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打倒五羅神將后,百介也確認自己體內的靈力產生某種變化。
五羅神將的部分精氣被他吸收后,自身的靈力有所增長,雖然并不是大的提升,但是靈力的性質產生了變化。
這也使得百介能夠做到許多過去辦不到的事情,其他不說,感知層次的力量也比過去提升了許多——不,要是與過去相比較的話,那是壓倒性的提升。
他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夠巨細靡遺地感受到一切事物現象,隔著極遠的距離,也能夠看清夜明與覺妖之間的戰斗。
正因此,百介現在也能夠體會到夜明,還有兇妖覺妖的強大。
‘還真是夸張啊…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這兩個家伙都要比我強的多…’
講白一點,根本就是不同次元。雙方的水準都高得驚人,它們似乎都能夠看穿敵人的行動,還能對自身的靈力妖氣進行精密操控。
并且,還能夠在激斗之中,快速且毫不浪費地使用靈力。
夜明無疑是快要踏入超階退魔師的領域,她的動作與過去截然不同,體內放射出的靈力完全超越群倫,轉瞬間釋放的靈力波長,對力量控制的深度與密度也不同。一切都壓倒性地截然不同。
這或許已經遠遠超遠一般人的極限。
覺妖更不用說,本來就是強力的兇妖,吸收兩個兇妖后,力量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雙方之間的爭斗,明顯是針尖對上了麥芒,是一場旗鼓相當的戰斗。
箭雨般的尖刺墜落大地,面對這種攻擊的夜明把劍光揮成一團,她一邊揮劍一邊移動,超高速的劍刃如暴風雨般卷過,沿途所有物體都被切成細粉。
“要分出勝負了。”
黑姬山御角做出判斷。
百介默默地看著場上的爭斗,相當認真的觀察著夜明和覺妖間一舉一動的戰斗。
雙方的交戰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覺妖吸收了炎駒和窮奇,具備了這兩個兇妖的力量,同時,它自身也是“讀心”的異能,這是能夠直接看穿敵人內心,并且提前做出判斷的手段。
這是個巨大的優勢,覺妖清楚的知道夜明下一步的行動,能夠搶先一步,占據絕對的優勢——理所當然,要是一般的敵人,瞬間就會被覺妖擊潰。
但是,夜明擁有“天覺之眼”,她能夠看穿敵人的任何一點細微變化,那是接近“洞察萬物”的力量,覺妖的“讀心術”搶到的那一點優勢,也在一剎那被她看破。
火焰、尖刺,還有覺妖以念力釋放了的強烈沖擊波,沙土仿佛噴泉般涌起——面對這般的攻勢,她都揮出靈劍進行反擊,雙方的攻防戰太過密集,任何外人都難以插手進去。
“…真是難纏啊。”
夜明一邊嘟噥著,一邊扭動身體閃避炎塊,覺妖噴吐出火龍般的火焰,火光落在任何地方,就會發出爆炸的響聲,爆風和熱浪擴散起來。
‘威力越來越大,用結界可能會防不住。’
她的額頭上浮現冷汗,這樣的攻擊再繼續幾次的話,可能會承受不住。
劉海被火焰擦過,幾乎被燒掉,她的臉頰上也出現一條條傷痕,肩頭更是有被尖刺貫穿的傷口。
“戰斗中面對勢均力敵的強者,越是趨于防守,就越容易陷入劣勢…”
覺妖一邊不緊不慢地評價,一邊放出念力,火焰停下來的同時,狂風狂暴地吹襲,數道沖擊波擊向夜明。
少女雖然提前有所防范,以結界化為堅盾抵銷,卻被沖擊波粉碎,她自身也有點無法承受地往后退去。
“不能退。”
剎那間,她的眼神變得明顯與剛剛完全不同,覺妖的評價是正確的,要是一味防守就會陷于劣勢,特別是對上能夠看穿自己內心,搶先發動攻勢的敵人。
‘要快…比對方更快行動…’
能夠讀心的妖怪,能夠提前察覺自己行動方針,唯一的應對方針,就是以超過它“讀心”速度的速度。
下個瞬間,夜明用驚人的瞬間爆發力往前沖去,這是直線一般的 沖刺。
“戰法太明顯了。”
覺妖再度掀起了念力的波動。
轟!肉眼看不見的沖擊波發出鈍響襲向夜明,狂風刮過大地,四周的草木、碎石啪啦啪啦地被彈飛,
“啊…”
撼動大氣迫近的沖擊波壓力,令她發出了聲音,那是近乎吶喊的聲音。
“你…”
覺妖產生了不祥的感覺,它通過讀心,理解了少女現在的想法,然而,它并沒有辦法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咻!她的右手揮劍,那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靈劍揮斬的剎那,仿佛制造出了一道超高熱的白光,如閃電一般筆直襲向過來,這是將靈力拼命壓縮揮出的斬擊。
這個剎那,太過耀眼的強光讓遠處觀戰的百介和御角不得不閉上眼睛。
閃光的盡頭,撼動鼓膜與大氣,以及周遭的樹木及地面,下一秒,爆炸的巨響籠罩這一帶,一切都顫動不已,吞沒了覺妖的身影。
“結束了。”
百介看穿了結局。
當強光與巨響終于消失,地面被撕裂了開來,在盡頭處,也就是覺妖的位置,出現一個巨大的坑洞,在咻咻冒著熱氣的坑洞里,這頭覺妖已經被這一刀劈成了兩半。
“…不、不錯。”
覺妖雖然被劈成了兩半,但是還是吐出最后的呼吸:“雖然我的讀心,能夠看穿你的意圖,但是…沒辦法追上你的攻擊和速度,就算知道你要做什么,也沒有辦法阻止。”
它說完這句話之后,軀體就化成妖氣散成一團。
夜明也在確認敵人被打倒后,身體微微搖晃,摔落到了地面上。
“…做的不錯。”
黑姬山御角微微贊嘆:“能夠打倒吸收兩個兇妖精氣的覺妖,她也算摸到了一點‘眼’的用法。”
百介聽到這里,也理解了她的說辭。
少女能夠戰勝覺妖,并不是她的斬擊速度比覺妖的讀心術更快一步,而是她的“眼”看穿了覺妖的妖氣性質變化,斬擊可以切開對方的念力沖擊波,也能夠撕開對方的妖氣。
換言之,夜明的“眼”之力,使得她可以抓住對方的破綻,以最犀利的方式破開敵人的防御,這才是她的力量可怕之處——
“而且,她還有更大的成長性。”
百介心想,這就是主角的駭人潛力,她一旦開始成長,就會獲得飛躍性的進步。
“也好。”
御角淡淡地說:“說來也巧,妾身的女兒御幸派出的人也到了,她的那些手下應該會對你們出手吧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試一試她究竟能夠做到什么地步?”
“御角大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百介詫異地詢問。
“她既然能夠通過妾身的‘試煉’,證明她就具備了資格。”
御角不緊不慢地說:“只是躲起來,也不能解決任何事情,而且,殼蛇眾的人行事手段就是‘不擇手段’,你不會以為她躲在這里,其他人就會沒事吧?”
百介立刻領會了她的意圖。
“殼蛇眾會去襲擊夜明大人身邊的人,以此來威脅她是吧?”
“沒錯。”
御角點了點頭,緩聲說:“實際上小女娃的破綻相當多,除了她那個義妹,家臣外,還有月伽羅一族幾個分家,用來做文章實在太方便了。”
她沉聲詢問:“要是,這伙人以‘不出來束手就擒的話就殺掉這些人’,那小女娃應該也沒有辦法拒絕吧不過,要是被妾身女兒御幸抓到本家去,那就徹底完蛋,因為她肯定會遭到洗腦、催眠支配身心,甚至連性命也可能不保。”
“絕對不能讓一族派來的人抓走…是吧?”
百介摸了摸下巴。
“這么說來,不能坐以待斃,需要進行反擊才行。”
“哦聽你的意思,你是有什么計劃嗎?”
黑姬山御角好奇地看著他。
“有一些。”
百介默默地思考,之前的情報閃過了腦海。
御幸派出的人員,必須要與葛花這邊進行接觸,也就是同行者之中,必然有死忠于家主派系的“大人物”。
‘有辦法…我方也可以劫持人質,然后利用這個機會反將家主一馬,只要成功抓到人質,也可以逼迫對方不對綾香這些人出手。’
最終,他有了自己的判斷。
百介看向御角,不緊不慢地道:“只挨打不還手,是最錯誤的選擇…我覺得,夜明大人有必要進行反擊——”
總不能讓主角去送死。
百介是不可能對此坐視不理的,雖然,他提出的“反擊”從某種角度,可以被視為是對黑姬山一族的反叛。
不過,很可惜,他壓根對黑姬山一族沒有任何忠誠心。
更何況這一次,百介還得到了御角和葛花的支持。
“御角大人。”
他向黑姬山御角求證道:“能向您詢問一下,這一次來到霞之城的、御幸大人派出的人員陣營嗎?比方說,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來擔任使者。”
“你!?”
御角的眼睛瞪大了。
“小子,原來如此…你打的是那種主意嗎?”
“既然自己率先使用卑鄙的手段,引發了斗爭,總不能怪敵人也不擇手段吧?”
百介微微笑了起來。
“計謀這種東西…又不是只有自己能用——”
城郭里的茶室里。
葛花正在與遠道而來的客人對坐著。
陶制的精美茶杯里盛著綠茶,只是坐著面對面的兩人,都沒有品茶的心情。
“葛花小姐,竟然愿意跟我見面,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武家打扮的年輕人,他披著印有七寶花紋樣的外褂,手里還拿著一柄扇子。
“畢竟是母親大人的結婚對象,本小姐也多少要接觸一下,好確認一下對方是什么人?”
葛花瞇著眼盯著對面坐著的年輕人,用鼻子“哼”一聲。
“看來,那個女人也老眼昏花,找了個奇怪的家伙…順便問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嗎?”
年輕人用扇子遮住嘴角,眼睛瞇成線一樣。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本人名為姿月熏,是姿月一族的家主雄略之子。”
“…是嗎?”
葛花冷笑:“據我所知,姿月一族早就滅族…你這位家主之子,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僥幸罷了。”
姿月熏笑著回答:“是御幸大人出手救了我,葛花大人難不成連御幸大人的話也不相信嗎?”
“總有身份低微的賊人,想要攀上高枝,不可不防。”
葛花語帶嘲諷地說:“當然,我相信母親大人的眼光…那么,閣下這次來到霞之城究竟有什么事?”
“葛花小姐應該也清楚,家主希望我把一個人帶回去,那就是小萩大人的婚約者月伽羅夜明…”
“是嗎?不過我可不知道月伽羅夜明的下落,她在兩天前失蹤了,不知所蹤,沒人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葛花早就與黑姬山御角通了氣,知道御角的一些打算,“迷途之家”內部的時間與外界流逝速度不同,外界只過了兩天光景,“迷途之家”可能經歷了一個月的時間。
‘那個女人的話,要是找不到月伽羅夜明,應當會派人去抓捕她的義妹和家臣…’
葛花心中亦有盤算,把人藏到了殼蛇眾也難以出手的地點。
“沒關系,關于這一點…我的人可以自己找。”
姿月熏嘴角上揚,笑著說:“請放心,只要葛花小姐不妨礙我們的話,想要找到那一位,應當不會花太多時間…”
“你這家伙!”
葛花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語帶寒霜。
“這里是霞之城,可不容你們亂來。”
“放心,殼蛇眾的行動很隱密,不會驚動任何人。”
姿月熏的語氣充滿自信:“用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了結!”
一瞬間,葛花仿佛感覺到了什么,“霍”地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直接對蓮丈商會動手?!”
“請不要胡說八道…”
姿月熏笑瞇瞇地回答:“沒有證據,可沒有辦法指證任何人,只是懷疑,什么也證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