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商量完,張耀榮按了下墻上的呼叫鈴,經理立刻帶人走了進來。
將吃的差不多的酒席和桌子都撤下去,重新換上紅木茶臺和果盤、小菜,四個身姿妖嬈長相絕美的姑娘走進來。
酒店經理介紹了下,四人都是一些中小唱片公司的簽約女歌手。
這些還沒紅起來的女歌手可沒什么通告賺錢,平日里多是在公司給介紹的酒吧、夜總會之類的地方駐唱,一方面賺錢,一方面鍛煉唱歌技巧和臺風,順便還能打響一些名氣。
當然,像是海洋天堂這種港島知名夜總會,往來都是有錢人,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能登臺的,唱片公司能推她們進來,是答應了要陪客人頑耍的…
你以為很丟人?
是對夢想的褻瀆?
是跪著唱歌?
多少人想跪著陪客還沒機會呢!
要么有錢,要么有勢,隨便流下來一點東西讓她們吃了,都是上位的階梯啊!
人吃五谷雜糧,性格迥異,但有一點是不變的,男人,不管老少,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楚玉濤摟著跟自己孫女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滿是橘皮的手在小姑娘腰間大腿上來回摩挲,笑的那叫一個暢快。
便是仲倬正,雖然頭上還包著滲血的紗布,但輕輕揉捏著小姑娘的挺翹后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實際上,這家伙還有太子榮那一關沒過呢,背后那么幾槍差點把太子榮送走,被他抓到幕后黑手,報復是肯定的。
不過這事兒王耀堂不會提,等仲倬正真的碰到困難求他出手時再說,又是一個人情。
“文人騷客,輕歌曼舞,此乃雅事,這說明什么?”王耀堂笑著拍了拍姑娘大腿,“說明咱們都是風流人物。”
四人一陣大笑,幾個姑娘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睡覺之前,方議員站在陽臺上朝外面看了看,一輛小巴車,三輛豐田轎車停在不遠處的道上,也沒看車燈,但他知道那些人都在。
這保鏢真貼心啊,害怕燈光影響周圍人睡覺,還貼心的關了車燈!
他媽的,罵罵咧咧一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著。
就算知道這幫人不會沖進來,也不敢對他們做什么,但心怎么可能放得下啊!
煩躁!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想來當年鬧革命的時候躲避國黨特務也就是這樣吧。
夢回抗戰!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你這邊摟著女人睡著覺,忽然就有人跳出來敲鑼打鼓…
黑澀會必須要剿,不剿不行!
該死的王耀堂!
方議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看著鏡子里的黑眼圈,方議員更氣了。
天還沒塌下來,工作必須要做,不能讓外面其他人看了笑話,吃過早餐后啟程上班,后面豐田又大咧咧跟了上來,方議員嘆了口氣,服了。
方安生、方津生、順生…
沒必要不出門,出門就有免費保鏢跟著,一個個也是煩的不行。
但對其他人來說,這就是一道風景線,都在看熱鬧。
對此,警方也不管。
警方的工作是維護社會秩序,兩家這種私下里的爭斗影響不到其他人。
“你這辦法,真的是…”蔣至臻再次見到王耀堂,說起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太流氓了!
極大地拉低了政治斗爭的層次!
“把敵人拉到自己同一水平線,然后用豐富的經驗擊敗他。”王耀堂嘿嘿笑著,“方家又讓人傳什么話,我現在是不信他們了。”
“方家會讓方曼生離開港島,并且保證會推動黎家資產審核速度,一旦完成法院那邊會立刻給出證明,不過他們要求你停止派人跟蹤他們。”
“什么跟蹤,污蔑,赤果果的污蔑!”王耀堂拍著桌子,“我這是保護,保護為了香港繁榮發展奮斗一生的方家成員的安全!”
“好好好,保護,能不能麻煩你不要保護他們了?”蔣至臻搖搖頭,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太下三濫了。
“我不信他們。”王耀堂搖頭。
“就知道。”蔣至臻笑著說道:“今天中午,方曼生就會坐飛機去英國度假,你的人不是跟著…啊呸,保護著他嘛,看到他上飛機夠不夠。”
“他教唆殺人啊,就這么讓人走了啊,警方也不管管?”王耀堂一臉不爽地說道。
“我的耀哥啊,殺人這種事咱們就不要說了,大哥不要笑話二哥。”
“行…吧,告訴他們,我這是相信蔣至臻大律師,不是相信他們。”王耀堂笑著說道。
“謝謝。”
“真就這么算了?”阿杰有些不爽地問道。
“干掉他不是不行,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無非幾顆子彈的事,只是除了出口氣之外什么收獲都不會有。”王耀堂搖搖頭沉聲說道:“反而,他死了必然引起方家的反撲,其實這個也還能承受,只是連帶的會壞了我的名聲,讓其他政治勢力和大家族覺得我王耀堂這個人睚眥必報,會不愿意與我接觸,將我隔離在外。”
“睚眥必報不是什么壞事吧,還不是有人上來找不自在。”阿杰問道。
“不不不。”王耀堂擺擺手,“畢竟是多個勢力之間的合作,就是一個勢力之內都不可能全都一條心,有摩擦,有不同意見是難免的,他們會害怕我沒分寸,有仇就喊打喊殺。”
“惹不起我躲得起吧,人人都躲我們,那不成了被孤立的一方了,還怎么混。”
“為了這么一個蟲豸讓其他人對我產生誤會,不值得,明白吧。”
“如果現在是爭奪港督的位置,哪怕是一個非官守議員的名額,為此我搭上名聲也不算太虧,只是義氣之爭,沒必要,反而顯得我氣量狹小,讓人敬而遠之。”
蔣至臻聽的連連點頭,他知道王耀堂馬上準備站出來參選油尖旺區議員,但如果還是社團那一套作風,肯定不行,他就要考慮是不是慢慢脫離關系了。
不過現在看來,轉變的很絲滑啊。
“哦。”阿杰撓撓頭,似懂非懂的也不在意,“那就是說最近沒什么事了?”
“你要做什么?”王耀堂問道。
“畢斯娜那瘋女人非要拉著我們訓練!”阿杰苦著一張臉說道。
“啊?”王耀堂嘿嘿笑了起來,“都誰啊?”
“我、阿積,還有大貓他們這些常出來做事的人嘍。”
“去哪里?”
“意呆利,畢斯娜當年所在部隊的一個高級官員,與一些人合作搞了個訓練營,對外承接一些訓練任務,主要客戶是東歐、非洲、中東人。”阿杰有些沒精打采地說道:“她說我們現在都是爛泥。”
“海大隊呢?”王耀堂來了興趣。
“作戰意志堅定。”
“然后呢?”
“沒了。”
神特么沒了,就是看不上唄!
說實話,王耀堂這會兒挺不爽的!
一個18個聯軍都混不上的,竟然敢看不上打敗他們的軍人!
不過,拋開個人情緒的話,當下國內陸軍強是強,但強的大兵團作戰能力,組織能力,但要說以小隊為單位的城市作戰,確實還不行。
從創立開始,這類小隊作戰就只有鐵道游擊隊之類的實戰,經驗確實匱乏。
記得當下的國內還沒有特種作戰的概念,第一支特種部隊好像還要好多年才有。
這會兒國家還窮,從現在退役情況看,81年,會開車的汽車兵都是香餑餑…
普通士兵拳腳、刺刀練的不錯,射擊主要練的還是臥倒射擊…絕大多數人瞄準鏡都沒見過啊。
想著,王耀堂決定立刻動身去一趟內地。
聽到秘書匯報外面‘保護’他的車走了,方議員閉著眼睛長長出了口氣。
好半晌,起伏的胸口慢慢緩和下來,“仔細找找,是不是還有暗中跟隨的。”
“好的,方生。”
“嗯,讓俞逸飛他們加快關于《防止淫穢物品傳播》相關提案的整理速度,法院那邊給出判決后我會立刻提出來。”
“知道了。”
“去意呆利訓練?”石局長眨眨眼,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是,有沒有興趣安排幾個人跟著過去看看,學習交流一下歐美當下的作戰模式,城市內作戰,小隊特種作戰,單兵作戰,各種單兵武器,汽車駕駛、直升機駕駛、小型船只駕駛。”王耀堂把知道的一些后世作戰方式描述了下,聽的石局長心臟砰砰跳。
“出國,還是參加軍事訓練,這…這個要向上級匯報的,會不會有什么危險…不,危險不在考慮范圍內…”石局長一時間心有些亂,拍了拍腦袋,這些問題讓上面的人去想,他還是考慮點其他東西,比如,“那費用…”
王耀堂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石局長。
上桿子送錢和被人求著是完全兩個概念。
報銷國家,但不能是冤大頭。
“咳咳,你知道的,現在國內窮,一切都為經濟建設讓路,出國訓練…是吧,部隊也窮啊。”石局長抿嘴笑著,“但耀哥…”
“別,喊我耀仔就好。”王耀堂連忙伸手攔住。
“呵呵,阿耀你是愛國商人,這一點國家是知道的,只是考慮到你所處的環境,不好給你光明正大頒發獎章,但每一次貢獻,每一筆功勞,國家不會忘記的。”
“好,費用我承擔。”王耀堂笑著答應下來,“對了,我說的幫我找黎胖子家人的事。”
說起這個,石局長眼神一下變的古怪,“不是,資本主義競爭這么激烈的嗎?每一個毛孔都滲透著骯臟和鮮血啊。”
“喂,你到底站哪邊的,黎胖子在廣州長大的,童年里里除了饑餓什么都沒有,是香港讓他一躍成為大富豪,是資本主義讓他翻身,如果還是在內地,他現在即便沒有餓死也不知道在哪塊地上刨食呢。”王耀堂沒好氣地說道:“他是堅決反對回歸的,他怕回歸之后自身一切都被重新剝奪。”
石局長眉頭皺起,倒不是王耀堂說什么他信什么,只是黎胖子的人生軌跡確實如此。
官方手里有統計資料,不同的人生軌跡對國內的認同和看法有哪些差別。
類似黎胖子這種建國后逃出去的,大多數都很反動,非常反動。
“我跟他們不同。”王耀堂繼續說道:“我的童年不幸是在港島啊,在資本主義環境下,有錢就是大爺,我對資本主義沒有任何認同感。”
“那你就不怕回歸之后…”石局長笑呵呵地問道。
“怕什么,越貧窮越光榮這種事,在古今中外整個歷史長河中僅此一例,改革開放了,回歸正軌了,我對國家有價值,是自己人,我有什么可怕的。”王耀堂撇撇嘴。
“耀哥,夠犀利啊!”石局長笑著豎起大拇指。
畢竟是在殖民地上發生的事情,怎么也輪不到內地管,所以,王耀堂還是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