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第。
書房。
曾安民端坐在曾仕林的面前。
父子二人兩個多月未見。
再次坐在一起,曾安民莫名的有些拘束。
“說說吧,在江國,到底都惹了些什么禍事?”
曾仕林的目光帶著一抹沉重。
他盯著曾安民案下的手緊握成拳。
剛剛在飯間,曾安民說的那幾句話,實在太過天方夜譚。
甚至有幾分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怎么能叫惹禍呢?”
曾安民嘟囔了一句:“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身體…”
“哼!”
說起這個曾仕林心中愈發來氣,他的目光變的銳利:
“身體有恙為何不告訴為父?!”
聲音之中透著一絲慍怒。
“我也不想讓您太過擔心,而且這個東西我自己不是也解決了嗎?”
曾安民抬頭弱弱道:
“而且就是跟您說,您也不一定知道。”
“你在臨行之前,只是對為父說要游歷山河,尋找突破契機。”
曾仕林板著臉,身子坐的極為端正,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
“這是其一,其二便是當日在與玄陣司弟子戰斗時,不小心著了他的道,身上中了詭氣。”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不過已經尋來天之蓮,順利將詭氣解決。”
“還為此因禍得福,順利悟得小問心,來到了四品境。”
“江國一道,何其兇險。”曾仕林的手緩緩扶上坐椅的扶手,面無表情的看著曾安民道:
“你說要下江南,我知道你是要回兩江郡…卻不曾想,你居然跑去了江國!”
聽老爹一直在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曾安民也知道躲不過去,他苦笑道:“行了爹,我知道錯了,以后要出行,一定全權跟您報備,并且不管到哪兒都會寄家書回來。”
“嗯。”
曾仕林緩緩點頭,隨后他的目光變得凝重:
“方才你說殺了南王…還有畢方,以及女帝顧湘南…”
每說一件事,曾仕林便感覺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心驚肉跳。
“您聽我慢慢道來…”曾安民輕咳了一聲,隨后將在圣朝京城之時,遇到了無心道人,然后帶著無心道人一同去李戩的府邸抄家時遇到的傳送陣。
然后又在那傳送陣的密室里得到了地階符箓,以及魅語樓這個江湖勢力,隨后出了圣朝,偶遇白子青。
與白子青一同前往江國出使,然后又殺了南王,再就是自己扮演南王,通過天道盟的聊天群與女帝達成協議。
又使巧計讓南王“消失”,然后在教坊司偶遇女帝…
反正他把在江國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老爹。
“那個吳彥祖,是你?!”
老爹的聲音猛然拔高。
“對,就是我。”曾安民認真的點頭。
隨后他茫然的抬頭看向老爹問道:
“怎么,傳的這么快?您都知道吳彥祖這個名字了?”
“何止是知道?”老爹的面容變的復雜無比。
“外界傳聞,吳彥祖上月初嶄露頭角在江國東京城,乃是女帝的面首。”
“而且據可靠消息說他是我圣朝兩江吳氏。”
說到這里,老爹的面容也變的哭笑不得起來:
“最近這二日,朝中還因為這個吳彥祖吵的不可開交。”
“一撥朝臣要求徹查兩江吳氏。”
“另一撥朝臣覺得不僅不能徹查,還要穩住吳氏,并且要通過吳氏聯系到吳彥祖,若能將其發展為我大圣暗探,便能在江國的朝政上做手腳。”
“卻是不曾想,朝堂百官如今傻子一般,被你給玩兒了。”
誰能想到,攪動江國風云的人,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大兒…
“您不會也參與其中了吧?”曾安民的面色變的古怪。
“咳咳。”
老爹輕咳了一聲,擺手道:“通過一介面首干擾他國內政,為父還不屑于用這種下三手段。”
“父親高義。”
“嗯。”曾仕林輕輕撫須,隨后若有所思的看著曾安民道:
“符宗的廣陵子如今在你手中?”
“諾。”曾安民意念輕輕一動,識海之中的玉牌便輕輕閃爍起一道光芒。
下一刻,一道透明的靈體便從他的識海之中躥出。
那靈體面容清秀,約摸四十歲左右,仙風道骨面色紅潤,給人一種得道高人的風范。
“廣陵道人,見過曾小友。”
靈體恰一出來,便笑吟吟的對著曾安民行了一禮。
“咦?這位是…”
廣陵子抬頭看向曾仕林。
“家父。”曾安懶洋洋的回答道。
“原來是曾大人!失敬失敬。”
廣凌子連忙又對著老爹行禮。
“廣凌宗主。”曾仕林看到靈體之后,面容間透著一抹冷意。
“便是你與李戩謀合,欲害我大圣江山?”
廣凌子的面容之上透著一抹尷尬,他干笑一聲道:
“曾大人,合作一事皆由李戩發起,貧道從未推波助瀾…”
“沒有推波助瀾,那能與二品老祖抗衡的邪僵,難不成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曾仕林并沒有輕易放過他。
他抬起下巴,目光銳利,宛如在審判犯人。
言語之間,身上三品抱薪境極端儒修的威勢便溢出。
壓的廣凌子的靈體有些痛苦。
“曾大人,先前過錯,貧道也時常追悔莫及,您別趕盡殺絕,還請給貧道一個能贖過的機會。”
“哼!”
敲打了一番之后,老爹冷哼一聲,緩緩收了身上威勢,淡淡的朝著廣凌子看去道:
“以后跟在我兒身后,切莫再起二心。”
“如若不然,莫說你如今乃是靈體,便是尋到你的本體融合,本官也必將你萬雷天引!”
“一定!”
廣陵子的臉上透著苦笑。
成王敗寇。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沒什么好說的。
“行了爹別逗他了,有東方老祖給的玉牌在,他如何處置,不過是我正反手間。”
曾安民輕輕一揮,便將其收入玉牌之中。
“嗯。”
曾仕林淡然點頭,隨后抬頭,目光深幽無比道:
“說說吧,你跟女帝顧湘南,到底如何?”
曾安民先是一愣,隨后眉頭舒展,咧嘴一笑道:
“要不我去江國當個贅婿?”
“你敢!”
老爹眼睛猛的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