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阿不思——!
幾人怔了一下,好半會才反應過來‘不受拘靈司效果影響’是什么,隨后,皆是會心一笑。
沒想到面癱人夏生也會開這種小玩笑。
“那,麻煩了。”李觀棋頓了一下,輕聲說。
他不是一個會‘客氣’的人,如果有人提出要幫忙,他一般會欣然接受。
而且現在進程真的比預想的要慢,很需要加班。
“行,那你可悠著點,不受效果影響小心拘靈司戰破你。”于晚音擺擺手,拉著唐馨往外走。
于萬剎看了李觀棋一眼,也沒再堅持,幾人相繼離開實驗室。
正常來說,這種場景,他們理所當然以為夏生就是加一兩小時班。
可第二天清晨,李觀棋睜開眼,下意識地朝對面的床鋪看去。
空的。
床鋪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像是昨晚根本沒人睡過。
他心里咯噔一下,坐起身。
早上的體能訓練,依舊沒見到夏生的影子,三公里負重越野,李觀棋一路領先,沖到終點時卻毫無喜悅,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搜尋。
于萬剎跑到他身邊,喘著氣,同樣四下張望,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都看到對方眼里的凝重。
下午的決斗訓練,夏生還是沒出現。
整個訓練場的人都在揮灑汗水,唯獨他們的小隊,缺了一個人。
“他不至于吧…”李觀棋低聲自語,眉頭緊鎖。
真不受拘靈司的效果影響?
夜幕降臨,實驗室的門禁再次開放。
四人幾乎是沖過去的,一把推開那扇沉重的鐵門。
眼前的一幕,讓四人瞬間定在原地。
實驗室里,夏生正背對著他們,站在操作臺前,動作精準而穩定,像一尊不知疲倦的機器。
而他的旁邊,用過的試管和器皿堆成一座小山,另一邊,記錄著實驗數據的稿紙也壘起厚厚一迭。
整個空間里彌漫著淡淡的化學試劑味道,和一種瘋狂的專注。
“你——”于萬剎喉嚨有些發干,半晌后道,“你一整天都在這里?”
夏生聞聲轉過身,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
“一共完成二百五十六種測試。”他指了指那迭厚厚的稿紙。
“全部失敗。”
二百五十六種!
這個數字像一枚炸彈,在四人腦中轟然炸開。
“效率比想象中要低。”夏生平靜地說,“不過再趕四天就能補上之前落下的進度。”
“你還想再趕四天?!”李觀棋瞪大雙眼,用一種醫生的目光打量著他,“你身體怎樣,有沒有異樣?”
“頭暈?心悸?眼前發黑之類的?”
一連串專業的問詢,讓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夏生頓了下,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釋然,熟悉的詢問讓他有種夢回第七紀的錯覺。
“哦,這個啊。”
“我體質比較特殊,不需要睡眠。”
這話一半真,一半假。
真在他確實不需要睡眠,假在原因,跟體質沒關,跟經歷有關。
他在冥界的‘崗位’是轉生雪山,轉生崗工作人員有個特點——冥神不開眼,他們不醒。
而冥界的時間體感跟現世不一樣,冥神每次開眼間隔時間不一樣,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
夏生累計睡眠時間,得有個兩三千年。
對于轉生雪山工作人員來說,每一秒清醒的時間都是寶貴的禮物。
他合同上的假期早就結束,現在是主管申深鉆某種合同漏洞給他延期,隨時可能被召回冥界,能留在現世的每一秒,他都希望自己是清醒的。
“體質特殊?先天牛馬圣體?”李觀棋愣著吐槽道。
能文能武能肝還不要報酬,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李醫生最后一刻還想把吉爾蘇撬過來。
頂級先天牛馬圣體吧!
幾人被逗笑了一下,也不再客套什么,趕忙動起手,加入實驗測試。
經過半個月實操,原來的外行三人也變得熟練很多,可運氣好像不站在他們這邊,兩千八百次測試了,依舊沒中到那個唯一正確的答案。
在狂肝五天不眠不休后,夏生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扶住身子的時候,手臂不小心把桌上的試管打掉,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觀棋第一個反應過來,身影一閃來到夏生身邊,一手扶住他搖晃的身體,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腕,像是感知到什么,他眉頭猛地一皺。
“你需要休息。”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不是朋友間的勸告,更像是一名醫生在下達診斷。
夏生聽到這熟悉的口吻,僵了一下,觸發某個塵封的開關,條件反射地應了聲:“好。”
他捂著腦袋,走到墻邊的椅子坐下,頭輕輕靠在冰冷的墻面上,合上眼。
可不到一個小時,他又猛地睜開雙眼,那雙眸子清明,看不出絲毫疲憊,起身就想重新加入實驗。
“才一個小時。”李觀棋輕嘆一聲,隨后掏出超算環,撥通教官的號碼,開門見山,““教官,我想請幾天假。”
其他三人看得一愣。
按規定,訓練期間,除非是重病,否則不能請假。
沉默了片刻,不知在聊什么。
就在唐馨幾人以為要被掛斷時,李觀棋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掛斷電話,頭也不抬:“今晚我接班,你回宿舍好好睡一覺。”
唐馨、于晚音和于萬剎三人一愣,瞪大雙眼。
就這么…請到假了?!
連個理由都不給,甚至沒說具體要請幾天,假就到手了?
李觀棋發動了陷阱卡——暗部權限。
直至回合結束前,不受拘靈司效果影響。
夏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同意也沒反對,重新投入到實驗中,兩人拿著試管,動作精準,表情嚴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契合感。
唐馨看著李觀棋專注的側臉,手上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認真做事的男人,真帥。”于晚音不知何時湊到唐馨身邊,替她說出心聲。
唐馨臉頰一熱,輕咳一聲,埋頭繼續手頭的工作,不敢再看。
“喂,你們倆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于晚音八卦心起,壓低聲音,“別拿普通朋友那套糊弄我啊。”
“親了沒?”她眉頭一挑,眼里閃著期待的光。
唐馨的眸光黯淡下去:“別提了,人家沒那個意思。”
她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無奈。
于晚音抬頭打量著不遠處的李觀棋,輕聲嘀咕:“確實,總感覺…他一直在防著什么。”
連續相處大半個月,她們多少能感受到李觀棋身上那股奇怪的氣質。
一方面,他禮貌周到,決斗和做事都很強,跟誰都能聊上幾句,處成朋友。
另一方面,他又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玻璃,防著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
能與所有人親近,又與所有人疏遠。
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他身上交融,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矛盾感。
于晚音看久了,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神秘兮兮地湊到唐馨耳邊。
“你說他…會不會是人格分裂啊?”
“分你個豬頭!”唐馨嗔罵道,“人在生活、決斗和做事時,有不同的表現,不是很正常嗎。”
“夏生就不是。”于晚音抿了抿嘴,“這人,二十四小時都是面癱。”
兩人望著各自的‘目標’,齊聲一嘆:“好強的抗性。”(x2)
距離結業還剩下七天,在兩個肝王帶領下,進度慢慢趕上,已經測試了三千五百種,按肝王的效率,后面七天測一千五百種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材料沒了。
準確來說,是深淵之獸骨髓這份稀有材料沒庫存了,要現采,現采就要時間。
深淵之獸這種東西,不是一兩天就能捉到的。
“完了。”收到消息的于晚音臉容刷地一白。
其他四人神情也很是難看。
“運氣也太差了。”唐馨嘀咕,“三千五百次都沒中.”
于萬剎無情地低聲說道:“可能,材料本來就是錯的。”
李觀棋和夏生聽到這話,有些喪氣地垂下眼眸。
也不能怪人家這么想,于萬剎只是說出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擔憂,一個沒有理論支撐,沒有信息來源的配方,很難讓人信服。
“我得想想三百萬怎么還了。”于晚音嘆聲道,“又要下海了。”
物理意義的下海。
兩兄妹以往一直靠海底探險,販賣海物和打劫船支為生。
唐馨扣動手指嘀咕著:“兩本書,稿費一萬,拘靈司五萬.”
“放心吧。”李觀棋想了想,決定還是跟他們解釋清楚,“那些物資不是借錢買的,實驗失敗也不用還債。”
“不是借的?”唐馨外行三人聽得一愣,“千萬級的物資,白給?什么天使投資人?”
夏生倒沒多大意外,只是輕輕點頭。
李觀棋沒繼續深入解釋,只道:“等等吧,后面有多少物資就做多少。”
“就算失敗,我們也不會受懲罰的,就是延期結業而已。”
“這,這怎么可能!”唐馨失聲,“這么大的損失,肯定得有人扛吧。”
李觀棋沉默不語,這話題也不了了之。
兔子:“他們瘋你也跟著瘋,這物資你怎么敢批的?”
“你就寵他吧。”
薔薇:“其他地方能調到深淵之獸骨髓嗎?”
兔子:“不是吧你,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繼續走下去?不是該止損嗎?”
劍士:“薔薇這次判斷確實不夠謹慎。”
人魚:“你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
兔子:“!”
“喂喂喂,我說著玩的,你真動情啊?”
薔薇:“想什么呢。”
“我只是覺得他說得挺對的,你們說當初建元宇宙的時候,那群科學家知道自己會成功嗎,三十年,他們浪費了多少資源,就為了最后搏一個奇跡。”
影霧女郎捕捉到關鍵詞:“奇跡!”
橘貓:“喵——!”
薔薇:“托尼老師說得對!”
“哦?老師你續的五百年壽命,也是出自一位怪誕醫生之手嗎。”
群里沉默了好一會。
兔子:“這個事在拘靈司內部傳開了,就算其他地方有骨髓,那邊的管事人也不會出借的。”
“他們都在說——”
“雙生腦子有病。”
祈夢思落寞一嘆,背靠椅子,看著天板,念念有詞:“我腦子有病”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她腦海響起,消息同步出現在群聊之中。
空白:“導演手里應該有。”
“馬叔,你去套一下話。”
原本聊著的幾人一怔,一下沒反應過來。
麻將:“收到。”
千里之外,大洋深處。
這里是拘靈司最森嚴的禁地——深海黑牢·阿卡茲。
整座監獄由一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鑄造,懸浮在萬米之下的無光海溝中,四周是足以壓垮鋼鐵的恐怖水壓。
監獄一共有六層,層數越高,關押的人越是重量級。
即便能撕裂虛空進行傳送的傳奇,也沒法突破無光屏障,要想去到第六層,只能一步一步走拘靈司程序。
中央監控室里,警報聲從未如此尖銳刺耳。
警報!警報!b1區出現未授權空間撕裂!
能量反應級別——傳奇啟動最高戒備!獄獸九頭蛇已喚醒 “嗡——”
厚重的合金閘門層層落下,幽藍色的能量護盾瞬間覆蓋整座監牢,數十名身穿重型外骨骼的獄警如臨大敵,手中的高能武器對準監控室中央。
空間,像是脆弱的玻璃一樣,被一只手從中撕開一道裂口。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率先踏出。
緊接著,一位身穿筆挺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老人,慢條斯理地走出來,他環顧四周,看著對準自己的炮口和緊張的獄警,眉頭一皺,不怒自威。
監控室的執行長官,一個獨眼壯漢,在看清來人面容瞬間,臉上的肌肉猛地一抽。
“都把槍放下!警報全關了!”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在那位老人面前猛地剎住腳,恭敬地低下頭。
“抱歉長官,系統沒認出您來。”
“請,請指示”
身穿西裝的老人,正是代號小四喜的肅清,不過比起肅清者,他還有個更重要的身份——王手代理人。
“事態比較急,沒提前跟你打招呼。”小四喜拍了拍西裝,重新恢復那份得體,“帶路吧,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導演先生。”
典獄長心頭一凜,要去看導演?!
他不敢怠慢,立刻在前面引路。
導演關在最深處的無聲區,那里一片黑暗,四周是能干擾乙吶波動的黑斑石,如同深淵。
小四喜也想不明白,不過是小小三兩千萬的損失,有必要讓他找一個時針套話拿材料嗎。
要是一般時針還好,偏偏是導演。
導演的話可太套了。
小四喜打開小黑屋的門,一抹微弱的白光穿破黑暗,照亮里面的人。
那人穿著一件研究員的白大褂,早已看不出本色,上面沾滿污漬和不明的顏料,他蓬頭垢面,頭發亂得像一團枯草,雙目無神地盯著墻壁,嘴里念念有詞,瘋瘋癲癲。
小四喜每次看到這男人,都覺得難以置信。
十二時針,導演,卡爾·希斯萊蒂。
在與神法老一戰中,使用一套沒有阿不思的落的烙印卡組,在t0接連做出暗黑神的龍神王、冰劍龍、光與暗之龍王、真炎龍白界龍、赫焉龍等怪獸。
并成功用真炎龍把機關傀儡夢魘特殊召喚到神法老的場上。
一通操作下來,把神給打開心了,成為第一次觸發神悅的男人。
后來神法老一轉機關傀儡燒血,導演拼盡手牌的深淵之獸和墓地的白雪,成功躲開機關傀儡的燒血殺。
可惜神法老魔界弦樂手抽了一張暗牌——強欲之壺。
強欲之壺和圣杯a連打,瞬間湊齊艾克佐迪亞。
與神的決斗,只有一回合。
卡爾·希斯萊蒂沒能迎來自己的回合,最后,手握死獄鄉的導化阿魯伯和赫之圣女卡爾特西婭,在魔神火炎炮的炙燒中,化為灰燼。
導演的能力,放在整個時針里都是最難纏的一類,他的楔子是一根紅線,植入有紅線的人就是‘演員’。
演員最難纏的一點是——演員不知道自己是演員。
只有在導演喊‘cut’,或者出現極端情緒的時候,演員才會想起自己是演員,瞳孔會閃過一抹紅光。
正常情況下,極難分辨出來。
其他時針安插的眼線,知道自己的使命和任務,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和線索,唯獨這個演員特別難找出來,很麻煩,像個定時炸彈。
更惡心的是,即便導演死亡,這些演員依然會按照導演寫好的劇本演下去,這劇本必有的一個任務是——復活導演。
但沒想到,導演這次轉生會損耗這么多靈性。
人的靈性指的是記憶、情緒和靈智的集合體。
不領域決斗的話,只有把人殺了才能凈化,但直接殺了會引爆他體內的污染,還斷不開和演員的聯系。
但領域決斗的話——這人瘋瘋癲癲的,怎么決斗?
“導演。”
小四喜的聲音在死寂的囚室里響起,聽不出情緒。
角落里那個蜷縮的身影一動不動,與黑暗融為一體。
“卡爾·希斯萊蒂。”
他換了個稱呼,瘋癲男人依舊沒有反應。
小四喜眉頭皺了一下,他壓下心頭的不耐,吐出那個有些拗口的音節。
“阿不思。”
話音剛落。
“鏗鏘——!”
黑暗中猛地爆起刺耳的鐵鏈摩擦聲。
那團爛泥般的影子瘋了一樣撲過來,被墻上的鐵索死死拽住,在離小四喜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昏暗的光線終于照亮他的臉。
那是一張被瘋狂和污垢徹底扭曲的臉,只有那雙眼睛,此刻亮得嚇人,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焚毀一切的執念。
“阿不思…”
“阿不思——!”
他嘶吼著,枯瘦的手臂竭力向前伸,指甲因為用力而深陷進自己的掌心,似乎想抓住眼前這個虛幻的泡影。
“我不是阿不思。”小四喜的語氣平淡。
一句話,如同冰水澆頭。
瘋癲男人眼中那駭人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骨頭,軟軟地癱回去,鐵鏈隨之發出一陣無力的脆響。
他又縮回那個黑暗的角落。
“不是阿不思…不是阿不思…”
“阿不思…阿不思…是誰…”
低沉的、破碎的呢喃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顯絕望。
套一個瘋子的話,真是個讓人心累的活。
小四喜深邃的老眼一縮,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他上前一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你想見阿不思,對嗎?”
瘋癲男人的呢喃聲停了。
“阿不思藏起來了。”小四喜緩緩說道,“藏在一個很深,很黑的地方,但可以聞到他的味道,龍的味道。”
角落里的身影微微一顫,龍也是一個關鍵詞。
“龍,哈哈哈”瘋癲男人呢喃著,雙目失神,忽然發出沙啞的嘶吼,“龍是最偉大的種族!”
“沒錯。”小四喜順著瘋子的思維說道,“龍是最偉大的種族。”
“只要吞噬阿不思,你就能成為一個偉大的龍王。”
“但引阿不思出來,需要一樣東西。”他停頓了一下,拋出真正的目的。
“深淵之獸的骨髓。”
瘋癲男人的呼吸變得粗重。
“深淵之獸…骨髓…”他癡癡地重復著,像是在品嘗一個遺忘百年的詞匯。
“告訴我,你把它們藏在哪了。”小四喜追問。
瘋癲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抬起頭,用那雙混濁又帶著一絲詭異精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小四喜,緩緩張開口,發出細微的聲音。
小四喜聽不清,微微皺眉。
角落里的瘋癲男人朝他招了招手,那動作遲緩又無力,似乎是想讓他靠近點聽。
小四喜心中升起一絲疑惑和警惕,緩緩靠近。
在相隔一米時,他停下腳步,這點距離,足夠他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瘋癲男人見他停下,渾濁的眼球動了動,再次朝他招手,這一次,他的目光里竟透出一絲孩童般的純真與清澈。
小四喜眉頭一皺,再向前又邁出一小步。
就是這一步。
“哈哈哈——”
導演猛地瞪大雙眼,僵硬、嘶啞,充滿無盡惡意的狂笑聲,從喉嚨里炸開。
那絲純真清澈瞬間被癲狂吞噬,他心臟的位置,一個深紅色的光環驟然亮起,邪異的光芒刺透白色大褂!
小四喜瞳孔猛地一縮,心中警鈴大作,腳下發力,身形疾速后撤!
太遲了!
“鏗鏘——!”
墻壁上的黑鋼鎖鏈被一股巨力繃得筆直,發出刺耳的哀鳴!
瘋癲男人全身升騰起血紅色的神炎龍戰魂,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紅影,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常識的速度,跨越那一步的距離。
那不是人的動作,更像是野獸最原始的撲殺!
鎖喉!撕咬!
“噗嗤!”
利齒撕開皮肉的聲音在死寂的囚室里格外清晰。
小四喜只覺得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一股溫熱的液體噴涌而出,整個人被那股巨力撞得向后踉蹌。
劇痛之后,是本能的自救。
“嗡——!”
一個璀璨的金色光環自他胸口轟然擴散,神圣的光芒將撲在他身上的導演震飛出去。
導演的身軀重重撞在墻壁上,可他臉上沒有絲毫痛楚,反而咧著沾滿鮮血的嘴,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咆哮。
“阿不思!”
他不是在呼喚,而是在宣告。
下一刻,以他為中心,一個巨大的深紅色光環猛地在海底炸開!
轟隆隆——!
整座深海黑牢·阿卡茲都在劇烈搖晃,萬米之下的海溝掀起恐怖的暗流,無數海洋生物在這股力量下化為齏粉。
“阿不思——!”
“轟隆——!”海底爆發出一陣更劇烈的地震,高溫把第六層染得通紅。
好在黑牢·阿卡茲打造出來就是應對這個的,各方面抗震抗高溫設施,乙吶壓制索鏈,黑斑石都相當齊全。
瘋癲男人胸口的紅色光環很快黯淡下去,眸子里猙獰的光也逐漸消散。
門口的小四喜喘著粗氣,心跳快到極致,金色光環消失。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就套個話,差點把他老命搭上去了。
肅清者9人群。
麻將:“小姐,老奴辦事不力,沒法套出導演的話。”
“他沒法溝通。”
“滿腦子都是阿不思。”
空白:“辛苦了。”
麻將:“薔薇要的深淵之獸骨髓,我去走走關系能收到一點。”
薔薇:“麻煩馬叔了。”
麻將:“我寧愿拉下老臉去求人,都不想去見這個導演了。”
顧及到形象,一句‘媽的智障’沒能說出口。
實際上導演并不會對所有人都這么大殺意,主要原因是小四喜身上有濃厚的龍族統率力,具有相同族統率力的兩人靠太近,如果不是相識,自帶挑釁意味。
會激發一方的——狩獵意識。
統率力互相吸引,吞噬,剝奪和成長,最后會選出一個該種族的王,封號統率者。
在圈子里,統率者還有一個好聽的代稱,星星。
有傳言說,當湊齊24顆星星,屆時將開啟星門。
人類將獲得一次與神明對峙的機會。
紅藍各執一方。
一局,定勝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