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是喝過…”
霧加撓了撓頭,一臉懵然的看著曾安民:
“但俺不喜歡喝,俺爹喜歡喝。”
“蠻王?”曾安民愣了愣。
“嗯,俺爹專門給俺娶了個獸族的娘,天天喝她的奶。”霧加嘿嘿笑了笑道:
“別說,俺三娘的奶確實挺甜的。”
曾安民與無心二人的眼睛瞬間瞪大。
不是…
這是可以說的嗎??
“嘶~”
曾安民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擺了擺手道:
“咳咳,這事就先不提了。”
“你們今天來此的目的是什么?”
曾安民請二人上坐之后,便坐在主位上,一邊摸著茶杯的邊緣,一邊朝二人投來疑問的目光。
他這是明知故問。
霧加張了張嘴想開口。
被無心一聲咳嗽給阻止了。
他笑著看向曾安民道:
“是這樣的,霧加兄弟一路從西方蠻荒之地走來,你曾安民的名字如雷貫耳響徹大江南北,昨日一來京城便找我喝酒詢問你到底在何處,今日算是慕名而來,想要拜訪一二。”
他的解釋的清楚。
“奧,對對對,俺是來拜訪你的。”
霧加趕緊嘿嘿笑著點頭,隨后從自己的腰里掏出來一大塊金石:
“聽說你們人族喜歡這東西,這是見面禮。”
“嘭!”說著,將那一塊足有十斤重的金石給扔在了桌上。
“霧加!”無心低聲喝了一嘴,隨后抬頭笑著看向曾安民:
“權輔兄,霧加來自蠻荒之地,不懂中原禮儀,有些唐突,還望勿怪。”
“不怪。”曾安民臉上的笑容不變,他擺了擺手道:
“這見也見到了,聊也聊過了,還有別的事兒嗎?”
無心跟霧加二人同時愣住。
他們倆怎么也想不到曾安民這便要趕人了??
“要是有事便聊事,要是無事的話…”曾那民嘆了口氣道:
“我受皇命,馬上要赴往西流賑災,正在為此事煩憂,便不多留二位了。”
“這…”
聽到這話,無心與霧加二人對視了一眼。
隨后無心沉默了一下后,抬頭看向曾安民問道:
“權輔兄,想來你應該聽過天道圖?”
這倆人這么不背人嗎??
曾安不聽到這話,臉色有些僵住,但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面色,眉頭輕輕皺起:
“聽是聽過…天下一共四大天道圖,皆是至寶……”
他說到這里,抬頭疑惑發問:
“無心道兄問此言作甚?”
“是這樣的,如今天下這四大天道圖,據貧道所知,皆有歸屬。”
無心道人抬頭看向曾安民道:
“我也從與這四大天道圖的主人見過,這四人皆是年紀輕輕,一代天驕之人。”
“他們四人聯合在一起,互結為盟,取名天道盟。”
“我與霧加兄弟如今也都進入這天道盟中。”
“成為天道盟之人,可互相幫助,互惠互利,一起成長。”
無心道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曾安民道:
“以貧道看來,權輔兄的天資不比天道盟中那四大盟主差到哪兒去,不知權輔兄可有意愿參與?”
“若是我不答應呢?”曾安民淡淡的看著這倆人。
無心遺憾的搖頭道:“那貧道與霧加便告辭了。”
“你們不怕我把天道盟的事情說出去?”曾安民盯著二人的眼睛。
“不會不會!俺肯定信你不會說出去的!”霧加憨憨一笑,他直直的看著曾安民:
“你爹能為了天下人族的生命,敢不顧自身安危誘妖皇相柳赴京將其斬殺。”
“你能為了與佛門之間的一些因果,便不惜生命,箭落當代道首法相,渾然不懼怨力纏身。”
“曾門雙父子,天下無二人!”
霧加越說越激動,他甚至極為向往的看著曾安民道:
“你不進天道盟是俺們的遺憾。”
“呵呵。”曾安民對這推崇的話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后將目光放置在無心道人的身上。
無心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認真的看著曾安民道:
“貧道也仔細想過,若是權輔兄不愿進入天道盟,反而將天道盟這三個字暴露在世人眼中。”
“那也無所謂。”
“因為我并沒有暴露天道盟四大盟主的身份。”
“反而因此事會讓貧道對權輔兄的品性有了足夠的了解,左右不算虧。”
這小子倒是有些腦子。
“天道盟,我是不會加入的。”
曾安民淡淡的看著這倆人:“當然天道盟的事,我也不屑往外說。”
“但我要提醒你們,人心叵測,以后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此事,要不然你們二人便危險了懂嗎?”
“啊?”
霧加愣了愣,他茫然的抬頭看向曾安民。
無心則是面色一白,很明顯他知道曾安民的意思。
“你們二人是沒有暴露天道盟四個盟主的身份。”
“但要記得寶物動人心,那些真正有實力的老怪物但凡對這天道圖動點兒心思。”
“便會拿你們二人當突破口。”曾安民的聲音之中透著壓迫:
“將你二人給抓起來,日日嚴刑拷打…”
“而且據我所知,勢力大些的人甚至不用拷打你二人,儒道的問心,玄陣司的問天陣,道門符宗的蝕心符,東方教的觀心術與入夢之法…”
他越說,霧加與無心二人臉上越是冷汗直流。
“懂了嗎?”
曾安民瞇著眼睛,那雙丹鳳眼之中盡是不懷好意。
霧加與無心二人抬頭看向曾安民,看到他目光之中那一絲陰冷,齊齊顫了顫身子。
霧加甚至差點都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好在無心及時按住了霧加的手。
“懂了,多謝權輔兄提醒。”
無心咽了一口唾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曾安民道:
“這次是我天道盟欠你一個人情。”
“以后有任何事,權輔兄都可來尋我二人。”
“待天道盟四大盟主成長起來,任何事都能幫你實現。”
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
曾安民的眼睛變得有些深幽。
天道盟四個人。
南與北,皆是心機深沉之輩,這些事也絕不會亂說。
但這道與荒二人…實在是有些太過憨傻。
可以說這二人是赤子之心,但若是因為這二人暴露了天道盟的事。
可能真會對他造成一些很大的影響。
“不過好在我今日給這二人提了個醒。”
曾安民回到書房之中,手輕輕的在桌上敲打著,面色有些陰沉:
“希望我今天的警告,能對這倆夯貨有點威懾吧。”
這天下的能人異士,還是太多了。
碼頭。
大圣朝京城的碼頭比起兩江郡那種靠江而生的大郡碼頭小了不少。
但在整個大圣朝境內排得上前五。
曾安民立與甲板之上,目光朝前眺望。
順著恒河的水,仿佛能注視到日落盡頭。
一船船的金銀珠寶裝跟著他前行。
雖然朝廷這次并沒有給太多的糧食。
但是在錢財上,著實給了不少。
五條大船,裝的全是金子。
說起來這些金子,就不得不提蠻族這回來的使團了。
他們給人一種金子這東西,在蠻族的地界跟路邊的狗尾巴草一樣不值錢。
有了這些金子,西流旱災的事情應該馬上就能過去…
而船板之上,都是兵部派來最強的精銳。
“提都大人,可以出發了。”
東方勝與司馬南兩位下屬同時前來稟報。
“嗯。”
曾安民轉頭看向大船后方。
那是京城繁華的街頭。
“出發。”
他只說了兩個字。
“是!”
東方勝與司馬南二人同時領命,隨后朝后而行。
順著恒河,兩個月的船程基本上就能到西流。
而這兩個月,曾安民每到一郡,便要去尋糧商購買糧食。
船上的錢都是讓他用來買糧的。
“俺都給你說咧,別整天站在甲板上吹風。”
“你是這次賑災的副官,要是你被人在岸邊用冷箭射中,別怪俺沒有提醒你。”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聲音軟糯,但是那口音卻是讓人直接就能性冷淡。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柳師姐,”
前方一道倩影從船艙之中走出。
正是玄陣司三師姐柳詩詩。
本次前往西流賑災,玄陣司也出人了。
而且出了兩個人。
第一個,就是這柳詩詩。
第二個…
曾安民朝著船艙里面看去,心中有些苦笑。
他是真沒想到賽初雪也跟著來了。
“趕緊進船艙里吧,這行舟船艙內有陣法,能抵擋外界的攻擊,但甲板上可木有。”
柳詩詩斜了一眼曾安民,隨后便轉身進入了船艙:
“賑災的一些流程,還需要好好商議商議,孫大人也在船艙等著你呢。”
船在水面之上穩步前行。
與普通船只不一樣的事,這次賑災的六條大船,都是玄陣司出品。
不需要人力前行,有陣法靈石就可以。
“行。”
曾安民彎腰進入船艙之內。
“曾大人。”
他剛一進入船艙之中。
便聽到一聲異常熱切的聲音。
抬頭看去,一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從座位上起身,親手為他拉來椅子:
“快請坐。”
“孫大人不必如此。”看到面前的孫傳芳,曾安民臉上也露出笑容:
“您的品級比晚輩高,請也是晚輩請您才是。”
孫傳芳笑呵呵的搖了搖頭:
“曾家父子二人,在本官心中,乃此世無出其右者,理應受本官重禮。”
他看向曾安民的目光始終帶著熱切。
以及欣賞與敬佩。
“曾大人雖然年輕了些,但未來的成就絕不會被文清公差。”
他的言語之間,皆是對曾安邊的推崇。
“您謬贊了。”
曾安民看看孫傳芳,來到他的面前坐下。
孫傳芳,是督察院的左御史,官居三品。
也是本次賑災朝廷安排的主官。
他一生清流,從無受賄,清名到底。
他是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
在他的身上,曾安民甚至能看到自己父親的影子…不,感覺他比自己的老爹都清澈。
“本次賑災,我們需要途經八個沿水郡城…”
孫傳芳笑吟吟的指著桌上那一卷破舊的地圖對曾安民說著他的想法。
曾安民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最后孫傳芳看向曾安民:
“不知道老夫之言,曾大人可有何補充的?”
曾安民搖了搖頭,面露佩服道:“孫大人心思縝密,下官佩服。”
“呵呵。”孫傳芳又抬頭看向另一邊:
“賽姑娘,柳姑娘覺得如何?”
“俺聽不懂,別問俺。”柳詩詩擺了擺手。
“嗯。”賽初雪面若寒霜,只是淡淡的點頭,隨后那雙眼睛不經意的瞥向曾安民。
眼神之中也是清冷之色。
看到她這個面容。
曾安民也是無奈的攤手。
這也是他剛剛為何站在甲板之上不愿進來船艙之中的原因。
賽初雪的那倆眼睛,就跟刺兒似的。
“既然同意,那距離下一郡城還有三日,老夫便回去休息了,若有要事小曾大人可隨時通知老夫。”
孫傳芳笑呵呵的起身,對曾安民拱手告辭。
“孫大人慢些。”
送走了孫傳芳之后,整個船艙之內陷入了寂靜。
曾安民有些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朝著賽初雪的方向看去:
“賽姑娘,喝點茶?”
“喝不起。”賽初雪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安民,隨后便低下頭去,擺弄著手中的羅盤。
曾安民無辜的看向柳詩詩。
“哎喲,你傻吧,俺都能看出來賽師妹只是嘴上說說不喝,你真給她倒,她還真能不要?”
柳詩詩嘴角撇了撇。
“不喝。”
賽初雪面無表情表情的搖頭。
“喝點吧。”
曾安民起身,開始倒茶,放置在了柳詩詩的面前:“師姐請。”
隨后又倒了一杯放在賽初雪的面前:“賽師妹…”
賽初雪面無表情的將臉側向一旁。
曾安民又無辜的抬頭看向柳詩詩。
柳詩詩剛要開口。
“提都,前方出現了不名船只,要不要去檢查檢查?”
東方勝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曾安民聽到這話,面上一肅,起身便往甲板上而行。
這六條船里裝的都是明晃晃的金子,別說不明船只,就是遇上一條狗也得看看他是不是忠于圣朝的狗。
船艙之中,就只剩下了賽初雪與柳詩詩二女。
“你真不喝?這可是曾安民親手倒咧,俺記得他和沒給你倒過茶呢吧?”
“不喝。”賽初雪猶豫了一下,隨后搖頭。
柳詩詩挑起眉頭,壞笑著看賽初雪,伸手將那杯子拿起:
“你不喝俺喝。”
“別。”賽初雪下意識的就要出聲,手剛抬起,就看到了柳詩詩臉上那戲謔的表情。
“你喝吧。”賽初雪趕緊低下頭。
“咦,俺這賽師妹是非曾安民不嫁咧?”看到這,柳詩詩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賭氣之下,這小姑娘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