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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南汪洋

  天青峰,青松下。

  許玄收劍,丹霆雀躍,落到他肩上,此時距離入那洞府已經過去三年。

  他服下賜禮一陵丹,煉化藥力,閉關許久,修為終于穩穩突破至煉氣八重,按照這般速度,恐怕再過十來年就可謀劃筑基之事了。

  如今手中還有陳家賞下的那枚一元齊岳丹,以作筑基之用,資糧是不用愁了。

  至于功法,如今他靈臺上的篆文已化作一道仙箓,落在氣海之中,不斷凝練雷光,讓那道人身龍身之相越發凝實,命本已經完成轉化。

  如今他正忙于修行劍道,由氣轉炁,按照道書所講,這是門接續斷路,重登劍道的妙法。

  ‘上古劍修,煉的都是一口先天劍炁,才算正宗,可悟得劍意,難怪僅在劍氣一境,師父當年境界就遠勝于我,他煉就的才是劍炁。’

  ‘按照這《奉玄劍典所述,古時的劍仙,可是有單獨的道統,成就劍意,便有一口本命飛劍,自太虛中顯化,承載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妙法。’

  只有先成劍炁,方能成劍意,如今大多數劍修,至死困在劍氣,練的是后天之氣,落了下乘。

  許玄現在要做的,就是由氣轉炁,進而才能謀求劍意。

  按照劍典所述,他的氣海中已經成就一口劍胎的雛形,不斷以本源化育,將劍氣引入,逆轉先天。

  這是個耗費心力的過程,最起碼要突破筑基,性命俱在,才能讓這劍胎出世,化氣為炁。

  如今有路可走,許玄安心許多,暫時不愁劍道方面的事了。

  門中弟子修為又有增長,許法言和柳行芳都突破至胎息后期,再過上兩三年,就可準備煉氣之事。

  這是個緊要的事情,許玄特意去看過。

  柳行芳想修行雷法,倒是合適,門中如今有一道「震雷」,一道「霄雷」,都早早遣人去采氣了,行芳選了「震雷」,或許是看許玄也修行此道。

  至于法言,許玄近些日子也在謀劃他功法的事,原上似乎無什么消息,他思來想去,或許只有一個地方能尋到了。

  洞淵。

  這一地連通天下妖類,消息傳得極快,若是想尋功法線索,當然是到此地去問。

  按照當時同火鴉的約定,也到了該見面一敘的時候,兩方會面,互通些消息。

  一念及此,他吩咐下去,只說要再閉關鞏固修為,便進入洞府,封閉法陣。

  他喚起天陀,說了一番謀劃,這老妖聽后,將許玄心神拉入氣海。

  再入氣海之中,許玄看向這方天地,如今變化不少。

  那片雷澤越發廣闊,幾乎將氣海盡數覆蓋,原本的金陽消散,進入到那卷道書內。

  氣海中央,那株雷樹越發高大,直入云霄,人首龍身之相在雷澤之上騰躍。

  許玄看得清楚,這道命本如今越發凝實,龍身為森森紫鱗,身形矯健,面為赤色,上覆青銅甲胄,角若蒼木。

  ‘或許將來成就法身,就能身化此形。’

  許玄心中暗暗揣摩,降雷澤雖復雜難修,但也是極其擅長斗法的仙基,兼具法身和領域二道。

  再次步入那片海,先前的些宮殿已經讓許玄拆了,如今只剩下一方小院,天陀自院門走出。

  這老妖如今穿一身玄黑道袍,分明是照許玄身上的變化來的,誠心膈應他。

  “呦,稀客。”

  天陀怪笑一聲,好似鴉雀。

  許玄不理會他,直奔主題,取出一道紅羽來,正是那棲焚真羽。

  “該去見見火鴉了,也好打探下「蘊土」功法的下落。”

  天陀施法,顯化出一道瑩藍門戶,兩人入內。

  許玄進入通道,變化為先前那半人半蛟之姿,踏在道路之上,看向不遠處恍若一團大日的洞淵。

  他戴著那蛟身所化的墨玉龍紋鐲,上有一極微的血紋,就是天陀的意識藏身之處。

  再次入內,許玄眼界不同,有些疑問,只道:

  “此界到底是為何而建?”

  按照他的了解,這地界只有精神才能入內,是古代妖族大圣所建,想必有什么更深的妙用。

  “自然不是僅僅用來傳遞消息這般簡單。”

  天陀賣個關子,繼續說道:

  “這可是用來對付你們仙修的。”

  許玄心中疑惑,只道:

  “何解?”

  天陀嘿笑一聲,低低說道:

  “還不是你們這些仙修不斷占據道統,就說五德,原本位子上坐的多是些妖類,如今基本都是真君在位。”

  “此界就落在太虛之中,是處保存薪火的地方,若是一朝真叫你們人屬將道統占盡了,這些貴種就只能逃遁入內,以待后時。”

  許玄并不認可,只道:

  “就算有那么一天,恐怕也是我們自家先斗了起來,古往今來,可未見過有仙道一統,上下齊心的時候。”

  道路旁忽地震蕩起來,打斷了二人的話語。

  兩人已經行至一半,即將進入洞淵,前方光芒化作的道路崩塌,露出蒙蒙的太虛,像是支撐不住一般。

  望向太虛,許玄似乎能看到兩道法身在對峙,一方渾身縈繞沉黑的坎水,手中舉一九層寶塔,一方似乎是釋修,坐于蓮臺之上,執金剛杵。

  兩方打得激烈,術法頻出,坎水奔流,無處不入,逐漸淹沒蓮臺,那釋修祭起金剛杵,頓時有千條金光垂落,打得太虛動蕩。

  “糟了,怎在這處斗法。”

  天陀低低說道。

  “這道路怎就要斷了,不是最古最尊的幾道嗎,別人斗個法就撐不住了。”許玄質問,感覺當下處境不妙,立刻想往回走,卻不想身后的門戶也在這震蕩之中關閉。

  如今只剩下腳下這片地能立身,天陀似乎有些尷尬,低低道:

  “恐怕是自從我走了,這道路就無人維護,將近崩塌,這道路也是要以法力常年維持的。”

  許玄臉色一黑,眼下顧不得指責天陀的不靠譜了,只是問道:

  “那現在怎么辦,若是意識落到太虛中去,不過煉氣八重,恐怕頃刻就要魂飛魄散。”

  如今周圍的光芒消散,距離那洞淵越來越遠,眼看就要落到太虛之中,就此迷失。

  天陀似乎有些依仗,沉聲道:

  “怕什么,我是紫府,待我送你過去。”

  許玄面上生出些質疑之色,低低問道:

  “真的可行?”

  天陀不言,只是當下發起狠來,曼陀羅金色神紋生發,將許玄包裹,化作一團流光,直接投向洞淵之中。

  “這次我消耗的多了,恐怕要昏過去許久,你進去之后,自行應變。”

  言畢,趁著最后還保留著的一點意識,天陀將進出洞淵的法訣傳給了許玄,就此再不吭聲。

  許玄咬牙,一頭撞進光芒之中,不知落到何處。

  洞淵,南汪洋,對應南海之地。

  遠處是無邊無際的瀚海,風浪四起,在礁石之上,端坐著位面覆青鱗,生有魚尾的妖物,煉氣五重修為,著一身青衣,面旁還生著魚鰓。

  四周跪伏著五六只小妖,都是些胎息境界,還未化形完全,堪堪站起,生出手腳,還頂著些蝦蟹龜鱉的樣貌,只是初具人形。

  這些小妖手捧幽藍珠子,顯得十分恭敬,按次序送至那魚妖面前。

  隊列之中有一老龜上前,背著一墨黑的龜殼,拄著一黑木拐杖,手中空空,頓時引起上方那魚妖的不滿。

  那魚妖起身,自礁石之上走下,冷冷問道:

  “海二,你這次的幽識珠怎未采到?”

  下方的老龜慌神,顫抖起來,哀求道:

  “大人,我居的那云瑚礁被仙修毀了,如今連個安身之處都無,整日奔波,哪里敢入洞淵這處采珠地來。”

  “一著不慎,我埋著的肉身可就讓別人當血食吞了,實在是分不出神來。”

  上方的魚妖面色不善,怒斥道:

  “海二,若不是我賜下一顆幽識珠給你,你還能生出靈智來?”

  “整日找些借口,有沒有好好來洞淵勞作,你心里清楚,我看你也沒必要跟著我了,就此離開罷。”

  下方那老龜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大人的意思是,放我走?”

  那魚妖閉上眼睛,點了點頭,說道:

  “我海相青在南海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就是東海的龍子見了我,也要道一聲好漢。”

  “你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忙,安心找個去處,就此安度晚年。”

  下方的海二神色激動,流出兩行濁淚來,低低說道:

  “大人恩義,我來世就是作蝦作蚌也要報答。”

  言畢,這名為海二的老龜便急急轉身欲走,不想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慢著,你是走了,我賜下的幽識珠是否該還我了?”

  海相青臉上生出幾分詭秘的笑來,緩步靠近。

  “大人給我些時間,等我再去尋”

  “不必了,我自己來取!”

  海相青隨手施了道法術,便見幽藍的波濤興起,化作漩渦,將這老龜困住。

  他右手上的青鱗匯聚,凝為一柄青色法刀,這魚妖緩步上前,冷笑著就要撬開對方頭骨,取出寶珠。

  周圍的些小妖似乎被這一幕驚到,紛紛跑開,海相青心中得意,覺得自己手段越發有梟雄風范。

  ‘都種了我的寶珠,逃不出我的手心。’

  ‘待我借這幽識珠壯大神識,一點點積累,筑基也是輕易。’

  他看向四周,見一群蝦兵蟹將吵嚷起來,驚惶不已,紛紛看向天上。

  ‘少見多怪的東西,等我收拾了這老龜,就來炮制你們。’

  頭頂似乎有什么東西迫近,傳來陣陣破空之聲,攜著雷鳴,他這時才意識到不對,轉身望去。

  一道洶涌的天雷自高空降下,什么東西從中竄出,直直落了下來,正在他頭頂。

  他渾身鱗片豎起,兩腿夾緊魚尾,正欲逃遁,那東西已經砸下。

  海相青只覺天上降下一塊玄鐵,還帶著雷霆,當下哀嚎一聲,轉眼就化作一道青煙消散。

  周圍的兩只小妖避閃不及,當場跟著化為飛灰。

  過了少時,僥幸活著的小妖戰戰靠近,見在一片煙塵之中,走出一生有青鱗的人形,卻不是那魚妖。

  “這是哪里?”

  對方神色恍惚,開口問道,幾只小妖面面相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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