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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庫洛洛的到來

  鮮血如泉涌般從無頭軀體的脖頸處流淌而出,轉眼間便被傾盆大雨沖刷殆盡。

  俠客的頭顱滾落在一片水洼中,那雙瞪大的眼睛里凝固著不甘,灰暗的瞳孔中仍殘留著生前的驚愕。

  啪嗒、啪嗒。

  莫羅踏著積水走來,濺起陣陣渾濁的水。

  他低頭凝視著那顆沾滿泥水的頭顱。

  隨即,目光從俠客那死不瞑目的臉龐挪開,轉而看向手背上的等級字符。

  這個在幻影旅團中負責情報分析的成員,最終為他貢獻了兩級的經驗。

  莫羅能感覺到顯現氣量數量的變化,仍然是平穩的增長。

  看來在突破51級的等級瓶頸之后,后續的增長曲線,跟51級之前并沒有太多變化。

  對于絕大多數念能力者而言,初期念量的增長往往輕而易舉。

  這或許是因為在覺醒念能力之前,體內早已積蓄了潛在的力量。

  所以一旦覺醒,便會迎來一段爆發式的提升期。

  然而隨著顯現氣量的等級不斷提高,中后期的進步速度會逐漸放緩,甚至陷入停滯。

  天賦、潛力、修煉方式…

  太多因素會成為制約成長的枷鎖。

  正因如此,莫羅每升一級所獲得的顯現氣量增幅,其實已經足夠多了。

  “可惜…沒有死后之念。”

  莫羅低頭注視著俠客凝固著不甘的面容。

  「攜帶他人的命運」

  這項能力的自動模式,能夠直接突破使用者自身的極限。

  如果能通過死后之念提取到相關的能力素材,或許就能開發出類似的爆種能力,從而讓放出系念彈威力得到質的飛躍。

  之后再配合「星標」的鎖定效果,相當于是操作系的一擊必殺的戰術風格了。

  可惜沒有如果。

  死后之念的誕生條件太過苛刻。

  像飛坦那種以極端情緒去開發能力的念能力者,死后都沒能留下執念的殘響,更何況是俠客這種以冷靜理智見長的類型。

  莫羅彎腰拎起俠客的頭顱,突然想到——

  如果死后之念的誕生概率是取決于生者的強烈情緒,那么…

  只要掌握了能夠操控情緒的半強制型,或者暗示型操作系能力,是不是就可以人為的去提升死后之念的誕生概率。

  這種念頭一經萌芽,就在莫羅的腦海之中如同野火一般瘋狂蔓延。

  畢竟對他來說,死后之念的價值無可替代。

  “也許行得通,但沒那么容易。”

  莫羅拎著頭顱,走向遠處的無頭尸體。

  死后之念在別的除念師眼里,是一種敬而遠之的存在。

  若是沒有利益糾葛,基本沒有除念師會主動去碰死后之念。

  但在莫羅這個天選除念師眼里,死后之念是一種相當稀缺的資源。

  從目前的年輪充能機制來看,基本可以斷定,第三圈的年輪充能難度會進一步提高。

  到了第四圈、第五圈…

  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要是他能實現這種想法,至少可以保障年輪的充能效率。

  不過,要想檢驗這種想法的可行性,前提是掌握一種能夠操控情緒的能力。

  這件事,還是有些遙遠了。

  眼下第二圈年輪即將充滿,又已經解決死亡節點…

  莫羅微微搖頭,固然有了此般念頭,卻不至于那么積極。

  拎著俠客的頭顱,莫羅來到那具無頭尸體旁,打算毀尸滅跡。

  尸體的存在本身就是情報的載體——

  戰斗方式、能力特性、甚至死亡瞬間的姿態,都可能成為追查的線索。

  所以在確認旅團成員正在趕來的前提下,毀尸滅跡成了優先級最高的事項。

  畢竟俠客的能力不像飛坦那么方便,可以直接自焚。

  不過就算銷毀了俠客的尸體,如果旅團到最后真查到他頭上的話,那么這些善后手段,也基本沒什么意義。

  更何況之前追擊俠客時動用了欺詐飛星的能力,只要腦子沒問題,都能依據戰場痕跡去推測出他的放出系念屬性。

  但有沒有意義,并不影響莫羅去做這件事。

  “戰斗的動靜太大了,得盡快處理了。”

  莫羅一手拎著俠客的頭顱,一手拎著俠客的軀體,準備用飛星將其轟碎成渣。

  滴、滴滴、滴滴…

  就在這時,俠客身上的手機發出聲響。

  莫羅僅是瞥了一眼無頭尸體上的衣物口袋,沒有理會手機的來電聲,直接在手掌上凝聚念氣。

  莫羅轉身離開。

  那爆炸的沖擊波將血肉碎塊掀上雨幕,又像骯臟的煙般,從他的身后四散墜落。

  將俠客尸體轟碎成渣之后,莫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豐德鎮,前往柯特等人所在的位置。

  俠客是旅團的情報中樞。

  對于旅團來說,俠客的能力在收集信息和制定計劃方面無可替代。

  現在沒了俠客的存在,至少在短期內,旅團的情報網絡將陷入混亂。

  雖然以旅團的作風,遲早會找到替代者,但這段空窗期已經足夠了。

  莫羅回頭看了眼被雨幕籠罩的豐德鎮,指尖沾著雨水,摩挲之間搓走最后一絲血跡,仿佛還能感受到來自俠客頭顱的重量。

  剛才在銷毀俠客尸體時,他考慮過守株待兔,等待下一個趕來的旅團成員。

  但這個誘人的念頭很快就被理智壓制。

  情報的不確定性太大,他只知道芬克斯會來,卻無法預判是否會有其他成員同行。

  “足夠了。”

  莫羅輕聲自語,轉身沒入雨幕。

  死亡節點已經解除,旅團的情報網絡也被削弱,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比誰都清楚。

  與此同時。

  有一輛轎車在大雨之中馳行。

  “俠客沒接。”

  主駕駛座上,芬克斯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拿著手機。

  他有一雙自帶兇相的吊梢眼,沒有眉毛,導致眉骨異常顯眼,更具兇戾之意。

  因為飛坦的死訊,以及俠客一直沒接電話,這讓他的心情很糟糕,以至于整張臉看上去兇相畢露,仿佛下一秒就會動手殺人。

  副駕駛座上,扎著一條朝天辮,嘴角留著稀疏胡須的信長將黑鞘長刀斜擱于大腿之上,斜睨了一眼渾身散發著戾氣的芬克斯。

  “收收你的殺氣,芬克斯…現在車里坐著的人是我和窩金,不是你想殺的人。”

  “少說風涼話。”

  芬克斯猛踩油門,儀表盤指針劇烈顫抖著劃向紅色區域,“要是光靠深呼吸就能解決問題,那這世上早就沒…”

  “隨你便。”

  信長干脆的出聲打斷芬克斯的牢騷,閉目輕撫刀鞘,指腹摩挲著刀柄上的目貫,道:“我是以同伴的身份提醒你冷靜,看來是我多事了。”

  芬克斯聞言,沉默的目視前方。

  輪胎碾過水洼的爆裂聲填補了車廂的寂靜,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來回劃動,如同他此刻太陽穴上不停跳動的青筋。

  后座上,窩金像頭巨熊般占據了整個空間。

  他雙臂環抱,始終不發一言。

  但前排的信長知道,此刻的窩金和芬克斯懷著同樣的心情——

  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除非直面兇手,否則窩金不會釋放這股怒火。

  信長望向車窗被雨水模糊掉的景象。

  雖然他和窩金經常跟飛坦、芬克斯產生矛盾,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

  又怎能無動于衷?

  他的眼神愈發陰冷。

  和窩金一樣,只有面對真正的兇手時,他才會讓胸中這股情緒隨著出鞘的利刃一同釋放。

  但他的這種心態,很快就被顛覆了。

  豐德鎮。

  死去的人不止俠客一個,還有那個被能力操控的鎮長。

  所以當芬克斯三人來到豐德鎮的時候,整個鎮子處于相對混亂的狀態。

  而鎮長的死訊,對于他們三人來說,無異于一個壞消息。

  他們知道鎮長此前已經被俠客的能力操控,現在以死亡告終,側面說明了俠客極有可能經歷了一場戰斗。

  而鎮子的混亂,也讓他們很快的找到了被一條警戒線圍起來的地方。

  那里面散落的血肉碎塊,就是除鎮長之外的第二個死者。

  芬克斯一腳踹開警戒線的立柱,橡膠繩在雨中無力的彈開。

  三人踏過警方設置的警戒線,徑直走向血肉碎塊最多的地方。

  他們每走一步,鞋底碾碎的不只是雨水,還有那些散落周邊的已經無法辨認的細碎的人體組織。

  “喂,站住…”

  場內的執法人員似乎沒想過會有人這樣直接闖進兇案現場,以至于反應慢了一拍。

  可他們剛有動作時,就被信長的長刀斬飛腦袋。

  出刀的原因僅有一次,那就是這些執法人員拔出了槍。

  隨著執法人員的腦袋落地,周圍許多撐傘圍觀的居民,在一陣愣神之后,陡然間驚恐的大叫逃離。

  信長三人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反應。

  芬克斯蹲下身,用手指撥開一塊沾著衣料碎屑的肉塊。

  雨水沖刷之下,肉塊上可見些許紋身圖案,是只有一小截的細長黑色節肢紋身,依稀可以辨認出是蜘蛛紋身的節肢。

  芬克斯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另一只手用力握緊,發出爆豆般的聲響。

  窩金和信長也看到了芬克斯手上的肉塊,旋即不由自主的環視了一圈周圍。

  除了尚有余溫的來自執法人員的尸體之外,被警戒線圈起來的范圍之內,到處都可以看到紅色的人體組織。

  粉身碎骨。

  這絕非是在戰斗中發生的事情。

  對俠客出手的那個人,是在殺掉俠客之后,以相當暴力的手段粉碎了俠客的尸體。

  “嘭!”

  窩金憤怒的一拳砸在地上。

  伴隨著震耳的聲響,拳頭觸及之處,一個并不算大的地坑出現。

  似乎是想到了周圍地上全是俠客尸體的一部分,所以他在最后關頭收力了。

  信長按著刀柄,沉默看著正緩緩收回拳頭的窩金。

  原以為只有在看到行兇者時,才會連同出鞘的利刃,將胸膛之內的那股殺意情緒釋放出來。

  他錯了。

  現在的他,跟芬克斯沒什么兩樣,憤怒的、毫無保留的釋放著心中那股夾雜著怒意的森冷殺意。

  “無論你是誰——”

  信長目光一轉,看向一地的血肉,右手緊握著刀柄,眼眸中透露出凜然殺意,“我們會找到你,將你千刀萬剮!”

  就在這時,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心情糟糕透頂的芬克斯,只覺得那正在靠近的警笛聲極為刺耳。

  “吵死了。”

  芬克斯一臉兇相。

  沒有任何的意外——

  趕赴現場的執法人員,皆是被芬克斯幾人的怒火燃燒殆盡。

  一天后,旅團又有三人抵達豐德鎮。

  為首的是庫洛洛,身旁跟著派克諾妲和庫嗶。

  “尸體會成為情報的載體。”

  一處樓房之內,庫洛洛看著鋼床上那堆勉強收攏的血肉,“這就是對方特意破壞俠客尸體的動機。”

  旁邊的另一張鋼床上,躺著飛坦被高溫灼燒成焦炭的殘軀,干枯、萎縮,幾乎看不出人形。

  “但從現場的戰斗痕跡來看,對方顯然是放出系能力者。”

  庫洛洛的聲音依舊平穩,眼底卻掠過一絲冷意,“所以,破壞尸體的實際意義…其實并不大。”

  他的語氣像一臺精密的機器,不帶任何情緒波動。

  然而站在一旁的芬克斯等人很清楚,庫洛洛的內心遠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窩金眼中兇光閃爍,聲音低沉如雷:“既然意義不大,那家伙是想故意激怒我們?”

  “不。”

  庫洛洛微微搖頭,視線停留在飛坦焦黑的殘軀上。

  “這種看似多余的行為,只能說明對方很謹慎,可就是這么謹慎的一個人,卻敢冒險的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反過來利用飛坦的能力。”

  “團長,你是說…”

  信長眉頭一蹙,他們都知道飛坦的能力是怎樣的,當即沉聲道:“那家伙在對飛坦出手前,就已經掌握了飛坦的能力情報?”

  “不排除這個可能。”

  庫洛洛用食指輕抵下巴,聲音依然平靜:

  “但即便對方確實掌握了情報,我也不認為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不過…以防萬一,我認為有必要讓派克諾妲用能力確認一下,所有人,都要。”

  “我沒意見。”

  信長隨即表態。

  對于團隊而言,信任——

  很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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