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仔細盯了文成公主半晌。
他又特意留意了一下女帝的面容。
很明顯,眼前這個文成公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雖然不了解文成公主。
但女帝與她極為親近,也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
也就是說,面前的文成公主是真的…
“上次朕來此處,告誡你的,都忘了?”
女帝板著臉,目光之中透著一絲威嚴:
“把朕上次說的,復述給朕。”
她的目光有些嚴厲。
她淡淡的盯著文成公主。
“啊?”
文成公主一臉茫然,她抬頭看著女帝問道:
“上次姊姊來…并未叮囑過什么啊?只是帶給了文成一只精兒雀讓它為我解悶,但我嫌它丑,就沒要…”
聽完此言。
女帝面容上的那一抹警戒才緩緩消散。
她輕輕撫了撫文成的腦袋:
“是朕記錯了。”
看著面前這一幕。
曾安民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知道。
自己能想到的顧慮,顧湘南自然也想到了。
剛剛那幾句對話也只是在試探。
試探的結果就是,眼前的文成確確實實就是文成。
沒有一點不對的地方。
詭異。
整個事件都陷入了詭異之中。
“既然公主已經回來了,那便散了吧。”
女帝顧湘南淡淡的擺手,隨后牽起女帝的手朝外而行。
“是。”
牛百葉與宮中的奴婢也都紛紛松了口氣,緩緩退去。
曾安民感受到了女帝的目光。
他默不作聲,跟在女帝身后,也朝外而行。
三人走在院落中的草坪之間。
臨近夜晚,夕陽無限美。
如同黃金一般,撒在每個人的臉龐之上。
“姊姊,真的好神奇啊。”
“我睡著的時候明明是在屋中。”
“怎么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個亭子里?”
“是不是你趁我睡著,將我偷偷抱到了此處?”
文成公主仰起頭,笑嘻嘻的看著女帝。
她的沒心沒肺,搞好與女帝那皺在一團的眉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么看?”
女帝沒有心情搭理文成,只是停駐在那里,牽著文成的手,目光朝著曾安民看了過來。
“還是那兩種猜測。”
曾安民坦然的看著女帝。
“但牛百葉,他應該不會說謊。”
“不管文成為何失蹤,他必死無疑,所以他沒必要說謊。”女帝的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靜。
“那就是有人提前將文成公主擄走。”
“隨后又在我們的注意力皆在屋中時,又偷偷將她放回來。”
曾安民攤著手道:“牛百葉看到熟睡中的文成公主必然是假的,要么是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手段。”
“要么就是誰扮作了文成公主躺在那里。”
“這兩種方法我更傾向于第一種。”
“首先排除高手擄走這個可能。因為悄無聲息來乾清宮的高手太少,他既然能悄無聲息的來,自然也能悄無聲息的將文成擄走,大可不必再費盡周折的尋人假扮。”
“至于扮做文成公主…”曾安民沉吟了一下:“能變換容貌的寶物天下并不多,而且這樣做破綻太多。”
“因為乾清宮是重地,防守自然也很嚴密,外人根本進不來。”
“至于策反宮中的宮女太監…破綻也太多。”
說到這里,曾安民看向女帝道:
“所以,只能是第一種,牛百葉看到的那個熟睡中的文成公主,是假的,是賊人用某種手段制造的臨時幻像。”
女帝聽到曾安民這樣有條不紊的分析。
一雙鳳眸異彩連連。
她盯著曾安民看了一會兒。
隨后贊嘆道:“卻不成想,這天下也有別的武夫能在智慧上與朕相提并論。”
曾安民:…
“你是誰?”文成公主一臉好奇的朝著曾安民看了過來:
“為何姊姊不理我,只跟你說話?”
“你可以叫我吳大哥。”
曾安民笑呵呵的看向文成公主。
“啊?不用叫你大人嗎?”文成公主眨了眨眼睛看著曾安民道:
“以前跟著姊姊身邊的人,我都要稱呼他們大人的。”
“不用。”曾安民搖了搖頭,她看著懵懂的小女孩,臉上露出一抹和的笑意:
“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尋我。”
“哦。”文成上下打量了一眼曾安民,乖巧的點點頭。
女帝對二人的互相熟悉溫和的點頭。
她又摸了摸文成的腦袋,隨后抬眸看向曾安民:
“什么目的?”
“不知道。”
曾安民攤了攤手:
“自始至終,我都覺得這件事情發生的極為詭異。”
“如果真的想查,那只能從一個方面入手。”
“賊人用的什么方法制造出一個熟睡中的文成公主。”
“只要查出會這種手段的人,就能順藤摸瓜,將后面的查出來。”
曾安民坦然看著女帝:
“這樣,也就能查出,賊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有道理。”文成公主一拍手,點頭看向曾安民。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曾安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捋清楚這些東西。
女帝不得不贊嘆:
“吳郎之智,急如閃電。”
“吳郎?你叫吳郎??”
文成公主一臉懵。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也能從只言片語之中聽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不對!你肯定不叫吳郎,吳郎只是姊姊對你的稱呼!”
文成公主抓住這個一閃而逝的點猛的抬頭看向了女帝:
“姊姊?!他便是你要見的那位朋友??”
很明顯,那夜在教坊司門口。
文成公主與女帝坐在一輛馬車之中的對話,她肯定還沒忘。
女帝的臉色有些僵硬,她勉強笑了笑,剛想開口。
卻見文成公主仔細的,上下端詳著曾安民。
“這么說的話,你便是姊姊物色的郎君…”
“行事說話確實有些氣度。”
“只是…外表也太過平平無奇…”文成公主說到這里,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失望,看向女帝:
“姊姊,你不是說一定要尋一位各方面都要極為出眾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嗎?”
“這…”
她看了一眼曾安民,面容帶著難受:
“這…”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
畢竟作為一個有教養的皇室宗親,她肯定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去抨擊人家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