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中篤定
李季安遙望西邊草原方向，心中微動。
隨后再看向純元老賊道場方向，不由得心中疑慮：“難不成他以為我會去救小九？”
寧素錦元神一直鎖定著純元老賊，其本尊并未離開核心道場。
得知小九可能在西邊草原遭難時，她心中下意識擔憂，不過，隨著伏牛山內的諸多強者前往西邊草原，她心中的擔憂稍緩。
其實在小九決定要為她們爭取交易三階延壽丹那一刻，她被動感應到小九此行有驚無險，且還有一份機緣。
“老頭子，伏牛山區域內，敢對小九動手的，怕是沒幾人，你說會不會是那老賊？”
李季安搖搖頭：“黃天域諸多勢力覬覦伏牛山，北方冰原資源貧瘠缺乏商貿的冰魄閣，東邊受制于合歡宗卻一直想要找機會外擴的瀟湘殿，傳承千年的滄浪湖古家，以及黃天域名聲甚大的藥神谷，還有那天劍門，每一個都有可能。
當然，也不排除那老賊刻意為我制造因果的可能。”
“他想讓我們去救小九而出城？”寧素錦失笑道。
先不說她趨吉避兇早已經明白小九此行的吉兇，便是伏牛山的諸位強人也肯定比他們更著急，基本輪不到他們。
李季安微微沉吟：“倒也不會如此膚淺，若真是老賊謀劃，此只是其一，若我們不去救援，則還有離間我們與伏牛山關系的后手。”
“是了，小九為我們而去，此番遭難，若我們不去救援，有心人推波助瀾下，恐怕真會被伏牛山憎惡。
一旦我們被迫離開此地，豈不是正中老賊謀劃？”寧素錦恍然大悟。
“安心，如今的伏牛山還是伏牛上人說了算。”李季安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再一個月后，伏牛山諸多強者歸來。
同時帶回一個讓整個伏牛山籠罩在陰影中的消息。
伏牛上人愛徒，諸位伏牛山強人的九師妹并未被救回來。
其在尋找三階妖獸時，遭人襲擊與同行的兩位師兄分開，其后音訊全無，雖然至今伏牛山的魂燈未滅，卻不得不讓人擔心其安危。
再半月后，曲天揚以伏牛山接班人的身份召開集會。
除了伏牛上人八位門徒外，伏牛山所有真丹真人外加核心區供奉，戰力客卿皆被召集。
李季安到來時，大殿內已經來了不少人。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敢對九圣女下手，當真不知死活！”
“哼，古家嫌疑最大，古家那少主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此前恬不知恥來提親，被圣人拒絕后，必定心生惡念。”
“不能妄下定論，保不齊是最善搬弄是非的瀟湘殿那群陰險小人想要挑起我們與古家爭斗，從而漁翁得利的謀劃。”
伏牛山嫡系之人大都義憤填膺。
供奉客卿之流則相對淡然，畢竟嚴格意義來講，他們并非伏牛山之人。
對于所謂的九圣女，他們亦是沒有多少感情。
不多時，伏牛上人八位弟子一同露面。
“諸位，此番之事，想必都已經知曉。”
“如今師尊閉死關，暫時便由曲某主持一切事宜，還望諸位施以援手。”
伏牛山五弟子曲天揚跨步而出，立于其余七位師兄弟前，對著全場之人拱手開場。
隨即在一陣回禮聲中，眾人落座。
曲天揚高居伏牛上人的寶座，五位供奉在其左右兩側，平起平坐，其余七位師兄弟居于下位，俯首稱臣。
“諸位，小九之事，不僅是我師門之事，更是關乎伏牛山榮辱興衰，同樣與諸位的利益息息相關。
今日膽敢對小九下手，明日便敢對伏牛山道場下手。
是以，經過我們師兄弟商議，此事必須有個結果。”
“曲城主所言甚是，必須有結果！”
“必須有個結果！”
“還得讓對方付出慘重代價，否則當真以為我們伏牛山好欺負。”
一群伏牛山嫡系情緒激動。
“諸位稍安勿躁。”曲天揚環視大殿，將所有人態度盡收眼底。
“接下來，曲某便安排各位行事，切記，此番必須強硬，彰顯我伏牛山的底氣。”
“謹遵城主令！”眾人齊聲回應。
“張統領，爾等城衛即日起嚴查整個伏牛山區域內所有其他大勢力中真人近期行事軌跡。”
“末將遵命！”張統領當即領命。
“穆護法，有勞您老搜集各大勢力近期密報。”
“老朽領命。”一位結丹中期老者悄無聲息出現在眾人之后，平平無奇的容貌沒有絲毫存在感，仿佛突然出現一般。
曲天揚一一發布任務，有條不紊。
雖然年齡不大，但這份氣度著實讓眾人信服。
“諸位還有何疑問，現在可以說出來。”下面一眾任務安排完后，曲天揚目光掃視眾人，出聲說道。
“敢問曲城主，若在我伏牛山區域內的各大勢力不配合此番調查，是否可用強？”有人當即出聲問道。
“嗯？”曲天揚聞言，稍稍皺眉。
方才那些任務安排都是他們八位師兄弟和伏牛山的幾位族老已經討論好的方案，他安排便好。
但是此刻的問題，卻是并未提前開會討論過。
不過對于此問題，他倒不需要多想：“哼，誰敢不配合，強行拿下！”
他正是年少輕狂之際，更是有天資和權柄為后盾，哪會考慮太多？
“不可！”下一刻，伏牛上人大弟子風吟真人當即出聲反對。
“大師兄。”曲天揚凝眸看向風吟真人。
“我伏牛山受多方覬覦，本就時刻如履薄冰，如今雖然有師尊坐鎮，讓其他勢力不敢太過放肆，但，我們卻也不能主動送上把柄。
否則，若群雄逐鹿，我伏牛山如何抗衡？”風吟真人當即老成持重道。
“是啊，風吟城主所言有理，如今局勢，最好是緩和矛盾，而非激化矛盾，更何況，九圣女之事還未有結果，說不定與其他勢力無關。”有老人附和風吟真人。
“老朽也以為此事或許大有隱情，以其他幾大勢力這些年在我伏牛山的行事來看，皆遵守我伏牛山規矩，并未有太多出格之事，可見其能夠借助我方道場商貿已經滿足，大概率不會再有狼子野心。
畢竟他們勢力皆有掣肘，絕無舉族來犯的可能。”再有一位老者站出來支持風吟真人的意見。
“是啊，若真是那幾大勢力欲對我伏牛山不軌，為何偏偏挑選了九圣女？明知此舉只會引動我方怒火，還要惹火燒身，于情于理說不過去。”
曲天揚面對風吟真人身后的幾位老者附和，一時間語塞。
本來討論好的會議內容，此刻因為方向的改變而失去意義。
“隱情？有何隱情？除了幾大勢力，誰還敢對小九動手？”曲天揚冷笑一聲，目光不善的瞟了大師兄風吟真人一眼。
“敢問曲城主，當時是你與九圣女同往，難道就沒有發現偷襲者線索？”這時，再一位平平無奇的老嫗排眾而出，其一身樸素打扮，且只有練氣后期修為，與在場真人比起來，仿若一農婦。
然而，對于此老嫗，殿內眾人鮮有輕視者。
蓋因此老嫗便是九圣女的奶娘，亦是伏牛上人的一位族親。
其與九圣女感情深厚，一定是最為關心九圣女的人之一。
“堯嬤嬤。”曲天揚對上其目光，當即姿態一軟，頗為恭敬的喚了一聲。
“曲城主不必多禮，此番公事，老身以城主馬首是瞻。”堯嬤嬤微微欠身。
“好。”
“還請城主詳細說說小九受襲那日之事，恰好今日來人眾多，或許能夠發現被城主忽略的一些線索。”堯嬤嬤繼續問道。
“這…那好吧，曲某便再描述一次。”曲天揚有些不愿，畢竟他自己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小九提前三日來尋我，想要我陪她去草原取一頭三階妖獸的精血，我便安排好仙城一應事務，第三日陪同其前往草原…”
“敢問小九要這三階妖獸精血有何用？據老身所知，小九近些年都是不愿意離開伏牛山區域的，更不是好勇斗狠之輩。”堯嬤嬤沒有顧忌的直接打斷曲天揚的話。
曲天揚話說一半被打斷，微微屏息，卻不得不賠上笑臉，解釋道：“堯嬤嬤有所不知，此事源于善緣上人。”
“善緣上人？”一時間，有些不知三階延壽丹之事的人都看向高高在上，與伏牛上人平起平坐的供奉身上。
結丹后期上人，又是三階巔峰丹王，身份確實尊貴無比。
善緣上人面不改色，依舊微笑俯視眾人。
僅是其這一道眸光掃過，殿內眾人皆是神色一緊。
就連方才還有些咄咄逼人的堯嬤嬤也不由得低下頭。
曲天揚感激的看了純元上人一眼，后者同樣回以微笑。
自從純元上人來到伏牛山，曲天揚便是與其走的最近的一位，更是在伏牛上人閉死關后，額外給與了其超出供奉契約的特權。
隨即，曲天揚將純元上人欲煉制三階延壽丹的事情公之于眾。
此前本來只有核心區的高層，以及供奉知曉，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
三階延壽丹，便是正品都能夠延壽一甲子。
這對于在場所有人都有極大吸引力。
眾人看向純元上人的目光更顯敬畏。
不過，直到聽到九圣女此次外出狩獵三階妖獸竟然是為了幫另一位供奉爭取優先交易權時，所有人目光再次被李季安吸引。
相比于純元上人，李季安這位結丹初期老修士，三階中期符師，低調太多。
亦是因為其一年只有數枚三階靈符的產出，而價值低不少。
“什么？堂堂九圣女竟然是為了長青符師所求延壽丹？”
“九圣女若想要三階延壽丹，何須親自去冒險？原來如此。”
“九圣女當真純真善良。”
頃刻間，殿內皆是對小九的稱贊。
同樣的，還有了不少對李季安的風言風語和埋怨。
“長青符師既然想要三階延壽丹，為何不自己與善緣上人交涉？反而讓九圣女出頭？”
“九圣女天真純善，容易被人利用。”
“三階妖獸的精血，以長青符師的實力，恐怕確實有些難度，只不過，為何要找九圣女幫忙？九圣女還未結丹啊。”
“以其供奉身份，便是尋其他幾位師兄，應該也不會拒絕他吧？”
“竟然還有如此因果，我此前竟然完全不知道，最關鍵是，我記得自從小九出事消息傳回以來，長青符師好像依舊沒有出過門啊。”
堯嬤嬤眸子一凝，驟然看向高坐供奉位的李季安。
見李季安到如今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底怨氣不自禁涌動。
“敢問長青符師，曲城主所言可當真？”
所有目光瞬間落在了李季安身上。
李季安一言不發，只是單手一招，一枚留影符攝在手中。
隨即一聲輕響，留影符激活，一道光幕出現在大殿上方。
“長青爺爺…”
小九當初去勸說他時的留影一五一十呈現。
留影中，李季安明確表示自己不奢求三階延壽丹。
亦是表明自己不善攻伐，亦不愿與三階妖獸對面的事實。
而小九的自作主張和自信亦是被完全記錄下來。
看完留影，殿內眾人皆是臉頰發僵。
先不說留影內容，就說這一手，著實讓他們感覺詫異。
尋常人怎么會如此使用留影符？
這般事又如何需要使用留影符？
長青符師提前感知到什么，還是以前有過被冤枉，百口莫辯的不堪經歷？
“哼！就算九圣女是主動幫他，但他在九圣女出事后的冷漠，也未免太過無情了些！”
“算九圣女看錯了人，非但不念九圣女的恩情，竟然還以這般手段留影，此人不可交。”
“不管他如何解釋，九圣女就是為了他去以身犯險的。”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純元上人則是心中一喜。
從方才的留影看出，李季安似乎真的不愿去面對三階妖獸。
這讓純元上人更加篤定李季安的神識強度有問題。
若其真與神識強度的修為對應，如何會懼怕區區三階初期妖獸？
如此來看，對方神識大概率是某種神異手段虛構，而其真正的修為和戰力，低于或持平三階初期妖獸。
這便與當年萬商域時的黃杰小兒吻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