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6 大戰人神大魔2

　　小碗的祝福之力比起我的想象要厲害得多。

　　雖然眼下暫時沒有條件與我進行直接的身體接觸，但是她依舊可以對我施加強力的祝福。大概是由于我在她身上打滿的熱能記號和放在她身上的“螢火蟲”們，令她時刻處在相當于和我零距離接觸的狀態。

　　沒想到這些以防萬一的準備，居然會以這樣的形式起到關鍵性作用。

　　“幫大忙了。拜托你繼續維持這個祝福。”我說。

　　小碗立刻高興起來，給出了保證：“好的，莊成哥哥，我會加油的！”

　　念話的交流是念頭與念頭的交換，速度非常快，我們之間的對話只在眨眼間。

　　而黃泉則仿佛在這無比短暫的功夫里面敏銳地捕捉到了某種信息，手里再次凝聚出來黃黑色法力，低聲喝道：“——是那里嗎！”

　　說話的同時，他猛地抬起手來，像是打算朝著某個方向的虛空處打去。

　　他無疑是猜測到了令我突然變得靈活的力量源頭，想要嘗試攻擊身處于時空極深處的七號和小碗！

　　沒有等到那股法力被他轟出，我就閃身朝著他撞擊過去。被我這如同恒星物質一樣的身軀撞擊的后果非常嚴重，他只有連忙撤手，回身躲避我的攻擊。

　　抓住了這個空檔，七號的氣息接連變動，似乎是帶著小碗在時空的極深處不停地變化位置。

　　而大魔玄武也抓住了我分心的空隙，再次咆哮著撲咬而至。然而現在的我可今時不同往日，受到小碗的祝福，哪怕是一時分心他處，也可以及時做出來回避動作，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大魔玄武的攻擊。

　　只不過，小碗的祝福無法增加我的攻擊力和防御力，現在的我依舊無法對大魔玄武造成絲毫傷害，并且也無法抵抗大魔玄武的攻擊。而黃泉那邊卻不一樣，只要吃下我的全力一擊，黃泉就會遭到重創，甚至可能會當場死亡。

　　因此我對準逃遁到遠處的黃泉，再次發起了高速撞擊。黃泉臉色劇變，連忙拉開距離躲避。而大魔玄武則咆哮著追擊在了我的后方。

　　局勢竟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此刻受到祝福狀態的我仿佛才是出身于“末日時代”、占盡天時地利便宜的大魔，而在死后世界浸淫多年的人神黃泉和大魔玄武反而像是初來乍到、對于混沌時空不知所措的“外鄉人”。

　　這兩個敵人的攻擊都無法順利命中我，使得我處于了事實上無敵的狀態；相對應地，因為需要分心閃避大魔玄武的攻擊，所以我不止是無法對于大魔玄武造成殺傷，也無法順利命中黃泉。

　　這個狀態看似是均衡，實則還是對我不利。

　　與處于常態的黃泉和大魔玄武不同，我現在是處于時間有限的第三形態。一旦時間用完，雖然在小碗的祝福之下我可以繼續維持現在的高強度閃避能力，但是會失去對于黃泉遠程攻擊的耐性。屆時黃泉就可以抽出手來和大魔玄武一起單方面地攻擊我，而我則只能變得疲于奔命。

　　無論閃避能力有多么強大，一旦落入那么被動的境地，敗北就會成為時間問題。

　　并且小碗的祝福也不可能一直持續。并不是說她那邊會不會耗盡力量的問題，而是她和七號此時的隱藏狀態無法長久。我可以感受到黃泉和大魔玄武在與這邊僵持的同時，也在分出一部分精神快速檢索藏匿在時空極深處的兩人。

　　黃泉的出手我還可以阻攔，大魔玄武的出手我就做不到阻止了。很可能在我第三形態的倒計時見底之前，她們就會被先一步抓出來消滅掉。

　　必須在這場戰斗之中引入新的元素，使得局面傾向于自己這邊。

　　小碗現在還是被災之大魔追殺的狀態，災之大魔之所以沒有立馬出現，只是因為小碗一直在緣的層面上隱藏自己而已。一旦撤銷這種隱藏，災之大魔現在立刻就會出現。這或許也可以被視為一種“新的元素”。

　　很可能小碗已經想到了這個主意，不過并沒有立刻投入實踐。

　　正常情況下，災之大魔是大魔玄武的優先攻擊對象，然而現在我這個疑似具有相同優先度的朱雀傳人已經被大魔玄武給鎖定。在此基礎上還要召喚災之大魔的話，大魔玄武或許不會基于對于災之大魔的“仇恨”而改變自己的攻擊目標，反而可能是災之大魔像大魔玄武一樣無視黃泉，一起把火力集中到我的身上來。那樣別說是雪中送炭了，只能說是雪上加霜。

　　說到底，大魔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過去的我一直以為大魔是在末日時代墮落的未來大無常，可既然這個“末日時代”其實是死后世界，那么過去的理論自然就站不住腳了。

　　盡管還沒有親眼見證過水師玄武是不是真的復活了，不過可以確信的是，早在水師玄武死過一次之前，死后世界就已經有了大魔玄武這一存在。而我本人更是一次都沒有死過，在死后世界居然還是出現了災之大魔那樣的存在。

　　“七號，你可以聽到嗎？”

　　在持續性追擊黃泉和閃躲大魔玄武攻擊之際，我在念話之中詢問，“大魔到底是什么？”

　　或許增加對于大魔本質的了解，可以對于眼下局面做出改變。

　　七號現在大概也很忙碌，過了兩秒鐘，她這才給出來回應：“…關于大魔的來歷，我也不能說是有著完全的把握，連福音院對于這方面的研究進度也不多。不過在那邊有著一個估計比較接近真相的推測…我想，大魔應該是‘奈落福音’的造物。”

　　“奈落福音？”我問。

　　“就是福音院的高層對于如今君臨于死后世界的邪惡意志的稱呼。”七號說，“或許過去的你是把大魔當成了在末日時代墮落的人神，這個說法并不算是完全錯誤。奈落福音能夠把死后世界擬態為未來的末日時代，也能夠召喚出來將在末日時代橫行的無數災害，那些‘末日怪異’就是這么被召喚出來的。

　　“而作為末日怪異之王的大魔亦是如此…不，可能還是有些不一樣吧。想必你也非常清楚，人神是不可能像是凡人一樣輕易墮落為業魔的。哪怕你在貨真價實的末日時代經歷了漫長的時間，狂氣也休想侵犯你的靈魂，其他的人神亦是如此。

　　“所以，大魔是建立在‘人神為狂氣所侵蝕’這一‘不可能的可能’基礎上產生的怪物，是奈落福音根據從古至今存在于生者世界的歷代人神、以及人神資格者們強行推演出來的‘假想怪異’。

　　“‘假設你們迎接了末日時代，并由于這樣那樣隨便怎么樣的理由而自愿接受狂氣的侵犯’——大魔估計就是誕生于這樣的設想。”

　　歷代的大無常和大無常資格者們…我過去還以為死后世界“數量不超過十頭的大魔”，是根據羅山“數量不超過十位的大無常”來的呢。

　　說來也是，畢竟光是大魔玄武這一存在就足夠打破這個理論了。

　　奈落福音居然連大魔這種次元的存在都可以復數召喚…

　　接著，我提出了質疑：“大無常自愿接受狂氣的理由——真的會存在那樣的理由嗎？”

　　“所以才說是‘不可能的可能’。明明不合道理，卻荒誕地成立顯現。某種意義上，末日大魔在構造上或許是最接近世界真相的存在。”七號說，“不過…如果硬是要找出來一條道理，說不定還是有的…”

　　“什么道理？”我問。

　　“這只是一個缺乏證據的說法…”七號停頓片刻后說，“…我曾經在福音院里面聽說過，只有心懷毀滅世界愿望的大無常，才會在死后世界以末日大魔的形態回應奈落福音的召喚。”

　　聞言，我有一種心里的秘密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遭到揭穿的感覺。

　　一直以來我都把自己渴望末日降臨一事當成最大的秘密，誰知道在死后世界好像就有一個相當于“會行走的黑材料”的災之大魔在堂而皇之地活動。

　　“現在這個局面非常不利——”

　　大概是體貼到了我的心情，小碗第一時間幫忙轉移了話題，“…七號女士，請問你是否可以像是上次一樣，幫助莊成哥哥撤出這片戰場？”

　　“做不到的。”七號發出來一聲嘆息，“有兩個理由。第一，上次的招式已經在大魔玄武的面前用過了一遍，雖然對方是沒有理智的怪獸，但那也是具有強力靈性直覺的神魔，最好不要指望相同的能力可以在對方面前起效第二次；

　　“第二，也是更加重要的理由——黃泉他知道我異能的底細。既然他是為了消滅有我在的太歲軍而親自前來，就不可能不做相關方面的封殺準備。”

　　“窮途末路嗎…”小碗似乎非常苦惱。

　　大魔來歷的知識好像無法用來改善困境，我只有嘗試其他破局的方向，說：“小碗，我接下來要使用神印碎片之力，你可以強化我使用神印碎片之力的效果嗎？”

　　“好…我試試看。”小碗給出了回應。

　　緊接著，我就召喚出來一團火焰，并且將神印碎片之力注入其中。

　　而另外一道神印碎片之力也憑空出現，與我的神印碎片之力相互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