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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三進一攻擂賽

  其實有些事情光是用眼睛盯著看是看不清全貌的,因為事及修仙本就玄之又玄。

  比如陳氏仙族的運刀術法,究竟融了如何的道則,除了陳氏仙族之外沒人看的明白,就更不用說季憂的出劍。

  蒼梧道場的對決落幕之后,除了婁家家主之外,所有人都未離開。

  因為他們都心存疑問,疑問的便是季憂為何可以使的出十段斬。

  要知道,這般秘術就像是靈劍山的劍道一般,一向都是不外傳的。

  “不是十段斬。”

  “不是…?”

  “不是。”

  觀戰者之中有不少境界高深者,多少能捕捉到術法氣息。

  因為術法本身就來自于天道法則,需要天道與之迎合才能施展出來。

  而在他們的觀察之中,方才那位天書院的私修揮劍時,周身并沒有那種獨特的術法氣息。

  但季憂的劍確確實實是一下更比一下強的,這一點所有人都看的十分清楚。

  若不是十段斬,那么唯一的解釋便顯而易見了。

  起手的季憂一直都未曾使出全力,而是模仿了那十段斬,不斷地增加力道。

  十段斬理論上講確實是可以借天之力,以刀開天,但持刀者所能持的力量卻是有極限的。

也就是說,陳瑞陽最后一刀借到的力是連他自己都  難以掌握的,非但如此,還直接反噬了自己。

  就好像是一只無法將水溢出的水桶,不斷地向里加注,被撐裂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沒有什么快劍破局,有的只是不斷施加的劍斬。

  想明白了這些之后,眾人也像是婁家家主一樣,忽然理解了婁萬鵬為何會在小組賽即將沖線的最后一輪選擇了退賽,于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季憂收劍,從高臺離去。

  他沒有術法傳承,但對術法一直都很有興趣。

  對他而言,術法這東西就好像是前世的化學物理,隱藏著揭露這世界本質的道理,他每次都希望可以看的仔細一點。

  有時候因為太快而看不仔細,便會想要再看一遍,再看一遍…

  離場之后,季憂與文思遠在臺下匯合,等待半晌后都沒見到曹勁松一行人還未回來,心想他們該是被傲嬌鬼嚇得不敢先行起身,于是便決定先行離去。

  此時的曹勁松端坐于靈劍山小鑒主身前,感動但不敢動,唯有胸膛鼓的炸裂。

而裴如意、溫正心兩人,則悄悄地看著顏書亦的側臉,眼神里茫然更重  她們的位置在顏書亦右后方,雖然不是直視,但也是可以看到其表情的。

  從上樓開始,靈劍山小鑒主雖然表現的平易近人,但態度仍是冷落冰山的,就如同她們當日在如升園見到的那樣。

  但方才觀戰的時候,她們卻發現小鑒主的表情忽然就活潑了起來,眼神亮晶晶,像是忽然換了個人似的。

尤其是師弟最后一劍斬敗陳瑞陽的時候,從她們的角度看去,小鑒主的表情和曹勁松的表情幾乎一樣,都  是那么的與有榮焉。

  靈劍山小鑒主,好像很欣賞師弟。

  是了,當初天書院前往靈劍山問道的時候,靈劍山的許多長老都想收師弟為親傳,還說他是天生劍種來著…

  只不過這般欣賞,似乎太濃烈了一些。

  與此同時,蒼梧道場的人開始紛紛沉默離場,一直走到湖心島附近都未曾從方才的對戰之中緩過神來。

  但腦海之中,對于那最后一劍的記憶仍舊深刻的無法磨滅。

  此時如升園中,何靈秀、王高岑與蕭含雁三人正坐在一起。

  蕭含雁昨日勝了,但因為暗中使用法器一事,勝的并不干凈,所以她今日并未出門,情緒也有些低落,讓兩人忍不住安慰對其多番安慰。

  先賢圣地是任何修仙者都想進去的,連臨賽破境者都出現了,使用法器又有何不可,還說那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其實蕭含雁本就是這樣認為的。

  走到第三輪,對戰雙方基本都是勢均力敵了,根本不會出現什么以絕對實力碾壓對手的情況,而勝負往往就在細節之間。

  至于名聲什么的,她會在下一場贏回來。

  此間,如升園陸續有人經過,竊竊私語著。

  三人一開始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些議論,但隨著經過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她們便不由自主地開始在意了。

  因為那些議論之中有許多季憂的名字,在一句又一句之中響起。

  越是境界高深者是不理俗事,不顧紅塵,所以季憂雖然因為一些俗事在而聲名鵲起,但并未引起太多大人物的特地了解。

  換而言之,季憂這兩年雖然搞風搞雨不少,但實際上在天道會這種舉世矚目的盛會之上還是透明了一些的。

  這一點從聚仙宴那晚就可以看得出來,很多人不太知道他,甚至知道也對不上他的樣子,以至于他在宴會之上只能閑散游逛,漫無目的。

  唯一有些揚名的那次,還是因為婁萬鵬退賽。

  臨賽退出在天道會的歷史上幾乎沒有,自然議論紛紛,而那婁家子弟的下一場就是季師弟,便也讓其受到了矚目。

  但此時的議論卻讓三人忽然發覺,季憂好像已經開始名揚先賢園了。

  不多時,靈劍山也有一批弟子回歸到了如升園,行至分岔路那塊“如日東升”的青石前時,他們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季憂的那座宅屋。

  三人對視一眼,有些琢磨不清。

  就在此時,身著天書院仙袍的秦榮與身著天書院仙袍的掌事院弟子一道歸來,行路如風,昂首闊步,看的三人也是眉心微皺。

  昨日天書院被卷入了風口浪尖,以至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脫掉了自己的仙袍。

  就連安慰蕭含雁的何靈秀、王高岑都穿的尋常衣衫,將仙袍放入了儲物葫蘆之中。

  掌事院今日離院觀戰的時候也是換了尋常衣服的,但此時歸來卻又是一副身披榮光的樣子了…

  柴澤是跟隨掌事院眾人一起回來的。

  他的第三輪昨日便贏了,因為閑來無事,所以今日也外出觀戰了幾次。

  此時來到了三人的茶桌之前,將一只倒放的杯子調轉了過來,抬頭看向三人:“你們見過陳氏仙族的十段斬么?”

  何靈秀微微皺眉:“先前游仙會上是見過的。”

  “你覺得如何?”

  “能和靈劍山的劍道并稱為最強的攻伐之術,自然是有道理的,這等運刀術法只可避而巧擊,若是硬碰怕是無人能敵。”

  “季憂今日與使十段斬的陳瑞陽硬碰,用了八劍把他斬廢了。”

  “之前很多人不還都疑惑這婁萬鵬為何臨戰退賽,連試試都不愿意,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答案。”

  何靈秀愣了許久,紅唇微張著,有些恍惚。

  方才他們喝茶的時候,季憂就已經回來了,他們問過季憂的戰況如何,便從季憂的口中聽到了“贏了”二字。

  何靈秀對陳瑞陽也是有所耳聞的,知道這個陳氏子弟戰力極強,便覺得季憂應該是消耗不少,還囑咐他要好好休息。

  但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季憂竟然是這么贏的。

  同樣有些魂不守舍的,還有大夏皇朝的親仙派官員,回來之后也是一陣沉默。

  其實在天道會之前,他們總有一種想法,那便是季憂雖然強,但既然是出身鄉野,在九州所有的修仙者當中還是不夠看的。

  例如什么長老親傳、殿主親傳、某某之子,聽起來便讓人覺得尊貴。

  這是層級問題,在青云天下固化的思維當中,身份天差地別的兩人根本不會被擺在一起同時較量。

  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即使是在仙宗云集,世家齊聚,天驕遍地的天道會上,季憂依舊能名動四方。

  崇王臉色十分復雜,而在其旁邊坐著的趙云悅,則更加沉默。

  柳駿馳今日輸了,被重傷抬走,沒有走入第三輪,盡管二人不是一個境界,但相比之下仍讓人心中落差感巨大。

  回到宅屋的季憂還未來及休息,就迎來了訪客。

  來人是靈劍山著名的蒙面說書人公輸仇。

  季憂此時正坐在茶席之上,看著面前一臉興奮的公輸仇,表情有些無語。

  公輸仇也是天道會的參賽者,今日敗在了山海閣一位弟子的手中,但他似乎并不懊惱,反而讓他講講今日斬敗了陳瑞陽的事情,手里還握著紙筆,創作欲爆棚。

  據他所說,他前幾日已經熬夜完成了那部《逼長老閣低頭,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創作,但卻根本停不下來。

  季憂心說活該你輸啊,誰家好人熬夜寫書!

  但公輸仇現在已經徹底陷入自己的那套理論了,自己強多累,曾與我打生打死的對手強就行了!

  季憂勸他爭氣一點,不要給靈劍山丟臉,樣子就好像靈劍山是他家的一樣,看的公輸仇一陣莫名其妙。

  隨后,文思遠的前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司仙監剛剛送來了帖子,正是天道會第三輪的名單,他拿到帖子之后研究了半晌,接著就將其送了過來。

  “第三輪是天道會的關鍵,賽制是三進一,也就是說,這三十人中會有十個人勝出,而之所以說是關鍵,想必季師弟也是明白的。”

  季憂聞聲看向文思遠:“每個境界的修仙者有十人可以進入先賢圣地,而這第三輪選出的就是這十人?”

  文思遠點了點頭:“不錯,也就是說第三輪若能取勝,便算是拿到了進入先賢圣地的資格,師弟你已經就差一步了,贏了下一場便不算白來。”

“可是現在余下的通玄境還有三十個人,第三輪既然  要選出十,賽制應該會有變動?”

  文思遠抬起眼眸:“三進一,擂臺賽。”

  第二輪對決結束之后,通玄境余下了三十個人,要從中選出十個,擂臺賽是最好的賽制。

  所以第三輪會有十個擂場,由十人分別守擂。

  余下二十人則負責攻擂,若攻擂成功便能成功取代擂主,這個賽制和天書院的預選是一樣。

  按照天道會以往的慣例,十個擂場的擂主會由督戰進行挑選,因為他們觀戰如此之久,自然對參賽選手的實力有所了解。

  而此時,他們所拿到的這份名單之上就有十個被圈紅了的名字。

  巴揚、李云朗、衛博、顏昊、慕容羽、莊子信…沒有季憂。

  沒人知道督戰選擇擂主的標準是什么,其中有強有弱,有仙門子弟也有世家子弟,看上去好像并沒有什么規律。

  季憂抬起眼眸看向了文思遠:“隨意挑選?”

  文思遠點了點頭:“不錯,任何擂臺都可以隨意挑選。”

  “那若是挑個弱者,豈不勝率很大?”

  “當然,不過難保不會有人暗中隱藏實力,之前的天道會就是如此,大部分人不到第三輪,都會留有后手,不過也確實有人挑中了弱者,只能說氣運不錯,但氣運有時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文思遠說罷,指了指名單上的兩個人。

  這第一個人就是先前曾觀戰過的衛博,還有一個來自千年世家鄭家,名叫鄭磊的。

  這衛博雖然實力不弱,但不擅攻伐,對于季憂而言是最好下手的,另外這個鄭磊則是十個擂主之中綜合實力最低的。

  擂臺賽的選擇就是這樣的,核心思想便是將軍里面拔瘸子。

  文思遠指著這兩個人名道:“我建議師弟你選擇這兩人,當然鄭磊最好,把握也最大,我知道季師弟可能劍心通明,也許看不上這番算計,但話說回來,能輕松一些總歸是好的,畢竟此后還有決賽。”

  季憂看著名單沒有點頭或搖頭,而是抬頭看著他:“想要攻擂的話要怎么做?填表嗎?”

  天道會預選的時候,攻擂者需要前往掌事院填表報名,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文思遠點了點頭:“師弟只需要將那人寫下來,由我送到太平園,經過核查后公布便可以開戰,不過我建議季師弟你快些,因為就像你剛才說的,相對較弱的人應該會有很多人選。”

  季憂此時從茶席之上起身:“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你這幾日又是跟賽,又是為我收集對手信息,也挺累的,就先歇著吧,而且我有朋友在司仙監,能走后門。”

  “還有這種事,那倒是極好的…”

  “我走了。”

  公輸仇此時抬起頭:“誒,書的事情不要忘了。”

  季憂轉頭看他一眼:“回來再說。”

  邁步出了宅屋,季憂向著如升園外走去,正巧遇到了前來尋他的秦掌事。

  各大仙宗世家對能走到第三輪的弟子都格外重視,所以專門來一趟也不奇怪。

  秦掌事的剛剛看過他和陳瑞陽的對決,眼神之中還帶著復雜的神色,而他前來的意思和文思遠差不多,也是覺得這衛博與鄭磊最為合適,要他早去畫押。

  季憂點了點頭,隨后出了園子,沿路來到了太平園中。

  司仙監就在太平園的東院之中,有專門的一個大殿,負責處理天道會事務,婁萬鵬當初退賽就是來的此處。

  季憂邁步走入殿中,說明來意,便被遞上了兩份折子。

  一份是交給擂主的,一份是由他留下的回執,需要由他選擇攻擂的目標。

  原則上來講,每個擂臺只有兩次被進攻的機會,而在季憂來此之前,已經有人先一步來到了此處,所以接待他的官員補充一句,告訴鄭磊已經不能選了。

  真是可憐的家伙…

  季憂叨念一聲,便又聽司仙監的官員給他分析了良久。

  說是可以先看第一輪,說不定這打敗鄭磊的人也不強,第一輪之后還能有一個相對較弱的人上臺,還說可以偷偷給他留下名額。

  司仙監雖說有司仙二字,但供職其中的官員多數都是窮苦出身,對修仙者有著天然的反感,對季憂卻有著無法言說的親近。

  這就是仙人與凡人之間不同的感觀。

  不過季憂對其道謝之后,還是遵循自己的想法填上了自己所選的擂主。

  看到季憂所寫的名字,這位司仙監官員眼神一怔,隨后抬起頭來鄭重拱手。

  “匡誠回來了嗎?”

  “還沒回來,不過他應該是去觀戰公子的對決了,公子沒有見到他?”

  “見到了,不過并沒有一起回來,算了,我找他倒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下次再說吧。”

  季憂將其中一份戰帖留下,隨后轉身離開了太平園,回到了如升園之中。

  結果剛進屋,他就發現自己的宅屋里滿了。

  其中有一直在等待自己歸來的文思遠,等著自己回來說書的公輸仇,另外還有曹勁松四人,再加上的匡誠和魏蕊。

  除了文思遠、公輸仇、匡誠和魏蕊之外,余下四人的表情都很興奮,一副“你肯定不知道,我今日面見了靈劍山小鑒主,還與她一起看了對決”的表情。

  尤其班陽舒,此時看著季憂,帶著一些惋惜,覺得師弟沒有見到實在可惜。

  匡誠就在旁邊坐著,看著他們的表情,心說你們方才在樓上可不是這樣的,在顏仙子面前的時候,你們明明大氣都不敢喘。

  尤其是曹教習,仿佛戴枷受刑一樣,一動不動。

  而魏蕊心中所想的則是,就這?

  只是一起看了場季公子的對決而已,以后等生了小小仙子姐姐,你們還不得傻掉。

  文思遠自然是的不知道他們為何這么激動的,曹勁松自然也不可能告訴他,畢竟文思遠算是外人,若是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很有可能會被當做二五仔。

  此時,最大的二五仔坐到了席間,便迎來了文思遠詢問的目光:“師弟遞交完了攻擂名單?”

  “嗯,交了。”

  “竟還不晚…”

  在文思遠看來,聚集于此的修仙者都不是傻的,一定能看出這十個擂臺之中鄭磊是最好挑戰的一個,應該是最熱門的人選。

  說不定等季憂抵達,名額便已經沒有了,沒想到還真的心想事成。

  文思遠抬手接過了季憂手中的那份回執,心說季師弟這氣運幾乎要趕得上他的天賦了。

不過隨著手中的回執被打開,文思遠的眼神瞬間怔  住,緊接著就抬手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但修仙者一般不會有眼疾和幻覺,他即便是將眼瞼揉破也改變不了上面的字跡。

  曹勁松等人此時也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忍不住從其手中將那份回執拿來,打開看了兩眼,在瞥見“顏昊”二字之后,他們忍不住對視一眼,隨后挑眉看向季憂。

  有點不太合適,人家靈劍山其實挺好的。

  曹勁松眼神凝重地看著回執上的兩個字,心說我本來還想著離開天書院后再就業的問題,這不完蛋。

  文思遠面露不解地抬頭看向季憂:“師弟這選擇,出于何意?”

  “給靈劍山點顏色瞧瞧。”

  “沒想到師弟才是最看中我天書院宗威之人,只是這顏昊,似乎每戰都有所留手,不是很保險啊…”

  曹勁松聽后胡子都歪了,心說他還在乎宗威?他不知道多少次想回去當悍匪呢。

  不過就是因為知道孽徒匪心通明,這種選擇才更加讓人覺得不解。

  公輸仇此時也接過那帖子看了一眼,表情凝重了幾分:“這顏昊,可不是個簡單人物,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說,但我勸你還是去太平園將這攻擂帖撤回來。”

  文思遠聽后更加凝眉,思索許久后才開口:“三十進十的第三輪,風險還是太大了些,季師弟若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也該在過了這一輪之后再斬敗他才是…”

  季憂搖了搖頭:“很多人其實不注重過程,只在意結果。”

  第三輪的擂臺賽因為是自己抉擇對手,所以時效性倒并不像先前的小組賽那般嚴苛,基本遵循的就是有人攻擂就會開賽。

此時,司仙監的人從太平園而來,開始在湖心島的  布告欄中張貼攻擂布告。

  鄭磊那場的布告已經被張貼好了,正在被人圍觀,嘖嘖輕嘆之聲此起彼伏。

  天道會就是這樣的,實力不濟便免不了要被當做軟柿子拿捏,這鄭磊就是第三輪顯而易見的軟柿子。

  而在鄭磊那張攻擂布告旁邊,衛博的那場也被張貼了出來。

  或許是他不擅攻伐,在許多人看來是個機會,這一點和文思遠想的差不多。

  不過在司仙監的官員張貼完了鄭磊的那一張后,手中還有一張,未張貼之時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因為在他們看來,其他幾人的戰力都非同小可,應該是要謹慎一些才是,尤其是那靈劍山的顏昊,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能測算出他的真實實力。

  下一刻,當那份攻擂布告被貼到布告欄的時候,在場者的眼眸全都忍不住凝住。

  因為這一張對戰表,擂主就是顏昊。

  見到這一幕,在場者有些愕然,隨后眼神下移,便看到了那個挑戰者的名字。

天書院,季憂  八大仙園之中有不少人還在討論著季憂與陳瑞陽的那一戰,就連一些早先對其并不在意的仙宗長老都對他的名字變得在意了許多。

  一個出身鄉野的少年,年未弱冠前私修圓滿,入天書院,斬開內院之門,一步步踏入天道會之上,這種事情比天道會出現退賽者還令人驚詫。

  尤其是他是與掌握了十段斬的陳氏子弟正面硬對,將對方斬廢的。

  就在他們對此議論紛紛的時候,關于季憂要攻擂顏昊的消息開始不脛而走,引起了一片嘩然。

  “他挑了顏昊?”

  “不錯,那布告已經張貼出來了。”

  “竟然挑了個所有人都最沒把握的,他今日是贏上了頭還是如何?”

  “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弱,選顏昊總比選那幾個臨賽破境的好吧?”

  “呵,我看未必…”

  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如升園之中,以至于原本安靜的院落再一次變得哄鬧了起來。

  掌事院的三位掌事剛剛因為季憂獲勝而心覺歡喜,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瞬間皺緊了眉心。

  而反應最劇烈的莫過于西院的靈劍山弟子,此時紛紛向東而望,議論不已。

  丁瑤和卓婉秋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表情有些驚愕,此時站在二樓之上凝眸了許久。

  她們自然是知道季憂是為了幫忙打壓天劍峰的聲望,所以才會挑選顏昊攻擂。

  天劍峰底蘊頗深,所以盡管自家鑒主掌握了靈鑒,但每年還是有許多資質極好的弟子選擇天劍峰。

  而弟子數量則關乎了靈藥、稅奉的分配,還關乎到根基的穩定,所以鑒主一直都希望削弱天劍峰的威勢,可是公子選的時機不對啊。

  現在是三十進十的關鍵時期,風險是最高的。

  姑爺若是明智一些,應該先過了第三輪,保穩進入前十的名額再來考慮這件事才對。

  這不是孰強孰弱的問題,而是這樣選擇是最應該的才是。

  正在此時,丁瑤忽然看向了院中:“公輸仇好像又去了公子那里,正在往回走,我去將他叫上來。”

  公輸仇被叫上來之后立馬高舉雙手以證清白:“回稟鑒主,我沒有泄密…”

  “沒泄密,那你們聊了什么?”

  “聊了對決的事,我辱沒了宗門榮光,輸掉了對決,季憂有點生氣,好像是嫌我給靈劍山丟臉了,好像靈劍山跟他家的一樣。”

  丁瑤微微一怔,隨后轉頭看向后側,就見自家鑒主睫毛輕顫。

  卓婉秋此時接話開口:“這季憂為何選我靈劍山的顏昊師弟,你可知曉。”

  “倒是說了兩句,不過聽起來不是很懂。”

  “說了什么?”

  “他說很多人其實不注重過程,只在意結果,讓他連前十都進不去,意義會更大一些。”

  聽到這句話,顏書亦輕輕抬起眼眸,腳腳微動。

  天道會的事情一定會傳回去,傳到九州,傳到靈劍山,傳到山中弟子的耳朵中。

  對于山中那些弟子而言,他們確實并不在乎過程,只會在乎結果,所以顏昊在前十戰中輸了,遠不如顏昊連前十都沒進去更丟臉。

  這可是天道會,這會徹底動搖天劍峰在弟子眾間的光輝。

  顏書亦端坐在椅子上,睫毛被燭光染了層金色。

  其實她并沒有一定要季憂斬敗他,說到底只是私心極重,想他能贏。

  對她來說,就算季憂沒有斬敗顏重也無妨,并不會影響大局,但她沒想過他對此事會如此認真。

  顏書亦抬頭看向公輸仇:“你有沒有將顏昊正在沖關破境,實力已不在通玄境范疇的事情說給他?”

  公輸仇立刻搖頭:“回稟鑒主,我對此事只字未提…

  “那他死定了。”

  “鑒主所言極是…”

  “你和季憂關系甚好,可知道他是否留有后手,或是有什么別的秘法,好告訴顏昊,讓他對戰斗時留意些。”

  公輸仇搖了搖頭:“我對此也是一概不知。”

  顏書亦淡淡地看著他:“去打聽一下,回來向我稟報。”

  “鑒主,我靈劍山劍心取直,不走偏鋒,何況出賣朋友的事情,我做不到。”

  丁瑤看著鑒主一副要提拔他當副掌教的樣子,立刻接話開口:“算了,公輸師兄也勞累一日,先回去休息吧。”

  公輸仇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給自己謀了個通天大道,躬身一拜之后轉身離開。

  不過他心中倒是稍稍有些疑惑的,心說鑒主剛剛的聲音…是染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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