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不,荊家。
黎家現在的情景充分詮釋了什么叫人死了,錢沒花完。
“爹地,他們怎么說?”荊夫人眼角眉梢全是劃不來的惆悵。
“他們不要。”荊父嘆了口氣。
“為什么,黎智輝留下的股份值上億,6000萬而已,他們為什么不要!”大舅哥表情有些扭曲,他想不通。
“6000萬給了然后呢?就一定能拿到那些股份嗎?”荊父沒好氣地看了眼兒子。
“為什么不能,股份是我們的,簽了股權轉讓書就可以啊,我都問過了!”大舅哥大聲問道。
“法律還是有用黎智輝就不會死了,拿到同意書有什么用,贖金是借的方曼生的,拿不出錢來還就要債轉股,即便還了他5000萬,剩下1000萬還沒有王耀堂給的多!”
“再說了,現在姓王的盯上這份資產,能安安穩穩讓其他人拿過去嗎?”
“方家呢,方家現在因為輿論壓力不敢跟王耀堂糾纏,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讓方家不敢動手。”
“大筆現金掏出來還未必能安安穩穩把股份接過去,誰會愿意掏錢,除非價格壓的足夠低,但壓的太低還不夠還方家的!”
“方曼生拿的黃金根本就是假的,根本沒有5000萬那么多。”大舅哥氣的大聲說道。
“證據呢,你能拿出來證據嗎,綁匪給你作證嗎。”荊父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更何況,在沒有走完法律程序之前,那些股份依舊是黎智輝的,有方家的關系在,這法律程序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能走完,等得起嗎!”
“好了,這些東西跟你無關,賣掉的錢是芷蔓和兩個孩子的,跟你沒有關系,下午的飛機,收拾東西,趕緊走。”荊父指了指樓上。
“你!”大舅哥氣的臉色發紫,“那錢是荊家的,一個女人憑什么拿那么多錢,早晚還要嫁出去,錢都給別人,你老糊涂了吧!”
“我讓你滾!”荊父氣的頭發都要炸起來,起身就打。
“你打我!”大舅哥同樣氣的冒煙,“老東西,你看以后誰給你養老送終!”
“我打死你個小畜生!”
啟德機場,大舅哥坐在等候區低聲罵罵咧咧,忽然發現一個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不動了,滿肚子的火氣正沒處發泄呢,抬頭就罵道:“你他媽…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跟我去那邊聊聊。”方曼生抬了抬下巴。
許是角度問題,許是習慣問題,反正大舅哥只感覺方曼生在用鼻孔看他,語氣里滿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這讓沒什么腦子的大舅哥火氣猛地躥上來,“方曼生,你個殺人兇手,你還敢過來,我打死你!”
話音未落,一腳踹在方曼生大腿上。
方曼生痛叫一聲向后踉蹌兩步,大舅哥跳起來揮拳就打。
‘咣’‘咣’挨了兩記老拳,方曼生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在外面受氣,在家里受氣,現在一個小癟三也敢打自己。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忍無可忍!
方曼生壓抑的火氣也猛地爆發出來,掄起王八拳就朝著大舅哥身上招呼,嘴里還大聲嘶吼著,“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這里是全球最繁忙的機場之一,周圍人特別多想躲都躲不開,不知道絆在誰的行李上,兩人倒在地上還在扭打。
這邊混亂很快引起機場安保的注意,兩個人快速跑過來強行將兩人分開。
越是有人拉架,那就越是要打,兩人隔空還踹著。
一個罵對方是殺人兇手,一個罵對方卑鄙小人,很快兩人被機場安保架走。
警方這一核實身份,一個是風頭浪尖的趙家人,一個是死者黎智輝的小舅子,這就有意思了。
倒不會因此扣留,很快兩人就從機場警署出來。
“我找你有事,你就不想要家產?”方曼生到底耳濡目染,剛剛只是壓力下的爆發而已,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你什么意思?你們方家不是認栽了嗎?”一聽家產,大舅哥火氣沒了大半。
“方家是方家,我是我,贖金是我拿的!”方曼生招呼大舅哥到外面車上,這才說道:“按照香港法律規定,經過財產估價,提交相關文件后由法院遺產管理處審核通過后,頒發遺產管理書,這之后才能辦理資產轉移,根據《無遺囑者遺產條例》,若無配偶,子女平均繼承全部遺產,若遺產涉及未成年人,需指定至少兩名遺產管理人。”
“然后呢?”大舅哥眨巴眨巴眼睛。
方曼生眉頭深深皺起,他在這位眼中只看到了‘清澈’和‘愚蠢’,“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若無配偶,子女平均繼承全部遺產,若遺產涉及未成年人,需指定至少兩名遺產管理人。”
大舅哥受不了這種眼神,“你他媽的話能不能講清楚。”
方曼生深吸一口氣,“如果你妹妹也死了,遺產就是兩個孩子的,作為舅舅是天然的遺產管理人。”
“你讓我殺了我妹妹!”大舅哥聲調陡然拔高。
“你他媽的小點聲,你怎么不去警署喊啊!”方曼生壓低聲音吼道,他是真的被這個蠢貨氣到了。
大舅哥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你妹妹是成年人,她如果死硬著不想給你們分家產,你們一分錢都得不到,你覺得你妹妹會愿意分錢給你嗎?”方曼生低聲問道。
大舅哥搖搖頭,他怎么被趕出來的心里清楚。
“有錢在手,她無論是自己過,還是找個小白臉,亦或者重新嫁人都沒問題,你就愿意眼睜睜看著?”方曼生繼續蠱惑道。
“不愿意,那個臭婊子自己發財就不想管我們了,一個女人家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所以啊…”方曼生抬了抬下巴。
大舅哥眉頭皺起,他很討厭方曼生這個動作,但想到資產,還是壓下心里的厭惡,“我拿到股份后就能出售了?”
“當然可以。”
“還有王耀堂怎么辦?他可是一定要這些股份的。”
“呵,一個區區矮騾子罷了,也就是仗著現在媒體關注興風作浪,但媒體不會一直關注的,等風頭過去,他又算什么東西,你如果覺得不安全,那可以回菲律賓嘛,或者去英國、美國,有錢去哪里不行,他王耀堂在香港能耀武揚威,但到了英國、美國又算得了什么,蟲豸罷了。”
“那贖金呢?你準備給我多少錢?”
“債轉股,剩余的給你2000萬港幣!”方曼生昂著頭,用鼻孔看著大舅哥,“2000萬,知道這是多少錢嗎,給你100年你就賺不到這么多錢!”
想著2000萬,大舅哥嘴角咧開,忽然覺得方曼生的鼻孔都好看了許多,呵呵笑著順嘴問道:“你之前是不是也這么說服那兩個警察的,你給了他們多少錢。”
方曼生表情一僵,臉色迅速躥紅,脖子上青筋畢露,伸手猛地掐住大舅哥的脖子用力搖晃著,“我他媽的說了,不是我,我沒讓警察殺人,你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放…咳咳…”大舅哥費了好大力氣扯開方曼生的手,“撲你,咳咳,老母臭西…咳咳咳…”
方曼生喘著粗氣,一把拉開副駕駛的儲物柜,里面有一個小藥瓶,“自己拿,放在牛奶或者咖啡里,三片就能要了她的命。”
“咳咳,警察不會發現吧?”大舅哥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不會,醫院嚴查就是腦淤血死亡。”方曼生冷著臉說道:“知道回去怎么說嗎?”
大舅哥顫巍巍將東西抓在手里,頭也不抬地說道:“會,就說在機場碰到你這個王八蛋,我要給姐夫報仇所以和你打起來了,后面被警察抓了耽誤了飛機,回去之后給老東西賠個罪,再哄一下我妹妹就行。”
從小到大,這些他都是做慣了了的。
方曼生眉頭跳了跳,心里暗罵了句畜生,“人死在醫院之后,你們可以要求盡快處理火化,只要你們不報警,就不會有任何事情。”
“好了,下車吧,都是你自己想的,別想扯上我,你也沒證據!”
“我知道。”大舅哥拉開車門邁步下車。
海上…
一個西裝臟兮兮的男人跪在甲板上。
“我很好奇,為什么要舉報我?”王耀堂俯身問道。
“不關我事啊耀哥,都是老板讓我做的。”
“你們怎么知道有大批紅酒到貨?”
“我們老板有一次吃飯的時候聽人和全興的一個叔父說的。”
“叫什么?說的什么?”
“叫船尾山,他說耀哥名下娛樂場所多,所以才吞了和全興自己走紅酒。”
王耀堂都氣樂了,這他媽的什么道理,“我不走紅酒就會買你們的了?”
男人抬頭小心地看了眼王耀堂,“耀哥尖沙咀這邊場子有不少都是從我們這里采購的紅酒啊。”
“我…”王耀堂眨眨眼,這種小事他根本就不會過問,看場子的那些人一般也不會管這種事,場子都是從別的社團手中接過來的,采購都是從前的渠道。
“賺我的錢,還他媽的舉報我,好好好。”王耀堂一腳將人踹倒在甲板上,連踢帶踹。
“耀哥,耀哥,不關我事,別打了,都是老板吩咐的啊,我就是個做事的。”
“我他媽的想拿你撒氣行不行!”又是連踢帶踹了十幾腳,將人踢的叫都叫不出來,王耀堂這才罷手,“這種人,他媽的比我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