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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大變

  婚禮第二日,大校閱。

  城外的軍營里,甲士如云,健馬似林,旌旗迎風招展,大纛更是高聳如云。

  賓客數百,都在觀禮,這場面蘇武自是看慣了,卻也看得認真,只看看各部新兵老兵配合情況,也看各部軍械軍備情況。

  將臺之上,也站滿了人,李趙自不用說,蘇武沒料到的是,李姐也來了,只管往將臺去站。

  蘇武還給人家見禮,李姐只是輕輕一福,并不多看蘇武,只管往將臺遠方去看。

  場面也著實震撼人心,只看那步卒大陣開始在動,腳步整齊劃一,踩得大地咔咔作響,轟鳴一般。

  真聽入耳,那一步一步,不是咔咔咔,而是回蕩在天地之間的一種共鳴,轟轟轟轟…

  極為有節奏!

  李迒看得眼睛都直了,只管來說:“真是強軍,鋼鐵之軍!”

  趙存誠驚嘆之間,問得一語來:“倒也不知學士這支人馬,要花多少錢去。”

  蘇武也答:“所以啊,還要仰賴父老鄉親們的資助!”

  趙存誠點頭來說:“這錢啊,只怕用不到地方去,真若這般去用,說起來,我也當真舍得…”

  李迒也愣愣點頭:“是,是這個道理,只管教我眼睛看得到,不作假,我也舍得!”

  只看那遠方,忽然,鐵騎也動,瞬間,天地之間,再也無了節奏,激蕩轟鳴仿佛攏成了一片,那鋼鐵洪流沖殺而起,就是勢不可擋之氣勢。

  蘇武左右去看,將臺之上,將臺之下,剛才還只是震驚,此時個個不言,驚呼聲都沒有,只有那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只待轟鳴聲來去幾番,慢慢也有人轉頭來看蘇武,許也有人在想,難怪,難怪蘇學士如此百戰百勝,如此悍勇無當,如此深受圣寵…

  李迒來說話語:“這般強軍,哪里還有打不勝的仗…”

  蘇武卻皺眉:“遼人也是披甲百萬之國,馬匹多的是,那女真,此般精騎,而今至少有三四萬之數。”

  李迒聞言已然就愣,卻問一語:“學士這里多少?”

  “輕騎重騎加在一起,不過堪堪三四千。”蘇武答來。

  李迒一時就是無語,心中之驚駭,無以復加,心頭之上,豈能不起擔憂?

  連趙存誠都愣得一愣,直看蘇武來。

  蘇武卻也把話往回說:“但他們的步卒,遠不比我麾下精悍。”

  大宋,真說起來,很多部曲的步卒,其實是堪用的,特別是西軍。

  乃至,西軍的戰績,這好幾十年來,往往還是勝多敗少,靠的主要是精銳步卒,騎兵為輔。

  但為何勝不出大的戰績呢?鮮少有那種值得稱道的大勝,不外乎還是馬少,你打贏了,追不上人家,人家遠遠去了,集結起來,自又卷土重來。

  你打輸了,你跑不過人家,人家追來,你就是一瀉千里。

  這是冷兵器時代的一種無解的劣勢。

  還有一點,那就是西軍多防守姿態,也是兵種的限制,以防守為主,出擊為輔,在城池堡寨里,守住了,捷報傳來,豈不也是勝利?

  如此,勝多敗少,便也不難理解。

  也是此時,不理人的李清照,也開始主動來看蘇武了,其實兩人相距并不遠,蘇武自也感受到了,轉頭去給了一個笑臉,算是客氣。

  李姐卻又把頭一偏,假裝又不看了,甚至假裝沒看到。

  蘇武一臉苦笑,也問李迒:“你家姐姐這是怎么了?”

  李迒笑來:“蘇學士可把家姐得罪不淺…”

  “哪里有的事?”蘇武一臉錯愕。

  “有!”李迒點頭,正要再說個詳細,卻忽然感受一股寒光射來,正是家姐銳利的目光,他便立馬尷尬一笑,擺擺手:“不談不談,今日觀陣!”

  蘇武點頭,也去看趙存誠,其實蘇武挺喜歡這個大他不少歲的趙家大郎,也知他不是趙明誠之輩。

  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一家的兒子,有人能一嚇就慫,逃命飛快,也有人能面對強敵,巋然不動。

  蘇武一語來:“許多事就不多言了,拜托二位。”

  趙存誠連忙拱手:“分內之事!”

  李迒也只管點頭:“學士放心,自是盡心盡力,便也要做點模樣出來,免得家姐日日說我不務正業!”

  蘇武聞言也笑,便也去看那“家姐”,“家姐”并不看他。

  蘇武嘆口氣去,不多看了,只看眼前千軍萬馬聽大鼓。

  忽然,鼓聲正要急,蘇武就在將臺邊,抬手一揮:“李成,備馬!”

  馬匹就到將臺之下,蘇武翻身就上,打馬就走!

  不知多少目光集中而去,千軍萬馬都不看,就看學士一人之背影。

  學士去了,往那鐵騎而去,百十親衛跟著,大纛在隨。

  學士入陣去,領頭一個,隨后前后左右簇擁一片,馬作的盧飛快飛快,鼓聲急,馬蹄飛。

  一陣去,雖無敵人在前,氣勢已然九霄。

  步卒在奔,馬軍在繞。

  慢慢的…鼓聲也落,驕陽也殘…

  數百賓客,卻還好似意猶未盡,只恨自己只長了兩只眼,看不得千軍萬馬的每一處。

  蘇學士回來了,再上講臺,把那馬鞭一扔,有軍漢熟練接去,說不盡的瀟灑風流。

  蘇武是要裝逼,在京東所有高門大戶士紳之流面前裝逼。

  這一逼,裝得意義重大。

  錢也好,糧也好,人也罷,父老鄉親多多支持。

  自也愿意多支持一些,這些富貴人,講究的是個投資,投資求的是個未來的回報,許回報在能掙得更多…

  許也回報在來日安全上的保障。

  兵馬在歸營,眾人意猶未盡也在散,震驚之后,人類有個共性,那就是喋喋不休。

  各種交談之中,都在來說,京東軍如何如何強橫,蘇學士如何如何大公無私、義薄云天。

  伐遼之事,而今早已不是隱秘了,也說蘇學士此番定還大勝,還要高升。

  也說京東父老,與有榮焉。

  歸去…

  蘇武還要在軍中來復盤,做得好的要夸獎,做得不好的要嚴厲,時不我待。

  夜半,蘇武還在看公文,陡然間,忽然想起什么來,真就是記憶深處的靈光一閃。

  提筆就寫,一張信紙寫罷,裝好,便有軍漢拿著信去送,不遠,就在城中客棧。

  易安居士還未眠,正在抬頭邀月,低頭吃酒。

  信來了,展開來看,看完,便也笑了…

  無甚,就一首詞來。

  《瑞鶴仙》的詞牌,內容如此:雁霜寒透幕。正護月云輕,嫩冰猶薄。溪奩照梳掠。想含香弄粉,艷妝難學。玉肌瘦弱。更重重、龍綃襯著。倚東風,一笑嫣然,轉盼萬花羞落。

  寂寞。家山何在,雪后園林,水邊樓閣。瑤池舊約。鱗鴻更仗誰托。粉蝶兒只解,尋桃覓柳,開遍南枝未覺。但傷心,冷落黃昏,數聲畫角。

  一旁同飲是李迒,便就來問:“姐姐緣何就笑來?蘇學士又不氣人了?”

  那書信遞過來,李迒也看,一邊看,一邊也看姐姐反應,然后來說:“《瑞鶴仙》這詞牌,音律可復雜得緊,一般人可填不好。”

  姐姐點頭。

  李迒心中一定,便再來言:“這曲,著實是好,與姐姐頭前那一曲當真相似,此曲也說梅,通篇卻沒梅字,最相似,莫過于姐姐把梅來比,比是的‘玉人浴出新妝洗’,蘇學士和來,便也比,不免也比成了玉人,和得真是好。還有那一句,轉盼萬花羞落,不免也是一直寒梅獨傲…”

  李姐微微在笑,有一種開懷,卻又克制矜持…

  李迒更摸到了脈搏,那就更要說了:“此曲更好在…也說春開,也說梅之孤苦,說粉蝶兒不解風情…”

  李姐稍稍皺眉,便是她最通詞句之愁,有些人,天生就是感性。

  李迒更要再說:“本以為蘇學士是那豪邁漢子,只知大開大合,此來再看,豈不也是婉轉細膩?”

  只待稍稍一頓,李迒做個恍然大悟模樣:“我知道了,蘇學士此來,那是致歉,說的是他也會得,靡靡之音,無病呻吟,他自也懂此道!”

  卻是李姐眉黛一蹙:“你這瞎說什么呢,拿來!”

  便是李姐把信紙一把奪取。

  “啊?我又說錯了?”李迒一臉無辜。

  李姐來言:“此詞抒懷,抒的是無人知苦,也是無人知意…”

  “哦,那是我胡說,那就不是無病呻吟…”李迒點著頭,又道:“回去之后,我就請人來唱,來去幾曲梅,一曲一曲唱來聽。”

  “明日就回家了…”李姐忽然如此來說。

  “嗯,明日回家,姐姐回家,我自去忙…”李迒點著頭。

  卻看姐姐低頭又看了看,又是一懟:“詞極好,深得我心,倒是這筆字,張牙舞爪要吃人。”

  “許是軍中漢子,自是這個氣概,吃人的氣概,那蘇學士,可不全是個學士,胸中有猛虎之輩也!豈在乎這一筆一劃來?”李迒再摸脈搏。

  “許是此理吧…”李姐點頭,便是一招手:“取紙筆來!”

  “伺候姐姐來了!”李迒轉頭去。

  紙筆來,一手執筆,一手挽那筆下之袖,輕柔之間,蠅頭小楷,娟秀非常。

  “明早你辭別的時候,送去吧…”李清照吩咐。

  “那是自然!”李迒點著頭,只管看著家姐俯身輕輕去吹墨跡,雙手慢慢疊來,溫柔非常。

  李迒忽然忍不住一語說:“姐姐,怕是你苦…”

  這一語說來,李清照渾身一顫,好似定在當場。

  “姐姐…真算起來,相隔十四五歲去了…”李迒再說,意思其實簡單,也知道姐姐何等聰慧,豈能聽不懂?

  李清照忽然莞爾一笑:“你自胡說,知己何妨?我李易安,何等秉性?豈落世間俗套?”

  說著,便把信紙塞進信封,遞給弟弟。

  弟弟點頭接過:“如此甚好!是為佳話,可傳千古!”

  夜深,還當邀月再來佐酒,李姐常常喝醉,不知多少酒醉之詞,真說她無病呻吟,她吃酒來,也如男兒一般,一盞接一盞,興致極高。

  大早,城內車架街頭排到街尾,賓客們都要趕回家去,多也不去辭別叨擾。

  但李趙還是要去辭別一番。

  蘇武也早早到得軍中,便見李趙。

  再無寒暄,只管托付,再托付就不是口頭了,而是實際之事,一一來說。

  只待說盡,李迒一封書信留下,去也。

  蘇武自也來看,好多句,《孤雁兒》,自也還是梅。

  藤床紙帳朝眠起。說不盡、無佳思。沈香斷續玉爐寒,伴我情懷如水。笛里三弄,梅心驚破,多少春情意。小風疏雨蕭蕭地。又催下、千行淚。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一枝折得,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

  也難怪,昨夜李迒看此曲,卻說那話。

  蘇武看來,心中陡然一動,想起的不免是李姐潔白臉龐上眼角邊的那稍許皺紋。

  似也話里有話,著實不是一般女子,從來不理什么世間桎梏,當時心意當時說。

  許也不是那般意,頭前蘇武說粉蝶兒不理南枝開遍,只顧桃柳,說心中之孤獨。

  此時李姐來說,說的是世間再無相伴,說的是心意無處去放,倒也是和在一處,不免也是無人知苦,無人之意。

  只是說來,只把蘇武驚得心意一陣亂。

  卻是門外武大來了…

  武大到府城來,給武松操持婚事,蘇武不得空閑,只管讓武大去操持,武將軍成婚,自也要好生籌備。

  武大作為長輩來主持一些禮節,程娘子卻是真正的操持事情的人,府城里給武松尋個宅子,給武松下帖請賓客,幫武松準備宴席…

  都在忙,家中還有一事在忙,就是備一小宴,把孟玉樓從側門抬進家中來,還要把握一個度,既不顯得過于高調,也不顯得過于低調。

  如此,蘇武家宅之中,便有了大娘子程霽月與孟姨娘。

  隨后日子,蘇武只管一心忙軍中之事,太急太急,此番大戰不比以往,一萬出頭的新兵,時間緊迫非常。

  江南之地,王稟也接了樞密院的令,開始帶著一萬五千婺州兵北上,先到大名府去。

  大名府來了新的知府,名喚李綱,但李綱并不是北京留守,留守之職暫時空缺。

  西北劉延慶,也接到命令了,他的準備時間更短,卻也要往河北真定府開拔。

  然后就是河北之兵,各州府也開始要集結人馬,其中卻也還有昔日隨著高俅剿過宋江的十節度。

  河東關勝,卻是不動,因為河東本也與遼國接壤,太原往北,就是大同,大同而今,就是遼國西京,也屬于燕云十六州之一。

  譚稹還要來,作為童貫的副手,跟著來。

  這個大宋朝,好似正在全力運轉,童貫在樞密院里,啥事不做,開始進錢,三司衙門來的,江南來的,每日不斷往樞密院的庫房里運。

  朝廷給的現錢數目,第一筆是四百萬貫,各路州府轉運的糧草,集散地是大名府,再分到河間府與真定府與雄州,河北各州府民夫差調的自也壓力極大。

  旁處不知,蘇武差人去大名府問了幾番李綱,李綱正是焦頭爛額,不過許多話,他倒也不說,只管大名府下各個州縣,自己親自去走。

  東平府下宗澤,那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每個縣多少戶籍,抽調多少民夫,他都把數目一一親自過問,甚至有時候還自己下縣去看。

  齊州張叔夜,青州趙存誠,密州趙思存,乃至李迒,各地的公文如雪片一般往宣撫使司衙門里來。

  蘇武更是在兩個衙門上值,兵馬總管衙門他上值,宣府使司衙門甚至時間更多。

  有一點蘇武沒想到,連程萬里都開始連軸轉了,工作態度與工作強度,大大提升,每日眉頭緊皺,起床就坐在案前,夜半還不睡覺。

  青州秦明,兵馬在來,五千七百余人。

  張清領兵在往大名府去,蘇武直接把他介紹給了李綱。

  東平府內,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整個城池都有一種肅殺之氣,

  東平府內部分人馬,主要是騎兵,由林沖花榮等人帶著先北上入滄州,一來是牧馬,二來是準備草料,也要征調民夫去收割青草,當然也給錢,這是為入冬做準備,顯然,草料供應的壓力其實極大,比軍糧的供應壓力大得多。

  滄州海岸線極廣,此時滄州海岸線上的灘涂濕地很大,乃至還有河流沿岸,以往東平府的許多草料,也來自這里的販賣。

  蘇武本以為戰事要等到明年,也就是宣和四年,沒想到,今年就動了。

  天子之命也!

  當然,這天子背后,便也是有人在推波助瀾,這天子當真太好拿捏,會拿捏天子的人,自也是把天子手拿把掐。

  其實,倉促。乃至,西軍那邊更是倉促…

  今日蘇武在座,燕青疾奔而來,進了屋話語更急:“叔父,燕京密報,甚急甚急!”

  “快拿來看!”蘇武大手揮去,人也站起。

  密報到手,出自李處溫,三言兩語:奉先動,天子怒,晉王薨,文妃死,余堵驚,大變!

  蕭奉先還是動手了,北邊那個天子,與南邊這個天子,真是一回事,輕易教人忽悠拿捏,真動手把在外領兵的大將耶律余睹支持的皇子與貴妃都給賜死了。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更何況還是此般危機之時、用人之際。

  真是神仙操作。

  大遼東路軍總管耶律余堵,許正在驚恐猶豫,叛變不遠了。

  好事,其實是好事,此時此刻,雖然倉促,許與歷史上的節點真不一樣,但好似勝算也多出不少。

  耶律余睹一旦叛變,遼國中京大定府,立馬陷落,遼國人心惶恐,正是時機。

  歷史上,宋可沒抓住這個時機,也是沒這個情報能力。

  此番不同,一切好似歪打正著,更也好似蘇武有意如此。

  蘇武連忙與燕青來說:“你速去燕京,親自去,與趙相公說,讓他穩住李處溫,若是耶律余堵真臨陣倒戈,教他勿要驚慌,且看時局,就說我正在四處聯絡,準備帶兵北上到邊境駐扎,只在策應…”

  “得令!”燕青點頭,立馬就走,便知事情緊急。

  蘇武深吸幾口氣,其實心中也緊張,緊張不已,許多事有一種未知,與以往大不同的未知。

  說宋江,蘇武知道宋江要亡。

  說方臘,蘇武也知道方臘要亡。

  遼國大不同,一切都是未知,且遼國真有豪杰,耶律大石之輩,那是不世的雄主,豈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不免,壓力山大,一時間著實是一種緊張的情緒。

  蘇武立馬開口與一旁宗穎:“寫信,寫給樞密院童樞相,著他快快北上來匯合,直接去河間府,時不我待,急,甚急!”

  宗穎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緊張的氣氛,面色板正,動筆快速,手似乎也有些抖動。

  只看蘇武在堂前踱步來去,眉頭緊皺一處,左右去去想。

  片刻,又道:“以樞密院之名,著大名府索超一部,并張清一部,先去雄州,速速去!”

  片刻,再道:“以樞密院之名,就以我直學士之名,去信西北,著西北各部,再加步伐!要快,越快越好,甚急!”

  “著秦明部,不要南下來匯合了,直接掉頭轉北,往河間府去。”

  “下令京東各部,所有休沐,一應歸營,余下未休沐者,不準再休,兩日內做好準備,戰兵先走,直去河間府,輔兵輜重五日內也要出發!”

  說完,蘇武直奔府衙去,要動了,一切都要配套,輔兵輜重也好,民夫也罷,還有匠作…

  宗澤是總后勤的負責,工作量大得不可想象。

  只看得瞬間,整個東平府城,到處都是奔起來的游騎,四處出城去。

  便是百姓都知,要動了要動了,要打仗了。

  梁山泊那邊,船只也開始靠去,裝東西,主要是裝錢,這錢要運到前線,蘇武隨時開口,隨時要發。

  總管衙門里,文官文吏也在忙碌,帶多少東西,筆墨紙硯之類是其一,輿圖要整理,復刻復印了許多許多,還在整理,還要分發…這事,來得太急,顯然許多準備還沒做好…

  也是這世間,有一個道理,沒有幾件事,是完全準備好了再來做的…

  (兄弟們,今天太忙…六千字,寫得也認真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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