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刀斬孽龍
第197章刀斬孽龍！
殘陽將墜未墜時，血色浸透了整個原野。
風卷著焦黑的茅草掠過官道，道旁歪斜的界碑上，‘云中郡’三個大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幾只禿鷲立在碑頂顯得尤為肥碩，似是近日吃了不少飽餐。
枯草簌簌震顫的剎那，地平線傳來悶雷般的馬蹄聲。
百余騎裹著錦衣大氅，看起來和他們畫風十分不符的西狄人自煙塵中現身，鐵制彎刀在暮色里泛著冷光。
他們驅趕著足足有數百踉蹌的人影，朝著北方進發。
這些人多為青壯，無論男女，似一串螻蛄。
鄭均模仿著老婦佝僂的姿態，混跡在這支隊伍之中。
一路上，鄭均沉默不語，只是裝作氣血旺盛的樣子，并不掉隊。
三日前，他進入了肅州。
之后便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那就是他并不知道這所謂的孽龍在哪里。
但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問詢，便只能遮遮掩掩，以‘神秘人’的身份四處打聽，甚至斬殺了一尊外出的西狄通竅武者。
通過種種，鄭均這才知曉，這數頭孽龍竟在云中郡內鎮守。
孽龍一共有五頭，其中兩頭乃是通竅境界，三頭為外罡境。
這兩頭孽龍是為道侶，那三頭外罡孽龍，乃是其子嗣。
這五頭孽龍來自于北海之地，乃是數萬載以前一尊北海龍族法相大圣的后代，與中原妖魔并不相熟。
陰差陽錯之下，被西狄元丹大祭司請了出山，參與了對大周的征戰之中。
這一路上，鄭均也多番打聽，得知那兩尊通竅孽龍不論，而三頭外罡孽龍頭一次接觸人類，興奮至極，要日啖人族數百人。
原本在西狄時，一直在吃西狄奴隸。
如今進了中原，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繼續吃西狄奴隸，便在肅州境內命令西狄騎兵，抓些大周人去送給孽龍食用。
而據說這些孽龍從不現身，只有吃人的時候才會現身。
因此，鄭均便只能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找到了一批正在抓捕大周百姓的騎兵，混跡其中，裝作沒有能力的樣子，準備去充當孽龍的吃食了。
這一路上，鄭均都在有意識的和周圍的幾個肅州百姓進行交流。
同時，利用自己的真元給周遭百姓吊命，以免他們死在這漫漫長路之上。
“這次的兩腳羊，挺多啊，也都挺有勁兒。”
西狄騎兵里，一個百夫長拉著韁繩，望向這些數百的人群，不由輕笑一聲，略有興奮：“此番吃完，神龍大人或許就會向單于美言，好叫我得到賞賜，受日與月的祝福！”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批的血食兩腳羊折損率如此的低，但這或許就是日與月的祝福吧，讓自己能夠借此機會飛升。
想到這里，這個百夫長可以說是愈發舒爽了，他看向周圍的肅州百姓，當即張口道：“速度加快，在太陽落下之前，趕到大營！”
一旁，有一個精通西狄語的中原人立馬諂媚的點頭哈腰，接著又耀武揚威的對著肅州百姓們復述一遍，兇神惡煞，看起來有一種很不好惹的樣子。
百姓們見此，只能面露悲愴，這般如同被趕的牲口一般，朝著大營方向行進。
鄭均默而不語，只是在思考問題。
自己到了那大帳之中，趁孽龍不備，斬殺了那幾頭孽龍之后，這些百姓又該怎么辦？
雖然短期內不會被殺，但長久又如何？
自己…
可無法一股腦帶他們全都離開肅州。
肅州的西狄情況嚴峻，滅了那大營的西狄人，還有其他方向的西狄人，更不要說西狄人中甚至還有元丹武圣這個級別的單于與大祭司，而這兩尊元丹武圣更是了不得，有西狄的護國神器，實力遠超尋常元丹。
鄭均現在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解決西狄之事，也沒有實力去解決。
“生死有命吧。”
鄭均搖了搖頭，眼眸之中閃過一抹冷意。
雖然解決不了西狄人。
但解決你們這幾條孽龍，還是綽綽有余！
而暮色漸深時，西狄大營現于荒野盡頭。
木柵欄內矗立著五座以人骨堆砌的祭壇，中央篝火映出鐵籠中瑟縮的婦孺，是前幾批未被食盡的‘余糧’。
鄭均隨人群被驅趕至腥臭的圍場，腳下泥土浸透暗紅血漬，數十具殘缺骸骨半埋在沙土中，顱骨眼眶處還殘留著撕咬齒痕。
這可真是演都不演了。
鄭均搖了搖頭，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候那幾頭孽龍登場了。
一念至此，鄭均便被趕到這里進行調息。
而一旁的幾個同樣被趕到此地的武者，臉色倒是頗為難看，彼此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要做什么動作。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年紀二十歲出頭，身披破損戰甲的武夫湊到了鄭均身邊，對著鄭均低聲道：“這位兄弟，這些西狄畜生，是想要用咱們喂牲口，就這么坐以待斃必死無疑！”
“這一路上，我觀兄弟你神色內斂，也應是有些武藝傍身的，待會兒要不加入我們，等那些西狄畜生不備，咱們就一起反抗，殺出去，如何？”
那武夫又低聲道：“俺是趙王府虎豹衛前軍正卒，久經沙場，已經有十多個弟兄同意了俺的方案，成功率應是有個三四成！”
鄭均聞言，不由輕笑一聲，接著便道：“老實待著，事情自有轉機；貿然行動，必然死路一條。”
鄭均已經探查過了。
這整個大營，似乎都是為了專門供養那孽龍存在的。
大營大概有四千多的西狄人，但最強者不過是外罡三重，沒有一尊通竅武者坐鎮。
這種級別，對于如今的鄭均而言，簡直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沒有絲毫難度。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后，這名趙王府虎豹衛前軍正卒顯然是為之一怔，但他很快便想到了什么，一時之間思緒涌動，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好。
他隱隱猜到了什么。
畢竟在被這些西狄人俘獲的途中，不少人都感覺到了一陣神清氣爽，走路不累的情況。
再結合鄭均的話語，他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面前這人的武道境界，怕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高一些！
想到這里，這名武夫不由有些興奮了起來，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異色。
既然如此，我還拼死突圍什么？
用此消息，投向西狄人，換自己一條生路豈不更好？
此人在心中想著。
這人本是趙王府虎豹衛前軍，只不過不是正卒，而是輔兵。
然在趙王府與西狄交戰之時，他被嚇破了膽子，當了逃兵，在逃亡過程中，被西狄人抓了。
方才一直聯絡其他人反抗，目的也是為了集齊名單，然后向西狄人諂媚而已。
畢竟…
在這里足足有近千人，少一兩個人也不礙事。
他不想死，他想活著。
便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而如今，有一尊武道高手潛伏在俘虜之中鬼鬼祟祟。
這樣的情報，可比他費盡心思收集反抗名單要有用多了！
想到這里，這名武夫顯得有些興奮。
他并不知曉鄭均是什么實力，但他猜測應該是外罡二重、三重的高手。
若是通竅，還需要這樣？
所以，他判定鄭均就是外罡武者。
而外罡武者，在這里算什么？
只要被發現，必死無疑！
武夫激動難耐，當即對著鄭均拱了拱手之后，便按捺著內心的激動，默默地朝著外面走去，打算去尋幾個‘狗漢奸’同道，立馬舉報這件事。
不過…
這種小動作，自然難逃鄭均法眼。
但鄭均卻沒有什么心思去管他了。
因為鄭均能夠感覺到，有三股氣息正在靠近。
妖氣縱橫，由此可見這乃是那三頭外罡境界的小孽龍了。
鄭均嘴角微微上揚，原本佝僂的背，也不自覺的拉直了。
正主，終于來了！
鄭均嘴角微微上揚，衣袖之中的‘方寸山’也開始若隱若現，似乎準備將‘龍淵刀’從這方寸山之中取出，直接刀劈孽龍了。
但鄭均還是忍住了。
因為還沒到。
若是現在出手，驚走了那孽龍，可該如何？
鄭均在心中默默想著。
而就在那武夫打算去告密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周圍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大地都在顫動！
“什么情況，地龍翻身了嗎？”
“小心，小心！”
百姓們慌亂成了一團，而西狄騎兵們卻是神色如常，并沒有任何的感覺，而是一個個神情肅穆，朝著北方向的土丘方向，恭敬下拜：“迎神龍！”
西狄騎兵齊刷刷的匍匐在地，齊聲高呼。
而伴隨著一聲聲高呼，東北方地穴傳出震耳欲聾的龍吟，三條鱗片泛青的‘泥鰍’破土而出，正是那三頭外罡境的孽龍子嗣！
只不過…
這三頭‘神龍’，樣貌有些不太對勁兒。
這三頭‘神龍’，脊背處高高隆起著三排尖刺，鱗片頗有些光滑，每一片鱗片的邊緣都生長著苔蘚似的神秘粘液，頭顱前段裂開，分成十字形口器。
唯獨頭頂上的那一枚龍角，顯得有幾分龍屬妖魔的樣子。
這哪兒是什么神龍，根本就是三頭泥鰍！
看到這三頭‘泥鰍’，鄭均不由為之一愣，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
三頭泥鰍？
這他媽是三頭泥鰍？！
這叫孽龍？
你管這叫孽龍？！
他千里迢迢趕到肅州，是為了斬殺蛟龍而來，結果你告訴我，肅州百姓一直口口相傳的孽龍，竟然是三頭泥鰍？！
鄭均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一念至此，鄭均演都不演了，毫不猶豫，刀鋒凌然！
而那三頭泥鰍，倒是格外張揚，豎起的瞳孔掃過人群，迸射出貪婪的目光，最壯碩的那頭泥鰍忽然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陣腥風似的咆哮：“今日的血食在哪里？”
妖風凜凜，頗為恐怖。
而聽到了泥鰍的話語，那西狄的首領，一尊外罡三重的武者立馬低下了桀驁不馴的頭顱，對著泥鰍恭敬道：“神龍大人，您今日之血食，便在此處！”
“不錯。”
一旁另一頭泥鰍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十字螺旋狀的大口，剛剛張開，對準了一個小女孩，正準備一口將其吞下，便在利齒閉合之前，驟然僵硬住了。
“鏘！”
一卻只聽見一聲凌厲的刀芒，鄭均袖中刀氣已然貫穿其咽喉。
“轟——”
一聲轟然巨響，泥鰍尸身驟然倒塌。
這頭外罡境的泥鰍妖魔，竟然連一招都沒有扛過去。
“嗯？！”
突發的變故，讓周圍人不由為之一怔，只不過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卻見鄭均已然真元外放！
“不好，有中原人混跡其中！”
一個西狄的外罡武者驚覺這一幕，不由得驚駭萬分，但鄭均此刻周身真元已經轟然爆發，強悍的罡風直接將這外罡西狄人吹飛數米，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這西狄外罡武者眼眸之中立馬流露出一抹驚恐。
這氣勢，
這氣勢！
比起我家萬夫長來，都更要強悍一份！
他的萬夫長，可是通竅武者啊！
難道隱藏在肅州百姓之中的這個中原人，竟然比通竅武者還要強悍？！
沒有見識的西狄外罡武者產生了一絲恐懼。
不過鄭均此刻，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縱身躍起，刀光如銀河倒懸，劈向了第二頭泥鰍！
動作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那兩頭泥鰍，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泥鰍的七寸逆鱗已經應聲斷裂，強悍的真元裹挾一切，直接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了泥鰍的軀體！
一刀，兩斷！
三條泥鰍，同時被鄭均斬殺！
“敵襲，結陣！”
“保護神龍大人！”
周圍的西狄人匆匆結陣而來，但對鄭均而言，不過是一群彈指可滅的小輩罷了。
鄭均垂刀而立，刀鋒上滴落的龍血將腳下沙土灼出縷縷青煙。
他抬眼望向四周如潮水般涌來的西狄軍陣，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甚至都不帶行動，任由這四千西狄人結陣而來。
沒有通竅武者的大陣，對付一般的通竅武者來說，還是可以的，但對付鄭均而言，并沒有什么作用。
相反，鄭均還想趁著這個機會，給自己刷一下‘償還進度’。
一念至此，鄭均也是頗為自大，任由這西狄人結成的黑甲洪流。
戰馬嘶鳴與鐵甲碰撞聲震耳欲聾，卻壓不住他衣袍獵獵間逸散的真元嗡鳴。
“中原鼠輩，安敢屠戮神龍！”
西狄外罡將領怒目圓睜，手中彎刀高舉。
霎時間四千騎兵應聲而動，鐵蹄踏地如雷，竟在半空凝結出一尊血月狼圖騰！
此乃西狄人最為擅長的陣法，血狼吞月陣，外罡主將坐鎮陣眼，四千人氣血勾連宛若一體，便是通竅武者亦要暫避鋒芒！
狼嘯聲震四野，血色罡風化作獠牙撕咬而來。
鄭均卻連眼皮都未抬，反手之間左手五指虛握，拳風林立，一拳之中，竟升騰出一道墨色玉璽的形狀！
“聒噪。”
鄭均輕叱一聲，掌中墨色玉璽驟然打向了凝聚出血狼吞月陣的西狄騎兵。
一瞬間，墨色玉璽瞬間分列成一道道小的碎片，這些小碎片如流星飛墜，每一道都裹挾著劈山斷江的威勢，朝著那陣型轟然落下！
那血狼虛影甫一被這墨色碎片擊中，便如春雪消融，前排騎兵連人帶馬被這墨色玉璽的碎片擊中，瞬間碾壓成了肉泥，后方軍陣頓時如沸湯潑雪般潰散！
而先前那欲告密的武夫，此刻正縮在尸堆中瑟瑟發抖，他完全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驟然間被一股強大真元籠罩，傳到了此地。
而就在此時，忽見一道碎片余掠過頭頂，身旁半截西狄鐵騎的殘軀轟然炸開，腥臭血肉濺了他滿身。
這叛徒肝膽俱裂，連滾帶爬要逃，卻被潰逃的西狄戰馬踏成肉泥！
鄭均實力恐怖如斯，這四千人的西狄軍陣，竟被鄭均一記‘流影浮生’，一擊而潰！
“我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了嗎？”
望著底下已經人仰馬翻、踐踏成泥的軍陣，鄭均忍不住感慨萬千，同時心底里也有了些警覺。
在強悍的通竅武者面前，這些低等級的西狄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那相對而言，若是統帥四五萬大軍的通竅武者，在面對強悍的元丹武圣面前，是否也是這種情況，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想到這里，鄭均不由一陣警覺。
在這閻浮大世待久了，都差點犯了一個錯誤，忘記了這是一個以力破萬法的世界，一個人的武道修為只要達到了登峰造極的階段，就算是凝結軍陣，也完全不是對手。
足以，一人滅一國！
如此，鄭均又衍生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那就是…
那些其他的真武法相，為什么不出手呢？
這個世界上，總不至于只有神武皇帝這一尊真武法相之境的武道巔峰之人，就連妖族都有南北兩位大圣，人族如果真的只有一尊真武法相，怎會一直處于主導地位？
所以，人族會有其他的真武法相。
難道，其他的真武法相對于這個天下至尊的位置，沒有半分覬覦嗎？
若是他們出手，縱使是十尊元丹武圣聯手，數十萬大軍齊至，也不是真武法相之境的武道巔峰之人的對手吧？
這一點，鄭均很難以想象。
不過那些真武法相不出手，或許有別的原由。
“這種種猜測，還是需要到達了那個地位之后，才能夠徹底明悟。”
鄭均在心中喃喃自語，而就在此時，他也是驟然察覺到遠方傳來了兩道憤怒至極又妖氣彌漫的氣息。
“正主來了。”
鄭均深吸一口氣，在心中想著。
那三頭泥鰍雖然丑陋，但體內也是有真龍血脈的。
故證明，這兩頭妖龍之中，必然會有真龍之屬。
最起碼，也能讓自己完成一個指標。
一個也行。
另一個，可以去嵐州尋那新驛郡郡守的至交好友了。
鄭均在心中作想。
而就在此時，東北方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大地仿佛都被撕裂，兩頭土黃色的蛟龍以驚人的速度從地下鉆了出來，帶著漫天黃沙，勢不可擋。
兩條蛟龍裹挾著滔天妖氣破土而出，黃沙如瀑遮蔽了殘陽。
這兩頭蛟龍身形蜿蜒如巨蟒，鱗片卻泛著暗金色的金屬光澤，四爪生云，額前獨角隱隱有雷紋流轉！
“卑賤人族，安敢屠戮吾兒！”
雌蛟龍尾橫掃間崩碎山丘，十字形豎瞳迸出血光。
而那雄蛟張口噴出腥臭毒霧，所過之處的西狄人尸骸盡數化為了骷髏，進而凝成血水！
鄭均腳踏流云步避開毒霧，龍淵刀在掌心嗡鳴震顫。
望著這兩頭蛟龍，鄭均內心感到無比好奇，當即出聲問道：“我有個問題想要請問一番…你們兩個都是蛟龍，為什么子嗣皆為泥鰍？”
這個是鄭均最想問的問題。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次又白跑一趟，但卻沒有想到，那三頭泥鰍的父母竟然是兩頭蛟龍？！
這讓鄭均十分疑惑，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
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張口笑道：“莫不成，這三頭泥鰍不是你親生的？又或者說…你們為了保持血脈完善，在交配的時候不愿意將自己的真靈注入其中，所以生的這三個子嗣，都是你們化蛟之前的模樣？”
“原來，被西狄人奉為神龍的家伙，以前竟是兩條泥鰍啊！”
鄭均的聲音蕩漾四方，周圍人瑟瑟發抖，。
“住口！”
雄蛟暴怒地攪動數十丈妖軀，對著鄭均張開血盆大口：“今日，你說什么都要死在此地！”
“可以。”
鄭均爽利張口，龍淵刀驟然迸發清越龍吟，笑道：“說好了，今日只有兩種結局，一個是在下把你們兩個給劈死，另一個是你們兩個把我吃了！”
“不死不休，可不要逃跑喲。”
說罷，鄭均龍淵刀刀光化作貫日白虹，驟然間朝著那雌較籠斬去！
這兩頭蛟龍，顯然是雄蛟更強、雌蛟為弱。
雄蛟的實力，大概在通竅五境。
而雌蛟，則是只有通竅三境左右。
所謂柿子先挑軟的捏，若是不搶先一步解決，是要被二打一的。
所以鄭均選擇先將那雌蛟斬殺，然后與雄蛟單打獨斗為妙。
“轟！”
刀光如電，雌蛟十字豎瞳中映出森然寒芒，妖軀應激泛起暗金鱗光。
然鄭均這一刀看似劈向七寸，卻在刀鋒觸及鱗片剎那陡然變勢，刀尖如毒蛇吐信般刺入雌蛟下頜軟肉！
這一刀，如大日、如淥水！
“嘶昂——！！！”
雌蛟痛吼震得周遭西狄士卒耳鼻溢血，妖血噴涌間竟化作劇毒酸雨。
鄭均衣袍鼓蕩真元，青金色的真元就好似雨傘似的徹底撐開，毒液濺落竟發出烙鐵入水的‘嗤嗤’聲。
毫無影響。
那雌蛟吃痛的蜷縮妖軀，粗壯的尾部將那座人骨祭壇掃塌，碎裂的石頭如同箭矢一般激射。
“夫人！”
那雄蛟驚怒交加，獨角雷紋驟亮，天邊忽然烏云翻涌，碗口粗的紫雷凝聚其中，醞釀了數息之后，轟然劈向鄭均！
鄭均腳踏‘颯沓流星’，足下頓生星辰，在這雷暴之中忽隱忽現，左手龍淵刀下，揮出一刀！
這一刀，根本就不顧那雄蛟的雷霆風暴，全身心注意在了那條雌蛟身上，這一刀，仍舊是斬向那雌蛟的！
那雌蛟瞬間危機感十足，它警心大漲，當即翻涌而起，竟想著趁著雷暴之中，逃離此地。
“哼，想逃？！”
鄭均冷哼一聲，右手凌空攥緊，流影浮生的拳意轟然凝聚，朝著天邊的這雌蛟轟殺而去，同時暴喝：“不是說好不死不休嗎，為何要逃？！”
“給我，死！”
拳印轟下，妖軀應聲碎裂！
這雌蛟的數十丈妖軀轟然墜落，壓塌了半座西狄營寨。
腥臭的妖血浸透大地之上，竟將整個土地都給腐蝕了個干凈。
而那雄蛟，顯然是更加瘋狂了起來：“你敢，殺我夫人！”
“不僅如此，我還要殺你！”
鄭均收起刀來，望向周遭的這擎天雷暴，不由輕笑道：“這等水平，對付不了我的…難道北海妖魔，都是這種水平？”
或許是真的。
中原妖魔需要時常和人類交戰，所以實力十分強悍。
但北海只有妖魔，沒有人類，而且土地遼闊，生靈稀少。
北海的妖魔很少斗爭，因此根本就沒有什么戰斗經驗。
這兩頭通竅妖魔在鄭均看來，強度根本不及那房垣半分。
面對鄭均的挑釁，那雄蛟的眼眸之中，甚至可以噴射出一道道火焰，他口吐人言，對著鄭均怒急：“本王，要你神魂俱滅！”
說罷，雄蛟的額間獨角之下，裂開了第三只豎瞳，發出妖異的血色光芒，血光橫掃之處，原本被鄭均瞬息擊潰的西狄騎兵搖搖晃晃，猛地站起身來，化為了一具具腐尸。
“哎喲，有點意思。”
鄭均見此，衣袖揮舞，龍淵刀下卷起千層刀浪，熠日流光與淥水斬蛟化為兩道刀罡。
一道熠日流光，朝著那雄蛟殺去。
而另一道淥水斬蛟，則是朝著那些被腐化而出的腐尸斬去。
“轟！”
淥水刀意橫過之處，腐尸如麥秸般成片的倒下，根本不堪一擊。
而熠日流光，則是全然不同。
大日炎炎朝著雄蛟斬去，刀鳴響徹云霄，刀光所過之處，竟生生劈砍出一道道真空裂隙！
“你有第三只眼，我也有！”
鄭均長嘯一聲，眉心之中，金紋大盛。
一瞬間，雄蛟的構造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盡數出現在了鄭均視線之中。
觀這雄蛟的弱點所在，鄭均不由長嘯一聲，手中龍淵刀刀氣縱橫，張口笑道：“破綻百出，這下，就是你的死期！”
說罷，熠日流光宛若煌煌大日降臨，朝著那雄蛟斬殺而去！
雄蛟的三枚豎瞳猛然一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