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天上謫仙人,突破通竅五境!
關中之旅,十分平淡。
鄭均甚至沒有遭遇什么盤查和阻攔,就這么毫無風波的穿過了關中,重新回到了肅州。
不過通過關中之時,鄭均也能看到一些情況。
關中各郡,兵馬不多。
幾乎是所有兵馬都被秦王動員了起來,跟隨秦王一起去進攻京師了。
神京,乃是天下第一大城。
雖然此刻城中沒有任何一尊元丹武圣,但光憑陣法,便足以支撐下去了。
歷史上攻破神京,除卻十數名元丹武圣聯手出擊甚至真武法相境的高人出手之外,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圍困上數十年的光景,待陣法靈力耗盡,再殺入陣中。
不過如今,秦王或許會創造奇跡。
因為此時的情況與彼時大為不同。
以往攻城之時,神京內多有元丹武圣坐鎮,因此奈何不得。
但如今,神京之中并無元丹武圣坐鎮,主政者乃是皇太子李元,通竅三境;最強者乃是太子太傅、通竅巔峰的柯允。
而攻城者,乃是元丹武圣秦王李恂。
除此之外,秦王帳下足足有三位通竅巔峰的存在。
一者乃是房家老祖房冀,當然,此時不在秦王身邊。
其余二者,一者乃是妖魔使臣,一頭通竅巔峰的異獸畢方;另一者乃是關中懸劍宗太上老祖,號稱‘劍氣沖霄’的通竅巔峰武者朱臺明。
這等陣容,外加大軍壓境。
或許…
秦王真的可以做到以一尊元丹之軀,攻陷神京的故事。
只不過這和鄭均關系不大。
不過正因秦王動員了關中大部分的力量,因此在經過關中的時候,鄭均所用的時間倒是比預計的時間要少了一些。
鄭均此刻,正在迅速朝著嵐州行進。
沒有自己坐鎮,一旦公羊瑾、房冀發動進攻,后果不堪設想。
嵐州局勢,尤為微妙。
雙方大軍隔洹水對峙。
雖然房氏的房垣、房寒、房度、房彥四尊通竅武者身死,但這依舊沒有引得房氏老祖房冀出面。
房冀老祖依舊在嵐州城中閉關修行,一心一意想要突破元丹武圣之境。
他知道,只要自己突破了元丹武圣之境,什么鄭均、什么大軍,都是土雞瓦狗。
嵐州,依舊是他的。
為了突破這個境界,房冀甚至可以將整個房家都給舍棄!
家族沒了,自己再生便是!
但如果錯失了凝聚元丹的機會,那么一切都將晚矣!
大爭之世,不進則退!
因此,嵐州軍方向的主將,仍舊是秦王派來的瀚城侯公羊瑾。
瀚城侯公羊瑾麾下,共有十一尊通竅武者。
嵐州剩下所有忠于秦王、忠于房氏的通竅武者盡數集中在此地,大軍也聚集到了三十萬之眾。
但公羊瑾并沒有貿然出擊,而是沿洹水一帶布防,防止鄭均麾下軍隊渡河。
畢竟鄭均先前的表現,太過于震撼人心了。
雖然只有通竅四境,但表現出來的實力,簡直不亞于通竅巔峰。
這樣的存在,恐怕就算是直面一尊飽含殺意的元丹武圣,都能從元丹武圣手下逃出生天吧?
因一人,公羊瑾投鼠忌器,不敢貿然出擊。
畢竟對于公羊瑾而言,他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時間。
只要房家老祖房冀突破元丹武圣之境,那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僵持在這里對峙,對于公羊瑾而言,是件好事。
畢竟鄭均神鬼莫測,若非迫不得已,公羊瑾并不想和鄭均對上。
他寧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犯錯。
而鄭均麾下,二十萬大軍也是陳兵列境,抵達此地。
但許厚深知,鄭均并不在營中,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對外虛張聲勢,對內謊稱鄭均閉關突破之中,也自是不敢貿然出擊。
所以,洹水雖然不大,雙方集結了近五十萬大軍在這沿岸兩側,但卻一直都沒有爆發什么大規模的爭斗。
現在比的,就是雙方誰更堅挺了。
公羊瑾不急。
畢竟對他而言,時間是站在他這邊的。
許厚很急。
對他而言,他完全不知道鄭均去哪兒了,只能不斷向肅州增發探子斥候,希望早日得到鄭均的消息。
若是鄭均一直杳無音訊,那才叫可怕至極。
對于許厚而言,無疑是人間地獄。
而此刻,洹水北岸,定秦軍玄色營帳如黑龍盤踞中軍,滄刀軍青旗獵獵列陣左翼,驍果軍赤甲連營橫亙右翼。
三軍旌旗蔽空,蜿蜒十余里的壕溝與拒馬將營盤連成鐵壁,巡騎揚塵穿梭于轅門之間。
許厚坐鎮中央瞭望臺,望著對岸嵐州軍營的點點火光,手中軍報已被冷汗浸透。
雖然看起來三軍將士齊心,但許厚很清楚,自己這是在虛張聲勢,軍營之中終究是缺了真正的定海神針。
對方只要發動進攻,便能發覺己方是在虛張聲勢。
但許厚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矗立于此了。
“將軍。”
就在此時,于慎忽然策馬而來,行至許厚左右,翻身下馬,顧不得什么上下軍禮,當即上前兩步,對著許厚低聲道:“五光郡的陸郡守、新降的張文以及漁漣郡的衛郡守方才一同來大帳,要求拜會大都督。”
“除此之外,獨孤愿也對大都督閉關一月的事情感到疑惑,獨孤愿懷疑…”
說到這里,于慎也沒有說其他的話語。
聽到了于慎的話語,許厚不由感覺有些頭疼。
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軍陣之中,內探來往密切,許厚絲毫不懷疑自己軍營之中有公羊瑾的探子,而同理,公羊瑾軍營之中也有許厚布下的探子。
雙方距離這么近,基本上每天的情報都交錯縱橫,互相傳遞。
若是今日逼宮之事被軍營中的敵軍探子探知,必然是會引發一些不好的反應了。
畢竟…
這已經是第二次逼宮了!
六天前,幾名通竅大將便向許厚逼宮,要求面見大都督鄭均。
當時,被許厚以‘大都督突破關鍵所在,若是耽誤大都督修行,爾等負責’為由,將他們勸退。
如今又來,這次該如何是好?
許厚很難將此事透露給這幾個通竅大將。
原因很簡單。
許厚不知他們能否信任。
張文、獨孤景,都是降臣,許厚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選擇再度騎墻。
陸續,本意上是擔憂云州人將其斬殺,所以率兵來避難的,對陸續而言,若是大都督不在,倒向嵐州人避難也不是什么問題。
衛圖,此人太直性子了,根據許厚猜測,若是此人知曉大都督不在營中,必然會班師回營,根本就不會在這里停留。
這些事情,對于許厚而言,都是如同一團亂麻。
這個事情也讓許厚頗為煩躁。
他媽的,這事兒為什么要讓我負責?
我也是降將啊!
說好了最多十五日,這都兩個十五日,快三個十五日了!
大都督為什么還沒有回來?
對內壓力重重,對外又有敵方大軍。
若非是對方為了求穩,在等房氏老祖房冀突破,自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莫急。”
許厚深吸一口氣,當即從瞭望塔一躍而下,朝著中軍大營的方向快步疾馳而去。
隔著老遠,許厚便能見到中軍大營前,站著十幾名將領。
皆外罡以上。
為首者,乃是三尊通竅武者。
分別為通竅初境的陸續、通竅二境的衛圖和通竅初境的張文。
獨孤景并不在其中,其率領鮮卑騎兵正于后方扎營,這般分散扎營也是為了防止敵方大軍壓境,鮮卑騎兵來不及上馬,被困死在營寨之中。
不過,獨孤愿在場。
此時的他周身氣息雄渾,似乎距離通竅境只有一步之遙。
他代表著獨孤景的立場,同樣站在這里,眉頭緊皺。
其余十數人,皆是各軍的外罡武者,乃是幾人親信。
此番齊齊過來,就是為了拜謁鄭均。
而魏權氣息同樣雄渾,他站在中軍大營前,橫雪守刀而立,望向前來‘逼宮’的眾人,冷面立于此地,不假顏色。
“許大帥來了。”
陸續望著踏步而來的許厚,眼眸不由一瞇,對著許厚皮笑肉不笑的張口道:“許大帥乃是大都督身邊紅人,不知可否勞煩許大帥入帳,替我等拜謁一番大都督?”
“大都督修行神通,正處于緊要關頭,陸郡守若是想要拜謁,便等大都督出關召見再論。”
許厚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若是此時拜謁,惹惱了大都督,大都督震怒,可不是許某能夠說得上話了!”
聽到許厚的話語,跟著陸續一起來的張文登時回想到了那呼嘯在巴塘郡上空的身影,瞳孔中登時流露出一抹驚恐之色,接著便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覺得許大帥言之有理,陸郡守,咱們還是再等等,等大都督召見再說吧。”
自從見到了鄭均干脆利落的斬殺房垣之后,張文對鄭均的敬畏之心已經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甚至可以用‘恐均癥’來形容。
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拋妻棄子,背叛房氏來投奔鄭均的原因:他一想到自己要和鄭均作對,就全身嚇得發抖。
如今聽到許厚說可能會引起‘大都督震怒’,自然雙腿一軟,根本就不敢再言其他了。
陸續聞言,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而一旁的衛圖則是眉頭一挑,張口道:“許將軍,并非是我等要來打擾大都督,實在是大都督長時間未曾現身,三軍將士忐忑不安,士氣下浮,若敵來襲,恐出大事啊。”
“況且你自稱大都督在中軍大營內閉關修行神通,然這一個月來,天地之間并未有什么異象,也無任何靈氣波動!”
獨孤愿面色不善,向前邁出一步,沉聲道:“該不會是許將軍你假傳大都督軍令,故意叫大軍前壓,好向那房氏諂媚吧?”
衛圖是擔心鄭均不現身影響士氣、陸續單純是想看看鄭均在不在,如果不在他就叛變,張文屬于大家都來了,那我也來看看。
獨孤愿、獨孤景則是懷疑,大都督鄭均根本就不在軍營里,這一切都是許厚假傳鄭均軍令,意圖制造一起史無前例的慘敗!
畢竟從大軍動身,到攻克巴塘、廣平二郡以來,他們一直都是接受的中軍大帳之軍令,從未見過大都督本人。
尤其是如今兵合一處,屯兵于洹水,與嵐州秦軍對峙,更是不見大都督身影,一切軍議唯有許厚出席,這自然會引起旁人懷疑。
連他們自己人都開始懷疑大都督不在軍營之中了,更不要說對岸的敵軍了。
這樣的距離,雙方共五十萬的大軍。
對于情報近乎可以說是極其透明的,對岸的公羊瑾絕對知曉大都督一直未曾露面的消息。
若大都督真的不在軍營中,那么后果不堪設想。
畢竟除去大都督不論,他們軍中最強者,只有通竅三境。
數量、質量都遠不如敵軍,一旦敵軍發現端倪,大都督的霸業將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這才是獨孤愿最擔心的問題。
至于大都督的安全問題,獨孤愿反而不怎么擔心。
因為他知道,就算是讓許厚的實力翻倍,許厚也根本暗害不了大都督。
所以,對于如今的獨孤愿而言,這許厚該不該死,取決于能否見到大都督!
而聽到了他們的話語,許厚也是頗為無奈。
他能怎么說?
大都督真的不在軍營之中!
如今無論是包藏禍心之輩,還是對大都督一片熱忱之人,現在都對許厚的想法高度相似。
許厚壓力很大。
而就在此時,陸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對著許厚張口笑道:“還勞煩許將軍入內通報,讓我等能夠進去拜謁大都督。”
聽到這句話,許厚只能再度將‘大都督正在閉關,閑雜人不得入內’的話語復述一遍。
聞此言,陸續只覺得頗為好笑,當即冷聲道:“許將軍,莫不是大都督根本就不在中軍大帳之中,全然是你在假傳軍令?!”
此話一出,佇立在中軍大帳前的魏權毫不猶豫,直接抽出雪守刀來,冷聲道:“大都督佩刀在此,若敢上前者,可試大都督昔日舊刀是否鋒利!”
雪白的匹練在中軍大帳前登時出鞘,刀光凌厲,一股濃郁的殺氣登時撲面而來。
雪守刀跟隨鄭均日久,斬殺了不知多少強敵,其中也不乏通竅武者,外罡更是數不勝數。
這雪守刀一出鞘,屬于鄭均的殺氣登時撲面而來,令得幾人面色一變。
張文踟躕,獨孤愿猶豫:這魏權乃是大都督心腹精銳,他在這里持雪守刀為許厚站臺,應該無虞吧?
見到了魏權如此,陸續才不慣著,直接抽出腰間寶劍,強悍的真元瞬間席卷而來,陸續劍指魏權,厲聲道:“我劍,也未嘗不利!”
與陸續一起的,還有身后的四五名外罡副將,他們齊刷刷的抽出兵刃,指向魏權,一時之間,登時頗有些劍拔弩張之意!
場面僵持了下來。
許厚臉色暗沉,而一旁的獨孤愿看向陸續,目光也有些不善了起來。
不是說好的來質問嗎?
為何要當眾舞刀弄槍?
獨孤愿看向了陸續,內心開始思索了起來。
這陸續,顯然是想要讓大都督不在營這件事坐實的。
軍營中的奸佞怎么這么多?!
而就在這凜冽刀光中,一股磅礴威壓驟然撕裂中軍帳頂!
青衫獵獵卷動,中軍大帳之中,鄭均身形如淵渟岳峙,從這大帳內龍驤虎步,踏足而出,每一步踏出,都似悶雷碾過眾人神魂。
“嗆啷!”
在這強悍的氣場之中,陸續手中長劍竟寸寸崩裂,劍刃碎片倒卷著扎進他右臂經脈!
這位通竅初境強者竟如稚童般被無形氣勁壓得單膝跪地,喉間溢出腥甜。
鄭均環視一眼四周,猶如雄獅巡視領土,然后忽然張口,謂左右道:“你們,在找本督?”
“大…大都督!”
張文撲通癱坐,額頭重重磕進塵土。
而衛圖瞳孔劇震,周身護體罡氣在鄭均的威勢下明滅不定,終是咬牙抱拳半跪:“末將魯莽,請大都督治罪!”
獨孤愿見鄭均現身之后,心中的不安之色也消散了大半,同樣對著鄭均行禮告罪:“請大都督治罪。”
“無妨,你們也并非有意為之。”
鄭均微微頷首,將目光集中在了陸續身上,皮笑肉不笑道:“陸郡守,你卻是何故?”
當鄭均現身的這一刻,陸續心中便不由為之一涼,聽聞鄭均的話語之后,更是不顧右臂經脈汩汩涌出的大片鮮血,欲張口解釋:“大都督,我…”
鄭均根本就不等陸續解釋,只是冷聲道:“陸續擾亂軍心,擅闖軍機要地,殺無赦!”
話音未落,那陸續已經化為一道青紅色遁光,想要朝著洹水南岸飛馳而去,投奔公羊瑾以及房氏大軍。
只不過,他的遁光剛剛騰空而起,鄭均便冷哼一聲,登時張口吐納,氣吞山河霎時發動!
氣浪翻滾之間,洶涌的氣流登時凝聚成了一條靈氣長河,伴隨著鄭均吐息而出,朝著那遁逃而走的陸續激射而去!
那青紅遁光堪堪掠出三丈,洶涌氣浪便如天河倒卷般轟然撞上陸續背脊。
“不好!”
陸續暗叫一聲不好,額間冷汗直流,其護體真元在這洶涌氣浪之間如上薄冰般寸寸崩解,周身經脈竟在氣機碾壓下節節爆裂!
“不!”
凄厲慘嚎聲中,陸續身形在空中陡然凝滯。
他七竅噴出混著內臟碎片的血霧,布滿裂紋的軀體在眾人注視下轟然炸開。漫天血雨裹挾著真元余波墜向洹水,連半片碎骨都未落入河面!
僅一擊,鄭均就將通竅初境的陸續給斬殺在了當場!
“大都督如今竟然如此恐怖如斯…”
許厚喉結滾動,不由暗自低語。
此刻鄭均周身流轉的渾厚氣息,分明比月前強橫數倍!
那尚未散盡的氣浪余波掃過營盤,竟震得數里外拒馬齊齊折斷!
張文匍匐在地上的身軀劇烈顫抖,額頭甚至磕出了血痕,混著冷汗滲入了泥土之中,一旁請罪的衛圖看到這一幕,更是感覺嘆為觀止。
所有人的內心只有一個念頭。
原來大都督真的在閉關修行神通,許厚沒有說謊!
若不是在閉關修行神通,怎會有如此偉力?
雖然大都督先前斬殺通竅初境的武者,也是如同屠雞殺狗一般輕松,但這一次,大都督甚至都沒有動刀,只是一張一閉之間,便將那陸續鎮殺。
當真是英雄了得。
“諸位,可還有疑慮?”
鄭均負手立于血霧翻滾的和風之中,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諸將,冷聲開口。
“不敢!”
衛圖第一個張口,接著便恭敬道:“請大都督見諒,您先前多日未曾露面,傳遞軍令之時,也不見大都督蹤影,我等只是擔憂許將軍假傳軍令,所以一時擔憂,還請大都督勿怪!”
“你們的心,本督可以理解。”
鄭均點了點頭,望向了魏權、獨孤愿,接著便張口道:“你們二人這月余,倒是修行勤奮,距離通竅也不遠了啊。”
獨孤愿、魏權二人,如今的修為竟然已經臻至了外罡巔峰的境界,距離通竅,也只差半只腳了。
這樣的速度,倒是令鄭均驚詫。
獨孤愿也就罷了,他在外罡三重已經待了有一陣了,如今外罡巔峰,還是不出鄭均所料的。
但魏權不同。
魏權,是鄭均一路看著起來的,在魏權突破外罡境界的時候,正好是鄭均突破通竅的那一天。
因此,鄭均非常熟悉。
但是沒想到啊。
自己現在才通竅四境,魏權便已經是外罡巔峰了。
看來,魏權踏入通竅的時候,自己怕是沒有辦法踏入元丹武圣之境了。
想到這里,鄭均感到頗為遺憾。
不過若是讓其余人知道鄭均現在內心所想,恐怕只會吐血三升。
通竅境的境界突破和外罡境的境界突破能是一樣的嗎?!
“大都督謬贊。”
獨孤愿和魏權同時拱手稱是。
而鄭均又看向了許厚、于慎,微微頷首:“做的不錯。”
不等許厚、于慎有所反饋,鄭均衣袖一揮,轉身入了中軍大帳之中,同時留下話來:“爾等歸于各部整軍,許厚隨我入帳,匯報近期軍務政事。”
“諾!”
幾人聞言,當即領命稱是,隨著鄭均入帳。
而張文長呼一口氣,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濕透了。
他攜二郡來投效之大功,若是換成其他地方,此刻都已經是座上賓,就算不被委以重任,也會得到一個顯赫的官職養老。
但在鄭均這里,張文可以說是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
不過張文依舊覺得有些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因為‘逼宮’之時,被鄭均隨手鎮殺了。
“呼”
張文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在心中暗忖:“看來許厚這廝在大都督麾下混得不錯,日后要多多和許厚親近才是,大都督麾下成員復雜,我們都是嵐州人,自然要守望相助!”
說罷,張文這才在幾個外罡副將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又看向那跟隨陸續拔刀的幾個外罡副將,當即道:“先將這幾人押解起來,待大都督與許將軍處理完政務,再做處置!”
“諾!”
周圍將士齊聲道。
而在中軍大帳之中,鄭均端坐主將位,臉色略微有些疲憊。
這次趕回來的非常及時,但這一路的風塵仆仆,也讓鄭均這尊通竅四境感覺有幾分心累。
心靈上的疲憊。
尤其是在脫離了關中,進入肅州一帶時,又正好撞見了趙王府的通竅武者在盤點西狄探子和可疑人員,鄭均無奈,只能將一些人擊傷擒下,這才從容離去。
而后,鄭均又看見了肅州的部分軍隊正在進入關中,似乎要與秦王的部隊合流,一同趕往神京。
這一幕幕,自然是讓鄭均警覺了起來。
這只有一種可能。
秦王、趙王,或許要合流了。
所以鄭均才會加快時間,趕緊回來。
若是不能及時擊潰房氏,后果不堪設想。
鄭均坐在主位之上,望向臺下三將,張口道:“本督在肅州遇到了點事兒,被那西狄大祭司纏上了,費了些手段才得以脫身。”
“這幾日本督不在,可有什么大事發生?”鄭均問道。
聽到鄭均的問詢,許厚也是長舒一口氣,張口道:“啟稟大都督,我軍自出兵以來,進展神速,張文開城納降,獻巴塘,后又詐開了廣平城門,使得我軍不費吹灰之力,輕取二城。”
“您離開后第十一日,大軍集結,我軍前壓至洹水一帶,與房氏大軍對峙,直至今日。”許厚道,“期間,敵我雙方爆發了數次小摩擦,皆以敵軍獲勝告終,而趕來支援的陸續消極怠戰,似乎與房氏有染。”
聽到此事之后,鄭均微微點頭,接著道:“魏權,陸續帶來的博州軍陣,交由你統帥,作總后預備隊,可是清楚?”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后,魏權不由興奮了起來,當即拱手道:“請大都督放心,末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均見此,當即深吸一口氣,透過中軍大帳的營寨大門,眺望對岸。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公羊瑾竟然沒有選擇進攻,這是出乎鄭均預料的。
這一路上,鄭均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那就是公羊瑾大軍壓境,己方一路丟盔卸甲,死傷慘重,甚至被殺退回了康樂郡,在盧氏、蔡氏的幫助下,才勉強立穩腳跟。
但鄭均是萬萬沒想到啊,這位素來有老將之稱的公羊瑾,竟然什么都沒干,只是爆發了一些小的局部戰爭,對總體戰局影響并不大。
“看來先前以一斬五,又當面斬殺房寒、擊敗賀蘭山,斬殺追擊的房垣、趙東來是有用的。”
鄭均在心中暗忖:“給了那公羊瑾塑造了一種我很強大的印象,讓他不敢冒險去賭。”
鄭均可以理解公羊瑾的做法。
越老越穩。
既然只要等到房氏老祖房冀突破元丹就能勝利,那么為什么要去前壓呢?萬一軍隊潰敗又該如何是好?
堅持守住,就是自己的功勞。
進攻被擊敗,一路反推到嵐州城下,那就是自己的黑鍋了!
“大都督,您如今歸來,可是要對嵐州進軍?”
一旁的于慎倒是頗為激動,對著鄭均道:“末將這幾日策馬在河岸邊觀望對岸,對岸除卻玄鳥衛之外,士氣皆為不振,多日襲擾,多是以玄鳥衛為主,嵐州軍本部進軍,與我軍相持,不分上下。”
“尤其是賀蘭山部以及房氏本部,士氣低落,若大都督亮出旗幟,大軍壓境,那賀蘭山部、房氏本部必然憂懼,破之不難。”
于慎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對岸情況,對于對岸的軍勢還是頗有了解的。
畢竟這個東西,可是遮掩不住的。
鄭均聞言,略作沉思之后,張口道:“不得進軍,繼續駐扎。”
“嗯?”
聽到鄭均的話語,不單單是于慎愣了,就連許厚都有些驚訝。
他本以為大都督歸來之后,馬上就要對嵐州軍發動攻勢,但卻沒想到,大都督竟然依舊屯兵。
“大都督,時間并不站在我們這邊!”
魏權也張口勸道:“若是等那房氏老賊突破元丹,則晚矣!”
“本督何嘗不知?”
鄭均輕笑一聲,接著便道:“那房冀老賊,突破至少要數月之久,這些天又能如何?”
“本督也要借此機會,再破一層境界,讓戰陣更有把握一些。”
鄭均也清楚這一點。
不過,房冀可沒有什么大道武書 他突破元丹的進程,必然緩慢至極。
突破元丹,首先要使得自己的身體達到巔峰狀態,然后施以五行合一,在丹田氣海之中凝聚一枚元丹。
這幾種方式下去,起碼幾個月!
如果房冀真的突破的干脆利落,鄭均今日進軍,也沒什么用。
畢竟房冀必然在嵐州城內突破,嵐州城的大陣,三五日根本打不破。
既然如此,鄭均準備將斬殺五尊血傀所繳獲的妖丹和那尊雌蛟的妖丹一起吞服,共同熔煉。
將他們一起煉化,試著突破通竅五境的境界!
只要自己突破通竅五境,鄭均感覺自己便能一步登天,實力大為增進!
畢竟通竅五境,代表著五竅齊開。
這通竅五境的武者,與其他武者是斷然不同的。
畢竟通竅五境,五竅都已經打開,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腎、口鼻舌耳目盡數開啟,五行齊聚,自然比那缺了一些要更強悍數倍。
自己通竅四境,便有能夠匹敵、斬殺通竅五境的實力。
等突破到了通竅五境,恐怕面對元丹武圣,都有一戰之力了。
鄭均相信,若是那西狄大祭司來的時候,自己擁有通竅五境的實力,絕對不會如此狼狽。
“大都督,你又要突破了?”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許厚不由為之一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魏權、于慎更是如同看怪物似的看向鄭均,仿佛鄭均已經化身成了一種他們難以想象的人物。
不是,怎么感覺在大都督身上,突破如吃飯喝水這么簡單?
您要是突破的速度這么快,我們還打雞毛啊?
直接班師回朝,把您牢牢保護在康樂郡里,熬個三年五載,等您成了元丹武圣,豈不是亂殺天下這二十一州?
甚至如果誰活得久,熬個百八十年,熬到大都督成為真武法相之境,那基本席卷八荒、橫掃天下,這天地之下根本沒有大都督的對手啊!
這時間哪兒在對面啊?
這時間分明是在自己啊!
您突破速度這么快,該著急的,是公羊瑾、是秦王、是房氏吧?
對于鄭均的突破速度,許厚只能用‘天上謫仙人轉世’來形容了。
這已經根本不是正常人了。
而鄭均見此,不由微微一笑:“先前你們以我閉關為由,為我屏退左右,如今我便要真的閉關起來,便依舊以這由頭,屏退左右吧。”
說罷,鄭均衣袖一揮,準備閉關。
而許厚、魏權、于慎等將,也是紛紛告退。
心中有的只是大為震撼。
眾將退出中軍大帳后,鄭均拂袖閉鎖帳門,青金真元外放縱橫,霎時隔絕內外聲息。
鄭均從方寸山中取出五枚血色妖丹,正是斬殺血傀所得,而后又取出雌蛟妖丹,湛藍丹丸內似有蛟影游弋,寒意透帳。
六枚妖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盡數被鄭均吞入腹中。
不是一枚一枚吞,而是一起吞!
金入肺,木入肝,水入腎,火入心,土入脾。
此番突破最后的竅門,自然是要施展全力,六枚妖丹一同吞服產生的靈氣沖擊,比一枚一枚吞服時產生的靈氣沖擊要大得多!
而鄭均的雙眸之中,也泛起一抹金光來。
“此番,必將突破通竅五境!”
而伴隨著鄭均的信念,這帳外也忽得慢慢誕生天地異象了起來。
夜空星斗詭異地聚成五芒星陣,洹水無風起浪三丈。
對岸玄鳥衛前,公羊瑾以及三四名通竅武者,正隔著大江,看向鄭均軍營。
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公羊瑾不由長嘆道:“陸續暴露身死,看來我等險些中計也。”
正如同許厚所料,公羊瑾在鄭均軍中自然是有密探的。
而那陸續,也是在覺察不對之后,用了一些手段,表示想要效忠秦王殿下,經公羊瑾的委托,多次出動試探鄭均是否在營寨之中。
多日的軍報傳來,無論是從氣息還是中軍大帳的狀態上,陸續和密探都認為鄭均或許真的不在軍中,這讓一向求穩的公羊瑾也有些猶豫。
甚至有了再試探幾次,若是鄭均真不在軍營之中便主動出擊的想法。
不過這次試探,果然試探出了情況,那陸續的所作所為終于引起了鄭均的不滿,被鄭均斬殺了。
由此,公羊瑾判定,這定然是鄭均的計謀,想要主動引導他們嵐州軍出擊。
若是嵐州軍真以為鄭均不在營寨之中主動出擊,便中了計謀!
一旁的一尊房氏通竅點頭稱是,對著公羊瑾道:“還好瀚城侯神機妙算,若是先前我等貿然出擊,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房氏通竅,共有九人。
其中,房垣、房彥、房度、房寒已被鄭均斬殺,房冀身為老祖正在閉關,房氏的通竅如今活躍者只有四人,其中三個都是通竅初境,可謂元氣大傷。
而這人,便是那三個通竅初境的房家人之一。
因為房氏通竅死的太多,以至于他對鄭均也充滿了憂懼之色,乃是嵐州軍內的主防派,此番見鄭均輕而易舉鎮殺陸續,他并沒有感到什么遺憾,反而有些慶幸之意。
一旁的慕容靈沉默不語。
雖然那慕容靈參與了上次對鄭均的圍攻,但他依舊是堅定不移的主戰派。
畢竟若不戰,他們慕容氏的作用就顯現不出了。
公羊瑾深深的嘆了口氣,感覺有些疲憊。
鄭均軍中,通竅雖少,但沒有那么多分歧,鄭均一人的威勢足以鎮壓一切。
而己方通竅武者雖多,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算盤,自己的威勢又不足以將所有人的意見盡數壓下,以至于指揮尤為混亂。
麻煩啊!
正當公羊瑾感嘆之時,忽然,天地之間異象頻發!
己方軍陣之中,戰馬驚嘶跪地,公羊瑾不由一怔,正見北岸軍營上空凝聚出五色華蓋,云層中隱現巨鯨吞海之相!
“嗯?!”
看到這一幕,公羊瑾不由一怔,接著便立馬意識到了什么:“是鄭均,鄭均在突破通竅五境!”
同樣是通竅五境的武者,公羊瑾很清楚這等天地異象代表著什么,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鄭均這等年紀,竟然正在突破通竅五境?”
“等等。”
一旁的慕容靈忽然張口:“他方才不是出手了嗎?這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他怎么忽然就引發突破異象?”
慕容靈的話語,也瞬間引起幾人的注意。
沒錯。
這么快?
旁人突破,都需要調息數日乃至數月,使得自己在最佳狀態,然后進行突破。
鄭均怎么剛剛出手之后,便立馬著手突破?
難道他不擔心因為狀態不佳,突破失敗嗎?
而且突破的為什么這么水到渠成,半個時辰就成了?!
眾人只感覺一陣擎天的壓力朝著他們襲來,在場的所有敵軍通竅都沉默了。
千言萬語只能匯聚成一句話。
你不是天驕,你不懂。
而帳內,鄭均已至關鍵時刻。
五竅噴薄霞光,耳中響起大道雷音。
當最后一絲雌蛟妖力融入目竅肝木之氣時,鄭均周身真元轟然坍縮成液態,在丹田形成漩渦。
而舌竅心火之氣、鼻竅肺金之氣、口竅脾土之氣、耳竅腎水之氣與目竅肝木之氣盡數融進。
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備!
“通竅五境,成了。”
鄭均吐出一口濁氣,眼中五色輪轉。
帳外不過過去半個時辰,而突破的過程中,鄭均卻似經歷了三載春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