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曾安民的發問,白子青雙手一攤:
“我也不知道,所以長公主便被我排除了。”
“繼續。”
曾安民白了他一眼。
“然后是皇城司的東,西兩位提都。”
“他們也是京中有名的四品高手,但也都具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白子青說到這,臉上閃過一抹遲疑。
曾安民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這份遲疑。
“然后呢?”
“然后便是我了。”白子青的面色十分嚴肅:
“我卡在四品近十年有余,早已經是四品武夫巔峰,距離三品武夫只有一步之遙。”
“若是真對上項望先,我有把握十招之內定他生死。”
“不是大哥,我們現在是在破案,不是我在這聽你吹牛逼。”曾安民嘴角無語的抽搐了一下。
他瞪了一眼白子青道:
“我要聽案情分析。”
“案情分析就是…”白子青頓了一下,隨后猶豫道:“我的嫌疑很大。”
曾安民黑人問號臉。
不是哥。
你搞我呢?
“什么意思?”
曾安民盯著白子青的臉。
“我現在是項望先案的重大嫌疑人。”
“我沒有不在場證明。”
白子青猶豫了一下:“而且當夜我又恰好離家去了一趟皇城…”
“最重要的是,離開皇城之后,我回到家里那段時間,剛好是項望先與兇手搏斗的時候。”
“而且最重要的是…”白子青摸著自己的腦袋,扯著自己的頭發:
“項望先在死前查的一個案子,兇手是我白家的人。”
“什么案子?”
曾安民的目光輕輕一瞇。
朝著白子青看去。
“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
白子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
“是我白家一支旁系,名叫白子華的人,販賣人口案。”
“因為白子華在落網前拐走的最后一名孩子是項家的一名庶出,所以項東來一直在追查這個案子,這個案子他死前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白子華的身上。”
“而白子華的落網,是我把他抓起來的。”
白子青坦然的看著曾安民道:
“我在查項望先案的時候,注意到了這個案子,然后順著項望先留下的線索,把白子華給抓了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讓你頭疼的人?”
曾安民敏銳的察覺到了白子青說的那個讓他頭疼的人。
“嗯。”
白子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白子華說到底是白家的人。”
不是哥們。
曾安民盯著白子青看了半晌。
隨后緩緩道:“若不是真與天天待在一起,就憑你剛剛說的那些線索,我都會懷疑項望先是不是你殺的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個白子華。”
“你懷疑他是我白家拋出來的棄子,對吧?”白子青苦笑一聲,看著曾安民道:
“不光你這么懷疑,刑部與大理寺目前也在查這方面。”
“但因為我堂姐,他們不太好下手,所以這個案子就這么耽擱在這了。”
白子青攤手:“我其實是查這個案子的最佳人選,但因為我也有重大嫌疑,所以這個案子暫時沒有人能查。”
“然后就這么晾著了…”
曾安民看著白子青。
“對。”白子青坦然的看著曾安民道:“白子華拐賣人口,證據鏈也形成了閉環。”
“我抓他的時候,家里也有人不贊同,但我并沒有心軟。”
白子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案子,我還特意去了皇宮見了一眼堂姐,她親口讓我抓人。”
“哦。”
曾安民的眉頭緊緊的凝在一起。
本以為項望先的案子只是單純的殺人案。
卻不曾想其中牽扯了這么多的東西。
“白子華…”
曾安民緩緩呢喃著這個名字。
“白家,項家,拐賣人口案,項望先案…”
“若是按照你查下來的這些線索,那么事情的脈絡應該是…”
“白家有人拐賣人口,正好拐賣到了項家人的身上。”
“然后項家人求助到了身為同宗的項望先身上。”
“項望先身為皇城司的南提都,聽到這種案子,自然是心中動怒,便開始追查此案。”
“這一查,便查到了白子華…當然,若是把這個案子與項望先之死案聯系到一起的話,那販賣人口的白家人可能不是白子華,他只是被白家人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
“所以,極有可能是白家某個嫡系販賣人口。”
“被項望先查到。”
“白家人身為皇后族家,怕此案牽連到皇后身上,便雙管齊下。”
“一邊推出白子華這個旁系的替罪羊,一邊命人去將項望先殺死。”
“而白家之中,是有人能殺死項望先的。”
“那個人便是你白子青。”
“而且在項望先身死當夜,你正好去了一趟皇城…又正好在他死后回了白家。”
曾安民幽幽的看著白子青:
“這他娘的,還用繼續查嗎?”
白子青沉默了。
曾安民只聽了自己這一小會兒說話的功夫,便將這個自己查了半個月的案子給梳理的清晰無比。
“這么說的話,確實是我。”
白子青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目光極為嚴肅的看著曾安民:
“但他娘的兇手真不是我!”
“我當夜去皇城,是因為陛下召見。”
“一路上根本就沒有碰到項望先,更遑論將他殺了??”
“證據呢?”曾安民盯著白子青:
“誰知道是不是陛下召見完你,你出了皇城之后剛好碰上項望先,將他殺了?”
“這…”
白子青閉上了嘴巴,隨后他的臉色變的頹然。
很明顯,曾安邊說的話,讓他百口莫辯。
“先看卷宗吧。”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那一堆文書。
“嘖。”
曾安民挑眉看了一眼白子青道:“要不你就干脆認了吧?反正就算是你認了,以白家的能量,保你一條命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滾啊!”
白子青瞪了曾安民一眼:“壓根就不是我殺的,我為什么要認?”
曾安民深幽的看了一眼白子青:
“遮掩販賣人口的案子唄。”
這話一出,白子青的臉色輕輕一變。
他盯著曾安民看了半晌,隨后無力的坐下。
“果然,白子華就只是一個替罪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