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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號游輪,醫務室。
距離昨晚的恐怖襲擊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
刺眼的燈光從頭頂灑下,阿米爾汗教授緩緩睜開雙眼,視線模糊,頭腦沉重。
他的耳邊傳來醫護人員急促的腳步聲和低語,意識像是被一層厚重的石塊碾壓,思緒斷斷續續,無法連貫。
他試圖抬起手,卻連手在哪里都不知道。
幾名身穿黑色制服、胸前帶‘FBI’字樣的聯邦探員站在病床旁,目光冷峻地盯著他。
“教授,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一個探員俯身靠近,聲音低沉而嚴肅。
阿米爾汗教授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他隱約記得昨晚在游輪的賭場里輸了不少錢,心情郁悶,之后…之后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還沒完全清醒。”一名醫護人員低聲說道,“他體內的氟硝西泮濃度很高,這種藥物會嚴重影響記憶。”
氟硝西泮?教授知道這玩意,是種強效催眠鎮定劑,常用于非法場合,能讓人快速昏睡,甚至抹去服藥前后的記憶。
難道自己被人下藥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教授的意識逐漸清晰。當他恢復些力氣,緩緩從病床上坐起,環顧四周。
醫務室不大。房間里擠滿了呻吟的病人,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嘔吐物的混合氣味。
幾名醫護人員忙得不可開交,而FBI探員則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教授,你終于醒了。”一名探員走上前,手里拿著記錄本,“我們需要你配合調查。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嗎?”
教授茫然的搖搖腦袋。
“你被綁架了。”探員提醒道。
“綁架?”教授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我…我只記得我在賭場輸了錢,之后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了。”
探員嘆了口氣,繼續提醒道:“昨晚,你被人下藥后帶離了賭場。我們懷疑你被綁架了大約一個小時。
游輪安保通過監控,發現你被一名假冒的女服務員帶到了頭等艙的一間套房。
但是等安保人員去找你,發現你失蹤了,不在套房里。
隨后,游輪上又發生了極為惡劣的恐怖襲擊事件。威斯頓州長在游輪上遭到無人機襲擊,不幸身亡。
隨后,游輪的乘客中爆發大規模食物中毒事件,數百名乘客出現腹瀉和腹痛癥狀,我們不得不緊急疏散部分人員。
而你,在州長遇害前又如鬼魅般出現在頭等艙的套房內,昏迷不醒。”
教授聽得目瞪口呆,一連串的驚人消息讓他幾乎無法消化。他喃喃自語:
“我被色誘?不可能,我有虔誠的宗教信仰,從不近女色。
我喝酒?更不可能,我滴酒不沾,禁絕任何成癮物品。至于威斯頓州長被殺了?這…這太可怕了!”
探員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追問:“教授,我們注意到,州長的助理曾多次聯系你。你是否與威斯頓州長有過會面約定?”
得知州長遇襲身亡的那一刻,阿米爾汗教授的腦袋中就開始翻江倒海,猶如置身風暴中心。
當探員問起,教授心頭一緊,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堅決否認道:
“我只是來游輪度假的,與威斯頓州長從未有過任何交集。怎么可能與他有約?”
探員顯然不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記錄,繼續問道:“我們找到了你的行李,你能確認一下是否有物品丟失嗎?”
說著,探員遞過一臺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教授行李箱的照片。
教授的目光迅速掃過屏幕,更是心亂如麻——他隨身攜帶的加密硬盤不見了。
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里面存儲著“天啟生物”的核心機密,以及他與威斯頓州長的私下交易記錄。
他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甚至洗澡時都會將硬盤裝在防水袋里隨身攜帶。
如今硬盤失蹤,意味著他的秘密可能已經暴露。
“沒什么貴重物品丟失。”教授強裝鎮定,聲音卻有些發顫,“只是少了些現金,其他都在。”
“你確定?”探員緊盯著他的眼睛,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教授,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
教授咬了咬牙,依舊堅持道:“我確定。我只是來度假的,沒帶什么貴重物品。”
他知道,如果那塊硬盤被FBI找到,里面的內容足以惹來無數麻煩。一旦曝光,他連進監獄的資格都沒有,會后腦中槍而自殺。
尤其是威斯頓州長已死,他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必須更加謹慎。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FBI抓住把柄。
探員還想繼續追問。
教授干脆躺回病床,裝出虛弱無力的樣子,低聲呻吟道:“我的頭還很暈,記憶也很混亂…能不能讓我再休息一會兒?”
于是探員給出重磅一擊,“阿米爾汗,是你引誘威斯頓州長來‘加勒比’號游輪的嗎?”
教授不睡了,腰部像安裝彈簧似的,猛然蹦了起來,驚怒交加道:“你在胡說什么?”
在醫療室隔壁,盧克索、耶格和莫里斯各自被關在一個狹小的單間里,每個房間都有一名聯邦探員在進行筆錄。
盧克索懶散,滿臉不在乎。耶格沉默,面對探員的提問,他只做最簡單回答,態度冷淡。
莫里斯則顯得緊張不安,雙手顫抖,聲音哆嗦,眼神游離,顯然被眼前的局面嚇得不輕。
三人的回答出奇地一致:他們只是跟著老板來游輪度假的,對昨晚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無論探員如何盤查,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極為搪塞。
與此同時,周青峰也被關在游輪的一個小單間里。
房間狹小而昏暗,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顯然是個臨時改造的“小黑屋”。
昨晚的無人機突襲事件讓整個游輪陷入了混亂。
佛州州長威斯頓在爆炸中當場身亡,現場一片狼藉,硝煙彌漫,幸存者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施密特局長在關鍵時刻推了州長一把,自己也沒好過,被突襲的機器狗打爆了頭。
卡爾·文森副局長成了現場職位最高的官員,他從混亂中爬起來,滿臉灰塵,手足無措。
他想過自己有天能處理驚天大案,名震全美。可等大案真的爆發,他卻覺著肩頭過于沉重,壓力太大。
現場的FBI探員們原本還在抱怨深夜加班,如今卻再也無暇抱怨。問題上交,直接通報華盛頓吧。
案件被迅速定性為恐怖襲擊,現場所有人都不允許離開,游輪被徹底封鎖。
周青峰也被單獨關押,一關就是十幾個小時,期間無人問津,時間長了,只覺得肚子有些餓,倒也沒什么不適。
當游輪的汽笛聲響起,顯然已經重新靠岸,他走到房間的小窗前,透過玻璃向外望去,碼頭上軍警林立,氣氛緊張。
但乘客和工作人員都被禁止下船,除非少數病情嚴重的患者。
房間狹小,周青峰百無聊賴,只好趴在桌上繼續睡覺。直到天色漸暗,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發出“哐當”一聲響。
卡爾·文森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幾塊干巴巴的面包和一瓶水。他雙眼布滿血絲,臉色陰沉,神情疲憊不堪。
看到周青峰趴在桌上,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罵道:“你居然還有心思睡覺?外面已經大亂了!”
周青峰從桌上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脖子。他瞥見卡爾手里的食物,毫不客氣地伸手拿了過來,漫不經心地問道:“具體什么情況?”
卡爾嘆了口氣,神情黯淡地說道:“就在昨晚,全美爆發多起恐怖襲擊。
國土安全部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待會兒會有人來給你做筆錄。我不再負責案件,也只配合調查而已。
有個叫‘正義之樹’的組織在網上宣布對這次襲擊負責,還揚言要繼續針對腐敗官員發動襲擊,聲稱要‘喚醒民眾’。”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昨晚的無人機是光纖制導的,完全不受電磁干擾。
但可以肯定,襲擊者就在船上,數量不少,而且有內鬼幫忙定位州長的位置。”
說到這里,卡爾語帶諷刺的說道:“不知道該不該祝賀你。州長一死,阿米爾汗教授被綁架的事就沒人關心了。
甚至有人懷疑,那位教授也參與了這次恐怖襲擊。
因為有證據證明,威斯頓州長這次出現在游輪上是臨時起意,為了避開旁人耳目,準備跟教授私下見面會談。”
噗.周青峰嘴里的水噴了出來,目瞪口呆,“這怎么可能?那個教授.教授是.”
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心頭亂麻——教授是他的目標,難道州長又是教授的目標?
卡爾繼續道:“你和你的手下都在爆炸現場,倒是可以證明操控無人機的不是你們。你真是太走運了。”
接下來,國土安全部的人走進了周青峰的小單間。
為首的探員面無表情,直接遞給他一部手機。手機屏幕亮著,顯示通話已接通。
周青峰狐疑地接過手機,放在耳邊,喊了聲‘喂’.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維克多,別慌,我是迪亞斯。船上現在都是我們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周青峰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迪亞斯——國土安全部的那位“朋友”。他還給迪亞斯背后的“愛國者基金會”捐了三千萬美元。
周青峰腦海中還浮現出漢默老頭那張笑瞇瞇的臉。他立馬將昨晚的恐怖襲擊與之聯系起來。
那老家伙害人不淺,以為只是老年癡呆,沒想到擅長挖坑。要錢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他拖進了這種見不得光的泥潭。
周青峰過去十幾個小時還能淡定自若,現在卻沒法淡定。他很想對著手機喊一句:
“我又不是美利堅的愛國者,能把三千萬美元退給我嗎?我不想摻和你們的事了!”
迪亞斯繼續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愛國者基金會’就是‘正義之樹’。
感謝你的三千萬美元,這筆錢對我們幫助很大。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的困境坐視不管。
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們的情報出現失誤,昨晚的行動把你給牽連進來了。幸好,你并沒什么大礙。
當然,前提是你得閉上嘴。否則,給你安排的那兩名保鏢——他們能幫你干活,也能干掉你。”
周青峰對這招再熟悉不過了——恐怖均衡,相互威脅。這正是他當初用來對付“灰鯊”的手段。
沒想到,如今自己卻成了被威脅的對象。
他原本還覺著盧克索和耶格不太聽話,打算找機會換掉兩個保鏢。
現在看來,不但不能踢,還得好好重用。
畢竟,他們可是迪亞斯派來的‘保鏢’,也是‘監工’,還隨時可能變成‘殺手’。
如此也能解釋為什么威斯頓州長會遇襲,普通恐怖分子可沒法掌控米國州長的行蹤,有這能力的絕非善類。
“維克多,從現在開始,你將受到出境禁令的限制,但你也將獲得我們的保護,并擁有更多特權。
‘愛國者’將秉持正義,拯救美利堅,讓它掙脫嗜血資本和貪腐官僚的束縛。希望你能與我們同行。”
周青峰握著手機,沉默了幾秒,最終深吸一口氣,低聲回道:“我明白了,愿正義長存。”
從關周青峰的小黑屋出來,卡爾以為國土安全部的人肯定會把那小子查個底朝天,有得他苦頭吃。
沒想到,那小子半小時后就神清氣爽的出來,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他都不用坐車走,有直升機來接。
“臭小子,你怎么會.”卡爾副局長覺著離譜,國土安全部的人啥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盧克索和耶格跟在周青峰身后,猶如哼哈二將。還有個沒見過的女人也在他們隊列中。至于莫里斯他不哆嗦了,還有點興奮。
周青峰朝卡爾聳聳肩,前往游輪的直升機平臺,登機離開,返回自己在云頂大廈的復式公寓。
在直升機上,周青峰朝那位陌生女人問道:“你是.?”
“莫妮卡。”女人很敷衍的隨便編了個名字,表情一會冷淡,一會嬌媚,總之看著很不正經。
“昨晚勾搭阿米爾汗教授的是你?”周青峰問道。
“是的。”女人點點頭,“我要三十萬年薪。”
“什么意思?”周青峰覺著大不妙。
“意思是有三個保鏢盯著你了。”女人沒有絲毫遮掩,冷笑道:“你真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十幾億美元?
在你除掉克里斯家族時,我們就盯上了你。只是你沒意識到而已。
有沒有想過,憑什么讓你擁有這么多錢?乖乖當個傀儡吧,能活得久一點,開心一點,痛苦也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