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 太歲軍
這一路上沒有多少波折，盡管有過一次兩次怪異的襲擊，卻都被我很輕松就消滅掉了。與和小碗匯合之前的路途比起來，簡直就是風平浪靜。我對于這種安全狀況多少有些提不起勁，不過對于那種無法危及到自己身家性命、只有數量很多而已的怪異襲擊，我其實也差不多厭倦了。
現在，我們總算是找到了太歲軍的據點。
這處據點坐落在一處山峰的懸崖下，看上去是個與懸崖融為一體的軍事設施，正門入口是個山洞。有兩個門衛打扮的人站在那里，眼神警覺地巡視周圍。附近還有警戒哨塔，也有小隊在進行巡邏工作，透露出訓練有素的味道。
簡單觀察之后，我就直接帶著小碗朝著正門走了過去。兩個門衛立刻就有了反應，同時我也能夠感受到一些法術在被啟動。宛如在暗中有巨大威力的槍炮架起來，隨時準備朝著我們發動攻擊。
兩個門衛擺出來戰斗架勢，其中一個門衛大聲喝問：“什么人！”
“我是莊成。”我說，“你們這里應該有一個大成位階的女性…在這里應該說是半神？我找她有事情。
“沒有必要那么緊張，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要是不方便讓我進去找人，我也可以站在這里等待，你們只需要派人進去通報一下就可以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算是比較有禮貌了。如果對方要發動攻擊，或者是擺出無條件抗拒的姿態，那么我這邊也會使用力量。當然，我的殺氣可沒有重到上來就動殺手，那樣可能也不利于之后與神秘女性的交流。
我的言靈之力現在已經初步復活了，盡管還沒有到可以對時空和物質做出超大規模影響的地步，不過僅僅拿來律令人類的話還是不受限制的，對大成位階以下的角色也可以隨意拿捏。
或者我應該先展示下自己的法力波動，免得他們小看我這邊？這方面的交涉談判我還是不太熟練，以前大多是直接沖進去大開殺戒的。總之先讓對方覺得我們并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角色也很重要吧，這種露出肌肉的動作應該也算是禮節的一種。
看人下菜碟雖然是經常被人詬病的社會陋習，但只要是在外面走動就不能避免。自己沒有主動展現出足以令人重視的水平，就不能埋怨對方不重視自己。
正當我要展現出自己的法力波動之際，卻見到對面兩個門衛面面相覷，然后剛才發出喝問聲音的門衛說：“莊成…請問，是莊稼的莊嗎？而‘成’則是…”
見他微微拖長聲音，我便接了下去：“——成功的成。”
另外一個門衛從懷里拿出紙片，和伙伴一起用余光看了看。我站在遠處也可以感知到，那貌似是張念寫照片，上面是我的正面肖像。
看起來神秘女性事先做好了迎接我的準備。
兩個門衛對著周圍做了個手勢，那些在暗中瞄準我和小碗的法術都沉寂了。見狀，我就帶著小碗繼續靠近了過去，而他們則擺出了歡迎我進入的姿勢，也沒有詢問我身邊的小碗是什么人。
“…請往這邊走，莊成閣下。”其中一個門衛用敬畏的語氣說。
他負責作為向導把我們帶進了據點里面，經過一條凹凸不平的寬敞山洞通道之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毫無裝修的混凝土色調大廳。
這里像是停車場一樣放著很多車輛載具，同時兼備食堂的功能，在另一邊放著一排排木頭桌椅。現在大概是飯點，有幾十來個穿著灰色戰術服裝的人正聚集在這里吃飯。
大廳中央有著一個大號的賜福，宛如祭典篝火般燃燒著的白光佇立在寬大的火盆上，把大廳照得相當亮堂。
我和小碗這兩個陌生人的出現，令這些人紛紛停止了進食和交談的動作，他們以陌生而又警惕的目光看了過來。
不過，大概他們也有聽說過會有客人到來，之后便陸陸續續地恢復了原先的動作。只是依舊可以感受到有相當一部分人正在暗中觀察。
“嗚…”
小碗當然也可以感受到那些窺伺的目光，她顯然很不適應進入這種人數眾多的地方，也很不適應被人這么打量，便朝著我挨近了一些距離，小小的身體像是要緊緊地貼住我，同時用兩只小手牽住我的左手。
我有力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對著那些目光說：“安心吃你們的、聊你們的。”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仿佛無事發生過一樣繼續進食、聊天。
見狀，小碗也松了口氣。
充當向導的門衛表情更加敬畏了。
這種現象不是因為那些人聽話，而是因為我在自己的聲音里面加入了些許言靈之力。在場沒有人能夠違抗我的律令。
雖然小碗之前好像還在盤算要如何在幕后以正位法天象地之力推波助瀾，讓這里的人們成為我的手下，但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煩。想要讓這些人全部成為我的手下，只需要我一句話就可以了。
無論對面是有千人、萬人，或者是有十萬人、百萬人…只要能夠聽到我的聲音，我就可以將其全部變成自己的奴隸。
當然，考慮到末日時代還有狂氣這種無時不刻不在讓人心變化、甚至是變異的莫名其妙之物，后續維持穩定才是真正的難題，但只以當下而論的話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換成是在現代世界，大無常要想征服自己所處的國家，也無非就是這么一句話的事情。世俗凡人的國度在大無常的面前就是這么的無力。之所以還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并不是因為大無常的力量不夠多，而是大無常的數量太多了。超凡主義和治世主義互相對峙，反而讓人道司那樣的組織都可以在夾縫中發育起來。
這不禁令人想起了麻早剛剛穿越到現代世界時候發生的事情——羅山之所以無法在前期以占卜之力鎖定到麻早，并不是因為占卜不管用，而是因為有太多人在幕后互相扯后腿，甚至有些人為了不被對頭占卜到麻早的位置，而在暗中偷偷地給麻早添加了多重反占卜措施。
感嘆的同時，我用自己的感知力稍微掃描了下據點的全貌。
除了大廳，據點里面還有著不少四通八達的走廊和房間，活動在其中的總人數大約有兩百多人。這僅僅是待機的人數，應該還有一些在外部活動的人員。即使如此，要將其稱之為一支軍隊，人數還是太少了。
然而，如果是以末日生存者組織來衡量，那就是多過頭了。
按照我從麻早那里打聽到的末日生存者的狀況，一個生存者團體能夠有十幾個人就已經算是體量很大，而組成幾十個人的生存者團體，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但凡從里面出現哪怕一個業魔，團體就會頃刻間毀于一旦。
聽說太歲殘黨，或者說是太歲軍經歷了不止一次分裂。在最初逃過福音院清算的時期，其總人數說不定可以到達千位數。這樣的組織要想延續，要么是有著極其強力的內部肅清能力，要么是有著足夠巨大的賜福。
根據我的判斷，這處據點里面的人員，超過一半都是賜福修士，再加上大成位階的神秘女性，內部肅清能力應該是不缺的。至于賜福…
大廳中央的那個大號賜福給我的感覺相當有力，光是站在附近，我就感覺時間和空間的混亂被很大程度地平息了。估計只要沒有走出這個范圍，連狂氣都無法隨意侵染生存者的靈魂，業魔化現象更是不會輕易發生。
賜福之光的力量也是福音院能夠在末日時代建立起超大型人類勢力的保障，作為從福音院分裂出去的勢力，太歲軍似乎也趁亂帶走了其部分底蘊。
“那個半神女性是你們的什么人？”我問。
充當向導的門衛以隱隱帶著自豪的口吻說：“虹草閣下是我們的首領。”
“原來她是叫虹草嗎…”小碗念道。
虹草…這個名字很奇怪地觸動了我的心弦。
這個名字聽上去有些耳熟，不過我可以確信，自己的耳朵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我按照這個發音全面檢索了下自己的記憶，然后再次做出了判斷：確實是第一次聽到。
只不過，我不認為這種熟悉感是自己的幻覺。雖然印象相當淡薄，但以前應該是在哪里接觸過的。
“她現在在哪里？似乎不在這個據點里面吧。”這是我根據自己剛才以感知力掃描的結果做出的判斷。
“是的。”這個向導說，“不知道閣下是否知情，我們太歲軍目前正在被大魔玄武追殺。而就在不久前，大魔玄武即將追殺到我們所在的區域。
“危難關頭，首領挺身而出，主動把大魔玄武引到了其他方向，而我們則趁機轉移，移動到了這處據點。”
引到了其他方向…這對應的估計就是神秘女性出現在廢棄的太歲福音院的事件吧。
她本來是把大魔玄武吸引到了太歲福音院的廢址，卻沒想到我帶著游魂和檀香進入了其中。一開始她應該是懷著善意，想要把我們從大魔玄武要到達的區域趕走，結果意外發現我居然就是“三號”，之后就是我與大魔玄武戰斗的事情。
大魔玄武…我早晚要與它再次分出勝負。
為了治療麻早的靈魂，同時，也是為了報自己上次被它壓著打的仇。
我這個人可是非常記仇的。
“那個…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小碗舉手。
向導這才看向了她，然后以對待小孩子的口吻和和氣氣地問：“什么問題呢？”
“為什么大魔玄武會突然追殺太歲軍？”小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