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
“一招。”
昨日決戰,顧陌就在斷魂崖。他很清楚葉驚瀾與楚天傾的實力,特別是葉驚瀾的刀,真的很強大。
不過,葉驚瀾與楚天傾昨日一戰,都身受重傷,顧陌也有把握可以一招就挫敗重傷狀態下的葉驚瀾和楚天傾,但是,他做不到一招生擒。
打敗與生擒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而是,楚天傾與葉驚瀾都是何等驕傲的人,即便是被打敗,也不可能做出被生擒這種極具侮辱性的行為,除非是兩人連自盡都做不到了。
“有那個神秘人的線索嗎?”顧陌問道。
“沒有。”卓青峰搖頭道:“說真的,什么線索都沒有用,就如你所說,縱然是重傷之下的葉驚瀾和楚天傾,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被人打敗還毫無還手之力?且,不論是天刀門還是九江盟,都有著不少高手,能夠單槍匹馬殺去,還生擒葉、楚二人,這樣的人刻意隱藏身份,會留下什么線索?
不過,反過來說,能夠做到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線索。”
顧陌立馬明白卓青峰的話,說道:“能夠做到那一步的,必然是天下最頂級的高手,這樣的人可不多,查一查…嗯?”說到這里,顧陌突然一愣,說道:“卓兄,合著你在這等我,就是懷疑我是吧?我說你一個云州六扇門捕快,大半夜不睡覺,摻和青州的案子,原因在這兒啊!”
卓青峰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倒不是我懷疑你,而是整個青州六扇門第一反應都是你,因為如今在青州城高手,一共就兩個,一個是你,另一個是六扇門坐鎮的總捕易風,總不能是懷疑易總捕吧?而又恰好,你又在今日出了城。”
顧陌疑惑道:“那怎么就你來找我?不應該是一大隊人馬嗎?”
卓青峰說道:“因為,沒人報案啊。”
“嗯?”
卓青峰笑道:“說真的,這件事情,還是我們六扇門自身的情報,不論是九江盟還是天刀門都沒人來報案。顧兄,他們和你不一樣,他們是江湖門派,而且即將成為青州武林魁首,出了事跑來報官,還要不要面子了?另外,他們也怕查著查著,把自己給查沒了。
如果不是因為昨日斷魂崖之戰,玄女宮已經廢了,他們不報官,六扇門都懶得管。只是如今有些麻煩,本來昨日之后,六扇門都已經確定了,青州新的武林魁首就是天刀門和葉驚瀾。結果,現在可好,人沒了,所以,六扇門覺得能找到最好還是找到,免得青州江湖又要動蕩很久,又要挑選新的魁首。
另外呢,就是我們六扇門自身的情報人員也在追查你的線索,基本也可以排除是你出手的可能,畢竟,你今日出城,也不是偷偷摸摸的,一路上都是有跡可查的。我來見你,就是走走流程,例行問話罷了。”
顧陌緩緩說道:“那,你這個例行問話,可能是問到人了,你可能要撿功勞了。”
卓青峰一愣,驚喜道:“顧兄,你別告訴我你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和行蹤?”
顧陌說道:“行蹤不清楚,但身份有所猜測。如今的青州城,可不止我一個武道宗師,還有一個。”
“誰?”卓青峰連忙追問。
顧陌緩緩說道:“已經死了三十多年的人,當年正氣山莊莊主、青州九義老大陸殘陽…”
隨后,顧陌便將陸殘陽可能沒死還在報仇的事情簡單的給卓青峰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后,卓青峰眉頭緊鎖道:“如果那個神秘人就是陸殘陽,那就好找了。”
顧陌問道:“怎么找?”
卓青峰說道:“既然陸殘陽能夠摻和斷魂崖決戰和勾陳妖刀的事情,就說明他這些年隱藏,并不是隱居,手上是絕對有掌握著一方勢力的,否則,連信息都沒有,他如何能在幕后操作一切?
而陸殘陽不論是改頭換面也好,隱藏幕后也罷,順著這條線索就很容易查了,能夠明里暗里的促成斷魂崖決戰的勢力可不多。只不過我不是青州六扇門的人,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有頭緒,不過,這個事情好說,我立馬去六扇門那邊調卷宗。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方向。”
一邊聊著,
一行人就已經進了城。
隨后沒多久,便分開了。
卓青峰帶著人去了六扇門衙門,而顧陌幾人則是向著神兵山莊而去。
夜幕沉沉,顧陌一行四人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凝重,神兵山莊的輪廓在夜色中逐漸顯現,巍峨的大門緊閉,四周一片死寂。
距離山莊很遠,顧陌就勒住韁繩,低聲道:“不對勁啊!”
顧初冬一臉疑惑,輕聲問道:“哥,怎么了?”
“太安靜了!”顧陌說道:“我竟然聽不到任何聲音,正常情況來說,神兵山莊就算入夜,也該有守衛巡邏、爐火聲響,如今卻安靜得可怕。”
此言一出,齊妙玄和鐵頭二人瞬間神經緊繃,齊妙玄從藥箱里取出一把軟劍,沉聲道:“有血腥味,遭了,咱們可能來晚了,神兵山莊怕是已經出事了!”
當即,幾人便快速策馬疾馳,很快就來到了神兵山莊外。
剛一邁進大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月光下,神兵山莊里竟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鮮血在地上匯聚成暗紅色的血泊,在月色下閃爍著詭異的光,尸體的傷痕都隱隱帶著勾陳妖刀特有的異火妖力。
“這,這是被滅門了?兇手用勾陳妖刀殺的!”鐵頭的聲音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他的手微微顫抖,緊握握住拳頭、指節都泛了白。
齊妙玄腦袋突然“嗡”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說道:“四十年前的正氣山莊,那一夜,就與這神兵山莊一模一樣。”
“去神兵閣看看。”
顧陌說了一句,便腳下輕點地面,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神兵閣疾奔而去。顧初冬、鐵頭和齊妙玄三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緊跟其后。
一路奔行,周遭的景象觸目驚心。月光灑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尸體,濃稠的鮮血在月色下泛著令人膽寒的幽光,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幾欲作嘔。
一路之上,一個活口都沒有。
無一例外,那些尸體的傷口都有著灼燒的痕跡,有著很明顯的勾陳妖刀特有的妖力。
不多時,他們便趕到了神兵閣前。閣門半掩,透出幾絲詭異的光影。顧初冬一眼便瞥見門口處大壩上的尸橫遍野里,趴著一具有著熟悉的尸體。
她幾步上前,俯身伸手,顫抖著將尸體緩緩翻開。
只見眼前之人,面容絕美卻毫無血色,正是那名動青州的第一美女南宮月汐。
她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甘,仿佛生前遭遇了極為可怖之事。
“哥,是南宮月汐!”顧初冬說道。
“我知道。”
顧陌的感知力很強,只要是熟人,哪怕是變成了尸體,他也能夠區分出來。
不過,此刻,顧陌的重心卻并沒有放在南宮月汐的尸體上,而是心神意志都落在了神兵閣里,緩緩說道:“里面有人。”
“活口?”齊妙玄詫異。
顧陌搖了搖道:“不清楚。”
當即,顧陌取了靈犀劍,與齊妙玄和鐵頭一起跑了進去。
地室大門敞開,里面的鑄兵爐火勢熊熊,映紅了整個房間。然而,地上卻布滿了尸體,皆是山莊內的鐵匠。他們的死狀慘烈,鮮血濺滿了四周。地火鑄兵爐中的那一把勾陳妖刀不見了。
“快…快走…”
突然,角落里傳來一道聲音。
幾人望去,竟然是葉驚瀾。
只是,此刻的葉驚瀾哪里還有半分刀皇的風采,十分狼狽不堪,臉色慘白,頹然的趴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樣十分的萎靡。
在葉驚瀾身旁的赫然是楚天傾,他比葉驚瀾還要萎靡。葉驚瀾好歹還能張嘴說話,可楚天傾只有一雙眼睛還在轉動證明他還活著。
齊妙玄立馬跑過去給兩人施針。
葉驚瀾卻一把抓住齊妙玄的手,無力道:“快…走…”
當即,齊妙玄與鐵頭對視了一眼,叔侄二人非常默契,同時伸出手,齊妙玄將葉驚瀾夾在胳肢窩,而鐵頭則是將楚天傾扛在肩上就立馬往外跑。
顧陌也是第一時間就往外跑。
但是,剛跑出地室,就聽到一道平淡的聲音:“幾位,來都來了,何必這么急著走呢?”
聲音來自神兵閣樓上。
一身黑袍的南宮群緩緩走了下來,他臉上沒有蒙面紗,很坦然的露出了他那恐怖的滿是燒傷的臉。
齊妙玄詫異道:“南宮莊主,怎么是你?”
顧陌拱手道:“是該叫你南宮莊主呢?還是叫你陸莊主?”
南宮群說道:“都可以,陸殘陽是我,南宮群這個名字,也是我頂替他之后才慢慢在江湖上闖出名氣,所以,南宮群這個名號也更屬于我。”
顧陌詢問道:“所以,二十年,神兵閣遭賊那一次,真正的南宮群已經被燒死了,你是趁機就取代了他。”
“不錯。”
南宮群點了點頭,慢慢走下樓,坐到椅子上,輕笑道:“顧大俠,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我也知道你妹妹顧初冬女俠剛剛沒有進來,而是去通知六扇門了,但是,我愿意配合你,你們有什么疑問,我都會一一解答,我也想等六扇門的人。”
“為什么?”顧陌疑惑道。
南宮群,或者說是陸殘陽輕輕的敲了敲椅子上扶手,平淡道:“因為,我如今已經天下無敵,若是我不鬧大一點、不血流成河、不多殺點高手來慶祝,如何能夠讓天下人知道我陸殘陽天下第一了。
我,現在迫切的需要足夠多的觀眾!”
“天下第一?”
顧陌輕笑了一下,說道:“這個稱號我聽過好幾次了,總有人跟我說,如果他練成了或者什么謀劃成功了,他就可以天下第一。但,說自己已經天下第一的,您還是第一個!”
陸殘陽說道:“顧大俠不相信?”
顧陌微微搖頭道:“是不敢相信,畢竟,我也不清楚陸莊主您到底什么實力。”
陸殘陽笑道:“四十年前,我就是青州天榜第三,如果當年我沒有被我幾個義弟義妹所害,這些年來的青州第一就不會古畫童…嗯,就是你們所認識的定禪法師。”
顧陌說道:“就這?恐怕不夠天下第一吧?”
陸殘陽還沒有說話,正在給葉驚瀾和楚天傾治傷的齊妙玄卻突然開口道:“單憑四十年潛修不夠天下第一,但,加上麒麟圣血或許就夠了!”
齊妙玄緩緩抬起頭,望著陸殘陽,眼中滿是復雜。
陸殘陽饒有興致的望向齊妙玄,緩緩開口說道:“小九,你果然看出來了。”
齊妙玄快速給葉驚瀾和楚天傾兩人扎了幾針,然后又給葉、楚二人喂了丹藥,緩緩起身道:“在得知大哥你還活著,葉驚瀾與楚天傾又被神秘人擄走之時,我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而剛剛我查探了一下葉驚瀾與楚天傾的身體狀況,發現他們二人的狀態很不對勁,功力明明還在,傷勢也并未加重,可偏偏卻又氣息萎靡。我進一步查探,發現他們二人被抽掉了精魄!”
陸殘陽看向齊妙玄的眼里充滿了欣賞,說道:“小九,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如今的醫道竟然已經達到了可以觸及靈魂精魄的層次了。當年,你們八人,我根據你們的天賦,各自都傳了你們一門手段,你們都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但只有你、小六鐵燭、老三古畫童,你們三人是最讓為兄欣慰的,你們的確是天縱奇才。”
齊妙玄搖頭道:“不,大哥,真正的天縱奇才只有你一個,劍、刀、槍、醫、鑄兵、輕功、內功、外功,我們八人在各自最擅長的領域都曾輸給了你,都是受你指點引領才有機會更進一步的。”
陸殘陽沉聲道:“可你們最終卻全都背叛了我!”
“大哥!”
齊妙玄直接跪在了地上,緊緊捏著拳頭,脖子上青筋暴露,聲音有幾分沙啞,又有幾分歇斯底里,道:“你為什么還活著?你為什么還要活著,你該死了的啊,你該死在四十年前的啊!
你犯下了那么重的罪孽,你殺了多少人,你殘害了多少人,連你自己的家人都是被你殺的,你為什么還要活著?我們不是背叛你,我們是沒辦法啊,大哥!”
陸殘陽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小九,為什么你會這么想呢?不論我殺多少人,不論我做了何等罪孽滔天的事情,可我未曾傷害過你們,我未曾有任何對不起你們的地方。
而你們,作為我的兄弟,卻因為我殺了一些外人,一些不相干的人,你們來殺我?你們聯手殺我?你們這么做,對得起我們結義之情嗎?對得起我對你們毫不藏私的授業之恩嗎?”
齊妙玄嘆了口氣,說道:“三哥就是因為這么想,怎么都放不下,最后出家為僧,一輩子都在糾結。可是,我不那么想。大哥,你就是該死,你對我們有恩,可我們哪個兄弟不曾為你廝殺?不曾為你流血拼命?若不是我們,你當年如何能夠成為武林魁首?你對我們有授業之恩,可我們也未曾對你有所保留啊,大哥!
后面,你為了一己私欲屠殺武林同道之時,你何曾想過,那些人里也有我們的親人朋友,你何曾在顧忌我們兄弟之情?你已經瘋了啊,大哥,你那時候已經瘋了,你瘋到連你自己全家都屠殺殆盡了啊,大哥!
我們去往正氣山莊的時候,你已經瘋了,你讓我們怎么做?你那時候已經不是人了。”
陸殘陽說道:“可后面呢?我清醒過來了,你們不還是要殺我嗎?不是把我打下了熔漿之中嗎?”
“可那時候的你不該死嗎?”齊妙玄說道:“你為了私欲,你殺了那么多人,連你自己家人都未放過,二哥、四哥、八哥也都被你殺了,你不該羞愧而自盡嗎?可你卻讓我們放你離開,甚至還在妄想著讓我們幫助你殺人,幫助你打造勾陳妖刀,我們不該殺你嗎?”
“不該!”
陸殘陽說道:“你們既然是我兄弟,就該無條件支持我。我要做的可是驚天偉業,我可是要成為天下第一,我將一統武林,你們怎么能不幫我?死點人怎么了?哪一個英雄崛起的路上不是充滿了鮮血與骸骨?”
說到這里,陸殘陽緩緩起身,道:“不過,無所謂了,你們不幫我,老天爺都要幫我。如果不是你們背叛我,我也找不到麒麟圣血的使用方法。
小九,你知道嗎?就是你們把我打下熔漿,才助我激活了麒麟圣血。當初,我一直沒找到麒麟圣血的使用方法,你也琢磨了許久,都沒有頭緒。
最后,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明明知道麒麟圣血是不得了的至寶,可卻只能看著。我猶豫了許久之后,我將麒麟圣血吞了,可最后什么都沒有。
我后悔極了,我恨我不該沖動。可是,為時已晚了,麒麟圣血已經沒了。我失去了成為天下第一的機會,所以,我只能把期望放在勾陳妖刀身上,可你們作為我的兄弟,卻不肯幫我。還把我打入熔漿了。
可你們永遠也想不到,你們把我打入熔漿后,反而助我激活了麒麟圣血。”
一邊說著,陸殘陽拉開胸口的衣服,露出了里面被灼燒過的十分恐怖的疤痕,他又取下頭上戴著的假發,頭上也全是燒傷。
陸殘陽沉聲道“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啊,我當時以為我死定了,可是,隨著我沉入熔漿之中,我卻發現我死不了。你們知不知道那種痛苦,我被熔漿灼燒著,可我卻死不了,我也動不得,熔漿的力量太強了,我被煮在里面,我連掙扎都掙扎不了,就像是被陷進了流沙之中一樣。
因為,我吞服了麒麟圣血,那圣血在我身體身體里游走。熔漿炙烤我,可卻殺不了我,那種痛苦,你們想象不到。我不知道我在里面帶了多久,我連死都死不了。
我當時就發誓,我若是能夠出來,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有家室的,我就滅全家,沒有家室的,我就滅你道統,雞犬不留。
我在巖漿里好久好久,我才終于掌握了一點圣血的力量,熔漿的恐怖溫度,竟詭異的與麒麟圣血中和形成了內外平衡。麒麟圣血被激活了。
我這才借助圣血的力量,勉強在巖漿里能夠活動了,好不容易才爬了出來。可是,圣血的力量太強大,我承受不住,不得已,我將我承受不住的那部分圣血從我體內逼了出來,竟是一分為二成了兩滴!”
齊妙玄瞳孔微縮,看向角落里正在療傷恢復的葉驚瀾和楚天傾,說道:“你把圣血給了他們二人?”
“不錯。”
陸殘陽說道:“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實驗了數百人,才找到規律,最后找到了兩個六甲趨乾命格的小孩兒,將圣血注入了他們的身體里。
又制造了一系列意外,讓鐵手判官何齊正路過,碰到屠村事件。只留下葉驚瀾和楚天傾兩小孩兒。不出所料,何齊正收了他們倆為徒,畢竟,經過圣血改造后的楚天傾與葉驚瀾,根骨天賦絕對是天下最頂級的。
他們也沒讓我失望,將那兩滴圣血培養得非常好。我這些年則是化身為南宮群,隱藏在神兵山莊之中,一直在等,我在等圣血養成。”
一旁的鐵燭問道:“那,我師父怎么回事兒?你怎么知道勾陳妖刀在我師父手里的?”
陸殘陽說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師父能夠拿到勾陳妖刀都是我暗中相助的。我原本是想著報仇的,但是,當我發現你師父鐵燭隱藏在正氣山莊謀劃勾陳妖刀時,我就決定改變計劃了。
不得不說,鐵燭在鑄兵一道上的確是天縱奇才,所以,我就成全他,我就將勾陳妖刀送到他手里,讓他替我養刀,替我將勾陳妖刀培養出來。他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將勾陳妖刀培養出了神兵靈魂。”
鐵燭問道:“那我師父會以身殉刀,是不是與你有關?”
陸殘陽點頭道:“勾陳妖刀成了,他也就沒有什么用了,還留著他干嘛?讓他多活了幾十年,已經很對得起他了。最后,還讓他以殉刀這種鑄兵師最大榮耀而死,他死得其所了。”
鐵燭疑惑道:“可我師父他是自愿…”
“是攝心幻法吧。”齊妙玄沉聲道:“四十多年前,我們青州九義殺了一個采花淫賊。那人武功并不強,卻屢屢犯案不被抓,就是因為他有一門可以影響他人心神的邪功,叫攝心幻法。我記得當時就大哥你一個人翻了兩下,說是要練習過程太過傷天害理,需要活人做試驗,要想大成,至少會有幾十上百人被練成傻子。”
陸殘陽點頭,道:“我練了,畢竟,我要頂替南宮群,可縱然容貌方面可以用辦法掩蓋,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和記憶容易露出馬腳。所以,我就練了攝心幻法。不然,你以為我這么多年在神兵山莊為何能夠不被察覺?是因為察覺的人,都被我控制著忘記了我露出馬腳的事情。時間久了,以前的南宮群就沒人記得了。”
齊妙玄又問道:“那白影呢,他是你的人?”
陸殘陽搖頭道:“不是,只是合作。或者說在他心里,我是被他控制的人。他和老五鬧掰之后,就來找了我,這幾年幫我做了不少事情。我刻意設計,讓他知道勾陳妖刀現世,他果然跑去搶奪勾陳妖刀了。”
齊妙玄又問道:“那,長眉劍派、金刀門和陳家滅門是指使白影你做的?”
“不是,”陸殘陽說道:“是我親自做的,我只是讓老七去搶奪三家的兵器。等他搶了兵器,我后面就緊隨其后滅門,讓你們都以為是他做的。我說過,我當年就發誓,你們八個,有家室者我滅其滿門,有道統者我就滅其道統。讓他們多活了這么多年,已經夠意思了。
至于老七,其實我沒計劃讓他那么早死的,可是,他不聽勸,不知死活的非要去嘗試控制勾陳刀,結果被勾陳刀的妖力反控制了,死得連個全尸都沒有。”
齊妙玄深吸了一口氣,道:“所以,果然是我之前猜測那樣,你明明可以直接搶走勾陳妖刀,卻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就是為了引五姐和三哥來青州城?”
陸殘陽點了點頭,道:“說實話,我的計劃能夠如此順利,還全仰仗老五,若不是他,我想要取回那兩滴圣血,難度會大很多。
七年前,隨著葉驚瀾和楚天傾橫空出世,老五感受到了威脅,便開始施展美人計離間葉驚瀾和楚天傾二人。那時候,我就在暗中助推波瀾,讓葉驚瀾知道了玄女宮在背后計算他們師兄弟的事情。
后來,我又把南宮月汐送到老五面前。不得不說,南宮群的神兵山莊全靠我二十年前頂替他之后,將神兵山莊和南宮群這兩個名號打造出來,但唯獨有一樣,是我比不過他的。他生了個女兒,實在是漂亮得不像話。
南宮月汐對玄女宮挺忠誠的。一直都沒有向我這個父親說過半句玄女宮的計劃。我也裝作不知道,就順勢而為。
老五意圖挑起楚天傾與葉驚瀾內斗,而我則在背后促成葉驚瀾與楚天傾與老五和老三的對決。我原本預計,他們能夠打兩敗俱傷就差不多了。
不曾想,比我預計的順利太多了,老天爺再一次站在我這一邊,助我成功,助我成就天下第一。不但老三、老五死了,葉驚瀾與楚天傾也身受重傷了。
本來吧,憑借著我體內那一滴麒麟圣血我就天然可以壓制楚天傾和葉驚瀾,但會耗費很大功夫,我都想著還要頂著南宮群這個身份隱藏一段時間,卻不想,他們倆都身受重傷,我輕輕松松就將那兩滴已經養出精魄的圣血給取出來了。”
陸殘陽看了看齊妙玄,又看了看顧陌,隨后,抬起頭,張開雙手說道:“此乃天意,老天爺都在助我成就天下第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當三滴有精魄的麒麟圣血融入我的身體之后,我將化身麒麟血脈,真正獲得神獸麒麟的力量,這是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