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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抽絲剝繭

  銅欽帶路,走至灶間門前,推開了虛掩的木門。

  只見有個白胖肥大和尚正在鍋前忙碌,聞聲詫異回過頭來。

  “公子,師兄在蒸蠻糕呢。”銅欽說道。

  蠻糕就是蠻頭、饅頭,中原此刻稱呼炊餅。

  “蒸蠻糕。”趙倜頷首:“伙食不錯。”

  銅欽道:“公子不要誤會,小寺貧苦,用的可不是白面,乃是些粗雜面混合一起。”

  趙倜笑道:“雜面更是養人,白面不過吃個細膩,是一整鍋蠻糕嗎?”

  銅欽點頭:“將明早的一起帶出,省得到時再費力氣。”

  白胖和尚略彎腰背走來,行佛禮道:“諸位…”

  銅欽道:“師兄,還是木姑娘的事情,這位公子新到,過來瞧上一番。”

  白胖和尚道:“原來如此。”

  他看了看褚萬里,卻是認得,之前來過多次,再看趙倜,苦笑道:“公子瞧什么都請隨意,貧僧等人也與木姑娘熟絡,木姑娘平日常聽師父說經,也算是同門了,我等都希望諸位早些將木姑娘找回。”

  “也算是同門…”趙倜笑了笑:“這鍋不小,光是蒸蠻糕吃嗎,可有菜肴?”

  白胖和尚道:“回公子話,煮了些蘑菇。”

  趙倜瞅向旁邊一只瓦罐,只看上面冒著熱氣,不過氣息中竟隱隱閃爍艷藍光芒,也不知是陽光照射進來映襯,還是灶間什么東西晃出的。

  “快好了吧?”趙倜道。

  “已經差不多了。”白胖和尚陪笑。

  趙倜瞇眼看了看他:“和尚怎么稱呼?”

  白胖和尚低聲宣佛號道:“貧僧法號銅安。”

  趙倜道:“那個叫銅欽,你叫銅安,還有個喚做什么?”

  銅欽在旁邊道:“出去外面采摘野菜野果的是大師兄,法號銅角。”

  趙倜道:“這個字號排輩,卻是與中原各處都不靠了,吐蕃也沒有,原本的西夏也是不見的。”

  褚萬里道:“大理這邊也沒有,鎮南王當時還納悶,說這寺不知源承,只怕是一處古來孤脈傳遞。”

  趙倜道:“孤脈不孤脈的也非太過稀罕,中原那邊多了,都稱之為野寺。”

  一聽此話銅欽急忙道:“公子,師父說我們也是有傳承的,并非什么野寺。”

  趙倜道:“你師父覺法的名稱倒還可能,不過你們這里卻是斷了,你師父也是個憊懶的和尚,給你們起的法號卻是連裝一裝都不肯,擺明了山間野寺的稱呼。”

  銅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找不見理由,一時啞口無言。

  白胖的銅安和尚道:“公子所言有理,師父以前曾經嘆息說,我們三人的法號都是隨意起的,沒什么佛理蘊含在內。”

  趙倜笑笑看眼外面:“天色不早,該吃飯了。”

  銅安道:“小寺過午不食,確實要用飯了。”

  趙倜點了點頭,對身后道:“去收拾收拾,放桌子吃飯吧,上山也累了,吃飽再說。”

  童貫朱初一立刻行動起來,出去片刻,也不知哪里搬的桌子擺置門前,然后將灶間的碗盆洗了又洗,涮了又涮,接著揭起鍋蓋就開始往盆里裝蠻糕。

  銅欽和銅安看得目瞪口呆,銅欽道:“公,公子,你們也要吃嗎?你們將東西都吃沒了,貧僧和師兄們還吃什么?”

  童貫道:“少吃一頓又餓不死。”說著便要盛瓦罐里的蘑菇。

  銅安急忙阻攔道:“諸位施主,這個蘑菇可吃不得,乃具毒性,我們常吃才沒有事情,山外的人不好隨意。”

  童貫道:“莫不是怕我們吃光,才編造謊言欺騙?”

  銅安慌忙擺手:“并非如此,這種蘑菇天生青藍色,有個名稱叫做吞歲青,吃了之后輕則出現各種幻覺,不知身處何方,重則會要了性命,諸位不信去找山戶詢問一下便得知了。”

  “吞歲青…”趙倜微微思索。

  “是藍蘑菇嗎?”鐘靈在旁道:“這種蘑菇確實有毒,山上常見,我家那里也有,如果烹飪不當,確實會毒翻人的。”

  趙倜笑道:“味道如何?”

  鐘靈道:“卻是鮮美得很,我也好久沒嘗過了。”

  趙倜沖童貫道:“都盛過來吧。”

  童貫眉開眼笑應聲,將蘑菇湯裝了幾大碗來。

  銅欽喃喃道:“被毒倒可不是小僧們的罪過,小僧們提醒過各位施主了…”

  隨后幾人坐在桌旁,褚萬里也認得此種蘑菇,道:“這菌子要時候久長些,大火燒旺些,方才沒事,也不知寺中弄了多長時間,不過具備內功,發作時可以將毒化掉。”

  接著吃喝起來,將蠻糕吃光,每個人又美美地喝了一大碗蘑菇湯,站起身形。

  兩個和尚面色難看,此時肚子“咕嚕嚕”作響,銅欽道:“施主們竟一點都沒給小僧留…”

  童貫道:“小和尚修行不到家,我聽說佛祖割肉喂鷹,方便眾生,怎一頓饑餓就受不得了,這還如何成佛?”

  銅欽道:“心中自然受得,可肚內不聽使喚,餓得腿腳無力,身上陣陣發慌…”

  銅安道:“師弟莫慌,師兄馬上再蒸一鍋便是。”

  銅欽道:“只怕再吃之時,要破了持午戒律。”

  銅安嘆道:“卻是沒有辦法,多年修行成空,但總也不能餓著肚腸,左右師父不在家,回來且莫叫他知曉就好。”

  銅欽道:“也只能如此了…”

  趙倜看兩人一唱一和,淡淡道:“帶路去你師父房中看看。”

  銅欽“哦”了一聲走到前面,幾息之后來到一排房屋中間,開門道:“公子,這便是師父的住處。”

  趙倜走了進去,只看里面十分簡陋,木桌油燈,佛像經卷,再無什么旁物,大抵應了那句青燈古佛言語。

  他拿起經書翻閱片刻,又看佛像,除了佛像之外,還有護法神像,是天龍八部神王之像。

  趙倜微微蹙眉,這苦梵寺不知為何對八部眾十分執著,外面殿中將八部天龍與龍樹菩薩同奉,這住持房間也有神王小像。

  看了片刻并未發現什么特殊異常,又在寺內各處轉了轉,趙倜道:“去婉清家吧。”

  這里已經遭過段正淳還有霍玲瓏等人兩番檢查,地皮都向外翻了不知多少里,都未發現不對,那就確實沒有隱藏什么了,只不過趙倜心中感覺哪里不妥,這寺看著頗有幾分詭秘。

  眾人順著小路往山戶那邊走,剛行至一半,就聽童貫“哎呦”一聲叫:“殿下,黑玫瑰怎么跟來了?”

  趙倜揚了揚眉:“黑玫瑰在哪里?”

  童貫吃驚道:“殿下,黑玫瑰變成了一名少女,還怪好看的,就是冷眉冷眼,頭上還生了兩只龍角…不好了,不好了,如何還天女散花起來,肯定那和尚的蘑菇沒煮熟,屬下著道了。”

  鐘靈忽然止住腳步,瞅了趙倜一眼,臉頰微微發紅:“我,我也看到些奇異景象…吞歲青煮的時間短了,產生幻覺了。”

  褚萬里急忙道:“大家運功可以消除,普通人確實對此有所妨礙,但有內力還是可以消弭掉的。”

  趙倜這時眼前出現了許多只有拇指大的小和尚,舉著五彩繽紛傘蓋降下來,口中紛紛稱呼大自在,對他行佛禮,神色恭敬莊肅。

  他想了想,微微運轉幻陰經,那些小和尚非但沒有消失,竟是個個成為了金身,只看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到處都是宣唱大自在的僧音,眼前變成了一方極樂燦爛世界。

  趙倜不由皺眉,怎么沒有消掉幻覺?是幻陰經本身的致幻特性,和這吞歲青蘑菇起了反應嗎?

  他又運轉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眼前景象卻隨著功力轉動忽然一滯,接著仿佛打碎的鏡面一般,破裂消散掉了。

  就看其他幾人也都是恢復了正常,童貫臉色難看抹了一把額頭汗水:“殿下,這蘑菇的毒性沒想到這般厲害,幻覺竟和真的一般。”

  趙倜道:“如何流了許多汗水?”

  其他幾人都是沒什么兩樣,已經收了功法,唯有童貫汗流浹背。

  他一臉心有余悸道:“殿下有所不知,那黑玫瑰變化的龍女冷眉冷眼,玉手迎風一揚,居然多了一口三尺青鋒,斥卑奴是諂媚阿諛之徒,說早晚奸佞誤國,要一劍斬了卑奴才利索呢。”

  趙倜摸了摸下巴:“幻由心生,你不是平素路過馬廄的時候,胡言亂語給馬兒聽了?”

  “卑奴,卑奴哪里敢啊。”童貫道:“卑奴見了黑玫瑰都是滿嘴的吉祥話,恭維奉承它,沒想這幻境里她居然要斬了卑奴啊…”

  趙倜笑了笑,童貫有向上攀爬之心,阿諛奉承以做手段都習慣了,這算是有心生暗鬼,知道這般做乃奸佞行徑,所以幻境中露出心扉,最害怕的事情出現,幻境人物要殺了他這個奸臣。

  “走吧,別再胡思亂想。”

  他說著往前走去,幾人跟上,片刻來至山戶人家住處,鐘靈引路,至到一座小院門口。

  這時就見一個美貌女子行了出來,生得妍麗秀氣,白嫩臉龐,嘴唇櫻紅,雖已是中年,卻看著反有一種獨特魅力,她眉目間依稀與鐘靈有些相似,正是甘寶寶。

  “娘…”鐘靈跑上前方,甘寶寶臉帶擔心:“靈兒,你怎么自己出去了?”

  鐘靈道:“我去苦梵寺給婉兒姐姐祈福,又沒有旁的事情。”

  甘寶寶挽著鐘靈手臂道:“你婉兒姐姐就是往寺廟燒香后出的事,你還敢去那地方?再不要一個人出門了。”

  鐘靈道:“不是說和寺中沒有關系了嗎?我以往出外去逛都是自己,為何便不能出去呢?”

  甘寶寶道:“此地不同尋常,你又非不知…對了,褚將軍怎么回來了,這位公子是?”

  她說著看向褚萬里,又望了望趙倜。

  褚萬里上前一步道:“甘夫人,這位便是大宋的燕王殿下,此次親自過來查尋儀清公主失蹤之事。”

  “原來竟是燕王殿下。”甘寶寶臉上紅云微飛,她雖人至中年,嬌羞之態卻不減妙齡少女,模樣甚是溫婉,行禮道:“甘寶寶見過殿下。”

  趙倜微微一笑:“夫人不必多禮。”

  甘寶寶表情欣喜,道:“殿下快請進來說話,我去告訴師姐得知,讓師姐出來接駕。”

  趙倜點了點頭,就看甘寶寶蓮步輕移,回身已然轉去屋前,一行人剛走幾息,就看從門內出來個深色衣服女子。

  這女子尖尖的臉蛋,雙眉細長,相貌本該甚美,但此刻卻神色蒼白,十分瘦削,頗無精神,看似仿佛靈魂離體。

  甘寶寶在后面跟著,至了近前道:“師姐,這位便是燕王殿下,此番親自過來尋找婉兒了。”

  趙倜瞧向前面女子,正是秦紅棉,當日在大理與木婉清分別時遠遠地看過對方一眼。

  就看秦紅棉行禮道:“燕王殿下,民婦這里有禮了,殿下…”

  她說著說著不由潸然淚下,眼中有幾分倔強又有幾分失神無力,趙倜輕嘆一聲,伸手扶住她道:“夫人不用這樣,我既然來了,總要找到婉清回去,夫人大可放心便是。”

  甘寶寶遞上絲絹,秦紅棉擦著臉龐淚水道:“婉兒能遇見殿下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卻沒想到,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情,也不知人到底去了何方…”

  甘寶寶道:“師姐,殿下既然說了找婉兒回來,你還是放心吧,殿下是何等樣的身份人物,必然能夠尋到,還是趕快請殿下到屋中去坐。”

  秦紅棉點頭:“燕王殿下,寒舍簡陋,殿下不嫌棄還請進入歇著,民婦給殿下煮茶來喝。”

  趙倜道:“夫人這是哪般話呢,何來的嫌棄,進屋說好了。”

  隨后入內眾人坐定,趙倜打量四周,雖然布置簡陋卻甚為溫馨,頗有家的氣息。

  喝了一杯茶后他道:“婉清的房間在哪邊?我過去瞧瞧。”

  秦紅棉道:“我帶殿下觀看。”

  說著起身來至對面的一個房中,能看出是女兒家閨房,頗有一些小心思的別致擺設在內,墻上還有剪的彩花,還有掛的繡錦。

  趙倜目光落在床上,那里放著兩只包袱,秦紅棉見狀道:“這是那天婉兒收拾好的,將小時一些東西也都裝下,說要一起帶走,然后出去苦梵寺給菩薩上香,就一去沒有回來…”

  趙倜點了點頭,又在房中呆了片刻回了堂內,道:“霍玲瓏等人如今搜去何處了?”

  褚萬里道:“霍法王和軍兵們大概向山內推進二百多里了。”

  “二百多里。”趙倜點了點頭,如今搜尋時間已經不短,但二百多里卻還是連這山脈一小半都不到,這山足足一千多里長遠,如此下去一兩年都未必查完。

  何況這么搜尋,難免出現遺漏,時間拖得越長,遺漏便會越大,初時沒有找到,后面多數便是在做無用之功。

  他對朱初一道:“給前面霍玲瓏送信,就說本王來了,明日便會過去。”

  朱初一點頭,叫朱丹臣引路,兩人出門離開。

  接著趙倜看秦紅棉道:“本待今日直接去山中瞧瞧情況,但過去后天色也不會早了,還要察看這里一些地方,便明日啟程。”

  秦紅棉道:“殿下不要著急,還是好好安歇一夜再說。”

  趙倜道:“歇到不用,此刻已經見過夫人,我要出外走走四周,看能不能發現些什么線索。”

  秦紅棉道:“民婦陪殿下去。”

  趙倜搖了搖頭:“夫人且呆著好了,我帶手下出去便可。”

  “那民婦在家中給殿下準備晚飯吧。”秦紅棉道:“只是山中粗陋,沒有什么太精致東西,也不知殿下好不好入口。”

  趙倜道:“這卻無妨,夫人想多了,我向來不挑揀這些。”

  “我,我陪殿下一起去看,這四周我已經走熟了。”鐘靈這時說道。

  秦紅棉聞言點頭:“靈兒跟隨殿下,給殿下指引些道路。”

  甘寶寶道:“如此甚好,靈兒記得不要往山中太深遠地方去,好好保護殿下。”

  鐘靈不由吐了吐香舌:“殿下武功高強,還用我保護嗎?”

  甘寶寶道:“靈兒不要調皮,殿下身份何等金貴,你記得保護周全,在前方開路。”

  鐘靈道:“我知道了娘。”

  隨后幾人離開房間,到了院門前遠遠地正好瞭望到苦梵寺,趙倜道:“若當日婉清從苦梵寺往家中返回,路上遇見歹人,必然出聲,在此處能夠聞得。”

  褚萬里道:“確實如此,可若…”

  趙倜道:“可若對方武功極高,卻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制住婉清帶走。”

  褚萬里道:“殿下明鑒,正是如此。”

  趙倜搖了搖頭:“婉清身家清白,無世間利益牽扯,而且此處荒野連綿大山之內,能有什么武功高強之人?除非苦梵寺的和尚,但那寺雖然有些古怪,卻不像與婉清失蹤有關。”

  能對木婉清有理由出手的只有三個人,段延慶、南海鱷神、李青蘿。

  而李青蘿這時根本不可能再對木婉清追殺,而且即便派出的人也沒什么高手,想悄無聲息挾持走木婉清全無機會,至于段延慶和南海鱷神也是不知道此處的。

  褚萬里道:“殿下的意思是…”

  趙倜道:“婉清應該自己走的,或者被什么吸引離開了,并非是被挾持。”

  鐘靈道:“可是婉兒姐姐能往哪里而去?”

  趙倜看著小路,慢慢前行,后面幾人相隨,片刻走至小路正中間,這里是個交叉口,斜側里有下山的道路,另外一邊則是往山中的小道。

  他道:“如果婉清是被什么吸引而走,便該在此處轉了方向離去,畢竟當時已經查過路外的地方,并無任何荊木折斷,花草踩踏之類痕跡。”

  鐘靈露出恍然神情:“殿下的意思是…婉兒姐姐便從岔路這里轉去了別方?”

  “正是如此。”趙倜點頭:“或被吸引走,或自己有什么事情往別處去了,但吸引走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婉清東西都已經收拾好,打算第二天起身前往東京。”

  褚萬里道:“殿下所說極對,便是這么個道理。”

  趙倜看了看下山和通往山里的小路:“你們覺得婉清若被什么吸引,是往山下的可能性大,還是往深山中的可能性大?”

  “似乎往深山的可能性更大。”鐘靈思索道。

  “確實往山中可能性更大,如果是被什么吸引,那最可能的會是哪種東西?”趙倜看著鐘靈,小姑娘此刻雙眸清亮,臉蛋白里透粉,十分可愛。

  “殿下,這山中會有什么吸引婉兒姐姐?人不太可能,那該是什么野獸了?”鐘靈思索道。

  趙倜微微頷首:“不錯,極可能是什么奇異罕見的動物吸引婉清注意,所以她才追去察看,可若是動物的話…逃跑時必然是往山中去的,不可能往山下逃竄。”

  他說著朝進山的小道一指:“婉清當日必然是順著這小路向山里去了。”

  “殿下抽絲剝繭,環環緊扣,該便是如此了。”褚萬里不由激動道。

  “可是,可是婉兒姐姐追尋動物往深山中去,卻消失不見,是被野獸給吃了嗎?”鐘靈臉色大變。

  趙倜緩緩搖頭:“不會如此。”

  “那為什么?”鐘靈緊張道:“既然婉兒姐姐沒有被野獸吃掉,怎么又失蹤不見?”

  趙倜道:“野獸吃人又不吃衣物兵器,若是婉清遭遇不幸,必然會有東西留下,遠處不說,這里方圓百來里必然被軍兵人等仔細尋遍,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獸洞都掏空了也沒看到婉清的物品,說明婉清不是被野獸吃掉了。”

  “可野獸不會跑去更遠地方再行兇嗎?”鐘靈困惑道。

  “野獸不會將人叼去那么遠才吃的。”趙倜搖了搖頭:“幾十里都不可能,就莫說百里開外了,最重要的是尋常野獸根本傷害不了婉清,她有機括袖箭,就算虎豹傷她也難。”

  “那婉清姐姐到底去哪里了?”鐘靈臉上呈現疑慮。

  趙倜望著那入山的小路,緩緩道:“婉清應該是追尋那東西進入大山深處了,或者從大山的另外一側,追出山外了…”

哎呦文學網    大宋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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