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沒有一點點防備

　　“你成了媒體關注的中心，這似乎使你本來就不小心的腦袋更加膨脹了，波特——格蘭芬多扣十分。”

　　“格蘭杰小姐，我必須警告你，不許在我的課堂上交頭接耳——格蘭芬多扣掉十分。”

　　“福爾摩斯先生，你大概想當然地以為，整個魔法界都在為你的奇思妙想而驚嘆，可是我卻不關心這一點——格蘭芬多扣十分。”

　　“韋斯萊先生…”

　　“隆巴頓先生…”

　　魔藥課教室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銅制坩堝在火焰上咕嘟咕嘟地冒著泡，綠色的煙霧繚繞在空氣中，讓整個教室都顯得有些昏暗。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穿著他那件標志性的黑色長袍，如同一只蝙蝠般在課桌間穿梭。

　　那雙冰冷的黑眼睛像鷹隼一樣掃視著每一個學生。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

　　短短一節課下來，這位教授愣是找借口給格蘭芬多扣了五十多分。

　　夏洛克對此毫不在意，依舊保持著悠閑的姿態。

　　就仿佛斯內普扣的不是格蘭芬多的分，而是與他無關的數字。

　　不過被扣分的哈利、赫敏，還有其他人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態了。

　　哈利氣得要命，緊緊攥著拳頭，指節泛白。

　　但是他強行壓抑住了自己這種強烈的感情。

　　因為他知道斯內普是想挑逗他、激怒他。

　　斯內普以前就這么做過。

　　一旦自己中計，那么格蘭芬多就要徹底變成格蘭艸多了。

　　赫敏同樣是緊緊咬住嘴唇，眉頭緊鎖。

　　至于羅恩和納威，更是一臉沮喪，就像鵪鶉一樣。

　　對方本來就是老師，想要找茬實在不要太容易。

　　隨便一個小小的失誤，就能成為他扣分的理由。

　　唯一有可能阻止他的夏洛克，偏偏還對這件事情不介意，這就十分頭痛了。

　　幸好在這關鍵時刻，有人送上了助攻。

　　“咚咚咚咚！”

　　教室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聲音響亮而密集，打破了教室里壓抑的氛圍。

　　“看來這個人很煩惱。”

　　夏洛克微微一笑，目光轉向教室門的方向，語氣十分篤定。

　　“你還沒有看到人，怎么知道他在煩惱？”

　　羅恩一臉疑惑地問道，實在不明白夏洛克是怎么從敲門聲中判斷出對方的情緒的。

　　附近聽到夏洛克這句話的其他同學，也紛紛好奇地朝他望去。

　　“敲門時連敲四下——普通人敲兩下就夠了，頂多三下。”

　　夏洛克耐心解釋，同時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模擬出敲門的節奏。

　　赫敏猛地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恍然。

　　這一幕不禁讓她想起了三年之前，在那個時候，夏洛克跟漢娜艾博也發生了相同的對話。

　　當時夏洛克也是從敲門聲中判斷出漢娜有煩惱。

　　結果確實如此——漢娜的父親丟失了一份重要文件，特意來尋找夏洛克的幫助。

　　“進來。”

　　就在夏洛克和羅恩說話的功夫，斯內普也用他慣常冷冰冰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顯然，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扣分計劃，他感覺很不爽。

　　斯內普對于哈利·波特的感情是很復雜的。

　　一方面，哈利是他一生中最愛的那個女人，要付出性命都要保護的男孩。

　　盡管已經有太多人說過，哈利有著跟莉莉一模一樣的雙眼。

　　但這的確是事實。

　　每每看到哈利的雙眼，斯內普不自覺就會想起莉莉。

　　但另一方面，哈利又是莉莉跟自己最討厭的男人生下的孩子——除了那雙眼睛，其他地方都跟詹姆一模一樣。

　　就是這樣的矛盾，使得他在哈利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要用所有精力去保護哈利。

　　但在相對和平的時期，他又各種看哈利不順眼。

　　特別是哈利如今在第二個項目中再次大出風頭——這很難不讓他想起當初在魁地奇球場上意氣風發的詹姆·波特。

　　這也是他今天各種找茬扣分的真正理由。

　　可偏偏這個節奏卻被打斷了。

　　門被推開了，全班同學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想要知道是誰在這個時候打擾魔藥課。

　　只見卡卡洛夫教授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快步走向斯內普的講臺。

　　當看到他的那一刻，剛剛聽到夏洛克分析的同學們，都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因為卡卡洛夫正來回用手指卷動著他的山羊胡須，手指的動作飛快，一看就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

　　顯然，他的確是遇到了煩惱的事情。

　　接下來，他跟斯內普之間的對應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們需要談談。”

　　卡卡洛夫剛走到斯內普身邊，就唐突地說。

　　他仿佛原本并不想讓任何人聽見他說的話，所以他的嘴唇幾乎沒有動，就好像是一個蹩腳的腹語專家。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只要眼力和聽力沒有太大的問題，都能夠聽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斯內普皺了皺眉，壓低聲音：“下課，我下課以后再跟你談…”

　　他顯然不想在課堂上處理私事，更不想讓學生們聽到他們的對話。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卡卡洛夫打斷了他：

　　“我想現在就談，趁你無法溜走的時候，西弗勒斯——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躲著我。”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斯內普，眼神里滿是固執，顯然并不打算像斯內普說的那樣等到下課。

　　“我說——下課再說。”

　　斯內普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起來，顯然對于卡卡洛夫干擾了他的課堂秩序感到不滿。

　　眼見斯內普生氣了，卡卡洛夫頓時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強硬，反而是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離開教室，而是站在講臺旁邊，眼神緊緊盯著斯內普，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

　　在魔藥課剩下來的時間里，卡卡洛夫一直在斯內普的講臺后面徘徊。

　　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讓斯內普下課后溜走。

　　“夏洛克，你看這…”

　　“有趣。”

　　夏洛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隨即轉頭對哈利說道：

　　“等會下課以后你們先走，不用等我。”

　　哈利秒懂。

　　夏洛克這是打算要聽聽斯內普和卡卡洛夫間的對話。

　　“夏洛克，你要小心。”赫敏有些擔憂地說道。

　　一旦被斯內普發現，夏洛克鐵定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放心，他們發現不了。”

　　卡卡洛夫的到來，終究還是影響到了斯內普。

　　他在魔藥課接下來的時間里，都沒有心思找茬再給格蘭芬多扣分。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全班同學都鬧哄哄地朝門口走去，迫不及待地離開魔藥課教室。

　　看得出來，即便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也不大樂意來上這門課程。

　　畢竟斯內普今天的心情實在是太糟糕了。

　　“到底什么事情要這樣緊急？”

　　斯內普的目光注視著最后一名學生離開教室，這才壓低聲音對卡卡洛夫問道。

　　“你看。”

　　卡卡洛夫說著，撩起長袍的左邊袖子，就給斯內普看他的小臂。

　　看到這一幕的夏洛克不禁眼前一亮。

　　“怎么樣？”

　　卡卡洛夫急切地說道，“看見了嗎？從來沒有這樣明顯，自從――”

　　“快藏起來！”

　　不等卡卡洛夫把話說完，斯內普就打斷了他。

　　他惡狠狠地說道，“這是能隨便亮出來的嗎？你的腦子是不是被巨怪敲壞了！”

　　“我當然知道——”卡卡洛夫語氣焦慮地說，“可是你一定注意到了――”

　　“我們以后再談，卡卡洛夫！”

　　斯內普又一次打斷了他，厲聲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了個身，大步走出了教室。

　　眼看斯內普離開，卡卡洛夫卻不打算放棄，快步追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的夏洛克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西弗勒斯，你應該明白這意味意味著什么，他——”

　　“我說過，我們以后再談！”

　　斯內普大步流星，如同一只蝙蝠般飄過走廊，絲毫不給卡卡洛夫開口的機會。

　　眼見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卡卡洛夫只能無奈地停下腳步，不過他的模樣既是擔憂又是惱火。

　　夏洛克剛一返回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哈利、赫敏和羅恩三個小伙伴們立刻圍了過來。

　　三人的雙眼不約而同地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已經等了他很久。

　　“到底什么情況，夏洛克？”急性子的羅恩率先開口問道。

　　夏洛克也不拖沓，當即把他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包括卡卡洛夫撩起袖子、斯內普讓他藏起來，以及兩人之間的對話。

　　“我不明白。”

　　羅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啊？”

　　夏洛克看向哈利，后者緩緩說道：“我想他們在說伏地魔的事情。”

　　“嘶——”

　　羅恩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非常準確，親愛的哈利”，夏洛克贊許地說道，“圣誕舞會的那天晚上，杰瑪和秋就已經聽過斯內普和卡卡洛夫的對話了。”

　　赫敏一邊思索一邊擔憂地說道，“也就是說，伏地魔的力量真的越來越強了？”

　　“顯而易見。”

　　夏洛克撩起自己長袍的左邊袖子，“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

　　赫敏見狀，不禁心頭一凜。

　　“黑魔標記！”

　　自從魁地奇世界上出現了這個標記以后，赫敏就下了大功夫去查資料。

　　所以如今聽到夏洛克說起這個，立刻反應過來。

　　然而哈利和羅恩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兩人皆是目露驚訝之色：

　　“你說什么？”

　　“盧平教授說過，卡卡洛夫曾經是一個食死徒。”

　　夏洛克繼續用冷靜的口吻說道，“每一個食死徒的手臂上都有黑魔標記。

　　他朝著斯內普做出那個動作，就是為了讓對方看到他的黑魔標記。

　　再結合他跟斯內普的對話，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自從今年開始，卡卡洛夫手臂的黑魔標記越來越明顯。

　　對于一名食死徒而言，這只意味著一件事情——”

　　當看到夏洛克的目光向自己望來的時候，赫敏立刻說道：

　　“伏地魔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羅恩忍不住再次顫抖起來：“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名…”

　　“夏洛克，你是不是也覺得伏地魔的力量在不斷增強？”

　　“親愛的哈利，這件事情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嗎？

　　自從你夢中那位伏地魔的盟友和他離開了阿爾巴尼亞的森林，來到里德爾府的那一刻，這已經是個必然事件了。”

　　“我想知道，他的力量為什么會不斷增強？”

　　“赫敏，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個事實：

　　像伏地魔這樣力量強大的巫師，即便遭受了觸及靈魂的傷害，只要他還活著，力量終究會不斷恢復。

　　所以現在看來，特里勞尼教授的那個預言就是一個必然事件。

　　只要一天不徹底消滅他，伏地魔終究會卷土重來。”

　　“可是一年級的那次，你們不是已經重創了他嗎？”

　　“沒錯，這恰恰說明了伏地魔的力量正在不斷增強。”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在我們一年級的時候，伏地魔還需要粘在奇洛的后腦勺上，跟他共用一具身體。

　　可在去年夏天哈利的夢里，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身體，哪怕這具身體還不完整——需要別人幫他來轉動椅子。”

　　話題進行到這里，夏洛克的三個小伙伴都沉默下來。

　　哈利和赫敏是在思考。

　　羅恩純粹就是被嚇的。

　　在三人剛剛的這段對話中，他幾乎什么都沒有聽進去。

　　此刻他的整個腦瓜子嗡嗡的，全部都被“LordVoldemort”所充斥。

　　他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自己三位最好的朋友，只覺得滿心委屈。

　　人們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無論羅恩怎么想，對于夏洛克、哈利、赫敏三人而言，他們就是在正常地討論。

　　夏洛克和赫敏都不會為了遷就羅恩而改口，回避“伏地魔”這個名字。

　　善良的哈利以前倒是會這樣做。

　　但是自從夏洛克和鄧布利多都說過“對一個事物名稱的恐懼，會強化對這個事物本身的恐懼”這句話以后，他就再也不會把“LordVoldemort”，稱為“HeWhoMustNotBeNamed”或者“YouKnowWh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