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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哥哥壓我

  蘇學士回來了,反倒許多事不方便了,若是蘇武不在家的時候,程小娘會自己來操持自己的婚事,比如新房如何布置之類…

  倒是蘇武回來了,她自就不好自己過來操持了。

  孟玉樓也挺著大肚子,最多一個月就要生產了,好在還有顧大嫂與冬歡,近來還加了一個人,那就是小枝娘,旁人不稱“小”字,多也稱呼她為枝娘子。

  冬歡自是主人家,雖然嫁出去了,但她不免也好似蘇家的管家一般。

  還有許多事,唯有冬歡可以來與蘇武說,也唯有她好說。

  便是家中,冬歡忙前忙后之時,抽空也來問:“相公,顧大嫂也說一事,說該安排一二…”

  蘇武便問:“何事?”

  冬歡便直白來言:“便是孟娘子過門之事,只待相公大婚之后,就當把孟娘子過門之事也一并操持,如此,也好教她的孩兒生在家中…”

這事,還真要有人來操心,孟玉樓自己是不好說的,旁人更沒資格說,也就只有冬歡了  蘇武點著頭,也思索:“此事…”

  冬歡立馬就言:“此事…程娘子也過問了,說只管教奴家來問…”

  原來是都有過商議了,才由冬歡來說。

  蘇武再點頭:“哦,既是如此,那該是個什么章程?”

  冬歡顯然早有準備,只管來說:“到時候請大轎子,也請個小席,從側面抬進來,如此,既顯隆重,也合乎禮節。”

  “此事,你與孟娘子商議過沒有?”蘇武又問。

  冬歡點頭:“也去問過了…”

  原來是都安排好了,只等與蘇武匯報一下,讓蘇武點個頭就是,蘇武便再點頭:“好,就這般…”

  蘇武也明白了一些事來,便又道:“往后啊,這家中之事,你幫著程娘子與孟娘子多操持,你便當個管家一般,里里外外的事,都上心!”

  冬歡自是心頭暖,福禮一下:“嗯,自當報答相公!”

  “也不是什么報答之類,我本也無家眷,你便算我家眷了,家中的事,自也就是你!許多事你也熟悉,家中缺個什么丫鬟仆婦,你只管去買…”

  蘇武如此說著,國事家事,公事私事,都要弄個清楚明白。

  如今,蘇武便也算真有個家宅了,家宅自不僅是房子,還是人。

  主母夫人自就是程霽月,外面生意上,自有孟玉樓,家中管事,自就是冬歡。

  乃至顧大嫂,也前后幫著幫,也算個后宅里的護衛,進出自也無妨。

  陡然間,蘇武想到一個人來,扈三娘。

  便也想起了李清照的那曲《點絳唇》,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大宅子里的事,總是這般。

  蘇武一時也有些撓頭,冬歡只管應著話語:“相公放心,奴家自是盡心竭力。”

  蘇武又問:“近來,小枝娘是不是也多幫襯做事?”

  冬歡點頭:“嗯,她在東平府自無親朋,范指揮使便帶著她到正店里見了人,如此,便多在一起走動。”

  “好,這般極好,男兒在一起賣命,女人便也當在一起,如此甚好,你與她說,往后家宅里,她自都走動得…”

  蘇武也挺喜歡這個氛圍,這個氛圍,來自很多人的聰明與通情達理,其中最通情達理不外乎程小娘,孟玉樓自也一樣。

  如此,當真教人省心。

  “嗯,奴家自與她說!”冬歡點頭。

  就聽外頭有那軍漢進來拱手:“稟相公,門外花指揮使來了!”

  “嗯,著他來見!”蘇武點頭,又與冬歡說:“你自去忙,哦…備點茶水來。”

  冬歡福禮一下,不言,自去忙碌。

  至于外宅,府中上下男人的事,其實還是李成,也就是冬歡的丈夫,乃至李成與冬歡在蘇武的宅子里,還有兩間屋子,當然,人家在城里也有宅子,李成還有老父母與嫂嫂侄子侄女…

  至于怎么住,隨他們心情,都行。

  雖然是小事,但也都是事,不能不認真。

  花榮進了屋,拱手見禮落了座,幾番寒暄,便有幾分欲言又止。

  蘇武自是知道花榮來肯定有事,便直接問:“何事?只管說來…”

  花榮笑著來說:“只聽聞武將軍一直不曾婚配,想來陽谷縣武稅司也當著急,相公也是心急…”

  “哦,這事啊…好事!”蘇武立馬會意到了。

  花榮心中大定,便又道:“也怕武將軍眼光過高,看不上…”

  蘇武大手一揮:“哪里有看不上的道理?我也見過你家妹子,長相模樣身段,樣樣都好,配他武二,一配一個準,你既找到我這里來了,定是二郎那廝,頭腦里不開竅。”

  花榮連連點頭:“正是正是…相公從來料事如神。”

  “這般,我事多,便是有事啊,都一并解決了,莫使拖沓,待得有公事,又忘記去。”蘇武說著,又喊:“李成,去把二郎喚來!”

  花榮心中大喜,要問京東軍中,誰人是第二號人物,那非武將軍莫屬,武將軍與相公,那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軍中渾漢多的是,真要論好郎君,怎么挑,那也當挑武將軍,下手得快,只怕慢了就沒了。

  李成自是飛奔往衙門里去,衙門里若尋不到,就到營中去尋。

  不得多久,武松自就來了,大大咧咧一進門,還笑呢:“誒,花兄弟也在?”

  花榮還起身與他見個禮:“見過武將軍。”

  “自家兄弟,客氣作甚。”武松一邊擼著袖子要去坐,一邊也給蘇武拱手:“哥哥!”

  全無絲毫客氣。

  蘇武自也喜歡這般,直入主題:“大戰要起,我急著先成婚,你呢,也成個婚。”

  “啊?我啊?”武松正端茶水,茶水早已備好,愣愣來看。

  “嗯,就說你呢!”蘇武點頭。

  “我急什么?我…女人最麻煩,還是軍中好耍弄。”武松一邊說著,一盞好茶并不品,熱乎乎的也是一飲而盡。

  “你看你…”蘇武上下一打量,便是一臉嫌棄:“你說你這身衣裳,幾日不曾換了?”

  “啊?臭了嗎?”武松自己還左右聞一聞。

  花榮只在一旁笑…

  “你說臭不臭?臭且不說,別的兄弟,都知道置辦幾身好的,你怕是連一身拿得出手的都沒有吧?”蘇武依舊是一臉嫌棄。

  “哥哥,我不是有官袍嗎?官袍還拿不出手嗎?”武松自是不拘小節。

  蘇武也是無奈,擺擺手:“罷了罷了,與你說這些也無用,只當與你來點強硬的,這般,我做個主,讓你家兄長請個媒人,備上聘禮,到花指揮使家中去一趟,你就娶了花指揮使家的妹妹,如此定下,嗯…一個月內,不得拖沓!”

  武松一下站起來了,前邊看看是蘇武,對面看看是花榮,他便是一語來:“好啊好啊,花榮啊花榮,我是說頭前你怎么還請我吃酒呢,你竟是打上我的主意,你好生的城府!”

  花榮一時就愣,滿臉是苦:“這這…”

  蘇武氣得一拍桌案:“你什么金貴之軀?人家好心好意與你結親,教你口中說來,好似害你一般!”

  武松又是來回一看:“哥哥壓我!”

  “不僅我要壓你,你家兄長自也還要來壓你,二十好幾歲的渾漢了,怎能沒個妻兒?這么下去,你家兄長豈能不憂心?旁人看我,只道我不講義氣,只顧著自己成婚娶妻,兄弟孤身一人也不過問,我又如何做人?”

  蘇武是有辦法的。

  武松聞言果然偃旗息鼓了,又看了看花榮,說道:“他家妹子長得頗俊,我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又不是那般公子儒生的風流,她豈能看得上?”

  “看得上看得上!”花榮連連點頭。

  蘇武斜眼看著武松,只看這廝還有什么能耐,除非他敢說一句自己喜歡男的,不然這事,沒跑了。

  武松自又抓耳撓腮,著實沒了氣勢,慢慢來說:“哥哥,我…我是怕女人,女人麻煩得緊,又要對她好,又要噓寒問暖,又要教我賺錢財,還要管束來去,一個不好,還要橫眉冷對教人受氣…我怕得緊,不似男兒,只管憑個本事,來個嬌娥,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光受氣了。”

  “哪里有你說的那般?我這不也成婚嗎?無甚不妥,哪里不妥了?哪里受氣了?”蘇武問來。

  “哥哥你不懂,成了婚就變了…”武松好似真懂一般,許是他自小混跡街面,真也見識過了。

  “休要胡說八道了,就這般定下了,你只當是軍令來從,如若不從,砍你狗頭掛在旗桿之上!”蘇武實在是沒辦法,煩得緊。

  “苦也苦也…”武松苦著臉,又去看花榮,只管又道:“你可把我害苦了,我若受了氣,我只管尋你去,尋你不甘休,尋你晦氣!”

  花榮也苦笑點頭:“行行行,你若受了氣,你自尋我耍晦氣!”

  “那可說好!”武松心情好多了,拱手一禮:“哥哥,我自去也,軍中可忙得緊。”

  “趕緊走!”蘇武揮著手去。

  只待武松屁顛屁顛一走,蘇武立馬換了個笑臉對花榮,說道:“這二郎啊,你也知道他秉性,其實呢,他待人從來心善,你家妹子許了他,自是享福得緊,受不得半點欺辱…”

  花榮點著頭:“卑職也是知曉,小妹許了武將軍,自是享福,別看武將軍大大咧咧模樣,他治男兒有的是手段,他治女子,只怕毫無辦法…”

  這花榮還真是會挑人,已經是看透了,蘇武笑來:“只怕到時候苦了你,他若有晦氣,只怕真來尋你…”

  花榮苦笑一語:“只管教他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不過…相公也放心,我家小妹,自也是知書達理的人。”

  “那此事就此說定,我寫一封短信,你差人送到陽谷去,你也與武家大郎見一見,都好說,只管你們二人操持著,二郎那廝,指望不上,到時候,只教他披了新衣去拜堂就是。”

  “好,拜謝相公!”花榮起身大禮,一樁大事,算是真了結了,再好不過的婚事了。

  再有幾語,花榮也辭別而去,便是忙這婚事。

  只待不久之后,軍中下了值,眾多漢子莫名也就都聚來了,也不是有意相約,但只要不值班,都往蘇武這新宅來。

  新宅其實也并不很大,不過前院里,來個百十號人也裝得下。

  來了,蘇武就得管飯管酒,冬歡自連忙去安排,家中人手不夠,做不來,就往正店里去叫。

  酒宴之上,蘇武還當真有話說:“兄弟們,近來許有一二個月的閑,當然,軍中自也忙碌,但忙里偷閑啊,該說親的說親,該成婚的成婚,越快越好,便是麾下到了年紀的軍漢,也是一樣,沒成親的,叫他們家中趕緊操辦起來,嗯…總管衙門里,但凡成親的軍漢,都支應個十貫錢去,只當是我與他們的賀禮。”

  “將軍大義!”這是花榮之語。

  蘇武也去看看魯達,魯達只顧吃酒,又去看看林沖,林沖好似對這件事沒什么興趣一般。

  蘇武嘆了一口氣,又去看楊志,楊志老光棍了。

  楊志只管點頭:“將軍放心,我自尋個城里的媒婆去說…”

  蘇武點頭,又看史進,說道:“史家兄弟,你正是一表人才,莫要拖沓。”

  史進嘿嘿笑來:“相公,我自不愁,來去不知多少媒人了,只待我有暇去挑選一二!”

  長得帥就是好!

  呼延灼也哈哈來笑:“將軍真是操碎了心。”

  卻聽武松一語來:“哥哥剛剛害了我,又來害眾兄弟受苦!”

  滿場大笑不止!

  蘇武瞟了一眼去,也是無奈,只看許貫忠,說:“只管當個事來辦,寫個章程發下去…”

  許貫忠笑著點頭:“得令!”

  還聽蘇武來說:“這些事啊,吳虞侯,乃至水軍朱統領,你們都要上心,你們熟于本地之事,交際也廣,只管哪家有好女兒,都記下來。”

  吳用也是笑著點頭:“好說好說…只管讓眾兄弟們都娶上妻。”

  不遠處,還有王寅龐萬春等人,他們坐得遠些,卻也呵呵在笑,這京東軍中,倒是有趣,上下著實交心,蘇將軍…蘇相公,也著實是個義薄云天之人,傳言不假。

  這回,這東平府,乃至鄰近濟州府,怕是有得熱鬧了。

  當然,也有許多人不必操心…

  一場酒吃去,倒也并不吃醉,只管每個人都是個大紅臉,各自散了去,明日,自又會來。

  蘇武這家宅,好似就成了聚義堂一般了。

  這么下去,許也不是個事,還得讓他們都趕緊找老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慢慢也就少來了。

  偶爾來來還行,天天來,蘇武受得住,程小娘只怕也要罵人了,孟玉樓只怕也要皺眉了,且不說這一天天要吃多少錢去,每天下班都聚這么多漢子來吃喝,這日子還怎么過?

  酒意稍濃,蘇武住在自己新家里,卻又顯得冷清起來了,大老婆還沒過門,小老婆臨盆在即,卻也不好在大婚之前,一直窩在小老婆家里,不免也是于禮不合…

  卻也無趣,只管耍弄一番拳腳槍棒…

  也喊:“李成,來,看看你最近槍棒如何!”

  李成來了,與蘇武來去一番,只管說:“相公威武,我自不及也!”

  “這前院里合該寬敞,要這么多景致作甚,那邊擺個武器架子,這邊擺些箭靶子!”蘇武酒意還在,開始胡亂指揮了。

  李成一臉驚駭:“相公,在家中射箭啊?”

  “有何不可?你不就是善射嗎?你與你多學!”蘇武又問。

  李成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家中來去人多,來日還有孩童玩鬧,一個不慎,那可了不得,家中萬萬不能射箭。”

  蘇武腦袋一轉,也是這個道理,便是大手一揮:“走,去營中!”

  李成苦著臉,大晚上的…相公怎么渾身是力氣無處使?

  相公自是頭前在走,李成身后在跟,走得幾步去,就看冬歡站在屋外,一臉可憐看著要出門去的蘇武與李成。

  蘇武腳步走去,轉頭看一眼冬歡,那幽怨無處訴說。

  蘇武又腳步一止,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誒,今日頗晚,明日還當早起,罷了罷了…”

  蘇武自言自語去,轉頭又回。

  李成自是大喜,如蒙大赦,給自家婆娘投去一個極為贊許的眼神,轉頭也跟:“這就伺候相公早眠。”

  第二日大早,自也往營中去,四處視察一番,也布置了不久之后城外校閱點兵的任務。

  接下來日子,只看得東平府里不斷有客人來,街邊的客棧都要住滿了,孟娘正店的生意也是每日人滿為患…

  蘇武的家宅,自不用說,那是門庭若市,車馬擁擠。

  蘇武大婚,京東兩路,州府十八,各地之人都在來,近處的已經就趕到了。

  蘇武會客不斷,府衙里會客,總管衙門里會客,家中會客,只管來的人,認識不認識,都要見一面,寒暄三五,是個禮貌。

  人家奔著支持蘇武來的,蘇武自然要給個好臉色。

  頭兩日,一天會個十幾波,再過兩日,一天要會個三四十波…笑都已經刻在蘇武的臉上了,一刻不停。

  府衙里程萬里自也一樣,乃至宗澤,也是如此。

  支起來一個大攤子,從來不容易。

  大婚頭一天,青州的人來了,齊州的人也來了,一大群,車架綿延一里地去。

  青州來人,以趙存誠為首,諸般高門大戶士紳,幾乎到齊,齊州自是李家,情況也是一樣。

  婚事上的什么流程細節,蘇武是忙碌不了一點,只管見人。

  就在總管衙門里,會二州之客。

  李迒站在蘇武身邊,那是不斷介紹,先介紹趙存誠。

  趙存誠拱手一禮來:“許多事,當要拜謝蘇學士,卻是來去急切,直到今日,才得以與蘇學士見這一面,還請蘇學士海涵。”

  蘇武自也回禮:“這是哪里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卻也是我,已然到得齊州了,卻沒去青州看看,著實也是失禮,從今往后,你我之間,萬萬不可這么客氣了。”

  有些話語不必說,盡在不言中,交易也好,合作也罷,許多時候,便也是潤物細無聲,自然而然就成了,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就好比談戀愛,你一眼我一眼,看對眼了,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

  趙存誠笑著來說:“再拜就是,再拜!”

  蘇武也回禮:“趙兄只管一一與我來介紹一二…”

  如此,李迒站在右,趙存誠站在左邊,諸般之人,一個一個上前來見,都當有幾番話語來去,場面話,幸會也好,拜托也罷,不免也還有幾句感謝之語…

  別看這場面無趣,乃至還有不少虛偽客套在其中,但意義非同小可,花花轎子眾人抬,蘇武這轎子,此時此刻,算是真有人抬了。

  只待眾人慢慢散去,蘇武一個一個也送了一下,已然又要落夜,如此才身下趙存誠與李迒兩人。

  三人再座,其實都疲憊不堪。

  蘇武也問:“易安居士近來可好?”

  這是一個開場白,不想李迒答來:“相公還不知?姐姐也來了,她自不好來此處,在客棧里住著呢…”

  “啊?易安居士也來了?”蘇武著實意外,三百里路,來來去去,走著好玩呢?

  “嘿嘿,當真來了!”李迒笑著,又道:“如此,便也顯得著重,姐姐說的…”

  “此情當領!”蘇武也感動,這句著重,便也重要。

  一旁趙存誠點著頭:“如今不比一樣,京東之地,學士有心經營,以往不成統轄,而今統轄在宣撫使司之下,正也是國家大事近前眼前,自當上下一心,如此謀個大功,有棵大樹。說起來,咱京東士林,而今也是式微非常,山東之地,圣人之地也,豈能如此?”

  這話,道出了許多事。

  昔日里,趙家父輩是宰相,王家上輩也是宰相,李家是文壇魁首之下,是太學禮部之官,名士大儒治學之家。

  而今里,再比,豈能不是式微,式微的可不僅僅是李趙,而是整個山東官場。

  說到地理上,蔡京之輩宰執二十年來,福建士人,自就崛起,從最早呂惠卿再到蔡京,近來福建一系,當真了得。

  當然,這也不完全是此消彼長的概念,畢竟進士來自全國各地,經濟好的地方,文化昌盛的地方,自就多一些官員。

  但趙李,那是牛逼過的,算是被蔡京給制裁了,乃至整個山東士人,也就被制裁了。

  如今,自也是憋著一股勁,要重新來過,蘇武與蔡京開戰,李趙又豈能不喜?

  若是蘇武把蔡京干下去了,那更是再好不過。

  山東士林,還得有人再挑大梁,如今看來,蘇武最合適不過。其他人,自是連見天子的資格都沒有,差得遠…

  趙存誠一番話說來,其實也就是投名狀,甚至也還有話語沒說,便是他那弟弟趙明誠,著實也給趙家丟了一波臉面,這么下去,趙家怕是慢慢就要沒落了,宰相之家,若是如此,作為子弟,豈不痛心?

  蘇武看向趙存誠,話語就來:“趙兄乃大才之輩,來日定當重復先輩之榮光!”

  蘇武并不是隨口來夸,趙存誠是有大用之人,他是經受過歷史考驗的人,蘇武豈能不真心來用?

  這一語,自也說到趙存誠心坎上了,只管點頭:“我輩自當努力,不給祖上丟了臉面。”

  蘇武又看李迒:“李兄也當共勉!”

  李迒點頭來:“自當共勉!”

  文人不興那結義套路,但也會有文人自己的某種儀式感。

  此時,正是這種儀式感。

  蘇武左右拱手,便也點頭,左右兩人,自也這般模樣,臉面上嚴肅,帶著一股勁頭。

  便是趙存誠,大賊當面,面對惡賊楊再興兇悍非常,他便死也死在廣東,豈能不是心中這股子勁?

  只待蘇武再把這二人送出門去,臨了,還問李迒一語:“易安居士此番怎不來詞作?”

  李迒聞言一愣,便道:“學士你只管揶揄家姐,家姐豈能沒有氣性?”

  蘇武當場也愣:“我何曾揶揄過易安居士?”

  “學士派快馬當場就回,家姐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李迒為姐姐鳴不平,只當都是蘇武氣的,不是他李迒氣的…

  “啊?怎的還有此事?”蘇武實在理解不了。

  “唉…你們這些人吶,罵人沒個臟字,卻也把人罵個不輕,也是家姐心胸大度,否則此番怎的會來…”李迒接著還說,便也拱手,只管辭別去。

  蘇武當場愣著,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長江滾滾流錯了?還是英雄誰敵手錯了?還是說牛逼不能吹太大?

  搞不懂,蘇武搖搖頭,趕緊去睡覺,宅子里還在忙碌,只待第二天,大婚之日就到。

  起床來,穿新衣,人山人海簇擁著,也就成了機器人,只管聽得眾人來安排。

  站在大廳頭前也迎客,這個來那個來,只管拱手作謝,誰誰誰送的什么禮,唱名之人那是喊聲震天…

  什么都不需要蘇武安排,也不需要蘇武做,只需要蘇武聽吩咐,主要吩咐蘇武的人,就是顧大嫂。

  迎客入席,吃酒…

  午后蘇武上馬,前也是人后也是人,馬匹也有,車架也有…前面鳴鑼,后面綿延…

  上街去,往府衙里去。

  街道之上,圍觀之人,更也是人山人海。

  不知多少人與有榮焉。

  茶樓窗戶里,這個在說:“咱蘇相公大婚,好大的排場,便是東平府里客棧都住滿了!”

  那個也說:“那是,京東兩路,十八州府,哪個不來?哪個不是大禮?”

  “世事如此,如今,誰不知道咱們蘇相公乃是天子面前的紅人?便是老宰相蔡京,蘇相公也不懼他!”

  “咱東平府有風水,出得這般一個允文允武的人物,我家那侄兒也跟著沾光,如今里,也在城里置宅子,在城外買田畝…以往他家,那可窮得緊呢…”

  “不知多少人跟著沾光呢,倒是我,我卻還沒沾上光…”

  “你還沒沾光?你販個茶,而今里,生意不知比以往好了多少…”

  “這么說…也算沾著光了…”

  “你這般的人,著實缺了良心!”

  “快看快看,蘇相公當真好生威武!”

  便也看得蘇相公打馬過去了,街面內外,呼喊之聲,那是此起彼伏…

  過了這里,就到府衙,蘇相公下馬,跟著人往里進,后衙之中,那也是熱鬧非常,各處都掛得紅彤彤的…

  程萬里還準備了一個大招,只待蘇武來了,有頭有臉的賓客都到了。

  當然,蘇武也還沒見到新婦,只在堂前先見到了岳父。

  忽然就聽得一聲呼喊:“圣旨到!”

  蘇武聽得一愣,滿場之內,堂內堂外,無一不是大驚失色,這輩子,何等聽過圣旨是什么東西?

  卻是圣旨,其實昨日就到了,那傳旨的太監,得了程萬里的孝敬,等到今日此般場合,才來呼喊。

  不必人言,滿場賓客,那是跪得一地,甚至有人,還嚇得兩股戰戰。

  蘇武自也反應過來了,上那堂前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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