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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二年,九月三十,上半夜 砰……
夏城的北邊城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好厲害,這城墻看著明明只是黑土材質,卻連一鬃的沖擊力都能抗住,再加這么大的規模,我就算全力出手,恐怕也只能打出幾個小口子,要是沒有足夠的時間,想做到大面積毀壞,根本不可能。”
城墻下方,李玄靈看著自己一拳在城墻上,僅打出了一小塊輕微的凹陷,頓時忍不住嘖嘖稱奇。
雖說她只用了一鬃力量,但也相當于大部分中級寒獸的全力一擊了,這城墻厚度有五米,即便是同厚度的鐵壁墻,中級寒獸一記沖撞下來多少也會變點形,可這城墻,竟只出現這么一小塊輕微的凹陷。
“應該不是普通的黑土,這三面城墻,即便遭遇大規模的獸潮沖擊,只要里面的高級寒獸不是太多,恐怕都頂得住,得虧你七月份明智,你當時要是帶著隴右軍來攻夏城,恐怕會敗的更慘!”
李天成下意識把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見李玄靈面色黯淡許多,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立馬指著西側城墻方向,轉移話題道:“遷徙的隊伍,應該都進城了,咱們也趕緊過去吧,正好看看,這夏城里,究竟是個什么景象。”
早在七月開戰之前,李天成就已經來紅木嶺這邊勘探過夏城的情況了,不過當時他并未進城,前面兩個多月在隴山,聽大夏那些御寒級講述了無數有關夏城的事,耳朵都快聽出繭了,眼下終于能一窺真容,心里自然也好奇的緊。
李玄靈點了點頭,和李天成一起朝西側城門走去。
自九月初十,五條直道完工過后,隴右的二十六萬人就源源不斷的朝夏城這邊遷徙了。
這次遷徙的人口數量太多,再加上里面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又不像大軍那樣經過訓練,而且夏川為了降低安全風險,做了分批次遷徙,效率自然慢的驚人。
今晚遷徙的一萬多人,是整個隴右,最后一支遷徙的隊伍,恰好就是隴山的人。
李玄靈叔侄倆,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故土,不愿那么早離開,所以才硬是挨到今晚,跟著最后一批過來。
往西走了片刻,李玄靈遠遠看到城門口,還排著十條長長的隊伍,粗略估算了一下,發現起碼還有六七千人沒有進城,頓時眉頭一凝。
“這才進去一小半吧,怎么進個城這么慢?”
李天成也搖頭不解,見李玄靈氣沖沖的走了上去,擔心她惹出亂子,連忙跟在了她身后。
“下一個!”
“小人周安,隴山人,今年二十三歲,伐木境,已婚配,這三人分別是我的妻子王玉娘,今年二十一,也是伐木境修為,兒子周順,今年七歲、女兒周柔,今年四歲。”
“對上了,你們家的住處在外城48棟臨時木樓,三層98號房間,進城后沿著主干道走五百米右拐,順著木樓號牌就能找到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下一個!”
“小人張凡,玉澄人,今年十九歲,掘地境,未曾婚配,也并未入戶籍,就一個人。”
“對上了,你的住處跟前面那個一樣,也在48棟臨時木樓,二層67號房間,跟在前面那一家四口后面就能找到了。”
“多謝大人指路!”
“下一個!”
“小人鄭慶,隴山人,今年三十一歲,掘地境,已婚配,這是我的妻子劉英,今年二十八歲,伐木境,這是我兒子鄭宏,今年八歲。”
“對上了,你們家的住處在外城49棟臨時木樓,一層12號房間,跟在前面那些人身后就能找到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離城門還有一百多米遠時,李玄靈就清楚聽到了城門處傳來的聲音,這才明白進城速度為什么會這么慢。
原來這些守衛,在逐個篩查對照進城人員的資料,只是這盤查的也太仔細了些,從姓名、籍貫、戶籍、年齡,再到家庭成員,幾乎方方面面都查了個遍。
“不是在隴山早就做過一次人口戶籍登記了么?進城還要再盤查一次,這大夏也太嚴格了點吧?”
李天成卻沒有回答,而是又繼續聽了一會兒,隨后才微微一嘆,低聲道:“你仔細聽聽,這是在按他們的戶籍跟籍貫在分配住處,戶籍相同的,基本都被打亂跟來自其他地方的人,住在一起了。”
李玄靈也聰明的很,又安靜下來聽了一會兒,發現果真如二叔所說,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怕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扎堆抱團,故意把人按籍貫給打亂,這夏鴻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哼!”
這跟小心眼自然沒什么關系,這樣的舉措,非但能大幅縮減管理成本,還可以增強營地對新近融入人口的管控,同時還能加快這些人融入大夏的進程,甚至對營地的安全,也有極大的意義…
這分明就是項一舉多得,極具作用的重要舉措。
自家這個侄女的聰慧,李天成一清二楚。
李玄靈這么說,明顯是故意在跟夏鴻置氣的。
李天成思索片刻,還是出言低聲勸慰道:
“玄靈啊,夏頭領對你也不錯,每月10枚…”
“敢問,來人可是李天成前輩?”
只是他話沒說完,就被城門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兩人抬頭一看,才發現城門處有兩個金甲士卒,領著十多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正朝他們小跑而來。
趁著這些人小跑過來之際,兩人趕忙仔細端詳過他們的穿著后。
城門處,無論是執勤的士卒,還是正在盤查進城人員的士卒,身上披的都是黑色百鍛鐵甲,而且基礎力量大多在兩萬斤以下。
眼前這兩人,披的卻是跟云蛟軍士卒一樣的金甲,且基礎力量都在兩萬斤以上。
而且,兩人身后那十多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雖然修為都只剛剛突破掘地境,但穿著卻不簡單,
她們內里穿的都是跟自己一樣的棉衣,外面還套著一件藍絲絨夾襖,看那絲絨的細密程度,明顯是霜狼的頭層絨毛。
霜狼頭層絨,在隴山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東西,但因其保暖性強,產出又少的特性,這種頭層絨,一般都是用來做帽子的,而且還不是人人都能戴的。
用來做衣服,而且十多個剛突破掘地境的女性,就可以穿上去,那就不同了。
還不光這些,脖子掛的銀色鼠裘、袖口縫制的水藍絲帛、發髻上掛著的骨玉配飾、下身穿的雪白絨裙…
這些女子身上,光是衣物配飾,竟就源自十多種不同類型的寒獸,更遑論那精致的做工了。
難不成,在大夏,掘地境就能穿上這些衣服了?
饒是李天成再見多識廣,也都不由得愣了愣。
李玄靈就更別說了,她的配飾和衣服也不少,可跟大夏這些女子比起來,就只能用簡陋來形容了。
盡管有御寒級修為,可說到底李玄靈也是個女人,愛美是天性,看到如此美輪美奐的衣物配飾,自然也難掩心中的好奇,不住的打量著那些女子。
本著初來乍到,李天成也沒敢托大,點頭朝著兩個金甲士卒拱手道:“老夫正是,敢問諸位是?”
“大夏城門令,朱康!”
“大夏城門令,洪宇!”
城門令,顯然專門看守城門的官職。
李天成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話,后方那十多個女子中,倒是有個領頭的,率先先沖到李玄靈的身前。
“那這位肯定是夫人了,小女名為寒月,是摘星殿侍女主官,奉領主大人之命,特在此迎接夫人。”
一聲“夫人”,讓李玄靈瞬間羞紅了臉,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可還沒等她張口,那身后的十多個侍女,就同時俯著身子,對她躬身行禮了。
“拜見夫人。”
洪宇和朱康兩人對視了一眼,也都躬起了身子。
“拜見夫人!”
李玄靈瞬間愣在原地,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難怪領主大人說,讓我們來城門等著就行,夫人一到我們肯定能認出來,大夏數十萬人,我都沒見過比夫人還好看的呢!”
“對啊,夫人穿一身白衣,也沒戴什么飾品,都能美成這樣,要是穿上夏服,怕是會不得了。”
“也就夫人這樣的美貌,能配得上領主大人了。”
李玄靈臉皮本來就薄,被一眾侍女這么當面猛夸,小臉立刻變得紅彤彤,沒了往日隴山頭領的從容。
“行了,都不要堵在這了,先讓夫人進城!”
寒月開口打斷了一眾侍女,領著李玄靈和李天成兩人便朝著城門位置走去。
城門下值守的士卒,顯然都認識這群侍女,看到眾星捧月而來的李玄靈,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瞬間全都放下了手上的事,明顯是打算起身行禮了。
看到眾人動作,李玄靈眉頭稍蹙,輕聲道:“只是進個城而已,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說到這她微微一頓,顯然是擔心自己的話不管用,繼續對著洪宇兩人道:“我是覺得,外面天寒地凍,還是讓最后這批人趕緊進城為好,免得再生意外。”
“謹遵夫人之令!”
令她意外的是,洪宇朱康沒有任何遲疑,領會她的意思后躬身聽命,立刻就加快跑到了城門下。
“不用停,干你們的事!繼續放人進城。”
“都繼續做事,不要東張西望。”
見洪宇和朱康兩人這么爽快的聽從自己的命令,李玄靈眼中頓時升起一絲異樣。
倒是在她身旁領路的侍女寒月,顯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低聲對著她道:“夫人不必如此拘謹,五天前領主大人回來時曾說過,在夏城內,您就等同于他,所以您的命令,我們所有人都會照辦的。”
李玄靈聽到這話,本來還有些開心。
可細細一想,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夏鴻這話的意思是,自己這個夫人的權利被鎖死在夏城里,出了城到大夏其他疆域,就不管用了。
當然,李玄靈心里也清楚,夏鴻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即便撇嘴,她也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繼續跟著寒月等人繼續進城。
“李前輩,您的住處也在外城,我親自帶你過去。”
眾人還未步入城中,洪宇就從后面追了上來。
李天成神色一愣,顯然沒料到,大夏給自己安排的臨時住處,竟會是在外城。
“李前輩不用擔心,你不會跟那些人聚居一起的,工匠部此次為隴山來的每一個御寒級,都修建了單門獨院的住所,邱司正說了,這算是提前預支,等你們這些人身上的貢獻值夠了,再去營需部還上即可。”
隴山六司已經建立兩個多月了,李天成對大夏的諸多規矩,自然也不陌生,事實上,他已經在隴山成立了自己的狩獵隊,而且身上也有不少貢獻值了。
可大夏這種,對御寒級完全不給一丁點特殊待遇的舉措,還是讓他心里微微升起了一絲異樣,同時也讓他對城內的景象,更加好奇了起來。
“如此,就請洪宇小友前方帶路吧!”
李天成開口后,眾人這才重新起步,朝著城內走去。
踏入城門,李玄靈和李天成兩人的臉,立刻就被火光給照亮,兩人舉目看著眼前的一切,表情瞬間呆滯。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十米寬的開闊主道,明明天上飄著巴掌大雪花,可主道上沒有任何積雪,確切的說是雪花差不多落到地面時就會融化,然后變成水流往道路兩旁的排水渠流走。
主干道的兩側,每五米就有一根七米高的鐵桿,上面掛著一盞煤爐,透過爐壁可以看到里面紅燦燦的煤石,正不斷向外散發著熱量。
當然,熱量只是其次,光源才更重要。
如此密集鋪設的煤爐,釋放出的光源,幾乎讓整個主干道都明亮起來,再加兩邊滿滿當當的樓房,也幾乎都點著爐火,外城入目之處,竟看不到一個暗處。
不止煤爐,街道兩邊每隔二十米,就有一棵直徑五米多的大型冰碩樹,這些冰碩樹顯然是早就移植到了夏城里面的,連外層裹著的冰凌都不見了,在火光的照射下,竟隱隱泛著青綠色。
“夫人來的不巧,這冰碩樹要等結果的時候,連著果實和枝丫被凍上一層厚厚的冰凌,屆時才最好看,八月剛被收了一茬,下一次成熟要再等兩個月才行。”
寒月注意到李玄靈兩人的眼神,立刻就介紹了起來。
“大夏內城外城,都是四條主干道,這冰碩樹不算什么珍貴植被,所以就放在離城門最近的地方了,再往里走,還能看到陳香、綠水、藍玉、青涎、香寒、白芷、玉骨、寒彤等等數十種樹木品種,夫人請!”
如果說,靜態的街道、房屋、樹木等等一切,還只是讓李玄靈叔侄倆瞪大雙眼,那么街道上偶爾穿插的大夏原住民,包括兩邊房屋里時不時走出的居民,就足以令他們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街道上,有很多都是跟他們一樣從城門進來的人,但只要一眼掃過去,都不要說從精氣神上看,直接從穿著上,就能將他們跟大夏原著民給區分出來。
從隴右過來的絕大部分人,穿的還是獸皮衣,掘地境即便能穿上棉衣,也多少摻了點獸皮,真正能穿上純棉衣的,基本都是掘地境極限修為,或是一些營地高層的子女親屬。
可大夏就不一樣了,外城幾乎所有成年人,都是里面一層棉衣,外面披的才是用來御寒的制式獸皮衣。
一些在街上嬉戲打鬧的六七歲孩童,身上穿著則全是成套的獸絨小裝,一看做工與用料就知道,比大人穿的棉衣都要好。
“玄靈,你看看那個小子,我沒看錯吧?”
李天成突然跟見鬼了似的,指著街道不遠處的一個半大小子,示意李玄靈去看。
李玄靈聞聲看了過去,臉上也爬滿了驚色。
“這頂多也就十三四歲,就突破掘地境了?”
洪宇就在邊上,自然聽得到李天成的驚呼。
他順著兩人的眼神看了過去,看到那半大小子,神色頓時有些古怪,道:“說起來,那小子,跟前輩和夫人還是同姓,他叫李元清,今年十四歲出頭。”
聽到這個名字,李天成和李玄靈表情同時凝固住了。
這可不光是同姓。
李玄天有個兒子也叫李元清,是隴右新軍的二團督軍校尉,長白溝一役李元清被大夏俘虜,夏鴻已于七月底親自下令,將他處決了。
洪宇這個城門令雖然上任時間不長,但恰好他通過父親洪廣知道不少事,看到李玄靈兩人表情凝固,他低頭思索片刻,瞬間就想起來,七月底李氏被處決的那人也叫李元清,這才知道自己提了不該提了。
“夫人,前輩,實在對不住,小子不是故意冒犯!”
他趕忙出聲給兩人道歉,表情有些忐忑。
“沒事,你繼續帶路吧!”
李天成和李玄靈,自是不會責怪他的,示意他繼續帶路后,微微一嘆,跟著他繼續往前走。
很快,李天成就要跟李玄靈分道走了,他的住處在外城南側,所以要右拐,而李玄靈要進內城,還要繼續往前走。
“二叔,你好好保重,我有空就會來外城看你的。”
李天成點了點頭,輕聲囑咐道:“夏頭領跟你的婚期還未定,我過兩天就會去找他談的,你也保重。”
說完,李天成就跟著洪宇走了。
李玄靈則繼續跟著寒月等一眾侍女,往內城走。
遠遠看到內城的關卡還有幾百米,李玄靈心神稍動詢問一旁的寒月道:“你們一直都稱他為領主?”
寒月搖頭,回答道:“是上個月,司丞大人下令,讓我們改口的,司丞說,大夏如今人口四十萬之眾,疆域數萬里,早已超過了鎮級營地的標準,所以必須得改口稱領主了。”
人口過十萬就是鎮級營地,大夏現在的規模,確實是遠遠超過了這個標準,稱領主也確實沒錯。
“你剛剛說的摘星殿,就是領主住所?”
“沒錯,那摘星殿,是沐司正匠心獨具,專為頭領修建的住所,堪稱鬼斧神工,也是名副其實的夏城第一高樓,五天前修建完工時,真是驚為天人,夫人待會兒看了,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不就是一棟樓,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盡管在外城被震的不輕,可為了顏面著想,李玄靈還是決定,不管那殿宇怎樣驚為天人,她都要淡定點。
通往內城的關卡,很快就到了。
步入內城后的第一眼,李玄靈心理就被狠狠暴擊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兩個身穿藍色夏服的女人。
兩女姿容自屬上乘,身上的夏服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不一定比自己身上的紗裙廉價,兩女身上的一堆飾物,光是肉眼就能看出來,比寒月等十幾名侍女身上的要高級很多。
當然,若單單只是外表,自然不足以讓李玄靈感覺心理被狠狠暴擊這么嚴重。
主要是修為!
她發現,前面那個女人,竟也有御寒級修為。
力量雖說沒有自己強,可她的年紀也沒自己大啊!
她大致能看出來,這女人頂多二十,甚至很有可能二十都不到,起碼比自己小兩歲。
而且還挺著大肚子,一副即將要臨盆的模樣。
李玄靈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瞬間白了一下。
“寒月拜見兩位司丞夫人!”
“拜見司丞夫人。”
但聽到寒月等一眾侍女,躬身給兩女行禮時的稱呼,李玄靈煞白的臉色,瞬間又恢復了過來。
夏川是大夏司丞,司丞夫人,自然就是他的妻子了。
“早就聽,大哥娶了一位仙女般的妻子,我們先前還不信,如今一見才知此言不虛,大嫂實在是太美了,蕭玉就沒見過大嫂這么漂亮的女人。”
“蕭寧見過大嫂!”
相比蕭寧,蕭玉既會說也會來事,上來就是給李玄靈一頓夸,拉近距離后,立馬接替了寒月的位置,挽著李玄靈的手,笑著帶她往內城深處走去。
“大嫂初來,若是平日里在內城煩悶,可隨時來找我們姐妹聊聊天,解解悶兒…”
蕭寧親和力滿滿,李玄靈很快就接受了她,兩人仿佛真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很快就開始攀談了起來。
不過攀談的間隙,李玄靈也沒忘記打量內城的景象。
街道、煤爐、房屋、山壁上掛滿的爐盞…這比外城還要豪奢的鋪陳與設施,讓她有些目不暇接;
而當她將視線從物轉移到人身上時,瞳孔更是不斷收縮,心中的駭然幾乎壓制不住,快要驚呼出聲了。
“全是掘地境,這么小的孩子,全都是掘地境!”
“那個,最多也就十三吧?”
“這個,十一都不一定有。”
“那個,滿十歲了嗎?這怎么可能。”
李玄靈此刻只想趕緊把二叔李天成拉過來,讓他看看內城街道上的這些孩子,剛剛外城那個李元清,若是拿到這里面來,估計都算年紀大的了。
大夏的天才,怎么會有這么多?
“大嫂,已經到了!”
“啊…到摘星殿了?”
恍惚間,李玄靈被蕭寧喚醒,趕忙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一棟橫長大概兩百米,高約十五米的三層巨型木樓前。
從這木樓的規格和位置,包括從下到上,每一層的精心布置來看,顯然這就是大夏的主樓了。
李玄靈承認,屋檐處雕龍畫鳳的圖案,精心布置的獸形煤爐,屋子頂端的旌旗,包括整棟建筑整體給人呈現出的淡金與黑色相間的外觀…
這棟主樓,確實不錯。
可鬼斧神工,匠心獨具,未免吹的也太過了些。
驚為天人,那就更是…
“夫人,這是主樓,摘星殿在上面,您退后看看。”
不是摘星殿?
聽到寒月的話,李玄靈先愣了愣,緊接著往后退了兩步,再次抬頭朝著主樓上方看去。
這一看,她瞬間就愣住了。
主樓的靠后上空位置,竟有一座懸浮的殿宇。
那座殿宇,明顯是純鐵打造的,除了部分裝飾用的骨雕,以及殿宇內的篝火與煤爐,整體呈現出黑色。
它橫長僅有三十多米,僅為主樓的七分之一,高與主樓相當,也是十五米,但因它是懸浮在主樓的上空三十多米處,所以站在主樓前若是不仔細,確實是看不清楚的。
大殿怎么可能會懸浮起來?
李玄靈心中冒出這個困惑后,仔細盯著那座大殿看了起來,大殿的正前門是一座鐵橋,鐵橋的另一端連著主樓的頂層。
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李玄靈側頭看向上方的山壁兩側,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是懸浮的,這摘星殿的下面,有很多鐵材,跟山谷兩側的石壁都連起來了,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