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洛陽城外佛光寺,經過這么久之后,寺廟的香火終于也漸漸有了起色。
有時候常人總是健忘的,或者說容易被新事物影響,當初萬丈佛光寺的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很多人已經淡化了那種感。
再加上漠柯大師本身也確實是高僧,時間一久,有關他的情況也會漸漸被一些人傳出,隨后再一傳十十傳百,影響到更多的人。
如今的佛光寺,雖然香火不如曾經的萬丈佛光寺,但卻回歸了真正寺廟的屬性,接納各方善信前來。
甚至寺廟中如今已經有了六七個和尚一起生活和修行,有幾個是游方僧人留下來的,有幾個是走投無路出家為僧的。
漠柯大師都收留了他們,所以如今的佛光寺多了許多生氣,香客雖不算絡繹不絕卻也算是時而有之。
這一天清晨,漠柯老帶著寺廟中其他七個年齡不一的僧人照例早課修行,一陣陣佛音在佛光寺中響起。
莊霖到達寺外的時候,細細感受寺廟中的氣數,這感覺和當初來的時候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香客遠不能和曾經相比,氣息卻是莊霖所見寺廟中最純凈的了。
這一次莊霖并沒有完全收斂自己的氣息,身上那獨特的仙靈之氣引動四方靈韻。
非但靈氣匯聚,天地來助的氣機更是在莊霖突破元神之后有了某種質變。
天地間無形靈韻相隨,與莊霖的仙靈之氣交融,隱隱在他頭頂高處,形成一朵肉眼不可見的五色慶云。
這朵慶云的出現其實也令莊霖略感意外,他習慣了藏氣,也并沒有相關的經驗,如今見了,自己也抬頭研究半天。
而與莊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人,不是夕渺和無名,而是沈青幽。
佛光寺后院的誦經聲戛然而止,漠柯老和尚在幾名僧人疑惑的眼神中起身。
“方丈,怎么了?”
老和尚沒有立刻回答僧人們的話,而是帶著一絲明顯的驚色看著禪房門外的天空。
那慶云華光見所未見,卻沖擊著漠柯和尚的心靈,這一刻,他仿佛有某種記憶一閃而逝,不知為何就想到了佛陀的普照佛光。
但顯然那天上的又不是佛光,而且隱隱給漠柯和尚一種更加自然的感覺。
幾位僧人面面相覷,從沒看到方丈如此失態。
“阿彌陀佛,隨我來,隨我恭迎貴客!”
漠柯和尚趕忙起身,這種感覺,來者只怕猶如佛陀圣臨,縱然不是佛陀也絕非常人所能想象,定為圣賢之輩。
話音落下,老和尚已經先一步離去,之后和尚們也紛紛追隨而去。
佛光寺外,寺院的大門還沒打開,畢竟這會確實還很早。
沈青幽與莊霖一起來,多少還是有一些拘謹,不過如今的他當然不是因為當初的那些事,僅僅是一種敬畏感。
隨著修為的提升眼界的開闊,也可以說是心智的更加成熟,自己每精進一分,就愈發能感受到莊夫子的神異。
而這一次沈青幽也是剛剛拍完電影,同樣也是剛剛突破不久,修為更高了,可再一見莊夫子,恍若浮游見天地,尤其是此刻!
一陣腳步聲傳來,莊霖看看身邊。
“看來漠柯大師是不愿讓我們久等,提前來打開寺門了!”
沈青幽微微點頭,大師確實不是常人,應該是能感受到夫子的氣息了。
腳步聲停下了,寺院的大門也很快在一陣“吱呀”聲中被打開。
漠柯老和尚率先帶領僧眾出來,甚至都沒有看到更熟悉的沈青幽,而是第一眼就將目光鎖定到了一身白色深衣又外罩靛藍半臂的莊霖。
但也只敢看一眼,隨后漠柯和尚又立刻雙手合十,彎腰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不知圣尊高人駕臨,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其他和尚不知道說什么,也只敢跟著一起行大禮。
漠柯和尚起身的時候,正好看到莊霖拱手行禮,這一刻前者甚至下意識面露幾分惶恐,簡直有種圣地大佛向小沙彌行禮的荒謬感,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避開。
“大師不必多禮,在下冒昧打擾,是特來請大師相助的!”
沈青幽此刻也趕忙行禮。
“大師,這位先生絕非什么壞人,青幽一同前來,也希望大師能陪我們走一趟!”
因為莊霖的存在感實在太強,漠柯和尚這時候才看到沈青幽,露出一種“原來你也在”的表情。
至于沈青幽的話,漠柯大師則是有些哭笑不得,壞人?這詞能在這時候用么?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懂,但漠柯和尚就是莫名的懂這些事,他看了莊霖一眼,再次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先生既已親自登門,貧僧怎敢不從!”
現在不論莊霖說什么,只要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漠柯和尚都是應允的,而這樣的存在也不可能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算要做自己一個老和尚能有關鍵作用呢?
找沈青幽一起來也是為了拉近一下關系,不過這漠柯大師如此表態,顯然如莊霖所料,就算記憶不在但感覺還在,倒是省了許多功夫。
“如此多謝大師了,莊某可以告訴大師,此番對大師有利無害,說不定也是大師的一份機緣!”
“只是要去的地方或許有些遠,大師請做好安排,不要讓寺中亂了方寸!”
莊霖這話有些意味深長,畢竟漠柯和尚的底細,隱仙谷內部早有推測,可以說比和尚自己都了解他,只是之前時機不合適,也怕有個閃失。
但如今莊霖成就元神就差不多了。
東海市影視城內外,這會早已經被大炎相關部門封鎖,拉起了警戒線。
軍警一起出動,暫時請離了所有在影視城拍戲的劇組,也禁止一切游客在接下來的時間去影視城。
此刻影視城外圍,還有游客在和影視城相關人員扯皮,不過異查局車輛的到來,也帶來了更多人手,很快就有更多人的去維持秩序。
車上下來的人是一名異查局高級特工,此刻他正在打著內部電話。
“是,是,知道了,現場已經發出警報,說是有恐怖分子埋藏危險爆炸物,需要徹底清查,好,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影視城徹底清空了!”
特工打完電話,抬頭看著天上的直升機飛過,隨后又看向身后的遠方。
警戒線外,正有影視城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在大喊。
“各位游客們,實在抱歉,影視城要危險排查,所有游客都可以憑票三倍退款,三倍退款,我們絕不推卸責任——”
特工看看身邊的人。
“走吧,我們去換衣服,現在解鎖最后的信息權限,這次來的是關鍵人物,上頭給的信息是,對方并不知道會出現在未來的末法世界,如果計劃不成,還得將對方送回古代,不會讓對方知曉現代之事。”
身邊的人都是異查局同事,不過來之前知道實情的只有少數人,縱然是他們也是此刻才解鎖權限。
整個影視城現在都沒多少人,僅有的一些人,也都是換上了古裝之后的異查局人員,大多在古塔廣場上或者周圍等待著。
有關漠柯和尚與其中一個邪佛一體兩面的關系,異查局高層如今也是知曉的。
當天下午,一股清風從天上刮過,帶著幾道身影出現在了影視城廣場的古塔前,正是帶著漠柯和尚的莊霖等人。
此刻鎮守在塔中的兩名隱仙谷學子一起走出。
“學生見過夫子!”
兩人對著莊霖行了一禮,又對著漠柯老和尚拱了拱手。
老和尚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沒有絲毫靈氣,不過他心中明白,這必然在某個高明的禁制大陣中,隔絕了外界的氣機。
“大師,就在里面了,請!”
莊霖說了一句隨后與漠柯老和尚一起進入了寶塔之中。
在來此的過程中,全程都是莊霖施法隔絕氣息,所以漠柯老和尚只知道進入了什么特殊禁制之中,卻不知道已經穿越了時空。
而到了現代,一切氣數都極端弱化,周圍更是沒絲毫靈氣,老和尚是看不出什么來的。
不過隨著進入寶塔內部,老和尚的臉色就變了,雙目再也沒有離開過那一尊風化的佛像。
佛像內,沉寂已久的邪佛氣息也明顯了起來,而莊霖就在旁邊看著。
這一刻,寶塔外,原本隱藏的夕渺和無名一左一右顯出身形,影視城外圍,包括劉宏宇在內的許多學生也一起出現。
在莊霖撤開一絲禁制的情況下,佛像內一道隱隱散溢而出,在佛像面前化為一個與漠柯老和尚一模一樣的暗色調老僧。
“是你.”
邪佛眼中此刻也只有老和尚,面容也難得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祥和。
漠柯老和尚先是愣愣看著邪佛,隨后氣機相撞,身上呈現出一股淡淡的佛光,臉色也平靜了下來。
“你我終于又一次相見了,今得圣尊相助,想來是有個了斷了!”
邪佛的面上的祥和穩不住了,一下子就變得猙獰起來,更是猛然伸出手想要抓住老和尚,卻又被一層光膜擋著。
“了斷,說得好,說得好,我才是摩柯揭諦,你這個背離我佛的孽障,我才是摩柯揭諦——”
那邪佛的手已經化為利爪,縱然有光膜擋著,距離老和尚不過毫厘距離,可是老和尚也明顯已經和之前不同,臉上毫無懼色。
“阿彌陀佛,老衲從未說過自己是摩柯揭諦,你如此想要這名號,便拿去吧.”
說話間,老和尚看向莊霖,向他行了一禮,然后在后者微微詫異的眼神中主動往邪佛那向前一步。
“請圣尊者助我!”
話音落下,老和尚已經打破了光膜限制,邪佛也好似脫離束縛的猛獸,一下子撲到了老僧身上。
不過那尖牙利齒和爪子并不是撕裂了老僧,而是融入了老和尚身軀之中。
“阿彌陀佛,摩柯非我,亦非你,沙彌修禪犬作虎,無量修行從地起,萬丈高樓虛浮屠佛法存心不存表,善是我來惡亦我.”
這一刻,老和尚身上佛光大亮,這光輝沖出寶塔,照亮了大片天空.
邪佛撲向老僧的時候,莊霖差點忍不住要出手,直到見到邪佛融入老僧身軀才微微松口氣,隨后就是見到佛光大盛,他更是忍不住睜開法眼去看。
卻見摩柯老僧一陣陣佛音之中,又有無窮變化與因果,更是隱隱看到諸佛與諸神的模糊陰影.
即便到了如今的修為,莊霖心中竟然升起一種淡淡的心悸,這并非來源于真正的威脅,而是某種猜測正在萌芽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