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楊青桐的話,顧陌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就是說,其實,從我和我小妹選擇走近道踏入臥牛山那一刻,其實就已經被卷入了這場風波。”
楊青桐微微點頭,道:“可以這么說,當然,如果剛剛顧大俠、顧女俠您二位沒有出手救我而因此殺了胖瘦道人,還是有機會避開這場風波的,是我連累了二位。”
顧陌擺了擺手,道:“沒什么連累不連累的,恰逢其會罷了,正好在胖瘦道人趕來的時候遭遇了,即便是我們不出手,他們為了保險起見,很可能也會選擇滅口,畢竟,而我們正好也要去太安縣。
他們沒法確定我們會不會已經從你口中得知了什么,他們肯定會懷疑我們兄妹會不會去正道會盟上揭穿聶東流的真面目,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最好的辦法還是滅口,因此,我們與拜月教對上,基本上從踏入臥牛山那一刻已經注定了。”
楊青桐滿是歉意道:“不論怎么說,這件事情主要還是因為我引來的,唉,說起來,如果不是白天我進山的時候,被幾個攔路打劫的土匪給浪費了時間,我也不會停留在臥牛山,您二位也不至于卷入這風波了。”
顧初冬詫異道:“臥牛山還有土匪?”
楊青桐疑惑道:“一直都有啊,我去年還帶人來剿過一次,但是,那些土匪狡猾得不得了,一看勢頭不對,就往深山老林里躲,有的甚至跑下山,搖身一變就成了普通百姓,我們根本抓不到。”
顧初冬說道:“我們收到的消息,最近這段時間時常會有正道江湖人士從臥牛山路過,很多甚至是幾個門派的人同行,那些土匪都被嚇得跑了。”
楊青桐說道:“可能是剩余的吧,畢竟,江湖上最不缺鋌而走險的人,算了,這不重要,關鍵還是眼下的情況,如果不出所料,如今這臥牛山中肯定已經匯聚了不少拜月教蓮花堂的教眾,咱們要想下山,恐怕少不得一番廝殺了,
顧大俠、顧女俠,如今的確是我連累了二位,讓二位無緣無故卷入了這個風波,一會兒若是遭遇了蓮花堂的圍攻,我會拼死一搏,二位見機行事,我會盡可能的用我這條命為二位殺出一條路,如果…如果有機會,請二位到了太安縣后提醒一下齊掌門,不過,若是提醒不了就算了。
做到如今這一步,我已經問心無愧了,若是正道江湖真的因此而遭劫,我也沒辦法了,嗯,至于我爹給我的信物,我不能給你們,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不想你們卷入無休止麻煩,若是我死了,拜月教那些人從我身上收出信物,對你們的警惕就不會太高,不會太放精力在您二位身上,可若是你們帶著信物,他們必然會不死不休的。”
顧初冬望向顧陌,沒有說話。
而顧陌則是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們先走吧,走一步再看一步,楊大小姐若是不介意,就與我同乘一輛馬車。”
“那就麻煩了。”
楊青桐雖然出身名門,但作為江湖人,倒是沒有那些大家小姐的扭捏姿態,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進了顧陌的馬車。
一進入馬車,她就盤腿運功療傷。
她身受重傷,氣息非常不穩,正是需要爭分奪秒調息的時候。
顧陌隨后也進入馬車,給楊青桐說了一聲便搭手在楊青桐的肩膀上,渡出一道真氣感知了一下,當即就察覺到楊青桐體內有一股十分霸道且特殊的血煞之氣,正在不斷地侵蝕楊青桐的經脈和氣血,擾亂對方的內力運行,導致楊青桐出現氣血翻涌、經脈逆行的情況。
不過,好在楊青桐的內功中正平和且綿長,乃是正宗的道家內功,對這種血煞之氣的暴戾性有一定壓制性,才讓楊青桐體內那股血煞之氣沒辦法直接沖斷經脈。
這正是蓮花堂堂主竇若華的成名絕技血煞神掌的特性。
血煞神掌剛猛霸道,掌力雄渾,具有強大的爆發力,縱然是憑借深厚內力擋住了,之后也會被血煞內力折磨,甚至使經脈斷裂、臟腑受損,若是長時間得不到處理,身體還會潰爛至死。
也因此,竇若華在江湖上有著血手的外號。
只是,之前顧陌倒是不知道,這血手竇若華竟然是拜月教蓮花堂的堂主,只知道是通緝犯黑榜上排名前幾的人物,而在顧陌的系統檢測里,此人乃是四星級的通緝犯,獎勵是滿級六脈神劍。
貓妖、銀狐,都只是四級通緝犯。
足以見得這血手竇若華的層次,而血煞神掌自然不可小覷。
不過,
這股血煞之氣,不論是顧陌九陽內力還是明玉真氣都能夠很好的壓制。
楊青桐感受到顧陌在渡真氣驅散血煞之氣,連忙說道:“顧大俠,我暫時還能抵擋這血煞氣,您莫要浪費內力!”
“無妨。”顧陌輕聲道:“這血煞之氣暴戾性很強,若是在你體內時間久了,會直接損壞你的經脈,往后你不但武功會大退,一生也都再難有精進,我暫時先幫你壓制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幫你祛除這血煞之氣。”
這血煞神掌,畢竟是堂堂血手竇若華的成名絕技,這可是整個云州排名前十的邪道人物,他的絕技之下的傷害自然不會簡單。
顧陌雖然有把握可以祛除楊青桐體內的血煞之氣,但需要時間,眼下并不是什么很合適的時機。
夜色之下,靠著火把的光澤,馬車跑得并不快。
在跑到一處山坳時,
顧陌聽到了一陣陣輕微的簌簌聲自林間傳來,像是夜風吹動樹葉,卻又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詭秘。
“初冬,停下吧!”顧陌喊道。
顧初冬勒住韁繩,問道:“哥,是有人追上來了嗎?”
顧陌輕聲道:“是。”
此刻,在馬車四周的林中,正有幾道黑影如鬼魅般在林間穿梭,他們身姿輕盈,在樹干間借力,繞樹飛行,衣袂翻飛間竟帶起絲絲微風。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時隱時現,不過,他們只是緊緊跟著馬車,卻又保持著距離,隨著馬車停下,那些人也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