蔫的花,剛才花朵轉動起來那一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花朵藏在陰影中,徐徐轉動,那一幕著實有些恐怖。
“這地方前別后擋,風水被困死了,生機斷絕,所以不可能開出花,不信等天亮后,你把這花整株拔出來,下面根肯定是爛的。”項風塵徐徐開口,“這花早就死了,可偏偏又‘開’出了花,這就有問題了,這種花叫陰美人,行內人叫‘鬼珠子’,這東西對陽氣敏感得很,那些鬼東西能用這花來找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