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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犬在公寓屋頂上來回轉圈,鼻尖緊貼地面,時不時抬頭朝對面另一棟房屋的屋頂“汪汪”狂吠幾聲。
訓犬的警員站在屋頂的圍欄前,雙手緊握牽引繩,眉頭緊鎖。
他探頭看向兩米多寬的建筑空隙,目光在對面樓頂掃視了一圈,朝身后的上司搖搖頭,“目標逃走了,直接跳到了對面那棟樓上。”
一群追捕的警員圍攏上前,盯著鋼管圍欄上半個清晰的腳印——由于踩踏的力度極大,欄桿甚至微微彎曲。
所有人的腦海都浮現出‘凌空飛躍’的一幕,既荒誕又神奇。
對面公寓的樓頂上,兩名“清潔工”站在樓頂邊緣,面色凝重的盯著樓面上幾個清晰的腳印。
腳印的紋路清晰可見,仿佛刻在地面上一般。其中一人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腳印的邊緣,眉頭越皺越緊。
“靠膽子大、運氣好,一個成年人確實有可能踩著樓頂欄桿越過兩米多的距離。”
一名“清潔工”低聲說道,“但這么高難度的動作,落地時誰能步伐不亂?摔個頭破血流都是正常的。”
樓面上留下的痕跡卻無聲地反駁了這個觀點。
腳印之間的距離均勻,步伐穩健,仿佛那人是在平地上行走一般,猶如野馬跳澗,從容不迫。
“帶走露西的男人一定受過專業訓練,無論是力量還是膽量,都遠超常人。”
另一名‘清潔工’的目光落在樓面上幾個較小的腳印上。
那些腳印明顯是女性留下的,同樣清晰而穩健,應該是露西留下的。那女人在跨越這兩棟樓時,也沒有絲毫猶豫。
“這不合常理,”‘清潔工’低聲說道,“一個男人這么強也就算了,一個女人居然也如此厲害?”
另一名“清潔工”走到樓頂邊緣,雙手扶著欄桿,低頭看向樓下。
樓頂離地不到三十米,在平面上這距離不算啥,但在垂直面上卻足以要人的命。
兩個‘清潔工’想象著自己從這兩棟樓之間躍過,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寒意,“情況有些不尋常,得調更強的隊伍來。”
周青峰和露西此刻正藏身于百米外的一棟公寓內。
透過窗戶,他們能清晰地看到地方警局的人在樓下忙忙碌碌,警燈閃爍,人影穿梭,正在全力追查他們的蹤跡。
“好險,”周青峰低聲說道,“那幫軍警調人的速度比預想的快得多。
這絕不是一般的調查人員能辦到的。來查的人,背景和能量都不小。”
露西點點頭,轉身走向餐廳。
公寓的主人正是那位曾求周青峰幫忙“找女兒”的中年父親。
此刻,他的女兒——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正坐在餐桌前,氣鼓鼓地拍著桌子,滿臉不滿地抱怨著什么。
“我真羨慕你有爸爸照顧。”露西走到餐桌旁,輕聲說道,目光落在那個打扮得五顏六色的小姑娘身上。
其頭發染成了鮮艷的紫色,眼影濃重,鼻環閃閃發亮,整個人看起來像從瘋人院里跑出來的叛逆少女。
小姑娘聽到露西的話,抬起頭,不屑地撇了撇嘴,故意反問道:“你父親死了嗎?”
露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坐下,手捧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輕輕點了點頭,“是的,我父親十年前就去世了。”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難掩傷感,“我當時跟你一樣大,同樣叛逆,覺得自己的父親像個窩囊廢,除了對我管來管去,什么都不會。”
餐桌前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中年父親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微微一頓,但他沒有插話,只是默默地繼續準備晚餐。
小姑娘卻依舊不服氣,挑釁般地追問道:“你父親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露西的目光有些失焦,“我父親經常出差,一去就是半個月甚至幾個月。
我從來不知道他的具體工作是什么,直到有一天,兩名穿政府制服的人來到我家,告訴我,他為國而死。”
她停頓了一下,在回憶那段痛苦的往事,“我被帶到了阿靈頓公墓,參加了父親的葬禮。
后來,他們還帶我去了弗吉尼亞州的蘭利總部大樓。在那里,他們指著墻上的一顆星星,告訴我,那代表我的父親。”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等等,蘭利總部?你父親為CIA工作?他是名特工?”
露西點點頭,略帶一絲驕傲,“不但我父親是,我祖父也是。
原本我也可以成為其中一員,但我祖父當時說,還是讓家里有個正常人吧。
于是,我就沒去,選擇待在一個小城市,當個普通人。”
小姑娘呆若木雞,顯然被這個信息沖擊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片刻后,她卻更加憤怒地反駁道:
“不可能!你在騙我!如果你的父親是CIA特工,怎么可能讓你過得這么慘?”
這時,周青峰從窗前走了過來,聽到小姑娘的話,忍不住插嘴道:“你怎么知道露西過得慘?說不定她比你過得好。”
小姑娘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周青峰一眼,“我不想跟你說話!你這個騙子根本不是FBI!
沒有哪個FBI會像你一樣,逮住街頭黑幫往死里狠揍。街區的人都知道你是假冒的!”
周青峰被這話噎得一時語塞,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確實沒想到,自己因為太“和氣”、太“樂于助人”,竟然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
露西對此呵呵呵的,笑得極為揶揄。
既然連這個小姑娘都識破了自己,周青峰索性不再偽裝,伸手掀起貼在頸部的明膠面膜,將整個偽裝撕了下來。
“呼——”他長舒一口氣,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皮膚,“這玩意戴久了真不舒服,不透氣,還悶得慌。”
露西饒有趣味的盯著周青峰,明顯早有心理預料。在廚房忙碌的中年父親回頭看了眼,倒是不以為意。
小姑娘原本還有些不屑,但在認清周青峰的臉后,忽而極為震驚,發出哇哇的呼喊,“你你.你.”
“干嘛?”周青峰瞥了眼。
十幾歲的小姑娘頓時壓低聲音,弱弱問道:“能跟你合個影嗎?發到我的個人主頁上。這事一定超酷,會讓同學羨慕死的。”
周青峰不說話,卻看向正在忙碌的那位中年父親。
小姑娘心領神會,立馬轉身去抱自己父親,低聲道:“爸爸,求你了。”
中年父親有些手足無措,帶著些懇求向周青峰問道:“這個.方便嗎?”
周青峰點點頭,“等我離開時,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但你最好隔幾天再對外發布,同時要想好怎么應對警察的上門盤問。”
小姑娘點頭如琢米,歡呼大叫。
中年父親是個出租車司機,每天早出晚歸,掙的是一份辛苦錢。吃過晚飯后,露西請他把兩人送出城。
自打經歷軍警緝捕,露西對周青峰的態度便有所松動,同意帶他前往祖父休養之地。
出租車沿著城區繞了一圈,最終停在一棟偏僻的鄉間別墅前。
兩人走向別墅后院,露西輕聲說道:“我祖父就在這兒,你馬上可以見到他了。”
夜色中,彎月高掛,別墅的后院被一圈籬笆樹圍繞。
院子里點著一盞小小的燈,飛蛾在燈光下胡亂撲騰,蟋蟀的叫聲此起彼伏,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
漢默·李蓋著一條薄毯,坐在一張搖椅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夜空,仿佛在回憶什么,又仿佛只是在無聊地打發時間。
別墅里雇了一位保姆,負責照顧老人的起居。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搖椅旁,低聲提醒道:“先生,您孫女露西帶朋友來看您了。”
漢默緩緩轉過頭,目光在露西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了她。
當他看到周青峰時,渾濁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激動地從搖椅上坐直了身子,“維克多!你是維克多!我是漢默,你的‘鐘點工’!”
露西看著這一幕,不無感慨地說道:“沒想到我祖父都快把我給忘了,居然還能記得你。”
漢默顫巍巍地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揮舞著展示給周青峰看,“臭小子,你干的那些壞事,我可都記著呢!
最近我太無聊透了,整天待在這里等死,就靠看看過去的記錄打發時間。你怎么跑來找我了?”
相比老頭的興奮,周青峰卻冷著臉,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漢默,我真不想以現在的形式來找你。
你幫我除掉了克里斯家族,我把從他們那里獲得的一半資產送給你作為饋贈。
我以為我已經非常慷慨了,拿錢的人就算不給回報,也不該反咬我一口。
可結果呢?這筆饋贈卻養出了一條惡犬。
我想知道,‘正義之樹’的迪亞斯是誰?我給他花了錢,他現在卻想干掉我。”
漢默聽完周青峰的描述,沉默了下來。半晌后,他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迪亞斯…他確實干得出這種事。”
“先告訴我,那個混蛋到底是誰?”周青峰追問道,“我也算是‘正義之樹’的締造者,有權知道組織里有哪些人。”
漢默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打開了手機,翻找了一番后說道:“他的真名叫斯蒂夫·諾姆,
是國土安全部下屬國家保護和項目司的高級情報員,負責風險管理和分析。迪亞斯是他的代號。
維克多,你該不會想干掉他吧?那家伙在華盛頓,每天像社畜一樣上下班,處于絕對嚴密的保護之下。
我覺得你們之間可能有什么誤會,可以談談。如果雙方斗起來,對誰都沒好處。”
“誤會?一個想干掉我并吞下我財產的人,怎么會有誤會?”
周青峰冷笑的掏出手機,迅速將斯蒂夫·諾姆的姓名和身份發給了‘灰鯊’,再由‘灰鯊’轉告給效率部的托馬斯。
收到這條信息的那一刻,托馬斯在電話那頭爆發出“耶”的一聲大叫,顯得無比振奮。
漢默老頭見狀,訝然問道:“維克多,你在跟誰聯系?”
“政府效率部。”周青峰淡然回答,“迪亞斯既然想坑我,就別指望我會不反擊。”
“你怎么能聯系那幫‘狗狗’?”漢默憤然道,語氣中帶著不滿和焦急。
“別聯系外人,我們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我馬上給迪亞斯打電話,阻止他干蠢事。”
露西立刻上前一步,阻止道:“爺爺,你不能直接聯系迪亞斯。”
“為什么?”漢默訝然問道,很是不滿,“我們是愛國者,必須團結。”
“因為他很可能想把你也干掉。”露西語氣沉重,隨后簡要講述了今天被陌生人找上門的情況。
“除了迪亞斯,我想不出誰會如此大動干戈地來找我?還能把地方警局的人都調動起來。”
漢默雖然患有老年癡呆,但思維正常時卻并不糊涂。
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成了一個“多余之人”,迪亞斯并不希望他繼續活下去。
老頭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既有憤怒,也有無奈。他緩緩低下頭,喃喃道:“看來…我真的老了,老到成了負面資產。”
只是在沉默片刻后,他又重新睜開眼,惡狠狠的喝道:“‘正義之樹’是我創立的,憑什么讓迪亞斯掌控?
他還沒資格替我做主,沒資格要我的命。組織內還輪不到他一個人說了算。”
發怒的漢默開始檢索自己的手機,一來呼朋喚友,搞清迪亞斯那邊到底有多強的勢力;二來通報信息,重新鞏固自己的地位。
老頭優先找那些跟自己有同樣處境的‘愛國者’,只要談一談迪亞斯的專權和失控的威脅,就能讓不少人認真考慮自己的立場。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漢默只要發揮正常,很容易成為團隊主心骨,溝通成本遠比迪亞斯更低。
只需十幾個電話,‘正義之樹’內部原本對迪亞斯感到不滿和恐懼的人就會團結起來。
“維克多,訂機票,我們明天去華盛頓。也該給你引薦‘正義之樹’內部的高級成員,好好拓展一下你的人脈。
相信我,你要是米國人,我能輕易把你送去當議員,當不了國會議員也能當州議員。”
老頭說得氣勢昂揚,棘手的問題仿佛輕松解決。就當周青峰以為要輕松解決難題,他進廁所蹲了半小時.
周青峰大感不妙。
果然老頭出來后就一臉困惑的盯著自己孫女,“露西,是你嗎?你怎么突然長大了?你旁邊的傻小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