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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死城與殺葉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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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差隊伍原定計劃就是要去往三川縣。一個原因是需要補給。二做調查了解如今建北郡的具體情況,這一路而來,他們連活人都沒碰到幾個,對于建北郡的局勢完全不清楚。

  面對張元康提出同行去往三川縣城,黃子明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縣兵捕快不少,有百多號人,押送著十幾個無生教教徒和三四百號難民在前方帶路,欽差隊伍則是跟在后面。

  那些難民的狀態不好,都是些長期吃不飽穿不暖的,精神很差,很多人還生著病,前行的速度很慢,本來就十里左右的路程,硬是從早走到晚。

  天都已經快要黑了,才到達三川縣縣城。

  有一些縣衙的官員在城門口等著迎接欽差,但是,領頭的卻是縣丞,這三川縣縣令沒有來。

  張元康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他在蕭自飲面前卑躬屈膝,但那是因為蕭自飲的身份太高了,乃是楚國長公主。

  而面對著姜國這些地方官員,可就不一樣了,且不說他是欽差大臣,有著見官高一級的特權,就說他本身作為吏部侍郎就是這些地方官員求爺爺告奶奶都求見無門的存在,更何況,作為吏部侍郎,他掌握著所有地方官員的升遷,走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這區區一個三川縣縣令竟然敢如此不給面子!

  那縣丞看出了張元康臉色的變化,連忙解釋道:“欽差大人,宋縣令本來是要親自來迎接您的,可是…”

  張元康冷聲道:“可是什么?”

  “唉,”那縣丞嘆了口氣,說道:“您且進城了就知道了。”

  一眾縣衙官員也都滿是無可奈何的神色。

  這倒是讓張元康以及顧陌等人都有些奇怪了。

  當即,欽差隊伍便前行著進城。

  那黃子明則是率領著縣兵、捕快們押送著那些無生教教徒以及諸多難民跟在后面進城。

  寒風裹著雪花飄飛沙沙作響,三川縣城的正街在漫天飛雪中蜿蜒如凍僵的蛇,兩側酒肆布莊的門板緊掩,褪色的招幡被風扯得筆直,像垂在舊城頸間的喪幡。

  正當欽差隊伍完全進入城中時,兩邊的街口巷弄之間快速涌出來許多人,很快,街道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都是一些衣衫襤褸的普通老百姓,男女老幼都有,全都歇斯底里的喊冤。

  “欽差大人,請您為我們申冤啊!”

  “我兒子就是喝了一碗水,便被抓進牢里生死不明…”

  “我家那口子,就出門買點糧食就被活生生打死啊!”

  當即,欽差隊伍里那些士兵都立馬沖上前組成人墻將那些人給攔住。

  那些平民見狀,便齊刷刷的全部都跪在地上。

  “這是怎么回事?”張元康問道。

  跟在他身旁的縣丞嘆了口氣,說道:“欽差大人,這就是宋縣令不來迎接您的原因,因為他收到消息,會有這些平民百姓來找您申冤。”

  張元康當即示意手下人前去問詢。

  不一會兒,手下人返回,說道:“大人,這些百姓都說是家里有人被冤枉成了無生教逆賊給抓了,可縣衙卻不放人,他們來求您主持公道。”

  張元康瞳孔微縮,望向縣丞。

  縣丞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建北郡這局勢,縣衙能有什么辦法,會被誤抓是在所難免的,縣衙根本沒有那么多精力來一一甄別。衙門人手本來就不夠用,如果大量人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那就沒辦法有效的打擊無生教的蔓延,后果將不可估量。”

  張元康沉聲道:“也就是說,是真的有誤抓?”

  縣丞點頭道:“有誤抓是肯定的,但是,我沒辦法,無生教無孔不入,根本防不住,即便是如今這城中,也到處都隱藏著無生教逆賊,這些人都很魔怔,我們抓了許多,可都沒有查出任何無生教負責人的線索。

  至于被冤枉誤抓的百姓,我只能說抱歉,我們縣衙的力量有限,做不到一一鑒別。但是…”

  縣丞指向那些喊冤的百姓,說道:“但,可以確定,被冤枉的絕對沒有那么多,我們一般執行抓捕任務,都是提前布控,基本都是確定了目標才抓的人,有誤抓,但不至于那么多。

  現在這么多人來喊冤,且不說有沒有那么多被冤枉的人,就單純來喊冤這件事情就不對勁,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怎么可能知道欽差大臣的行蹤?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就形成這樣規模的聯合行動?”

  張元康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

  縣丞說道:“城中士紳大戶在背后推動,目的就是想要借刀殺人,借欽差的手,殺宋縣令。所以,宋縣令沒來迎接您,就是怕您被架住進退兩難,他也怕那些百姓見到他會暴亂。

  張大人,您可以去城中走一走看,城中有四方難民營以及許多沒飯吃的百姓,他們每天哪怕只是一兩碗稀粥,所需要消耗的糧食也是巨大的。這些糧食,都是縣令大人從那些士紳大戶手中硬搶的,又明文規定,不允許抬高糧價。

  這意味著什么,張大人您應該清楚,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城中那些士紳大戶都痛恨宋縣令,只是苦于如今建北郡太混亂,他們背后的勢力沒辦法壓制宋縣令,他們暫時對付不了宋縣令,否則,早就將宋縣令除之而后快了。

  而現在,欽差大臣到來,對于他們來說自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至于那些平民百姓,或許有的真是有冤情,但大多數都被利用而已,民意殺人不見血啊,還請張大人明察!”

  張元康擺了擺手,道:“本官自會調查,行了,你想辦法把那些人驅散吧!”

  縣丞連忙道:“大人,此時若是強行驅散,怕是會引起動亂,還請屈尊繞路。”

  張元康眉頭一皺,有些為難。他倒是無所謂繞路不繞路,就是怕坐在馬車里的蕭自飲不愿意。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耳邊傳來蕭自飲的傳音,讓他繞路。

  當即,張元康便說道:“繞路。”

  隨即,

  在縣丞的引領下,欽差隊伍就往旁邊一條小巷離開,而黃子明則是押送那些難民去往難民營。

  傍晚的巷弄之間,人很少見,不過時而有些房屋亮著燈火光亮,偶爾有人趴在門口觀望。

  總體來說有些冷清、蕭條,但是,結合當前建北郡的處境,這三川縣能夠還有這么多人,且還能維持秩序,足以說明這個縣令宋義是個有能力的父母官。

  顧陌一行人對這個宋縣令觀感還是挺不錯,能夠放下自己的前程甚至是生命去得罪士紳大戶,都要盡可能保百姓活路。雖然在處理抓捕無生教教徒一事上面手段是狠厲了一點,但顧陌一行人都沒有人覺得那宋縣令有什么錯。

  雖然有百姓被誤抓了,但是,如今這局勢,手段如果溫和,就很有可能葬送滿城百姓。

  不多時,

  欽差隊伍穿過幾條巷弄之后來到了專門接待來往官員的縣邸。

  顧陌等人也見到了這三川縣令宋義,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皮膚有些黑,高高瘦瘦的,精神有些疲憊,但其氣質依舊給人感覺很是干練。

  “下官宋義,參見欽差大人!”

  宋義站在門口躬身執禮,語氣沒有絲毫諂媚,不卑不亢。

  張元康拱手道:“宋縣令不必多禮。”隨即,他招手將手下幕僚叫來,將裝著一應證明身份的物品交給宋義,說道:“宋縣令可核查本官身份。”

  宋義沒有推辭,直接就接過了那些物品。

  這是必要的流程,各地官府都有專人負責核查驗證,不論是欽差大臣也好,還是走馬上任的新任官員也罷,都是需要當地官府核查之后才會正式確定身份。

  宋義說道:“張大人,三川縣已經遭遇雪災數月,朝廷的賑災糧也遲遲未到,如今城中糧食不多,好酒好肉更是沒有,所以,我這里只能為你們提供一些粗茶淡飯。不過,睡覺的地方肯定是有的,招待不周,還請擔待,如今就只有這條件,下官先將情況講明白,如果有什么不適應的,那就只能是你們自己想辦法了。”

  這宋縣令說話的態度語氣,讓張元康很是不舒服,實在是太生硬了,完全就沒怎么把他這個欽差大臣放在眼里。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才正常,畢竟是在這關鍵時刻敢提著腦袋守城護百姓的狠人,也不可能是那種懂變通,會拍馬屁的人。

  張元康擺了擺手,說道:“本官來建北郡不是為了享受的,若是圖享受,我也不會來這里,所以,宋縣令大可放心。”

  “那就好。”

  宋義拱了拱手,說道:“天已經黑了,下官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明日下官再來,到時候帶大人去巡視,到時候再慢慢當面向大人述職!”

  張元康微微頷首。

  宋義躬身一拜,當即轉身就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目送著宋義離去,

  蕭自飲輕笑道:“這個宋縣令是個辦實事的人啊,若是姜國朝中大員們都如同此人,怕是這建北郡也不至于如今這樣子了!”

  張元康一臉尷尬,卻又不敢反駁蕭自飲,訕訕道:“殿下說的是。”

  蕭自飲笑了一下,沒有再多說。

  隨即,一行人就進了縣邸。

  這縣邸的居住環境其實很一般,但是,這一路而來天氣實在太惡劣了,而且基本都是在荒郊野外,這么一對比,這其實很一般的縣邸都感覺是住得非常舒坦,至少到處都是干干凈凈的,也不至于到處破漏導致屋里積水。

  而且,縣丞還在第一時間吩咐人端來熱氣騰騰的粥,雖然也是普普通通的米粥,但在如今這環境里,還是挺有食欲的。

  飯桌上,顧陌幾人都在喝粥,唯有卓青峰拿著一雙筷子在碗里戳來戳去的,坐在他身旁的葉驚瀾推搡了一下卓青峰,問道:“卓兄,想啥呢?這么入迷?”

  卓青峰如夢方醒一般,說道:“也沒啥,就是總覺得有點怪。”

  “什么地方怪?”葉驚瀾疑惑道。

  “說不上來,就覺得這三川縣有些奇怪。”卓青峰說道。

  顧初冬問道:“卓大哥,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感覺奇怪的?”

  “昨晚在集鎮時就感覺到有點奇怪,進了城之后這種感覺就更大了。”卓青峰眉頭緊鎖,道:“好像是忽略了什么東西,唉,算了,先吃飯,今晚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去縣衙查查無生教的相關線索,應該就能夠想通了。”

  當即,幾人就開始喝起了粥。

  三川縣城,難民營里。

  此時,黃子明正率領著一眾捕快、縣兵們押送著三百來號難民和一二十個無生教教徒進入了難民營里。

  這難民營挺大,密密麻麻的臨時搭建的房子一排排的,夜色下,全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只是,這偌大的難民營里卻非常的安靜。

  一眾難民都被帶到了一個空地上,此時,空地上正燒著十幾口大鍋,里面都是濃稠的粥,淡淡米粥味道四溢,那些難民們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很多人心里都開始后悔起來了,早知道這難民營吃得這么好,他們何必聽那些無生教的人忽悠著一天就等一碗稀粥續命!

  “大…大人…”

  一個難民鼓起勇氣開口問道:“這…難民營…每天…都能吃這么好嗎?”

  黃子明平淡道:“一天只有一頓濃粥一頓稀粥,能活命就不錯了,你還想頓頓都吃這么好?”

  一時間,那些難民們都躁動起來了。

  有些人更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喊著不該聽信無生教的欺騙,早該來難民營。

  一時間,難民營變得喧囂起來。

  “好了!”黃子明運轉內力大喝一聲,說道:“所有人,排好隊,上前領取今日的粥。”

  當即,那些難民們都非常積極的開始排隊。

  很快就二十人左右一列排好了隊,一一開始領粥,領到的人都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都沒人管粥燙不燙,這些人都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這么濃的白粥了,明明是寡淡的白粥,卻是如同山珍海味一樣,美味得不得了。

  空地邊緣處,一眾縣兵捕快們都舉著火把,全都是靜靜的盯著那些狼吞虎咽的難民,火光照耀在他們臉上,忽明忽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灰暗的空地上,幾百個衣衫襤褸的難民捧著陶碗,渾濁的粥水順著干裂的嘴角往下淌。他們弓著佝僂的脊背,喉結劇烈滾動,吞咽聲此起彼伏,仿佛餓極的野狼撕咬獵物。

  不知從誰開始,碗墜地的脆響刺破寂靜,那人雙手死死按住太陽穴,踉蹌兩步便栽倒在地。緊接著,那些難民成片成片地癱軟昏倒在雪地里。

  而就在這時候,

  麻繩斷裂的脆響突然炸開,原本那些被捆綁著的無生教教徒們卻全都站了起來,與那些縣兵捕快們站在一起。

  黃子明負手站在屋檐下,金絲繡邊的官袍無風自動,他指尖輕點,嗓音像淬了毒的匕首:“全部拖進去處理了!“

  縣兵、捕快們粗暴地拽著難民的腳踝進入旁邊的房子里,里面竟然是一排排架好的木板。

  那些縣兵、捕快們將那些昏迷的難民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那些木板上,然后紛紛抽出刀,刀刃劃過喉管的嗤啦聲整齊劃一,溫熱的血瀑噴涌而出,順著凹槽蜿蜒成河,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鐵銹色。

  然后又是非常嫻熟的扒衣服,將尸體分解,若是遠遠看來,倒像是某個屠宰場深夜還在做工。

  血腥味彌漫著,很是刺鼻。

  黃子明緩緩離開,仿佛融入了黑暗里,向著縣衙走去。

  城中,一片死寂,聽不到一點聲音。

  很快,黃子明來到了縣衙里,進入了一個大廳里。

  此刻,這大廳里匯聚了一大堆人,包括縣令宋義,還有縣丞。不過,不論是縣令也好還是縣丞也罷,所坐的位置都非常靠后。

  而坐在前方那些人都極具有特色,最前方數道身影如九幽鬼使般各踞一方。左首首位是個身披血紅色鶴氅的老者,指尖纏繞著一條青紫色毒蛇,若有老道的江湖人在此定然能認出,此人便是拜月教第三護法蛇王。

  在蛇王下首是個渾身纏滿繃帶的女子,繃帶縫隙間滲出黑血,懷里抱著具孩童大小的傀儡,傀儡關節處嵌著三枚新鮮眼球,正隨著她的呼吸詭異地轉動,分明是便是拜月教第六護法截道夫人。

  另外一些人,也都是一些魔道高手。

  這哪里是什么三川縣衙,赫然是魔道聚首之地!

  而在中央位置是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黑袍人。

  黃子明進入大殿里,向著那黑袍人拱手道:“屬下參見教主。”

  能夠在這么多人拜月教高層面前被稱為教主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魔道第一高手、拜月教教主葉南天。

  葉南天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外面情況如何?”

  “啟稟教主,顧陌一行人并沒有做出異常行為。”黃子明說道。

  葉南天微微頷首,看向他身旁一個中年男子,問道:“時間到了沒有。”

  那中年男子赤足散發,手里拿著一個羅盤,羅盤上有七十二道符痕,每道符紋都滲著血絲,此人便是拜月教第一護法陰秀才,號稱天下第一陣法大師。

  此時,陰秀才正蹲在地上,而在他面前,有一個沙盤,沙盤里面的場景正是縮小版三川縣城,不過,不是以縣衙為中心,而是以接待來往官員的縣邸為中心。

  他嘴里念念有詞,雙指一點,沙盤彌漫出一陣陣光澤,竟是演化出一道道法陣,他緩緩說道:“教主,還等兩刻鐘,將會進入今夜陰氣最重的時間,那時候開啟滅世法陣,威力便是最強之時,到時候殺顧陌,必將馬到功成!”

  縣邸之中。

  欽差隊伍除了巡邏守夜的士兵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休息了。

  卓青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滾來滾去,腦袋里就是不停的思來想去,突然,在某一刻,他腦子里仿佛有一道靈光突然乍現,他整個人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當即,他就連忙出門,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很快,門打開,葉驚瀾一臉無語道:“干嘛呀卓兄,這大半夜不睡覺的。”

  卓青峰沉聲道:“葉兄,我想清楚是哪里不對勁了。”

  葉驚瀾疑惑道:“哪里?”

  卓青峰說道:“有兩個地方不對勁,第一,是昨夜在集鎮里,縣尉黃子明率領縣兵、捕快緝拿無生教那些人,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我們都忽略了,無生教那些教徒嘴里說著不懼生死,但是反抗并不是很激烈。”

  葉驚瀾想了想,說道:“這也正常吧,昨夜那些無生教教徒都沒幾個高手,而那黃子明身手不弱,且他帶的那些捕快、縣兵應該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實力懸殊過大,反抗不激烈很正常。”

  卓青峰微微點頭,道:“這的確是能夠解釋的通,但,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今日咱們進城之后,繞路來這縣邸途中,有一個事情很詭異。”

  “什么事情?”葉驚瀾問道。

  “竟然,沒有一個孩子!”卓青峰說道:“我們一路過來,至少有五六十戶人家,可沿途一個孩子沒看到也就罷了,卻是連孩童哭聲都沒聽到一聲,咱們那么多人,動靜可不小。就算是說現在的建北郡生存難度大,但是,不至于所有孩子都餓死凍死了吧?

  另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奇怪的點,那就是沿途的那些人百姓,見到我們那么多人,且還有縣衙縣兵一起,竟然沒有害怕,在外面的人依舊在外面,沒有第一時間跑進屋里躲起來,這不合常理。按道理來說,如今三川縣衙大肆抓捕無生教,還誤抓了那么多人,應該是人心惶惶,那些百姓見到官差,不應該是那么淡定!”

  聽完卓青峰的分析,葉驚瀾眉頭一皺,道:“你這么說起來,是有些奇怪…那,咱們現在去查一查?”

  “走!”

  當即,兩人就出了縣邸,然后快速向著白天來時的路返回去。

  當來到那些民宅區時,

  他們當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太安靜了。

  卓青峰走到一家他白天明確記憶里有人居住的一個民宅外敲門。

  敲門聲在夜色下很是清脆。

  但是,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卓青峰直接一腳將門踹開沖進去。

  “沒人!”

  兩人都臉色微變。

  隨即,兩人就快速向著其他民宅房子跑去,一連找了七八家,竟然都沒有人,而且,更詭異的是,明明白天都有人居住,可他們進入屋里后,看屋里的痕跡卻明顯是很長時間無人居住的那種。

  “走,去其他地方看看!”葉驚瀾提議。

  卓青峰點了點頭。

  隨即,兩人都施展輕功向著其他地方飛去。

  然而,

  空的,空的,全都是空的!

  兩人越是尋找,心頭越是驚懼,甚至是毛骨悚然。

  因為,不僅僅是他們白天看到的那些人都不見了,而是整座城都是一座空城,雖然他們沒有走遍整座城,但是,他們連續橫穿了七八條街道,都是一個人都沒看到,那些房屋院子里都是長久無人居住的痕跡。

  兩人快速向著縣邸返回。

  “快起來,出事了!”

  葉驚瀾運轉內力一聲大喊,頓時將縣邸里正在休息的欽差隊伍全給驚醒。

  顧陌、顧初冬和蕭自飲三人是最先做出的回應的,三人都快速出門走到院子里。

  “怎么了,葉大哥!”顧初冬連忙問道。

  葉驚瀾沉聲道:“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我和卓兄剛剛出去逛了一圈,這三川縣是一座空城,我們一個人都沒看到。”

  蕭自飲眉頭一皺,道:“具體怎么回事兒?”

  卓青峰說道:“我感覺今日白天所見有些不對勁,便叫上葉兄出去看了看,結果,不僅僅是今日我們來時途中所看到的那些百姓不見了,其他那些街道、民宅區里都是一個人都沒有,甚至于,都是長久沒有人生活過了,這就是一座空城!”

  蕭自飲瞳孔微縮,道:“所以,我們被騙了!”

  卓青峰說道:“恐怕今日進城的時候,那些跑出來喊冤的百姓是刻意安排的,就是讓我們繞路往巷弄之間走,只有那樣才好安排有人存在的假象瞞住我們,而如果我們走正街,到處都四通八達,沒法布置假象。”

  蕭自飲接過話茬兒,說道:“也就是說,這三川縣有問題,咱們昨夜在集鎮偶遇縣尉抓捕無生教也都是刻意安排的偶遇,然后給我們編了一個三川縣令為了百姓不惜犧牲個人前途甚至生命的事情,讓我們先入為主的相信今日城門口那些百姓是被人指使攔路,然后我們繞路來這里。”

  “那,目的是什么?”葉驚瀾問道。

  顧陌沉聲道:“走,馬上撤…嗯,來不及了!”

  隨著顧陌話音,大地驟然發出沉悶的轟鳴,仿佛地下蟄伏的巨龍突然翻身。地表如碎裂的陶片般龜裂開無數縫隙,青灰色的煙塵裹挾著泥土沖天而起。

  最先塌陷的房子傳來橫梁斷裂聲,三棟房子在劇烈搖晃中如積木般轟然解體,碎磚與木梁如暴雨傾盆而下。

  顧陌幾人都快速施展輕功躍起。

  便見左側轟然崩塌的樓體竟如活物般拔地而起,在扭曲的地動中化作呼嘯的暗器,朝著幾人砸來。

  顧陌瞳孔驟縮,掌風如刀劈出,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那龐然大物在掌力下碎成齏粉,卻在粉塵紛飛中,四面八方的廢墟里突然涌出成片的建筑殘骸。

  無數斷壁殘垣如黑色浪潮般席卷而來,顧初冬揮刀斬碎迎面而來的半截石柱,卻見卓青峰突然旋身揮劍,劈開石頭屑。

  就在兩人將要落下的時候,顧陌伸出雙手如鐵鉗般扣住兩人肩膀,在地面裂開蛛網狀縫隙的剎那,將他們全力擲向兩三百丈外的城墻上。

  至于葉驚瀾與蕭自飲這兩人戰斗意識都極強且武功高深,根本不需要顧陌幫忙。準確來說,這種場面其實顧初冬也不需要顧陌幫忙,只有卓青峰的武功有點頂不住。

  在將卓青峰和顧初冬丟出去的瞬間,顧陌轉身時雙掌連揮,兩棟傾斜飛來的房子在掌力下爆成碎片,卻見無數道寒光閃爍的鐵鏈從碎屑中激射而出,每一道都纏繞著鋒利的倒刺。

  更駭人的是,地面突然如沸騰的泥漿般翻涌,數百道鐵索破土而出,瞬間在顧陌腳下編織成密不透風的囚籠,直接避開了葉驚瀾和蕭自飲。鏈節碰撞聲中,顧陌周身已被絞索勒出丈許高的鐵墻,尖刺頂端泛著幽藍的毒液光澤。

  “沖著我來的?”

  顧陌當即瞳孔微縮,這一手針對性太強了,完全就是沖著他來的。

  然而就在鐵鏈即將合攏的瞬間,他的身影驟然化作淡淡虛影,如同一縷煙霧一般瞬間消失。他已瞬移離開,負手立在二十丈處的高空,衣袍在煙塵中獵獵翻飛,眼底寒芒比腳下絞索更冷三分。

  而就在那一瞬間,

  四面八方有著十幾棟大樓和幾十塊巨大的石塊同時飛來砸在一起,瞬間向地面壓了下去。

  顧陌眼中泛著冷光,

  顯然對方這是專門在針對他,如果剛剛他不是施展和光同塵瞬移,而是正常輕功,那肯定被砸入了地下。

  此時,大地仍在抽搐,如波浪般起伏,波及的范圍也是越來越廣,而此刻,那縣邸已經徹底坍塌破碎,眾多欽差隊伍的人生死不知。

  葉驚瀾、蕭自飲幾人可沒有顧陌那凌空漂浮的手段,只能是施展輕功不斷快速的向遠處飛掠的躲避。

  顧陌飄飛在空中,目光四處探查卻無法查找到對方的行蹤,他此刻飛得高,看得清楚,這縣城的建筑都是一座法陣,那些敵人隱藏在其中。

  “琴來!”

  顧陌伸手一探,城墻上的顧初冬立馬將天魔琴丟出來,當即,天魔琴如同流星一般劃破夜空落到顧陌手中。

  “看你們這些地老鼠能藏多久!”

  顧陌冷哼一聲,拉動琴弦,琴弦驟然繃成直線,在他掌心震顫出細密的漣漪,空氣里突然泛起玻璃碎裂般的刺耳銳響。最先爆開的是三條街外的鐘樓,穹頂在音浪中如蜜糖般融化,銅鑄的時針碎成上百片飛旋的利刃,嵌入對面酒樓的木墻時竟發出金屬相擊的錚鳴。

  緊接著,顧陌快速拉動琴弦。

  音波以他為圓心呈扇形擴散,所過之處青石板如水面般起伏震顫,深埋地下的巖脈傳來不堪重負的悶響。

  整座城仿佛被裝進搖晃的琉璃盞,連片的屋瓦如黑色蝴蝶振翅飛起,在半空碎成齏粉時。

  那些借助地勢隱藏的人就藏不住,四面八方涌現出來密密麻麻的人潮,有一兩千人,領頭的赫然是一個戴著骷髏面具的黑袍人。

  那戴著面具的黑袍人,顧陌無法確定身份,但通過那人身旁的那些人就可以確定對方應該就是葉南天,因為顧陌看過拜月教那些高級通緝犯的畫像,就在此刻,就看到了七大護法里三個護法,而這三個護法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黑袍人身后,就不難猜出黑袍人便是葉南天。

  “你是葉南天!”顧陌問道。

  葉南天站在一座傾斜的高樓頂上,黑袍迎風而動,很是霸氣,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音:“正是本座,顧陌,本座與你…”

  沒等葉南天話說完,

  顧陌探手之間,兩把劍飛來,一把通體雪白的劍,落入顧陌手中,正是他的太虛飛劍,另一把乃是淵虹劍。

  就在那一瞬間,方圓幾十丈內天地之間變成了黑白色,而顧陌瞬間就瞬移到了葉南天面前,他左手太虛劍,右手淵虹劍,左手縱劍,右手橫劍,百步飛劍與橫貫八方齊出。

  劍影如夜空中游離的孤星,

  在葉南天瞳孔里急速放大。

  葉南天甚至沒看清對方如何移動,喉間的驚呼聲便被卡在半空。

  在黑白世界里劃出一道白色的裂痕。這裂痕并非平面的軌跡,而是如實質般撕裂空間,露出背后流轉的星河流光——本該是百丈之外的劍氣,卻在出鞘瞬間抵近葉南天咽喉。

  劍身周圍的空氣被壓縮成透明的棱晶,每一道棱面都折射出顧陌冷若冰霜的倒影,仿佛千萬個他同時握劍刺來。

  剎那之間,在劍光閃爍之間,

  顧陌已經出現在葉南天背后。

  而葉南天身上出現了一道道血光,然后瞬間破裂,身體直接四分五裂,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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