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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丹道之路

  季憂隨后找來了匡誠,而匡誠則找來了司仙監一名叫做木菁的提司。

  在聽到元辰所言之后,他們迅速帶人開始將那些盜汗者隔離于更偏遠的樹林之中。

  至于元辰,隨后則被季憂帶回了天書院。

  他的儲物葫蘆之中有丹爐和各種草藥,旁的倒是無需準備,只需要將那一截黑氣煉化,以此來尋找祛病之法即可。

  “聽說丹宗的親傳今日到城外的難民看病去了?”

  “嗯。”

  “陳氏那個重病的掌教,求了丹宗多次,都沒有人愿意去診治啊,這…”

  “據說是被天書院的弟子給帶過去,他當時在給難民施粥。”

  便在這忙忙碌碌之中,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

  從尋法,到制丹,這其實是個非常繁瑣的過程,也急不得,所以只能等待。

  于是季憂便來到了悟道場,開始神念飛天。

  既然選擇了回天書院繼續做修仙者,自然還是要努力修行的,不可荒廢了時間。

  隨后,他的神念就進入一片洞洞灟灟之中,然后看到了一只晶瑩剔透的雪白香足迎面而來。

  但是保持了警惕的季憂立刻就伸出了手,捏住了那只小巧的玉足。

  虛無山上還是有些奇特的,即便是神念也能相互觸碰,這大概就是觸及靈魂吧。

  而等在山上的小鑒主瞬間冷面生紅,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后才把自己的腳丫子拿了出來。

  “別調皮,今天有正事,不是故意來晚了!”

  顏書亦看著他,有些乖巧地開口:“真的?”

  季憂點了點頭:“城外涌來了一批難民,其中有好些都得了一種疫癥,我本來是去找匡誠的,就是你上次見得那個書生,他現在就在處理那些難民,所以我就把元辰帶過去給他們看病。”

  小鑒主哦了一聲,心說那我就不發脾氣,接著就抬眼看著他。

  從寧城縣回來之后,這是他們第一次見,不知道為何,覺得好像與他親密了不少,之前聲音變奇怪的時候會覺得不適,想殺掉他,但現在好像已經習慣了。

  感覺就像是默許了他可以看到自己的這一面,沒有了當初那般掙扎。

  不過她發現,季憂好像變得也奇怪了一些。

  具體表現在目不斜視,然后右臂收于身前,左邊自然垂下,有點像是書生常用的動作,看上去有些裝腔作勢。

  但…還蠻好看的。

  以往她覺得無聊,喜歡到山下的小鎮去玩,便也聽過說書先生講些自己編纂的故事,大多數都是以書生為主角的。

  一形容起來,就是文質彬彬、書生意氣之類的。

  正當顏書亦發呆之時,季憂看著那握了玉足的手忽然開口:“我想,我大概許久都不會洗手了…”

  “登徒子!”

  季憂眉心一皺,心說我看匡誠這樣做的時候,好像真的很撩人啊。

  這種君子撩妞兒之道,為何偏偏自己做了不管用。

  而顏書亦則看著他神念周圍越來越濃的黃黃之氣,一口銀牙越咬越緊了。

  此時的季憂也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小鑒主的周圍正騰起一種粉色的氣體,漸漸開始飄飛。

  雖然反應不同,但還是撩到了?

  于是兩個人便在山下相互對視,最后以顏書亦忍不住先偏離目光而敗北結束。

  “你們靈劍山開的宗門大會,怎么樣了?”

  顏書亦從羞惱中回神,把腳藏在裙下開口:“天劍峰想與問劍峰合并,被我阻止了,宗內現在有些不太安生。”

  季憂隨后又想起一件事:“丁瑤看見我捏你臉了。”

  顏書亦瞇起眼睛:“不錯,你捏我臉的事我爹娘已經知道了,要砍掉你的手,看你還敢不敢如此大膽。”

  “真的假的?”

  “真的。”

  “那也捏,下次去靈劍山捏。”

  小鑒主望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說果然,如果有一天他比我強了,肯定敢捏我其他地方。

  當初第一次被捏就應該拔劍給他戳上幾個洞的,現在放任了,導致這人越來越大膽。

  季憂見她不說話,不禁又開口道:“所以現在靈劍山的局勢如此之亂,你父母便要讓你嫁去問道宗?”

  “我的路由我自己來選,別人左右不得。”

  “可你似乎很累?”

  顏書亦看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勸我嫁了?”

  季憂搖了搖頭:“我是想勸你別嫁,玄劍峰的所有人都在警惕天劍鋒,可問道宗就不需警惕?不過是豺狼虎豹之分而已。”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若我不是當世最強的那把劍,無論嫁給誰都沒有意義,可我若是,我說想嫁誰便嫁誰。”

  “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天書院的事?”

  顏書亦聞聲一愣,心說嫁到天書院么,這算是遠嫁了吧。

  不過沒等她想完,季憂的話就又一次從她耳邊響起。

  “靈劍山與問道宗一起圍攻了天書院,我那位曹教習說,等到風波消停之后,天書院定然會向靈劍山討要一個說法,你怎么看?”

  “這我自然知道,也在考慮。”

  顏書亦看向季憂:“你們天書院自古便以圣宗自居,此次被圍攻算是丟盡了臉面,但靈劍山不會道歉,搶奪仙緣一事本就有生有死,我靈劍山也有自己的威嚴,不能低頭。”

  “可我師姐險些身死,只是因為你們想要她身上的靈石,而我師姐并非想奪你們的仙緣,這就沒有道理。”

  顏書亦看著他忽然凝重的表情:“那我…那我下次再去,當面給她道歉行不行?”

  季憂想了想:“那倒是可以。”

  “但是靈劍山還是不會昭告天下,公開向你們天書院俯首。”

  小鑒主隨后又道:“尤其是我,若真的公開與你們天書院道歉,山里的弟子便再也不會服我。”

  季憂也知道這會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因為這并非是個人的事,而是勢力之間的事。

  當初一戰,裴如意受傷,顏書亦來給她道歉,這是個人之間。

  但即便是裴如意不計前嫌,天書院也不會就此罷休,因為傷在裴師姐身上,打的卻是天書院的臉。

  同樣,顏書亦也不會在明面上向天書院低頭,因為這會讓她與門下的那些弟子心生間隙,正好也遂了天劍峰的意。

  此后大概會有什么,靈劍山在天劍峰領導之下傲視群雄,卻因為鑒主而向天書院低了頭。

  在這種局面之下,他也不知道天書院會采取何等方式。

  唯一的辦法,可能也只有把自己嫁過去。

  若真是這樣,我會如何抉擇?我也許會為天書院舍身成仁吧。

  季憂一臉正氣地想著,心說我不入虎穴誰入虎穴…

  顏書亦看著黃黃之霧中的季憂,心說明明是在聊這么嚴肅的事情,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谷雨時節,盛京開始降雨不斷。

  元辰大概了解那病癥的特性,調配了幾次后煉了一爐丹,隨季憂去了城外,用水給慶娃送服。

  不得不說丹宗的丹術用來確實玄妙,幾番下來之后,慶娃身上的病癥也開始漸漸消退,其他孩子服了此藥后也是如此。

  隨后也有不少的大夫前來復診,看后都說這幾人已無大礙。

  百姓在這個世界不被在乎,難民更被嫌棄,但事情一旦涉及到丹宗,似乎就顯得不同尋常了。

  “為難民練了一爐丹?還是丹宗親傳親手煉制的?”

  “嗯,據說是季憂找去的。”

  “這…這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吧?”

  “沒錯,我若是認識這丹宗親傳,非得叫他給我煉一爐能讓我破境的丹藥不可。”

  元采薇這幾日便與那些內門弟子游逛于一起,每日回來都會看到阿弟的奔波不停。

  她看了他端坐煉丹爐前,期間有些好奇,于是又去看了他為難民服藥的情景。

  元采薇有時候會恍惚,覺得不太認識阿弟。

  阿弟在丹宗的時候,雖然貴為親傳,但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煉丹這種事情,而是經常偷偷找個地方去看些修仙的話本。

  有時候家里人會責罵他,他也充耳不聞。

  但這是第一次,她從正在煉丹的阿弟臉上看出認真的神情。

  “我以前最煩煉丹,因為即便是煉出了再好的藥,也是被家里送走,具體是被誰吃了,服下會如何,好像都跟我沒關系。”

  “但這一次好像不同,因為…我看到了他們看我的表情。”

  元辰說完后看向元采薇:“姐,你說我們傳道會不會是傳錯了?”

  元采薇忍不住皺緊眉頭:“傳錯了?”

  “你說天道在傳洪爐給我們的時候,會不會是希望我們去為眾生驅邪治病,而不是為了讓我們給修仙者煉制丹藥?”

  “這…”

  元辰又忍不住開口:“昨天我找了好幾個天書院的人,問他你知道每一代的丹宗掌教都有誰嗎?他們都說不知道。”

  元采薇忍不住笑了笑:“我丹宗向來行事神秘。”

  “不,阿姐,他們是被遺忘了,丹宗掌教傳襲是要昭告天下的,不是一句神秘便能解釋所有事,他們不知道,只是因為那些名字都被下一代人給忘了。”

  “阿弟到底想說什么?”

  “姐夫跟我說,天生我在天地之間,總要留些故事給后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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