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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開山怪方星河

  這場突如其來的全民高潮,呈現出一種由點及面、多處爆發、自上而下、綿延不絕的態勢。

  最早爆破的點是首都、魔都、廣深和東北四地。

  一個文化之都,一個經濟之都,兩個開放前沿,精英扎堆,原本就是《時代》雜志最大的受眾所在地。

  《時代亞洲版》的平均每期銷量大約在50萬本上下,日韓接近一半,東南亞加港臺15萬本,整個大陸只有10萬出頭的銷量,80集中在四大一線城市。

  而就是這區區8萬本一線銷量,制造出了堪稱恐怖的聲量。

  沒看到正文之前,好多媒體酸溜溜的寫“方星河何德何能”,“長得好看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方星河代表不了大陸的文化力量”…

  13丑里面有六個人第一時間開酸開噴,反正關系都這樣了,形象也固定了,哥們得舉起反方大旗,永不妥協。

  等到第一批訂閱用戶和媒體看完采訪全文,集體傻眼。

  媽的,這真噴不動啊!

  《時代》對方星河的專訪內容,是極其罕見的中英雙語同時刊載,英文版的篇幅是中文版的兩倍以上,加起來之后,你方哥一個人就占據了6頁版面。

  僅指文字部分。

  再算上內頁的4張特寫,整整10頁。

  而如此盛大的待遇,卻沒有遭受任何質疑——看不懂訪談內容的不配質疑,看得懂的不敢質疑,就只有被噴到破防的殖人們跳腳大罵,給這篇已經具備一定傳奇性質的訪談添加注腳和笑料。

  5月2號,四大一線城市和湊數一樣的東北媒體,集中式爆發式對方星河《時代》登封唱起了花樣贊歌。

  “歷史級的文化力量!”

  “方星河真正講透了我們華夏人的民族精神!”

  “方星河作為文化偶像的重要意義仍然不斷升華!”

  “壯哉少年,揚我國威!”

  “《時代》最具含金量的文化名人專訪,方星河駕臨亞洲!”

  如果讓后世的小年輕們看到,保管感到莫名其妙——你們怎么忽然就高潮了?一點都不需要醞釀情緒的嗎?

  但在當前時代,這又再合理不過。

  此刻的國人,是真的缺乏榮譽、渴望外部認可。

  96年鞏皇登封的時候,國內報紙一樣鋪天蓋地,把她捧為國內第一電影女神,這還是在專訪內容含金量一般的情況下。

  現在是2000年,四年時間過去了,方星河作為第二個內地文化名人,本身便已極具意義,再加上他的那篇專訪…石頭人都TM濕透了。

  毫不夸張的講,所有看完正文的人,情緒全都爆了。

  有人是振奮,有人是破防,也有人怒氣沖天,但不管怎么樣,是正是反,沒有人能夠一笑置之無動于衷。

  四點爆破…五點?東北那點雜志銷量,合起來也挺夠嗆。

  反正點爆之后,迅速產生鏈式反應,擴散成面。

  最直觀的體現是,往常10萬左右的銷量,第二天就翻倍干到了20萬,各處都在加急要貨。

  趙耀樂得合不攏嘴,感覺自己要放出一顆大衛星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國內數量并不多的銷售點,最多時一天打8遍電話追著他要加印。

  5月3日,央視知名女主持敬大姐在人日文學板塊發表短評,言道:“這期時代雜志,值得所有方粉永久珍藏。”

  敬大姐為人平和,不喜爭斗,文章寫得很好但很少寫,這回實在忍不住,專門給方星河打call。

  而她并非個例,方粉中的姐姐粉媽媽粉,幾乎都在力推本期時代。

  少女粉夢女粉就只能看著封面干流口水…媽的《時代》太貴了啊!一本零售價60多塊錢,攢不出來,真的攢不出來!

  小彤和她的方粉閨蜜們上學的路上,圍在書報亭前面,對著紫微哥哥猛猛吸溜。

  封面上,方星河坐在沙發中,處于低位,但卻以一種虎踞般的姿態目視前方,他的右手食指懸停在太陽穴前面,表情很難形容——似正氣,似邪氣,堅定的眼神和帶著譏笑的嘴角構成一種矛盾。

  攝影師配加雞腿,他貢獻出了堪稱此生巔峰的構圖。

  方星河的指尖、嘴角、眼睛,在畫面中形成一個完美的等邊三角。

  而側光在他臉頰手旁投下的陰影,在經過后期的調色之后,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張力。

  “好帥…吸溜!”

  小米擦擦嘴角,毅然決然的掏出全部零花錢,攥得皺皺的一小迭。

  “不行了,我忍不了,咱們合買一本吧?!”

  小彤馬上追問:“看完之后最終歸誰?”

  “誰出的錢最多就歸誰!”

  “那我不干!”豆豆立即反對,“我有22塊錢,小彤有25,憑什么我倆只差3塊錢最后卻歸她?”

  “小米也有15塊,你只需要出20就夠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反正我不干,除非你把內頁裁下來都給我!”

  “不可能!”

  小彤氣急,這幫小女孩第N次因為本期時代而吵了起來…

  這一幕并不是孤例,少女粉們是真的買不起,但又真的好想買。

  所以《時代》確實爆了,卻沒有爆到特別離譜的程度,唔,區區四倍漲幅而已。

  5月5號,第二批緊急加印的雜志剛一放出就售空。

  5月7號,時代雜志官網宣布:大陸銷售數據突破50萬冊。

  因為這個年代的官網實在太簡陋,所以只是一行文字性說明,就這,又讓媒體高潮了一次。

  “方星河式商業奇跡再次上演!”

  “紫微星?財神爺!只要方星河出現,一本半英文半中文的國際雜志都能賣上天!”

  “特供國內的《時代》中文版緣何出現?傲慢的時代終于在方星河面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加印加印加印!《時代》內地銷售火爆,小天王方星河掀起亞洲風暴!”

  嘖嘖,他們可真敏感啊…

  方星河每一天都會發出類似的感慨,因為總有媒體能夠從不同角度實現新的高潮。

  其實這挺悲哀的,過于敏感只意味著一件事——他們是真的什么世面都沒見過,所以才會被一個姿色平平的女人一扒拉就硬,蹭倆下就飛。

  但是,這能怪罪于眼下時代的文化人和藝術家們不夠爭氣嗎?

  方星河知道不能,超越時代的絕世猛人沒那么容易出現,能夠在各自時代里做到頂尖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再多的要求都是苛責。

  不過,華夏的泛文娛圈子屬于格外的爛,不是打沒打過外面的問題,而是骨頭太軟,根本沒敢打,就呼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真要是像科學圈政經圈那樣牛人輩出個個強梁,我安心躺平做個富家翁又如何?

  所以,這破破爛爛的內娛啊,你們簡直太他媽需要我了!

  文化圈也有好多人意識到了這件事——我們太需要方星河了。

  然后,大半的圈里人都通過各種方法表示了不認同。

  除了銷量引發商業價值的轟動之外,內容才是本次爆炸式反響的重點。

  其中有一個非常明顯,但卻很少出現的態勢是,清北復交等高校集體下場,社科院等與人文相關的重點單位連續發文,形成了一種自上而下式的討論熱潮。

  討論主題不是《時代》給出的“文化力量”,而是新時代炎黃子孫應有的民族精神。

  社科院上大分,清北復交扣分。

  起因是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近代文學研究室主任、近代文學學會會長王飆老師正好在做中國近代文學轉型的歷史脈絡梳理工作,目前已成文但未發表的《探尋中國文學從古典到現代轉型歷程》一文,基本奠定了學科研究的經典文獻地位。

  這東西在外界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學文論、文學通史、文學藝術史的應該都知道它的學術價值和業內影響。

  巧得很,方星河的橫空出世,正好一腳踩在王老師的研究領域里,并且為他提供了最前沿的研究思路。

  王老師當時就吭哧吭哧接著現代性探索主軸寫了下去,干得不亦樂乎。

  這是《蒼夜雪》剛發售時候的事。

  那會兒,王老師寫的只是“現代性話語的獨特成型機制”,小方和《蒼夜雪》是案例和樣本,他寫得賊開心。

  等到《少年的我》再一火爆,王老師一邊瘋狂抓著頭發,一邊繼續改稿。

  “媽的,干不完,這根本干不完!”

  這時候,他已經不得不寫到了“對于新時代文學轉型的進一步探索”。

  他愛人忽然發現他又開始在書房里熬夜改稿了,就特別納悶:“老王,不都差不多定稿了嗎?怎么又開始加班?”

  王老師嘆了口氣:“哎,誰知道小方怎么沖的這么快,這么猛?他的新東西都出來了,影響力又那么大,不添進去不像話,我再熬熬吧,左右也就這兩天了。”

  于是他勤勤懇懇的又熬了一星期的夜。

  然后,剛剛修潤好,開開心心往邊上一放,在辦公室里翹著二郎腿喝了兩天小茶。

  忽然晴天一聲霹靂,咔吧一下子,《時代》放出來了。

  王老師經人推薦看完訪談內容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日你二大爺的,又來?!

  目瞪口呆中,研究室老伙計們的嘲笑聲遙遠得好像從天邊傳來:“老王,稿子還改不改?!”

  “我改你個香蕉拔辣爛褲衩!”

  王老師拍案而起,硬得像一根鋼筋。

  晚上在書房里熬夜加班的時候,腰背一下子都沒彎過。

  最終,他在“民族復興與現代化進程的宏觀框架”中,建立起了“中國文學轉型”的脈絡,并且以魯迅、茅盾、張賢亮、默言、方星河為關鍵作家,進行文本分析,揭示社會變革與文學現代性生成的雙向互動,并且“極有韻味的留白”,“將對于前路的思考權力交還給學屆”…

  噢,后面那兩句,是北大文學研究院對于王老師論文的高度評價。

  但是沒有人知道,所謂的留白,是王老師寫到頭都要炸了,也根本寫不完…

  總而言之,方星河成為了王老師筆下“民族復興與現代化進程的宏觀框架中,構建新生代全球化敘事手法和本土化精神核心的重要節點”。

  王老師用詞很謙虛,只用了“節點”,而非是“里程碑”一類的盛譽之詞,但是,看到文章的人仔細一琢磨,忽然悚然而驚——

  媽的,全中國就方星河這么一個“節點”,講了這些話,干了這些事兒,寫出了所謂的新時代精神,再也沒有第二號,這TM不但是開山怪,好像還是半個文宗?!!!

  文宗其實夸張了,學界也不認。

  但是王老師梳理出來的脈絡,大家不得不認。

  也就是說,方星河作為現代文學體系里最新一代作家,走在了中國文學轉型的最前沿,并且具備特殊的地位和價值。

  這是完全抹不去的存在感。

  以清北復交為首的文學研究團體主要干了兩件事——第一,將方星河的作品往通俗文學上靠;第二,模糊掉方星河語言風格的獨特性和開創性。

  《蒼夜雪》卡在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的中間,其實更偏嚴肅一些。

  但是在咱們中國這件事情很奇怪——寫作是作家的事,定論是學術界的事,作品到底怎么樣?作家說了不算,讀者說了也不算,學術界自有公論。

  所以,北大新聞學院某主任如實寫道:“《蒼夜雪》作為一本青春文學作品,不夠嚴肅,風格割裂,部分文字過于艷俗,是新青春文學領域內的風格開創者,但是和正統文學作品相比起來仍有極大不足…”

  他們內部倒也不是完全的一邊倒,北大有曹文軒幫《蒼夜雪》講話,復旦也有陳思和,但是相比起更為龐大的反對聲音,區區幾個人,杯水車薪。

  對于方星河本人的語言風格,貶低的聲音是從一開始就有的,最早可以追溯到《知而不順》。

  短分段、只使用常用字、低阻拒性、口語化、直白刺激情緒…

  統統被形容為糙、燥、淺。

  現在,隨著方星河的語言風格在網上被大肆使用和傳播,學術界更不待見了。

  “互聯網上百分之九十的內容相當低俗且無營養,恰如方星河的語言風格,他們湊到一起倒是相得益彰。我不明白為什么總有人夸獎這種降低中文美感的低端寫作方式,但在我這里,他永遠不及格。”

  不及格論激起一片叫好聲,學界現在公認方星河的文筆不及格。

  這把方粉們氣的啊,天天哇哇叫。

  王亞麗陳阿姨她們每回給方星河打電話都得罵兩句“一群老古董”,但其實,這根本不是古董不古董的問題。

  主要是上回上節目時,方星河把北大得罪狠了,罵得太臟,引發了好多人的不悅。

  北大中文系的影響力,懂的都懂。

  然后,壓制他,對于學術界而言,也具備一種現實性的需要。

  ——影響力越大越要壓制,因為這份影響力是方星河自己拼出來的,而不是他們賜予的。

  學界的權威還要不要了?

  而且隨著《時代》的爆炸式擴圈,王老師那句點評的含金量正在不斷上升,這太要命了。

  “在民族復興與現代化進程的宏觀框架中,構建新生代全球化敘事手法和本土化精神核心的重要節點。”

  不少人都相信,再過幾年,這句話和這句話形容的方星河是要一同登上課本的,成為現代文學研究里一個繞不過去的坎。

  90后大約都能趕上,上文學通史課,重點一劃,整句話里七八個考點,背答案背得頭皮發麻…

  越是如此,學界越要壓他。

  不過,文學研究界和文學評論界終歸還是太小了,哪怕算上賣著吃奶的力氣強行反方黑方的13丑,也沒能阻止民族情感的大爆發。

  方星河聊得太深了,其實并不適合普羅大眾體會,但是架不住他商業價值大,媒體樂意報、樂意解析、樂意總結,王老師是一個好例子,卻不是孤例。

  如王老師一般,對方星河寄予了厚望和盛譽的民族斗士,把專訪內容吹出了花,吹出了新高度,吹出了民族意識覺醒的重大意義。

  然后就和不認同的學界以及為了反對而反對的資媒正面撞到一起,人腦子打成狗腦子,火爆了整個5月。

  差不多到5月10號開始,方星河就徹底出不了門了。

  綿延不絕的碰撞將他的熱度持續推高,3號開始就有媒體到小破縣城蹲守,到10號左右,狗仔在他家周圍部署了一個防御圈。

  在師兄們的保護下,方星河倒是能夠隨意進出,最多就是被懟臉一頓拍照片。

  但問題是,從周邊城市趕來的方粉比過年的豬還難按,女粉不方便處理也就罷了,男粉也挺瘋,嗷嗷叫著讓方星河在各種奇怪的東西上簽名。

  而且相當一部分男粉并不純粹,他們好像兼具了粉絲、狗仔、代拍的三重屬性,長期徘徊在方星河周圍,找一切機會拍照合影要簽名,頻繁到不可能是自用。

  方星河特意和其中兩位大學生年紀的男生聊了聊,果然不是自用,是學校里的女生想要,但是得上課,蹲不起。

  于是他們就抽空過來晃一圈,拍照簽名之后拿去討好女生,甚至出售。

  方星河仔細一想,懵了個嗶:好家伙,因頂流而誕生的偶像產業鏈,提前這么多年在我身上萌發雛形了?!

  賣明星簽名這個事情歷來有之,不過在頂流出現之前,這塊市場不夠大,形成不了規模效應和穩定回報,因此只是一條很小眾的賽道。

  而現在,因為方星河的熱度和深居簡出的行為,提前催生出了代拍雛形,既離譜,又合理。

  一種緊迫感自方總心中油然而起。

  看來,是時候建起一個專業的運營機構來滿足廣大粉絲的需求了。

  錢不錢的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得掌控住源頭,保證信息的權威和可控。

  第一時間,他想到了禿腦門和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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