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寒轉過身,正見到米抒湊在劉海萍肩膀,用鼻子不停地聞。
“哪里?”劉海萍有些奇怪,“我怎么沒聞到?”
見狀童寒也走過去,學著米抒的動作,將臉貼在劉海萍肩膀,仔細聞了一會后,確實聞到一股臭味,但這味道很淡,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童寒伸手摸了摸,發現劉海萍的右肩附近濕了一小塊。
“你碰水了?”米抒抬頭問。
劉海萍一愣,“沒有啊,我一直都和你們在一起,今天今天我都沒怎么喝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童寒猛地抬頭,看向頭頂,可屋頂并沒有滴水的位置,腳下的地面也沒有水漬。
穩了穩心神,只道是自己嚇自己,來到噩夢世界童寒不得不警惕,突然,她回憶起了之前在佛堂中的一幕,立刻開口道:“之前族長女兒抱你的時候,頭是不是大概就在這個位置?”
經過童寒這么一提醒,劉海萍想起來了,連連點頭,“對,差不多就是這里,她當時又哭又叫的,我還以為她要殺了我,可嚇死我了。”
米抒立刻明白了童寒的意思,眉頭不由得皺起,“所以這塊是被族長女兒的淚水打濕的?”
“不是淚水,是口水。”童寒糾正,“族長女兒根本就沒哭,她好像非常興奮。”
確實人的口水會帶有一些臭味,但仔細回憶之前嗅到了味道,童寒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再次湊上去,聞了聞,可這次那股怪異的臭味已經完全消失了,閉上眼,佛堂中的一幕幕在童寒腦海中回放,突然,童寒想起了管家老女人曾朝族長女兒嘴里塞了些草藥。
“嘎吱——”
門突然被推開,嚇了三人一跳,或許是之前過于專注的思考問題,三人居然誰也沒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管家老女人抱著一件紅色的衣服走了進來,想來就是今夜的喜服了。
在管家老女人的指揮下,二人幫助劉海萍換上了大紅喜服,然后坐下來,坐在梳妝臺前化妝。
發覺童寒米抒不大會用這些胭脂水粉,管家老女人就親自動手,米抒自告奮勇在一旁幫忙,同時用頗為嫌棄的態度驅趕童寒,“你不懂妝容,就不要在這里礙手礙腳,躲遠些可以嗎?”
見管家老女人沒反應,童寒就主動退后,距離梳妝臺遠一些,在兩人視線交錯的剎那,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意,米抒來拖住管家的注意力,而童寒則趁機離開在附近找找線索。
可就在童寒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被叫住,管家冰冷的聲音甚至有些刺耳,“你要去哪里?”
“我出門透透氣。”童寒從容回答。
“不行,進了我杜家的大門就要守我們這里的規矩,這不是你們小門小戶,可以允許伱們胡來!”
被管家呵斥,童寒只能留在房中,等管家再次低頭化妝,童寒的視線在房間內來回尋覓,除了布置的古怪些,這里就是一間規規矩矩的閨房,該有的東西全都有。
精心雕刻的木床,桌椅,考究的梳妝臺,花瓶花架與字畫,在房間的另一側還斜著一面屏風,屏風上畫著四幅畫,分別對應春夏秋冬四景,無論是構圖還是立意都是上上選。
收回視線,童寒越想越感覺不對勁,這閨房內貌似少了樣東西,她快速檢查房間,希望找到遺漏的那個點,終于,她想到了,這閨房內缺少一樣必不可少的東西。
衣柜。
這房間里竟然沒有衣柜!
這完全說不通,下一秒,童寒就盯上了房間里屏風,屏風很大,斜在房間一側,只有屏風后面是視野盲區,如果有衣柜的話,那就一定在屏風背后。
與此同時,童寒又看出了屏風的擺放位置也不對勁,正常來說,閨房是未出閣女子的私密場所,古代的閨房是不能隨便讓人參觀 甚至是靠近的,尤其是大戶人家,為了保證私密性,會在閨房門后放上一面屏風,這樣即便是開關門的時候,從外看,也只能看到屏風。
童寒對風水也略通一二,屏風宜正不宜斜,可房間內的屏風卻斜在房間一側,遮擋住角落,兩堵墻再加上屏風,剛好構成了一處“絕地”,風水學中也叫藏陰處,天長日久容易堆積煞氣,引來一些臟東西。
眼見劉海萍的妝快要畫完了,童寒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于是裝作散步一般,朝屏風處走去。
距離屏風約莫兩米的距離有扇窗,不過此刻是關著的,上面還貼著白色的囍字,囍字不偏不倚,剛好貼在窗戶的縫隙上,將窗封死。
來到窗邊,余光透過屏風與墻壁間的縫隙,她看到了,在屏風后面矗立著一個大衣柜。
衣柜通體漆黑,高度一個人站進去都沒問題,而且很寬,童寒的第一感覺竟然是這不像衣柜,倒像是具棺材。
而且在衣柜中間還掛著一把看著就很結實的銅鎖。
這衣柜是鎖著的。
“你在看什么?”
忽然間,一陣冰冷的嗓音在房間內炸響,管家老女人沒回頭,通過鏡子反射,一雙泛著怨毒的眼睛此刻正死盯著童寒。
“我在問你話,你在看什么?!”管家老女人的聲線越來越高,聲音也越來越尖銳。
“屋里悶,我來窗戶這邊透透氣。”童寒聲音一點也不虛,甚至透過鏡子與管家老女人對視,“還有,我提醒你一點,我們雖然是逃災過來的,但也是你們杜家族長還有族長夫人請進門的客人,你一個下人,就這么對主家的客人說話嗎?”
“我們是在幫你們全村人的忙,救你們的命,救你們家小姐的命,你要是不歡迎我們,就叫杜族長或是族長夫人趕我們走,不然的話就把嘴給我閉上。”
童寒這些話一點面子也沒給管家老女人留,聽得米抒劉海萍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大氣都不敢出,劉海萍的感覺更為直接,她注意到身旁的管家老女人被氣的渾身發抖,那顆腦袋以一種很古怪的頻率顫抖著。
不知道為什么,劉海萍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古怪的感覺,好像管家這顆腦袋下一秒就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