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汗血寶馬,而且還是罕見的黑汗血。”
“昔日西楚霸王的烏騅就是這種。”
“說起來,也是你運氣好。”
“這是在這蠻吉兒將府的馬廄里找到的。”
“此番聽聞你失了戰馬,本將做主將這戰馬賜予你了。”傅友德笑著道。
看著眼前高大的戰馬,朱應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種喜色,走上前,輕輕一撫,這戰馬渾身都透出了一種力感。
作為軍中武將,如若不喜戰馬,那自然是假的。
一直以來。
朱應駕馭的都是普通戰馬,從北疆到這金城,朱應已經換了幾匹戰馬了。
一則是他力量變大,普通戰馬根本無法承受,二則也是戰馬不行。
但眼前戰馬。
汗血寶馬,這可真的是馬中的極品。
有了它,朱應能夠更好地在戰場馳騁殺敵。
“多謝傅將軍厚贈。”
“末將卻之不恭了。”
朱應當即道謝。
這汗血寶馬,不要才怪了。
“哈哈,寶馬配英雄。”
“這匹馬合該是你的。”
“不過寶馬認主,在馬廄找到此馬時,那喂馬的小廝說蠻吉兒一直都未曾馴服,你可要小心點。”傅友德笑道。
“那末將可要試試了。”
朱應笑了笑。
直接從一旁兵卒手中接過了馬韁,當即翻身上馬。
也就在上馬的一刻。
戰馬發出了一聲嘶鳴,前面雙腿直接抬了起來,似乎要將朱應甩下去。
“就這?”
朱應穩穩的抓住,悍然坐在馬鞍上不動。
然后。
悄然加大了坐下的力量。
踏踏踏。
踏踏踏。
戰馬瘋狂踏動,在這偌大的府邸內瘋狂奔騰著,同時還瘋狂的甩,有著一種野性難馴。
‘看來還是小看你了。’
“那就再加大力氣。”
看著這戰馬如此野性難馴,朱應則是更為滿意了。
然后繼續加大力量,雙腿也在夾緊馬腹。
隨著朱應力量加大,身下的汗血寶馬也停止了亂竄,四肢猛然承受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但它還在繼續掙扎著,朱應就如同千斤墜一樣,瘋狂壓制。
持續了好一陣后。
身下的汗血寶馬停止了掙扎,并且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嘶鳴,似表示臣服。
“很好。”
朱應笑了一聲,松開了夾緊馬腹的力量,汗血寶馬立刻站直了起來,不再反抗。
而傅友德還有眾將看到這一幕,第一次看到了朱應的勇力。
之前進攻金城時乃是夜幕之下,他們沒有看到朱應的沖殺的英姿,但此番馴馬,他們卻是看到了朱應力量的展現。
“好。”
“看來真的是送對了。”
“如此野性難馴的寶馬竟然被你如此輕易馴服。”
“寶馬擇主,朱應你不給它取個名字?”傅友德笑著道。
“此馬渾身盡是黑色毛發,便為“烏”,其野性難馴,但也頗具靈性,更有一種軍人的鋒芒,便喚它為“烏鋒”。”朱應想了想,立刻說道。
“好。”
“烏鋒。”
“倒是一個好名字。”
“昔日西楚霸王坐騎烏騅因西楚霸王而名揚天下,傳誦古今。”
“希望這烏鋒能夠與那烏騅一樣,能夠憑你朱應之名而名揚天下,千古傳誦。”傅友德帶著真摯的祝福道。
朱應翻身下馬,抱拳道:“末將一定向著這個目標前行。”
北平!
燕王府!
內殿內。
朱棣握著一封密報,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種思慮,更帶著一種驚震。
“王爺。”
“你已經拿著這一封密報看了很久了,究竟是何事能夠讓你如此?”
“這倒是少見了。”
一旁的姚廣孝握著佛珠,也是頗為訝異的看著朱棣。
“你這和尚不是能卜算嗎?那何不算算本王手中的是什么密報?”
朱棣抬起頭,帶著幾分笑意的看著姚廣孝。
“如今能夠讓王爺如此關切,并且密報如此快傳來的唯有遼東。”
“看來是遼東出了什么事,讓王爺如此關切了。”姚廣孝淡淡一笑。
“你這和尚聰明過頭了。”
朱棣看了一眼,隨后又看向了手中的密報。
“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在北疆馳騁的朱應?”朱棣問道。
“自然。”
“少年英豪,能夠帶領數千兵卒在北疆異域殺了那么多韃子,還斬其族長,如此能力,不得了。”姚廣孝也是頗為贊嘆的說道。
話音落下。
姚廣孝也立刻想到了什么:“難道是這朱應從北疆安全歸來了?”
“他可不僅僅是歸來了,還得到了父皇還有大哥的封賞啊。”
“如今他北疆之功已經讓他獲封世襲縣男,加封指揮僉事,統領萬軍。”朱棣頗為感慨的說道。
“封爵晉位,這不是早就得到的消息嗎?”
“王爺何須如此?”姚廣孝不解問道。
“我北平府有多少騎兵?”朱棣則是嚴肅的問道。
“北平衛所,騎兵一萬,步卒四萬。”
“大寧也是如此。”姚廣孝平靜回道,但目光則是落在朱棣身上。
“大哥對這朱應的看重當真是太恩重了。”
“大寧新設了一個僉事營,一個完整的騎兵僉事營。”
“這朱應當真悍將,更是驍將智將。”
“他滅了韃子一萬多騎兵,帶回來萬匹戰馬。”
“這些戰馬也讓他統領著完整的騎兵僉事營啊!”朱棣有些感慨的說道。
但神情帶著幾分嚴肅,不知是在感慨大寧衛所軍制變化,還是在感慨他的大哥朱標對朱應的恩重,又或者是自己有其他幾分心思。
“大寧府本就靠近遼東,原本就有兩個騎兵僉事營,如今再增一個,便是三個。”
“如此兵力,如此騎兵,已然脫離了衛所軍制了。”
“太子,這是要著重培養朱應,更是要著重在大寧培養軍力了,只待遼東平定之后,或許未來大寧不再是衛所,而是都司了。”姚廣孝思慮一刻,則是終開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聽到都司二字。
朱棣眼中也閃過一道凝重。
“你說我大哥命數不長,本王信了。”
“但大哥如若一直春秋鼎盛,本王也要收起不該有的心思。”
“大哥若在,本王不會有任何機會的。”
“和尚,你應該明白本王的意思。”
朱棣轉過頭,一臉嚴肅的對著姚廣孝道,這目光自然是帶著一種無言的壓迫。
姚廣孝則是自信一笑:“命數如此,自會有印證之時。”
“當初貧僧說過要送王爺一頂白帽子,那就不會食言。”
“如若未來做不到,王爺盡管拿下貧僧這一顆人頭。”
聽到這。
朱棣也不再多說此事。
隨后凝視著手中的密報:“這朱應的確是能力非常,自北疆歸來后,又立新功了,以此功,足夠他再至少官升一級。”
“傅友德與藍玉分別進攻遼東的金城和開原城,苦攻半月而不破。”
“那些淮西悍將也是對朱應有些嫉妒,故而舉薦了朱應領兵攻城。”
“結果,那防衛森嚴的金城,有著近八萬大軍把守的金城竟然真的被他攻破了。”
“而且,他不知用的什么戰法,以騎兵破城。”
“此子,如若未來不能拉攏,必是大敵啊!”
說出此話時。
朱棣的手也不由得握緊了密報。
顯然。
對于朱應,朱棣是充滿了好奇與忌憚。
不同于淮西。
他們雖然在軍中聲望極高,也的確是善于統兵,可大多已經是四十以上了,未來的時間很長,朱棣熬得過他們,而且自己父皇對淮西早就有怨,說不低那一天就處置了。
可朱應不同。
他還如此年輕,未來還很長。
此番表現出的統兵之力,戰力,無不令人心驚。
“朱應。”
“此子的確是令人意外。”
“自北疆展現的能力已經足可讓人高看,也讓他進入了應天視線。”
“此番金城再立新功,未來不可限量。”姚廣孝也說道。
朱棣從密報下又取出了一張紙條。
“這是朱應的生辰。”
“乃是軍籍之中記載的。”
“你不是善于推算嗎?”
“就用他的生辰來推算一番。”
朱棣抽出了這一張紙對著姚廣孝一遞。
姚廣孝走上前,接過來一看。
“洪武五年,七月。”
姚廣孝看到這年齡,心念默念。
隨之。
又沉默的坐了回去,手中盤著佛珠,臉上帶著一種鄭重之色,似心底在推算。
朱棣也并不著急,平靜等待著。
好半天后。
姚廣孝睜開眼睛。
“從生辰八字來看,此子應該十分平庸。”姚廣孝緩緩開口道。
“那你可算錯了。”
“如若朱應如今還算平庸,那天下間就無出彩之人了。”
“十六歲開創如此戰果,談何平庸?”朱棣淡笑一聲。
“或許吧。”
“此子要么生辰為錯,要么就是逆天改命。”姚廣孝緩緩說道。
“朱應。”
“本王對你越來越好奇了。”
“可惜本王不能離開封地,否則真的想要一見。”
朱棣緩緩開口道,眼中也有著一種向往之色。
時間逐漸流逝!
大明都城,應天!
踏踏踏。
踏踏踏。
一匹快騎背后插著令旗,快馬從城外向著城內疾馳。
“遼東急報。”
“閃開。”
“都閃開。”
快騎快速沖進,
鎮守在城門的兵卒立刻移開拒馬。
快騎迅速通過。
城中許多百姓面面相覷,但也不敢阻擋,紛紛退讓到了街道兩側。
“遼東急報。”
“朝廷終于對遼東動兵了。”
“遼東原本就是我華夏的疆域,如今終于要奪回來了。”
“太好了…”
許多百姓聽著急報兵高呼遼東急報,每一個都是面帶期待之色。
對于他們而言。
遼東。
一直以來都是屬于華夏的疆域,如今中原光復,重新歸于華夏漢家,可遼東之地卻是一直淪落到了北元掌控,今夕大明對遼東動兵,定然是要將遼東重新歸于華夏疆域了。
急報快騎一路疾馳,直入宮門,沒有任何阻礙。
奉天大殿!
“啟奏皇上。”
“第二批糧草輜重已經開始調集,如今已經開始運送。”戶部尚書趙勉站出來,大聲啟奏道。
“此番戶部做的不錯。”
“糧草輜重未曾斷絕。”
“倒是在遼東,馮勝他們讓咱失望了。”
朱元璋帶著對趙勉的夸贊,也帶著對征伐遼東大軍攻勢的不滿。
“臣多謝皇上夸贊。”
“此番戶部能夠這么快籌集糧草輜重,一切皆因皇上恩撫治理天下,吾大明也未曾有天災人禍,故而有所收成。”
“一切都是托皇上洪福。”趙勉則是不卑不亢的道。
聽到這。
朱元璋一笑:“戶部,記一功。”
“臣多謝皇上。”趙勉臉上浮起喜色,當即道謝,隨后退回了班列。
“啟奏皇上。”
“自大寧府動兵以來,大寧府邊軍已經傷亡諸多。”
“如今兵部已經收到了四千余人陣亡名冊,還有一千余眾負傷退伍名冊。”
“這些將士還需撫恤。”
“此事還需皇上定奪。”
兵部尚書唐鐸站出來,大聲道。
“太子。”
“撫恤之事一直都是你來辦的,此番如何?”朱元璋將目光落在朱標身上。
聞聲。
朱標看向了唐鐸,面帶思慮。隨后道:“對于為國盡忠的將士!孤只有一句話,恩待,恩撫,恩養。”
“為國陣亡!以吾大明所定陣亡撫恤發放,由兵部主導,戶部為輔,確保撫恤發放至英烈家屬手中。”
“為國負傷而殘!以吾大明傷殘撫恤發放,除此外,在其鄉間為傷殘將士謀取差事,確保歸鄉無憂。”
“對于這些為國盡忠英烈家小,朝廷恩撫。”
“具體舉措,孤會親自擬定一封旨意。”
聽到朱標所言。
唐鐸與趙勉當即一拜:“臣領旨。”
“太子的話諸卿應該聽到了。”
“針對為國盡忠將士的撫恤,咱只有一句話,膽敢貪墨,夷其九族。”
“各部主官當責。”朱元璋掃視朝堂一眼,冷冷喝道。
在這冷冽目光之下。
整個朝堂的大臣都是心底一凜,無不畏懼。
當今皇上的狠辣,當今皇上的厲害。
朝堂誰人不知?
天下誰人不知?
昔日不可一世的李善長。
昔日不可一世,權傾朝野的胡惟庸。
昔日不可一世的楊憲。
最終的下場是什么?
他們雖然高高在上,可最終就是被朱元璋給滅了門,夷了族。
皇權至上,權柄在握。
他說夷滅九族就是九族。
這就是朱元璋!
“臣等謹遵皇上旨意。”群臣紛紛躬身對著朱元璋一拜。
看到這番態度,朱元璋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于朱元璋而言。
對于朝堂上的大臣,他表面上相信,可心底實則是不相信的。
對于貪官污吏,朱元璋完全是零容忍。
雖然大明有他定下來的制度,律法!
可財帛動人心。
朱元璋必須要給予滿朝壓力,這樣那些貪官污吏才會收斂。
“如今距離馮勝領兵進攻遼東已經一個月了。”
“不知遼東是何情況。”
朱元璋緩緩開口道,帶著幾分期待,同樣也有著一種威壓。
朱標當即站出來,一笑:“請父皇放心,宋國公一定會給父皇一個滿意的交代。”
“納哈出定無法抗衡我大明王師。”
“遼東之地也終將重歸華夏。”
朱元璋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
“報。”
自殿外。
一個高呼聲響徹。
只見急報兵快步跑入了大殿內,手中高舉著急報。
“遼東急報。”
“馮勝大將軍呈上。”
急報兵跪在了大殿內,大聲稟告道。
“終于來了。”
朱元璋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快呈上來。”
朱標當即一擺手。
此刻。
遼東急報傳來。
任誰都可以想得到是好消息。
如若不是捷報,馮勝或許都不敢上稟而來。
一旁侍奉的太監總管云奇大步走入殿內,雙手從急報兵手中捧起了這一戰報。
轉而直接呈奏到了朱元璋的御案上。
朱元璋當即打開,一看,雙眼立刻睜大,涌現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繼而仔細定睛看著。
似有不相信。
而朝堂之上的大臣目光全部匯聚,都是充滿了期待,同時也在忐忑。
接下來是天威圣恩,還是雷霆震怒。
就看這一急報之上了。
持續了一陣后。
朱元璋將這急報仔細看了幾遍,確定無誤。
“哈哈哈。”
“遼東,朱應。”
“咱大明真的是得到了一個年輕的驍將啊。”
“此子不錯。”
“很不錯。”
朱元璋大笑著道。
“父皇。”
“朱應又怎么了?”
“難道他在遼東建功了不成?”朱標笑了笑,直接問道。
整個朝堂之上也只有他敢直接詢問。
而朝堂群臣抬起頭,面面相覷的看著。
朱應?
這個名字又出現在了朝堂了?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吧?
從第一次出現讓朱元璋父子驚訝,記下了這一個名字,之后每一次出現都是伴隨著戰功,伴隨著殺敵報國。
如今難道在遼東也是如此?
“不愧是咱的兒子,就是聰明。”
“沒錯。”
“朱應,這小子很不錯,又為咱大明立下大功了。”
“他為咱大明率軍攻破了金城,破開了遼東屏障。”朱元璋大笑著說道。
聞言!
朱標面帶詫異之色:“朱應不是才剛剛自北疆歸來,而且組建的可是騎兵僉事營,他如何破城?如何立此戰功的?”
這一刻。
朱標也是有些想不到了。
不僅是他。
朝堂文武也是如此,一臉茫然。
破開金城,這與騎兵何干?
又與朱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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