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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隨手幫扶?

  “陛下在猶豫。”

  “我不明白陛下在猶豫什么。”

  “人族內部爭斗四起,面和心不和,但終究,他們是當世第一大族。”

  “當年的太古遺族如日中天,敢稱當世第一大族,而人族與之相比還差的遠了!”

  “陛下不可再猶豫,千年…未逢的時機啊…“

  “你們這些狗東西在說什么,臣子不應逼迫陛下,而是當為陛下排憂才是。”

  未時一刻,帝宮之外雪花飄飛,霧凇沆碭。

  首次覲見妖帝的人族在妖臣的注視之下,緩步離開了宮城。

  此行面圣,妖帝并未對人族展現出強烈的戰意,這個結果讓提心吊膽了許久的使臣覺得放心了不少。

  在他們看來,此行任務或許很快就能夠畫上句號。

  甚至有幾個年輕的大夏官員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一路上都在對今日的見聞喋喋不休。

大夏皇室衰微多年,人族官員的位格一直很低,在修仙者面前往往需要前倨后恭,何曾  想過有朝一日竟能直面妖帝。

  此間唯有季憂,并未感覺到塵埃落定的欣喜。

  妖族愿與蠻族修好,但不代表要與人族對立,這句話聽上去很溫和,但其實并不能算作答案。

  尤其是這句話出自那位妖帝首臣,而不是妖帝本身的金口玉言,這就意味著其中的波折還會有很多。

  以季憂來看,妖帝的猶豫可能遠超想象,于是才會讓座下首臣先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件事應該還要多磨幾天,才會有妖帝的親自言和…

  季憂回到房間,噗通一聲,吐出了含在口中的一枚玉珠。

  此行出發之前,他坑了大價錢在穹華閣買了能夠從雪域傳訊回去的玉臺,這玉珠就是傳訊玉臺啟動裝置。

  手不能用的他一直將此玉珠含在口中,幸虧沒有用到。

  此時,窗外的雪勢開始增大,紛紛揚揚,如同鵝毛。

  季憂坐在輪椅之上,裹著厚厚的文生公子氅,不斷地盤算著可能會出現的波折。

  妖帝,大臣…

  隨后,純白的玉園在安靜了大概一個時辰之后,忽然有車馬聲不斷地響起。

  許多的妖族進入到玉園之中,匆匆的身影穿梭其中,送來了各式各樣的拜帖。

  漆紅、描金、掛穗,各式各樣。

  妖族的審美其實并不如人族那般精致細膩,反而更加奔放、粗獷一些。

  這一點,從只有黑白兩色的帝宮就能看的出來。

  事實上雪域這個地方資源極少,也很難發展出更精細的審美與工藝,所以這些請柬就顯得格外心誠。

  仙宗天驕每人都收到了好幾份,不禁感嘆妖族竟然如此會審時度勢,眼見著妖帝并未有開戰之意,立馬便展現出了結交之意。

  “這些人的嗅覺一向敏感,看來兩族當真不會打起來了。”

  “誒,這木鳥似乎是做靈石生意的,我先前有所耳聞,這雪域妖石便是由他開采。”

  “不止,這還有鐵礦,那個沐落哥就是鐵礦妖商。”

  姜晨楓、霍鴻等人聚于玉園的花廳之中,看著眼前的拜帖,矯首昂視,議論紛紛。

人妖兩族通商之后,雪域妖石因為品質極  高一直都備受青睞,但渠道卻一直都由大夏把控。

  仙宗對此倒是并未有所異議,但世家卻對此頗有言辭,在他們看來,若是能直接從妖族手里進購,或許價格能低上許多。

  尤其是靈脈的內核,對修仙者可謂大,雪域靈脈的內核便更叫人心動了。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宴請還是值得一去的。

  “霍公子準備去哪家?”

  霍鴻拿著請柬看了一陣:“我不去了,今晚打算約封陽公主小聚。”

  聽到這句話,姜妍、顏秋白、姜晨楓、蔣月柔、石君昊、蕭含雁等人忍不住輕笑一聲。

  昨日夜寒來玉園宴請他們,封陽公主也在席間。

  當時霍鴻就對封陽公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風度翩翩,言辭幽默,頗有貴公子風范。

  當時他們心中就已有察覺,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霍鴻是山海閣掌教的私生子,與親傳霍行中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一直都未認祖歸宗。

  原因是霍鴻的母親當初不過是掌教身邊的一個婢女,是當初山海閣掌教悟道出了岔子,邪念攻心而被臨幸的。

  所以霍鴻自出生以來身份就相當尷尬,偏偏他的野心還不小。

  想與妖族搭上關系,就是他在為自己找背景,也是在為自己爭奪執器者身份找后路,這在青云天下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與此同時,公輸仇也收到了幾封,其中有幾份是給季憂的,于是就捎帶著送到了他面前:“妖族各部送來的請柬,你要不要去?”

  季憂聞聲接過拜帖,看了許久,眉心漸漸皺起:“公輸兄可否幫我將百里大夫請來?”

  “你又有哪里不舒服了?”

  “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想請教一下。”

  “好,那我去請。”

  季憂開口道謝,目送他走出房,轉頭看向了被燒的火紅的爐膛。

  此時的窗外又開始飄雪,肉眼可見的寒氣從城外升騰而來。

  不多時,房門便被打開。

  百里大夫跟隨公輸仇前來,身后還跟著封陽公主,款款進門,動作嫻靜地掃清了身上的落雪,抬頭看向季憂。

  僅是一眼之后,那目光便又輕輕躲開。

  百里大夫此坐到了季憂的面前:“季公子怎么了?”

  “百里大夫,我有些事想請教一下。”

  “我只是個大夫,雖然隨伺妖帝多年,但只懂得治病救人一事,對天下的風云變幻則是一竅不通,季公子問我沒用。”

  百里圣手知道今日人族使團首次覲見了妖帝,以為他們碰了灰,所以要找他要打聽什么,于是直言不諱,直言不會。

  季憂聞聲搖了搖頭:“我不是問您妖帝的事,我問的就是我的病情。”

  “那倒是可以,公子請問。”

  “我的手,大概還要多長時間可以恢復?”

  百里大夫張開手來,握住他的手腕切脈許久:“你傷勢的恢復比我想象的要快,但想好起來最起碼需要一個月。”

  季憂眨了眨眼睛:“恢復如初?”

  “只是能做簡單的抬舉罷了,若想恢復如初還需要更長的時間。”

  季憂微微皺眉:“那百里大夫可有什么玄妙的方法,可以讓我的雙手現在就可以用。”

  百里圣手看著他:“你所說的用是怎么用?”

  “和以前一樣。”

  “老夫無能為力。”

“我的意思并非是好轉,而是臨時可以一用,用過之后哪怕又成了現在這般樣子,也  可。”

  百里大夫看著他,表情有些奇怪:“公子為何有這般需求?”

  季憂思索許久后開口:“我只是想親自小解。”

  聽聞此言,封陽公主屏住了呼吸。

  昨夜她也曾聽到過這句話,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小柔的滾燙描述卻讓她心緒不寧了許久。

  如今再聽,便有畫面再次浮出,根本不受控。

  而公輸仇此時也有些愕然,心說原來是想上廁所啊,這種事情他怎么不早說。

  昨日秋白師妹和姜妍還曾問過他呢,說季憂醒了快半天了,為何一直不上廁所,表現的好像比季憂還急。

  而且她們還叮囑過公輸仇,說季憂若有需的盡管說,就這點小事,還不是隨手就幫扶了。

  結果,他竟一直憋著。

  百里圣手也是愕然了一陣,隨后便道:“人有三急,倒是可以理解,但這種事也是可以請人幫忙的,未必親自來做。”

  “大夫就告訴我有還是沒有就好了。”

  “有。”

  百里圣手收起微笑:“我有一門針術,可以暫時麻痹你的痛覺,強開你的經脈,能夠讓你在幾個時辰內如同無傷,但是老夫不會對你用。”

  季憂忍不住向前探身:“若是錢的問題,大夫不用擔心,公輸仇可以付,價格您隨便開。”

  公輸仇:“?”

  百里圣手一邊捋須一邊搖頭:“你們人族喜歡講道,花有花道,草有草道,那么痊愈也有痊愈之道,老夫不可逆道而行。”

  “公輸兄可以加錢。”

  “與錢無關,是此針施展過后,你手臂的傷情會變得更加嚴重,治病人者不可害人,這是我的道。”

  百里大夫的態度十分堅決,不愿意為他施針,隨后便起身離去。

  此時的季憂看向了封陽公主:“幫我。”

  封陽剛要隨百里大夫離開,聞聲不禁一怔,她隨百里大夫出診通常都不帶婢女,聽到此話之后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心說這人族實在太過孟浪了。

  幫扶?

  他怎么可以這么坦然地說出口。

  自己是妖帝之女,萬妖公主,豈可做這種事情。

  但隨著季憂的眼神逐漸變的誠懇,這位妖族公主忽然覺得手心有些發燙,像是碰到了什么一樣。

  最后,封陽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神色凝重地朝他走去,將蔥白玉潤的手指顫巍巍地抬起,捏住了他的腰帶。

  公輸仇在旁邊微微皺眉,心說我是不是該出去了?

  怎么又有人要搶在靈劍山小鑒主前面看這個東西?

  季憂盯著面前的那雙纖纖玉手:“公主,我是要讓你給施針。”

  封陽公主:“…?”

  “百里大夫說可以讓我的手,恢復幾個時辰,請公主幫我。”

  封陽公主愣了許久,隨后眼眸睜大,然后迅速轉身過去,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箱。

  百里大夫的針術確實玄奇精妙,而頗得真傳的封陽公主用的也是極為嫻熟。

  而最關鍵的,是封陽公主施針比百里大夫要輕松的多。

  妖帝一脈自有強大的內修功法,這妖族公主平日不言不語,但實際上也是戰力極強的存在,光是從下針的絲滑程度就足以斷定。

  不然的話,他這身體確實很難被細小的銀針穿透。

  一針、兩針、三針…

  封陽屏著呼吸,從頭到尾都沒有只字片語,不斷在季憂的雙手落針。

  隨著手臂被扎成刺猬,季憂頓時覺得手臂上的刺痛感開始大幅度減輕,只是他的手臂仍舊無法抬起。

  “為何還不能動?”

  “方才的十六針只是麻痹了你的痛覺,還未給你沖開經脈,你不要著急就是了…”

  因為先前的誤會,一向冷漠無言、貴氣逼人的封陽公主此時說話細若蚊聲。

  隨后她取出一根銀針,在下針之前忽然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季憂。

  師從百里圣手,封陽與他有著同樣關于醫德的堅守,深知此術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先前之所以沒有推遲就下了針,是因為她因為那誤會而被搞得手足無措。

  但接下來,她要為面前這個人族強通經絡,便不由得謹慎了起來。

  “繼續下針,會將你的經絡強行撐開,但幾個時辰之后便失效,甚至會加重你的傷情,你可想清楚了?”

  季憂抿了下嘴:“會廢掉嗎?”

  封陽思索許久:“如果只是扶…那樣便不會。”

  “要是更大力呢?”

  封陽睜大了眼睛,愕然了許久:“你要對它做什么?”

  季憂:“?”

  公輸仇著實是待不下去了,心說我不應該在房里,我應該在房底,于是默不作聲地出了門,守在了門口。

  季憂此時看向封陽公主:“公主希望人妖兩族開戰么?”

  “雖然雪域很難生存,導致我們的族群已經無法繼續擴大,父皇說帶領族人重回九州是我妖帝一脈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我還是不希望開戰,因為開戰會死很多人…”

  “那公主學醫是為何?”

  封陽握著針:“為了救人。”

  季憂望向窗外:“學醫可以救很多人,但救不了天下人。”

  “什么?”

  “落針吧。”

封陽公主不知道他為何會說這句話,也不知道天下人跟他這雙手有什么關系,但既然病  人嚴格要求,還是將針落下。

  雖然季憂的手臂已經被麻痹了痛覺,但沖開經脈時卻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脹感。

  于是季憂的房間里不斷傳來輕哼聲,時高時低,起伏連綿。

  封陽公主聽著耳邊的動靜,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滾燙的尺寸,白皙的臉頰開始發燙,頭越來越低。

  此時的連廊上,仙宗天驕已經先后出門,決定赴宴,行至季憂門前紛紛停下了腳步,表情變得尤為古怪。

  霍鴻環抱雙臂:“小小通玄境,還真是會玩啊。”

  姜妍和顏秋白也忍不住張大了粉潤的紅唇:“他…他怎能如此?”

  公輸仇看著他們:“你們誤會了。”

  霍鴻似笑非笑地開口:“這聲音可誤會不了,不過我倒是沒見妖族有花樓,這是哪兒的姑娘?”

  公輸仇還未開口,房間里的輕哼聲戛然而止。

  眾人立刻看向房門,就見到一雙細嫩的手將房門打開,封陽公主從中走了出來,臉頰微紅。

見到這一幕,眾人愕然,而霍鴻則凝住了  雙眸,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

  眾目睽睽之下,封陽漠然地看了他們一眼,并未說什么,隨后便邁步離開了玉園,臉上還帶著未曾完全消退的粉色。

  而就在封陽離開之后,房門再次打開,季憂從屋中走了出來。

  眾人此時才從剛才的驚愕之中堪堪回神,便又看向了他那推開房門的手臂,怔了一下,不知為何方才還不能用的手如今已經完好如初。

  “公輸兄,麻煩叫顏長老通知大家到西院集合,今晚要出事,誰也不要出去。”

  季憂打開房門看著他們:“有人要順水推舟,替還未做決定的妖帝先走一步。”

(坐高鐵五個小時,再趕飛機的情況下,錯哪兒了仍然用手機怒寫四千字,勤勉之心蒼天可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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