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晚早上起來,就見到了武雉拎了幾份早餐回來,陸雙鳳也推門而出,不由得莞爾一笑,說道:“吃過早餐,咱們便去查案。”
武雉把早餐分了,都是肉粥,肉餅之類,他低聲說道:“我昨夜去了衙門,查了相關的案卷。”
孫燕晚問道:“半夜還能去查案卷?”
武雉答道:“翻墻去查。”
孫燕晚點了點頭,他本來以為武雉有什么雒京的好友,現在知道了,就是純憑武功去摸寶。
武雉咬了一口肉餅,說道:“最近雒京附近,一共出了一百二十八樁盜竊和十一件搶劫案子,我把涉案金額低于一萬貫的盡數排除,還有七件盜竊案,五件搶劫案!”
“那七件盜竊案,五件都有主,應該是江湖大盜無影侯出手,跟我們大略沒什么關系,可以不用去管。”
“剩下的兩件是無頭竊案,一件十八萬貫的邊軍餉銀失竊,一件是海陵侯府的失竊案,丟了價值七萬貫的金銀珠寶。”
“這五件萬貫大案都是鏢銀被劫,神刀鏢局是涉案金額最少的案子!最大的案子是龍威鏢局的案子,只不過龍威鏢局家大業大,咬牙賠了,沒鬧出來動靜。”
“每一次劫鏢都有死人…”
孫燕晚比了一個大拇指,這就叫專業,武雉出手,大是不凡。
他也明白武雉為什么要查卷宗,因為就連他都聽出來了,那兩件盜竊案且不說,這五件劫鏢的案子必然有所聯系。
陸雙鳳也聽出門道來了,本來他也不覺得,這個偏遠地方的小捕快能有什么本事?雖然對方武功深不可測,似乎不在自己之下,仍舊不覺得武雉能幫的上忙,此時卻大為欽佩,說道:“我亦問過案發地的幫會,有人去看過神刀鏢局死去的鏢師尸體,全都是劍傷!”
“而且劍路非常古怪…”
武雉淡淡說道:“我查過其余四家鏢局的卷宗,死者也都是劍傷,本來有經驗豐富的仵作驗過傷,但被人撕去了驗傷的案卷,只能從留下來的殘卷里判斷,傷口都在肋下,似乎出劍者習慣側身運劍。”
孫燕晚聽得眼睛都直了,他是真不懂辦案,但也聽得出來,不管是武雉,還是陸雙鳳都經驗豐富,早就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許多線索。
他本來還以為陸雙鳳就只會去樊樓蹭吃蹭喝呢!
孫燕晚聽兩人都提到了兇手都是劍客,出劍的招數非常奇異,心有忽然冒出來一個模糊的想法,站了起來,拔出靈犀在手,說道:“陸兄,過兩招。”
陸雙鳳不知道他為什么想要比武?但還是站了起來,說道:“燕晚小弟,盡可出手。”
孫燕晚微微側身,靈犀軟劍如毒蛇一般,劍幻七花,指向了陸雙鳳的左肋。
陸雙鳳眼睛頓時就紅了,伸手兩根手指,輕輕一點,孫燕晚的靈犀軟劍就如被抽了骨頭的毒蛇,無力垂下,這位少禪寺傳人恨恨的說道:“觀心宗,盲公神劍。”
“也只有這些真假瞎子,才會在出手的時候避開正面,因為真瞎子看不到敵人的劍路,出劍必側身讓出中路,假瞎子也被帶壞了。”
武雉問道:“觀心宗,盲公神劍是什么來歷?燕晚小弟怎么也會這路劍法?”
陸雙鳳說道:“觀心宗和青龍樓一樣,都是殺手組織,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們還會冒充青龍樓。”
“畢竟天下無處不青龍,冒充青龍樓的刺客組織太多了。”
“至于燕晚為何會盲公神劍,他應該是被觀心宗的瞎子們刺殺過吧。”
孫燕晚深深吸了一口真氣,說道:“遇到過兩次,還得了一冊盲公神劍。”
陸雙鳳雖然明知道,孫燕晚決計不可能是觀心宗的人,但心底還是有些疑惑,揮之不去,好奇的問道:“以燕晚小弟的天賦,學幾招盲公神劍并不意外,可你是怎么能把盲公神劍使的這么好?我都差點以為遇到那群真假瞎子了。”
孫燕晚聳了聳肩膀,說道:“盲公神劍專練隱脈地聽,我恰好也貫通了這條隱脈。”
陸雙鳳啞然失笑,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
孫燕晚想起陸雙鳳的那一指,問道:“陸兄學的是少禪寺哪一門神功?剛才那一指,大有巧妙啊!”
“雖然我剛才沒用嵩陽派劍術,但就算用上了,只怕也躲不過陸兄的一指。”
陸雙鳳笑道:“我不喜歡兵刃,所以學了四圣諦指!”
孫燕晚說道:“四圣諦:苦、集、滅、道!能化入指法,不管是創出這門指法的人,還是練成的人,都非常了不起。”
武雉在旁說道:“換句話說,做下這幾件大案,并且劫鏢殺人的,就是觀心宗的人了?”
陸雙鳳還未來得及回答,丁鳳就闖了進來,說道:“那件案子破了!”
孫燕晚大驚,問道:“我們還沒出手,案子怎么就破了?”
丁鳳苦笑道:“少禪寺和嵩陽派的高弟出手,還在驚雷刀客泰丙的靈前發誓,必然要擒拿兇手歸案,找回鏢銀!”
“你們猜猜,有什么幕后黑手,還敢死撐下去?”
“昨天夜里,就有人把鏢銀送回了神刀鏢局,還把兇手的腦袋,也一并送了過去。”
武雉問了一句:“兇手是瞎子么?”
丁鳳搖了搖頭,答道:“沒有瞎子,都是道上有名的獨行大盜,已經有人辨認出來,兇手的身份了。”
陸雙鳳,武雉,孫燕晚三人互相瞧了一眼,都能夠看出來,對方心底的想法,每個人都在問其他兩人:“要不要繼續追查?”
孫燕晚輕輕一笑,說道:“我總覺得,有些事兒,不放算了。”
“人生得過且過,過不下去,就不過了。”
“但這一次,小弟想要倔強一回。”
武雉笑道:“本來我想說,若是你們放棄了,我想要一個人查下去。”
“銀錢也就罷了,總不能有人白白死了。”
陸雙鳳笑了一聲,說道:“我又能說什么?”
“我可也是出生名門正派,從來都被教的是,要匡扶人間正義。”
只有丁鳳,完全不能理解這三個人在說什么?
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哪怕他也知道,這件案子肯定還有幕后,但…真就能算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