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進擊的阿妮婭
一處溪流旁的小坡上。
鄧肯眾人漸漸靠近，丁塔吉爾公爵起身，主動迎接這位出手相救的騎士。
他是康沃爾郡的公爵，同時擁有大片的領土，實力僅次于尤瑟王，兩者也是競爭關系，在撒克遜蠻族大舉入侵之前，他甚至還跟尤瑟王爆發過沖突。
很久以前，在和尤瑟王會面時，丁塔吉爾公爵帶著自己的妻子伊格賴因，當時尤瑟王對伊格賴因一見鐘情日思夜想。
后來在騎士尤菲斯和梅林的幫助下，尤瑟王幻化潛入伊格賴因的寢室，跟這位美麗的公爵夫人共度良宵，并懷上了亞瑟王。
康沃爾郡在英國地圖最下方，那突出一點的犄角旮旯那，因為當時避開撒克遜海盜，鄧肯一行人登陸的地點已經有點偏了。
鄧肯一行人漸漸靠近。
丁塔吉爾公爵-哥羅亞斯也不由望向了那剛剛救下他小命的眾人，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毫無疑問是塞維魯，因為他的打扮在凱爾特神話的不列顛島實在是有太有名了。
一個德魯伊祭司！
隨后，他的視線才落在了那單人一騎，背弓負劍的年輕人身上，太年輕了，一號人間體今年才十九歲，剛干了半年鐵匠學徒，因為勾搭隔壁風韻猶存的老板娘才被趕回了邊境布蘭村。
英俊，挺拔，雙目幽邃，神光內斂，五官如雕刻的古希臘雕像，讓人挪不開視線，雙目直視時讓人心神微震，丁塔吉爾公爵自譽相貌不凡，但看到這年輕騎士也不由有點自慚形愧。
事實上，一號人間體的相貌底子是有的，要不然也不能走捷徑，但是真要說英俊非凡，也就是中上之姿。
真正的蛻變是從鄧肯一路殺來開始的，他的相貌隨著殺戮形成某種獨特的氣質，不動時沉靜若淵，動的時候如雷霆霹靂，雙目中迸發的寒光讓人感到顫栗。
不知不覺間，血與火的殺戮讓他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再加上圣杯之血和身體素質提升，這種改變就越發明顯了。
鴉后-特莉絲蒙著面紗，遮住了那美艷絕倫的容顏。
于是丁塔吉爾公爵很快便將視線落在了女巫-阿妮婭的身上，他的表情有一絲驚艷，似乎被阿妮婭的美艷容顏所攝神，居然稍微愣了那么一下。
要不是剛剛戰敗死了那么多人，他自己也僥幸逃出生天，這樣美艷的羅馬貴婦人他肯定要想辦法搭訕一下。
但如今，他的視線都集中在鄧肯一人身上，且目光相當熾熱。
猛士啊！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勇猛的騎士！
鄧肯騎馬上前，阿妮婭微微領先半個馬頭，其他人落在后面，這樣主次之分一下子就很明顯了。
“看起來那羅馬貴婦人的身份最尊貴。”
丁塔吉爾公爵很快便意識到這一點，但他也注意到那猛士的地位很高，其他人都是以他為首，那美艷的羅馬貴婦人也時不時轉頭望向他，神色間有明顯的依賴與愛慕。
阿妮婭身上的老羅馬帝國貴族的氣息太重了。
不管是她傲慢的姿態，還是五官、皮膚、打扮等等，都是一副帝國老牌貴族的氣質，不是真正有底蘊的貴族家族出身根本培養不出來這一身的富貴氣。
不列顛行省最后一支羅馬軍團撤走后，其他的勢力各自割據，丁塔吉爾公爵就繼承了一部分羅馬人的遺產。
要不然他也沒辦法組建低配野戰軍的不列顛軍團。
丁塔吉爾公爵主動上前，視線一直落在鄧肯身上，但卻先跟阿妮婭打招呼道：“多謝諸位出手相救！”
猛將啊！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猛將兄。
相比之下，阿妮婭雖然美艷絕倫，但是他的妻子伊格賴因也是不列顛島一等一的大美人，他見多了自然也就形成抗性了。
阿妮婭微微點頭示意，雖然身份不如對方，但是氣勢不能輸，老羅馬貴族輸人不輸陣，氣勢杠杠的。
你還別說，阿妮婭這幅驕傲的姿態，還真的有點唬住了丁塔吉爾公爵。
畢竟不列顛島屬于偏遠地帶，一個偏僻的被廢棄的帝國行省，公爵身份聽起來嚇人，但這不是中世紀，公爵還真比不過伯爵，因為伯爵是實打實的帝國野戰軍統帥。
阿妮婭本就是帝國交際花，應付一個偏遠鄉下的公爵領主綽綽有余，她將羅馬人的傲慢展現得淋漓盡致，以至于丁塔吉爾公爵都有點心虛自己的出身。
簡單一番交流，阿妮婭應答如流，立刻便讓丁塔吉爾公爵意識到這個羅馬貴婦人是真正的帝國野戰軍統帥家族出身。
雖然帝國軍團已經撤走了，但是數百年的龐大帝國，在不列顛島，羅馬人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甚至，丁塔吉爾公爵自己的祖先，就是羅馬軍團的將領迎娶原住民酋長的女兒。
這么一論出身的話，阿妮婭明顯比他更高貴。
丁塔吉爾公爵雖然在跟阿妮婭交流，但視線時不時望向落后半步的冷酷護衛鄧肯，不用多想，這位猛將必定是這羅馬貴婦人的親衛情人，不是老帝國貴族很難招募到如此彪悍的近衛騎士。
一行所有人，只有阿妮婭的身份可以擺到臺面上。
鄧肯帝國賤民出身，反而有點不好發揮，阿妮婭就算平時地位低到接近日用品，但這會兒她可是傲得很，甚至敢挑釁般地回頭掃了一眼鴉后-特莉絲。
鴉后-特莉絲笑而不語，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嚇得阿妮婭不由哆嗦了一下。
現在還不是正面挑戰鴉后-特莉絲地位的時機。
阿妮婭生來就跟貴族打交道，跟她不經意間的優雅傲慢相比，丁塔吉爾公爵甚至像個粗魯的鄉下土財主。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妻子，伊格賴因是一個優雅高貴的大美人，不列顛的玫瑰花，但是此刻跟阿妮婭一比，又覺得也許只有妻子的美貌可以相提并論一下。
丁塔吉爾公爵急得心里抓耳撓腮，始終沒機會跟鄧肯好好交流一下。
猛將兄！
那女人再漂亮，也只不過是一個落魄貴族，我可是擁有實權的領主，不如投奔我，封你一個貴族騎士。
不得不說，男人只要上了戰場，猛將比美人更有吸引力。
美人常有，而猛將難尋。
這一番彼此試探倒也摸清了雙方的底細，是不是真正的貴族出身，很多東西都可以辨別，假扮貴族是沒有那么容易的。丁塔吉爾公爵也得知了阿妮婭一行人流落到不列顛島的原因。
他們遇到了撒克遜海盜！
這些年不列顛人節節潰敗，海岸線基本上都被撒克遜海盜控制了。
一行人同行返回城堡。
在路上，阿妮婭微微落后一點，對著鄧肯輕聲道：“一會兒少說話，交給我應付。”
在兩位女巫大姐姐眼中，鄧肯還只是一個19歲的嫩草，應付不了這樣的老狐貍。
阿妮婭很擅察言觀色，看丁塔吉爾公爵老看鄧肯，就知道這人對自己的‘貼身護衛’很感興趣。
她要反客為主！
想要把握主動權，就必須釣一釣這個鄉下公爵，阿妮婭是真不太看得起他，不列顛島的鄉下公爵，什么玩意兒，在帝國宮廷連個座位都輪不上。
羅馬帝國的正統貴族就是這么豪橫。
是時候讓這個男人看看自己的手段了，鴉后-特莉絲，哼哼，不過空有一點武力的蠻夫罷了。
既然逃出生天，丁塔吉爾公爵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他也不敢回去收攏潰兵，只想趕快逃回自己的領地，然后召集其他的部隊，向親近于他的原住民部落求援，在城堡前線再次攔截敵人的入侵。
這次野戰是因為他有兵力優勢，覺得優勢在我，大有可為，不想正面交手直接被爆錘了。
三千多人打一千余人，直接被一波沖垮了。
一路上。
阿妮婭跟丁塔吉爾公爵略微交流，倒也不提什么戰場的事情，就是說自己因何意外流落到不列顛島，并許諾如果對方幫她回到羅馬，一定會重重酬謝對方。
這是反客為主的第一步，阿妮婭步步為營，就等丁塔吉爾公爵上鉤。
果然。
丁塔吉爾公爵立馬上鉤，義正言辭道：“你們救了我一命都不求回報。”
“我必定想辦法護送夫人返回羅馬。”
一開始目的性不能太強。
阿妮婭直言想借助他的力量返回意大利，畢竟這會兒他們也沒有船了。
前方出現了農田，都在平原地帶，有河流湖泊的區域。
阿妮婭不緊不慢，說些羅馬宮廷的事情，包括現今的帝國皇帝瓦倫提尼安三世和護國公-埃提烏斯，好像跟這些帝國高層也非常熟悉的樣子。
這是第二步，抬高身份。
不列顛島消息閉塞，丁塔吉爾公爵果然聽得入神，知道帝國現今也陷入困境。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羅馬帝國還能正面對抗匈人帝國大舉入侵的五十萬大軍，這個數字聽得他一個鄉下公爵都不由心里發悚。跟帝國龐大的疆域相比，不列顛行省完全屬于可以放棄的土地。
那可是帝國啊！
數百年里，不列顛都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行省，廢棄也是因為它沒有足夠的價值，在帝國眼中設置行省越來越入不敷出，屬于賠本的買賣。
阿妮婭暗中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神色，繼續釣魚，輕聲嘆息道：“本來我也不會意外流落到不列顛尼亞。”
“全是因為北非地區動蕩不休，汪達爾人入侵了迦太基。”
“以至于我的生意也大受影響。”
聽到阿妮婭的話，丁塔吉爾公爵立馬豎起了耳朵。
這是第三步，利益誘惑。
阿妮婭說得倒也是事實，帝國在失去了北非的產糧區后，立刻便陷入了財政困境，而她的商會也大受影響，本來阿妮婭控制的船隊有兩條貿易航線，一條是羅馬通往埃及亞歷山大的，沿途有許多港口城市，貿易利潤極為豐厚。（最賺錢的一條路，甚至可以前往耶路撒冷，并連通絲綢之路。）
另外一條貿易航線是羅馬通往北非迦太基的，這條商路也是利潤不菲，北非是重要的產糧區。
現在阿妮婭斷了一臂，另外一條胳膊也被打折了。
整個商隊已經陷入困境，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她是通過海路前往的高盧地區，因為阿爾卑斯山外已經打起來了。
富婆？
一個非常富裕的寡婦？
丁塔吉爾公爵頗為心動，但是一看冷峻英武的鄧肯，又感覺自己沒有什么戲，他怎么可能爭得過那個仿佛古希臘雕像般的年輕人，而且他也是人精，有點看得出來阿妮婭內心深處并不把不列顛島的公爵當回事。
就好像你是京城的王公貴族，祖上手握兵權，身居天下最繁華之地，你能有多瞧得起云南邊境地帶，一個控制著一兩個縣城的地頭蛇？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列顛行省的總督都比那些國王公爵更值錢。
丁塔吉爾公爵約等于日本戰國的一個大名勢力。
她有一支船隊？
還能跑地中海的遠洋貿易？
往東可以前往埃及的亞歷山大？往西能抵達北非的迦太基？
這可太讓人心動了。
不列顛島非常偏僻，本就不是帝國的核心省份，以前還有海洋貿易，但撒克遜人入侵后，真是全部亂套了，撒克遜海盜幾乎堵死了跟歐洲陸地的海洋貿易。
康沃爾郡有點偏僻，在不列顛島的角落上，但是也有優點，那就是靠近海岸線。
作為一個合格的統治者。
丁塔吉爾公爵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如果可以得到這位羅馬貴婦人的支持，也許他能回一口老血，不管是糧食、武器、還是商品，都能讓康沃爾郡被戰亂波及的經濟恢復不少。
這就是阿妮婭的手段。
只有實實在在的利益能吸引這樣的政治生物。
一旁的鄧肯也有點驚訝，他是聽鴉后-特莉絲提起過阿妮婭很富有，還有商會船隊，但是沒想到她跑得這么遠。
其實也很正常。
一個落魄的前朝貴族后裔（叛教者-尤利安的親信），憑什么嫁給眼下正熱的帝國野戰軍統帥？
憑美貌有錢，就這么簡單。
阿妮婭的丈夫意外戰死后，她還合法的繼承了丈夫家族的大部分遺產。
她是真的有錢。
嗯，看起來還是低估她了，下一次輕一點。
鄧肯暗自道。
阿妮婭說到這就不說了，給身旁的丁塔吉爾公爵自己想象的空間，釣魚得一步一步來，現在是在打窩，她真正的目的，還是鄧肯的雇傭軍設想，只不過她的胃口更大。
她想要名正言順地合法地擁有一片不列顛島的領地。
最好是有港口的地方。
一旦在不列顛島的土地上擁有了地盤，她就可以考慮把一部分的家底轉移到這邊，雖然生意不如地中海，但是不列顛到北非，沿途的港口貿易城市也有不少。
有地盤就有機會。
最關鍵的是，她能證明自己才是幫助鄧肯崛起的最佳賢內助！
男人還是搶來的舒服。
鴉后-特莉絲，一介蠻夫罷了。
毫無疑問。
丁塔吉爾公爵已經上鉤了。
他在不列顛島的地位很尷尬，尤瑟王是王，而他是公爵，相當于一方諸侯，所以地位實力都不如對方。要不是撒克遜人的入侵，他估計得被尤瑟王壓著打。
傳說中，他死于意外后，尤瑟王也在兩年后暴斃，地方諸侯崛起，不列顛島進入真正的動亂時代。
后面就是梅林輔佐亞瑟王上位，還有著名的‘石中劍’事件。
廷塔哲城堡。
狼狽逃回的丁塔吉爾公爵臉色很難看，但他還是派人安置鄧肯一行人，同時讓近衛騎士召集部隊，防御撒克遜人的進一步入侵。
他的領地其實也不算小，巔峰時期控制到了溫切斯特周邊，只不過起家是在康沃爾郡。他跟尤瑟王的沖突不斷，但后面越來越勢弱，效忠于他的領主轉投尤瑟王，自己也被撒克遜人打得找不著北。
英國本島面積就24萬平方公里左右，英格蘭大概13萬平方公里，蘇格蘭8萬平方公里，威爾士2萬平方公里。
戰亂主要在英格蘭區域。
一共就這么大的面積，諸多的領主分一分，控制的地盤都不大。
城堡內。
阿妮婭悄悄走到鄧肯身側，將一袋子黃金塞入他手中，低聲道：“一會兒賞賜仆人。”
不用太大方，但也不能太小氣。
一路上逃跑所有人都餓了，丁塔吉爾公爵雖然敗得狼狽，但依舊想要維護自己的體面，下令為諸人準備晚宴接風洗塵。
撒克遜蠻族不擅長攻城，他們未必敢強攻城堡。
他是實力大跌，但只要人沒死，家底還在，不至于一下子就滅亡了。
鄧肯微微點頭。
在晚宴準備過程中，不經意，但又被人看見，將一枚枚金幣賞賜給了那些侍奉的仆人，還有騎士侍從。
不多不少。
剛好五枚金奧雷，正面是一頭戴王冠、留有長須的半身男像，奧古斯都，背面是有翅膀的勝利女神像，重量大概是4.5克。在帝國內部，這樣的一枚金幣，可以兌換30到50枚第納爾銀幣。
這賞賜無疑讓侍奉的仆人非常驚喜，且相當的謙卑殷勤。
羅馬人傲慢，在他們眼中，不列顛是偏遠鄉下人，城市都是他們幫忙建立起來的。
阿妮婭姿態越高，他們越深信不疑。
沒過多久。
其中的一枚金奧雷就送到了丁塔吉爾公爵的手上，他看著眼前的這枚金幣，聽著騎士侍從的話，微微瞇眼，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整整一袋子的黃金。
那騎士侍從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是真正的富婆，誰會隨身攜帶一袋子的黃金？
丁塔吉爾公爵隨手將金幣拋了過去，騎士侍從欣喜地接住。他在沉思，不是因為黃金，而是因為這黃金后面代表的意義。
之前不經意間阿妮婭隱隱透露過，她的麾下其實還有一支私人武裝，是帝國標準的私募軍團。（鄧肯收編的流亡者。）
這一點他信。
因為鄧肯的實力，戰斗風格，明顯是軍隊的標桿。
“這是一個機會！”
丁塔吉爾公爵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問題是他該如何爭取跟這位羅馬貴婦人的合作呢？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他迎娶這位富裕的寡婦。
但他的妻子不會同意，而且對方也未必愿意，其他的合作方式，顯然沒有聯姻那么穩固。
可不管如何。
這位好似命運安排相遇的貴婦人，卻讓他想到了擺脫目前困境的一種可能。
這就是阿妮婭高明的地方。
她不打算自己主動聯合丁塔吉爾公爵請求合作，更不打算以地位低下雇傭軍的身份加入不列顛島陣營，她想要的是丁塔吉爾公爵主動請求自己幫忙，以盟友的身份行事，順便再把鄧肯想要辦的事情給辦了。
那就是在不列顛島建立一支武裝力量的基本盤。
名正言順的，合法的，不是入侵者的，能真正在不列顛島扎根的基本盤！
“公爵大人。”
“夫人來了！”
這時有女仆趕來稟報。
丁塔吉爾公爵明顯有些不耐煩，伊格賴因為他生了三個女兒，沒有男性繼承人，而且結婚多年，早就已經漸漸冷淡，他甚至想過找個情人再生一個兒子出來。
沒過多久，一位雍容美麗的貴婦人走來，年紀大約三十來歲，她看到不遠處顯得不耐煩的丁塔吉爾公爵，不由渾身一顫，驚慌失措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丈夫大敗歸來。
那前日跟她共度春宵的人又是誰？
丁塔吉爾公爵此刻還沒意識到自己吃了敗仗，就連家也被尤瑟王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