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仙城將變
一別十年，再次看見大長老顏空一，李季安臉上浮現真誠笑意。
算上前世，和顏空一認識已經五十八年了。
特別是前世其逼婚，以及今生其教授符藝，兩人淵源不淺。
若非其修煉的木系功法，除了符箓一道，又精于養生，其如今一百三十歲的高齡或許早坐化了。
“大長老！”
顏空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這些年過的如何？有沒有被欺負？”
李季安笑著搖頭，上前兩步，緊緊攙扶著其胳膊，將其帶進院子。
比李季安大兩歲的顏青一進院子，終于輕松下來，他活了三十八年，第一次出荒原，今天進入仙城，著實有些不自在。
特別是城門口那時不時飛過的筑基遁光，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嗯？”剛剛進了堂屋，顏空一看見已經十五歲的小喬匆匆躲進了內屋，其轉身盯著李季安。
“故人之后，可憐孩子。”李季安解釋道。
顏空一老眼中有些質疑，不過對上李季安那清澈沒有閃躲的眼神，將信將疑。
對于其誤會，李季安明白。
這兩年小喬心情好很多，加上美食佳肴充裕，身體發育的較好，除了小臉蛋還有些稚嫩，其他方面都較為成熟。
不過，其性格還是有些怯懦，孤僻，除了李季安之外，她依舊不與任何人照面，也就和呱呱還有火靈在一起時最為放松。
將顏空一和顏青請進堂屋后，李季安親自為他們泡上靈茶。
回答了顏空一的幾個帶著關懷的問題后，李季安相信了此前顏清婉傳訊中所言。
她此前就說大長老時常詢問他在仙城的情況，但是每次顏清婉給他說了后，他又不相信，覺得是顏清婉騙他的。
但讓他和李季安傳訊聯系時，他卻又好面子，堅決不聯系。
“兄弟，這些年在仙城不容易吧？”顏空一問完，顏青又接上。
李季安點點頭：“人生在世，就沒有容易的。”
“要我說，你當年就留在家族，現在…”
不過其話未說完，顏空一一巴掌呼在其腦袋上：“胡說八道什么呢？沒看這小子現在過得風生水起，都已經練氣巔峰了。”
“啊？”顏青猛然一驚，急忙再次仔細感應。
李季安微微搖頭：“僥幸，僥幸，也多虧了姑姑教授丹藝，大長老教授符藝。”
顏青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他這十年來，開始幾年一直卡在練氣六層不得進，直到這幾年戰事再起，方才在他爹張鐵柱指點下，屢立戰功，三年前得到一枚后期破階丹，得以突破練氣后期。
如今也堪堪練氣八層。
今年正式成為顏家長老候補。
而對于仙城坊市謀生的散修，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包括族堂從小的教育，還有他在聯合坊市親眼所見的情況，都認為是非常艱難，且前途無望的。
李季安現在的境況，讓他的認知受到沖擊。
顏青語塞之時，顏空一端起靈茶輕呷一口。
“嗯？不錯，這什么茶？”入口清香，更是靈氣充盈，甚至帶點清神靜心功效。
“七悟星海。”
“這就是七悟星海？”顏空一瞬間一頓，下一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立馬屏住呼吸。
十幾年前教授李季安符藝時，他專門給李季安吹過牛，說喝靈茶，繪符箓絕配，而他喝過最好的靈茶，便是二階七悟星海，不僅能夠靜心凝神，還能提升對于符箓的感悟。
李季安如今常備此茶，也確實是因為受到了他的指點。
二階靈茶，三十枚靈石一兩，這個價格，對于一般修士，確實有些不便宜。
李季安如今也只是在制符時飲此茶。
“大長老，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這是一位朋友送的。”為了照顧顏空一自尊，李季安委婉道。
“哦。”顏空一瞬間長出一口氣，不過也沒敢再在這方面多說什么，默默飲茶。
顏青則又是一驚：“能送你二階靈茶的朋友肯定不簡單吧？”
“也不是，只是當年參加宗門試煉偶然認識的。”李季安淡然搖頭。
“碧云宗的修士！”顏青更是瞪大眼睛。
這很符合荒原修士對于宗門修士的認知，正如前世十年之約時，李季安他們四人說起宗門弟子時的態度。
眼看顏青心志要有所動搖，顏空一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這小崽子繼承了他爹的超凡悟性，還有丹道天賦，在哪混不好？
你爹若給你傳承這般天賦，你也可以。”
顏青瞬間回過神，漸漸冷靜下來。
擔心顏青再受沖擊，顏空一端著茶跟李季安進了丹房。
“凡小子，老夫今日來是有事相求。”
李季安急忙陪笑：“大長老，你說的哪里話？在我力所能及下，求之不得。”
隨即顏空一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明白。
自從兩年半前，流寇繞過御獸劉家，進入荒原后，直到如今，還沒有任何方面來解決，仍由其扎根荒原。
兩年前，其強搶了鄭家所占一家族族地。
就此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鄭家獨占兩個二階初級道場，流寇占據一個，其它五大家族抱團。
而近期，鄭家和流寇意欲聯手，五家壓力很大。
所以派出顏空一秘密前來仙城，欲購置戰略物資。
本來既定的交易對象就是顏清婉有過拜訪的九鼎商會。
但是顏空一今日到訪，卻是沒能見到東家，顏清婉讓其來尋李季安。
李季安微微凝眉，對于那位成熟豐腴的東家，童湘玉，李季安這十年來也僅僅見過一次。
而且趙姝瑤此前有意無意提醒讓李季安盡量少在童湘玉眼皮子底下晃悠。
“好！我盡力而為。”沒有過多思慮，李季安點頭答應。
不多時，三人來到九鼎商會樓下。
“見過李客卿。”
“李客卿，”
“李客卿，需要叫掌柜嗎？”
剛踏進一層的丹鼎閣，侍從執事紛紛招呼，顯示出李季安在此間的名氣和地位。
顏空一蒼老的臉上浮現詫異，顏青低著的頭更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此前已經來過一次，第一次在恢弘巍峨的九鼎商會大樓前時，顏青就被深深震撼，第一次進這里面時，那些侍從的一個目光，都讓其感覺對方好像在說他沒靈石一般。
卻不曾想，李季安此時進來，卻得到如此恭敬的招待。
李季安直接帶著顏空一去見了吳掌柜，請其幫忙上五樓通傳。
吳掌柜很爽快答應。
看著吳掌柜離去的背影，顏空一心中也沒底。
早些時候他們按照顏清婉吩咐，也是這般，尋人通傳，結果東家直言今時不同往日，時間不對，一切白費，見都不見。
但他們出發前，便是因為顏清婉提前和這面達成共識后才來的。
不多時，吳掌柜下來了。
“李客卿，東家讓你一個人上去。”
聞聽此言，李季安感覺此事估計難成，不過還是安慰顏空一一聲，自行上樓。
相比于十年前第一次見，其幾乎沒有變化，成熟豐腴的身姿半倚藤椅，眼簾微闔，神態倦懶。
“你們都這么喜歡替人求人情？”其懶散的問道，卻沒有看李季安。
“東家見諒，李某可以說生于顏家，說句養育之恩不為過，如今家族危難，我修為不濟，實力低微，幫不上其它忙，也只能盡我所能了。”李季安坦誠道。
終于，童湘玉微微轉眸，看了李季安一眼。
隨即嘴角彎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李客卿，按理說你第一次求我，我不該拂了你面子，不過…如今局勢即將大變，未來格局如何，猶未可知，一切合作都暫時沒有談的意義，需要等到局勢穩定再說。”
“嗯？”李季安聞言瞬間打起精神。
局勢大變？
“敢問東家，是何局勢要變？”
童湘玉再轉眸瞟了他一眼：“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