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辰倒是也不想探討那些人性善惡的哲學問題。
這本書的價值并沒有多高,那老頭兒看著學了不少年了,也就這么個熊樣。
他摩挲著有些破爛的書頁,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撕拉~”
紙張被撕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國師奉若至寶的立世根本,被明辰撕下了最重要的一頁。
他又拿了一張紙來,信手揮毫了幾句話,和書頁卷揉在了一起。
“扶搖,幫我把這個送給太子吧。”
“正好,現在就送,他估計還沒睡,小心別讓別人看見了。”
小鳥聞言一滯,眼睛溜溜轉,似是想到了什么。
軟趴趴的靠著明辰的脖子:“啊~公子~天都黑了,好累哦~扶搖困了,想睡覺了~”
你最好是真的困了。
明辰翻了個白眼,這貨已經三年不睡覺了。
天天早晨一睜眼就看見這倒霉蛋在他眼前撲騰。
最近這幾天晚上更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羽毛都掉了好幾根。
明辰晃了晃三根手指頭,說道:“明天給你煮三根嫩玉米,晚上給你講故事。”
“真噠?!”
蔫了吧唧的小鳥瞬間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
可旋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朝著明辰蹭了蹭:“不用~反正不管扶搖去不去,公子都會給我愛吃的~”
明辰:…
算是給你慣出來了。
“哎~沒辦法。”
明辰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鳥兒卻是彎了彎雙眸,小眼睛里透著幾分狡黠,等著自家公子給出更多的籌碼。
然而接著,明辰卻是摸了摸一邊睡懶覺的黑貓,有些遺憾的說道:“看樣我就只能找墨星去咯~”
“明天晚上給墨星講故事好了…”
墨星:喵喵喵?
扶搖:!!!
“不行!!!”
撒嬌的小鳥猛地仰起頭來,翅膀叉著腰,怒氣沖沖地瞪著懶貓,聲音都尖銳了些。
“公子你不準找它,我送!!!”
“它那懶樣跑的跟爬一樣,它哪有我快啊!”
“扶搖一炷香的時間就給公子送到…”
墨星:…
小鳥一邊貶低著競爭對手,一邊挺了挺胸,不住自夸著。
然而話還沒說完,但當她收到了某人戲謔的目光時,卻是又瞬間反應了過來。
“啊!!公子!!!”
“好啊!公子你又耍我!”
“哈哈哈哈~”
明辰靠著椅子,將它從肩膀上接過,捧著它舉過了頭頂,靜靜地看著她。
熹微的燈光照耀著美好的鳥兒。
出來這一路遇到了不少人,但也就這鳥兒距離他最近。
他瞇了瞇眼睛,笑盈盈地說道:“我怎么耍你了~咱們說話可要講道理奧!不然我可要告你誹謗的。”
“哼!”
小鳥一甩腦袋,拒絕溝通。
這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壞得很。
她知曉無論如何她也說不過這壞人的。
“公子給我等著!”
“你丸辣!”
她以后變了人,非得咬爛他!
“好好好~”
她展了展翅膀,似乎身體變大了些,剛好可以拿下明辰給她的書信:“給我吧~”
從一開始,她其實就只是想撒撒嬌而已。
她從來都不會拒絕明辰的。
“好~”
“公子答應我的,可不能忘了~”
“好~”
“嗖!”
潔白的鳥兒,化作了一抹流光,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明辰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鳥兒遠行。
“喵嗚~”
醒來的貓兒跳進了明辰的懷里,拱了拱腦袋,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明辰笑了笑,看著鳥兒消失的方向,輕聲呢喃道:“老東西這么喜歡養蠱?我也養養…我倒要看看,你們倆誰的含金量更高?”
夜,太子府,
書房格外安靜,燈火明亮。
蕭正陽面色沉著,坐在案前,處理著一張張奏折。
明辰估計的還真沒錯,他還真沒睡。
盡管依舊是眼下青烏,面色蒼白,但若真較兩個月前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工作強度還是很高,但是也會休息,所以太子妃也不過來打擾他。
這段時間,蕭正陽的精神其實難得放松了些。
雖然國家形勢依舊是岌岌可危,走在懸崖邊上。
但相較于兩個月前而言,好歹是令人安心許多,好歹是可以看到方向了。
今年科舉,天降將星妖才,
明辰和凌玉這兩個人像是一記強心針一般,令他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若是一切順利,付出的代價他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度過此劫,一切都回歸平靜。
待到父皇退位,他執掌權柄,依靠著這兩個人,勢必能令乾元復興。
他也無愧于自己的身份。
燈火飄搖,時間緩緩流逝。
蕭正陽有些累了,他輕輕出了口氣,打開了窗戶。
黑夜安靜,晚風微涼,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抬首看天空,可以使他的心情寧靜。
他靜靜的看著天邊的弦月,輕聲呢喃道:“希望一切順利。”
后天凌玉就要啟程了,前往北境,對抗敵軍。
希望這位年輕的軍神弟子,可以創造奇跡,可以拯救王朝。
就在他惆悵之際,忽而夜風吹拂,遠方白光一閃而過,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以極快的速度朝他靠近。
勁風拂面,蕭正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當再次睜開眼睛時,精靈般的鳥兒已經在他面前懸停,輕輕忽閃著翅膀。
小眼睛格外明亮,仿佛那個人一樣。
蕭正陽一愣:“是你?”
他認得這通靈的鳥兒,印象深刻。
是那神奇的人馴養的,兩個月帶給他了一杯酒,令他心神通暢。
他面色一喜,四下看了眼,旋即朝著鳥兒問道:“可是先生有何話要帶給孤?”
這場面看上去有些奇怪。
一國太子竟滿眼熱切地看著一只小白鳥,還跟它這般客氣的說話。
也就是太子妃不在這,要不非得拉著他去看太醫。
‘猜對了小老弟!’
扶搖將明辰給她的信直接丟在了桌案上。
旋即將翅膀比在腦門,很人性化的朝著蕭正陽敬了個禮:‘告辭!’
旋即,便是白影一閃,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蕭正陽拾起被卷成了一團的紙張,怔怔地看著鳥兒遠去:“當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