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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龍變,肉身如龍

  陳執安盤膝坐在聽雪軒東堂中,直至夜深。

  已然是八月十五,天公作美,并沒有云霧遮掩明月。

  夜幕如墨,悄然籠罩大地,將白日的喧囂與紛擾隱匿,一輪明月自天際升起,宛如一顆巨大的夜明珠。

  哪怕陳執安坐在東堂中,銀白色的光輝也自窗欞中灑落在陳執安身上。

  陳執安緩緩睜開眼睛,伸出手來。

  一縷真元在他手中凝聚,竟然已經化為紫色。

  “道玄宗敬獻給朝廷的紫清玄微闡真并不完整,怪不得上一次椒奴見了這功法,說是似乎哪里不對。”

  陳執安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簡化版的紫清玄微闡真他已經修行多日,甚至練到了第二重。

  在六品天功之列,也算得上是極好的功法,可以直達玉闕。

  可是現在他參透了那道玄龍變圖中的許多隱秘,云氣、鱗甲、龍角、龍足、龍目…

  種種畫上意象,都隱藏著玄妙。

  融合到紫清玄微闡真中,就讓這一門功法恢復原貌,越發玄妙。

  “四品天功!”

  陳執安眼神閃亮,注視著自己手掌上紫清真元。

  不過短短一個傍晚,他手掌上的真元竟然比之前凝實了許多,變得更加厚重。

  之前倘若只是一汪池水,如今好似這聽雪軒中的鏡湖一般,底蘊深厚許多。

  “怪不得天下人都對高品級的天功神通趨之若鶩,這四品天功與六品天功之間的差距,果然極大。

  煉化先天真元的速度,也大為不同。”

  陳執安滿意點頭:“我先天二重的修為,可經過那兩道昆侖澤中種出來的先天之氣加持,再加上我自身底蘊,以及這四品天功修煉出來的紫清真元,我的真元凝煉程度,只怕比起其他尋常的先天二重修士,要強出十倍有余。”

  “現在要是褚岫白還活著,他便是修為恢復到八九重,我也能夠戰而勝之。”

  陳執安目光灼灼。

  “有此四品天功,等到我踏入先天三重,再加上昆侖澤中的先天之氣,底蘊必將更加深厚,也許能夠趕上那些大虞六姓的先天六重。”

  他心中頗為欣喜。

  只覺得這四品天功殊為不凡,怪不得天下世家、天下玄門,都要將天功傳承視為禁臠,絕不容他人染指。

  “不過,想要修煉這四品天功,若無有先天圓滿乃至玉闕級別的高深修為,就需要有極為不凡的天賦悟性,否則想要參透這等復雜的天功,只怕極為艱難。”

  陳執安站起身來,走出聽雪軒。

  皎潔的月光鋪在鏡湖上,美不勝收,就好像有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其上,朦朧而又夢幻。

  “今日便是八月十五…”

  陳執安怕陳水君擔心,并沒有在端闕王爺府上久留。

  端闕王爺此時也許進了宮中,去向圣人請安,也不在府上。

  陳執安被另外一位管事帶出府去。

  八月十五的夜晚,這繁華的懸天京自然十分熱鬧。

  陳執安走在人流中,又在臨街的鋪面里買了一些月餅,買了幾根紅色蠟燭,買了幾個燈籠,這才回到東街的院中。

  院子里倒是頗為安靜。

  陳水君房中的燈盞還亮著,直至陳執安踏入院里,那一盞燈才就此熄滅,應當是歇息了。

  陳執安將月餅擺在東堂的桌上,點上那幾根蠟燭,又掛起紅燈籠。

  在東街院中,也算是有了些過節的喜氣。

  他這才回了自己房中,盤膝而坐,探手間手中便多了一幅畫。

  他徐徐打開這一幅畫,畫上那一條真龍已經被點上了眼睛,顯得更加栩栩如生。

  一重重云流被畫在紙上,卻又好像是流動著的,似乎要伴隨這條真龍徹底飛出來。

  “這畫中隱藏著一門玄微龍變經,也作道玄龍變經…乃是一門品級極高的天功,只怕有一品級別。”

  陳執安眼神閃亮:“紫清玄微闡真就是組成這道玄龍變經的一部分。”

  他知道想要完整修行這道玄龍變經,還需要修行道玄宗其他幾種功法,最終取幾種功法之玄妙,再配上這龍變圖,就能夠修成一品天功。

  之所以要弄的如此麻煩,陳執安自然也明白。

  一品天功不知何其珍貴,哪怕是天下第七的道玄宗,只怕也并沒有幾本。

  這端闕王爺府上的龍變圖,只怕還是一個引子,用來引出陳執安這般的修行天才。

  陳執安得見龍變圖,發掘其中的隱秘,察覺到其中的玄妙功法,若想要修行,必然要前去道玄宗走上一遭。

  “這大虞第一大宗門選拔人才,辦法倒是有些高深。”

  陳執安心中這般想著。

  無論如何,對于陳執安來說,這一次端闕王爺府上之行,雖然并沒有能夠參加宴會,卻也收獲頗豐。

  光是四品天功級別的紫清玄微闡真,就讓他的底蘊再度深厚了許多。

  而且…

  “我總覺得,這一幅畫中,除了這龍變經隱秘之外,還有什么不凡之處。”

  陳執安眼神落在這一幅畫上,落在那一條氣魄懾人的真龍之上。

  他越看越覺得這條龍,仿佛不是畫出來的,而是確確實實存在,被烙印入這幅畫中。

  陳執安思索片刻,忽然想起白玉京中的扶廷君。

  “可惜這一幅畫乃是死物,不能容于昆侖澤,拿不進白玉京中。”

  陳執安覺得有些可惜。

  白玉京自有玄奇之處。

  只可惜昆侖澤中只能種下帶著幾縷生氣的東西。

  藥材也好,蔬菜水果也好。

  又或者后天之氣、先天之氣,這些東西本質上都充斥生機,與昆侖澤相合。

  可這幅畫卻是實打實的死物。

  陳執安試著溝通白玉京,想將這一幅畫拿進其中,卻沒有絲毫反應。

  他搖了搖頭,打消了將畫拿入白玉京的想法,打算將畫收起來,看看往后是否有機緣能夠探知到其中隱秘。

  恰在此時,陳執安落入白玉京中的神蘊,忽然瞥到了廣寒樓。

  廣寒樓此時正照出光輝,落在了扶廷君的神蘊化身上。

  扶廷君慵懶的懸浮在虛空中,與云霧為伴,似乎已經睡著了。

  陳執安突發奇想,駕馭廣寒樓光輝與南流景的光芒融合,繼而透過自己的眼睛,照在這一幅龍變圖上。

  差那間。陳執安心念微動。

  照耀在扶廷君身上的光輝越發刺眼,這一條扶風真龍似乎感知到什么,睜開眼睛,看向廣寒樓。

  一縷倒影出現在廣寒樓之上,若隱若現,緊接著又變作凝實,逐漸化作一幅畫。

  陳執安神蘊化身出現在白玉京中,想了想朝著那廣寒樓行禮:“謝過白玉京主。”

  繼而又轉身看向扶廷君。

  扶廷君巨大的龍首隱入云端,只有一雙眼睛亮出光芒,直直看著那一幅畫。

  廣寒樓、南流景何其玄妙。

  即便只是光輝投影,都將這一幅畫中的玄妙投影在白玉京中。

  扶廷君忽然詢問陳執安:“你是自何處得到這一幅畫?”

  陳執安剛要回答。

  那扶廷君卻搖了搖如山的龍頭,搖散了不知多少云霧:“是我忘了白玉京中的規矩。”

  “這畫上之龍,出自銜燭海,乃是銜燭龍屬,銜燭海中無水,便只有燭氣升騰,銜燭龍族以燭氣為食,龍軀逐漸化作無形,變化由心。

  又因為燭氣玄妙,燭氣變龍身,這龍軀又極為強悍,堅硬無比,在諸多龍屬中,稱得上極強,可以與霸下龍屬比肩。”

  扶廷君眼神依舊落在那一幅畫上。

  陳執安清晰的看到這條真龍眼中,透露出幾分悲哀來。

  “這一幅畫,乃是一條銜燭龍屬的燭氣本源畫成,畫這一幅畫的人物修為應當極為高深,其中似乎又暗合真元流轉法門,應當是某一種玄門傳承。”

  扶廷君仔細解釋。

  陳執安頓時明白扶廷君眼中為何會露出悲哀來。

  同屬龍屬,他只剩下一縷神蘊,被白玉京救活。

  而這一條銜燭龍屬則是更慘一些,已經徹底死去,就連燭氣本源,都被畫成了畫。

  “這畫中記載著的真元法門并不完整,可能還需要其他真元法門作為基礎,才能夠參透運轉。

  只是這燭氣卻尚有盈余,除了構成這一幅畫的燭氣之外,還有多余,正縈繞于這幅畫上,倒是可以用一用。”

  扶廷君見了這幅畫,似乎有些消沉,周遭的云霧逐漸飄來,再度遮掩住它的龍首。

  “運用燭氣的方法有許多,但以你如今的人身,如今的修為,遠遠無法吸收這燭氣,索性拿來煉制一枚燭氣龍變丹。”

  “恰好,你也已經練成玄火,修行云室七重,用這無主的燭氣煉制一枚龍變丹,雖然困難一些,細心一些,應當也不至于失敗。”

  扶廷君聲音如同雷霆,隆隆而動。

  與此同時,一縷真龍神蘊徐徐飄來。

  陳執安同樣分出一縷神蘊,與那真龍神蘊碰撞。

  頓時,他的耳畔傳來諸多回響。

  陳執安匆忙記下,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

  “短暫化人身為龍身…肉身力量短暫拔升如龍…這燭氣龍變丹,竟然如此玄妙?”

  陳執安思緒閃爍,向著扶廷君行禮謝過。

  而那扶廷君聲音再度傳來:“銜燭龍屬死了便徹底消散于天地,只有這燭氣會就此殘留,你既然用燭氣煉丹,就祭拜一番這一幅畫,也算是謝過這一條龍。”

  陳執安仔細記下,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合上。

  他就此在墻上掛起此畫,點上三炷香,仔細祭拜一番。

  “劍籠丸,鑄元天丹、燭氣龍變丹…”

  “如今這手中這三個丹方,還需要諸多藥材,這些藥材…看來又需要去麻煩屈老板了。”

  不過好在他手中已經不缺金銀,一千余兩金子,買些藥材回來應當不算什么難事。

  買回來再種到昆侖澤中,往后也就不需擔心了。

  “可惜這燭氣不能種入昆侖澤,否則要是有無限的龍變丹…”

  陳執安覺得頗為可惜。

  可他緊接著又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貪心了。

  燭氣實在太過珍貴,以燭氣煉成的龍變丹也許并無等級,可這丹藥雖然只是短暫提升肉身強度,可是如果真能夠讓人身如龍,這龍變丹只怕等級極高。

  并非是六品的劍籠丸、鑄元天丹能夠相提并論。

  “等到煉成了龍變丹,這一枚丹藥,必然會成為我最大的儀仗。”

  陳執安心中暗想,繼而盤膝坐下,繼續修行新的紫清玄微闡真,煉化那青綠色的先天之氣。

  直至一夜過去,來到了八月十五的白日。

  秋日里的懸天京全無蕭瑟,反而越發熱鬧了。

  陳執安一夜修行,氣息卻越發飽滿,神蘊如玉,沒有半分疲累。

  陳水君一大清早就在忙活,買來了許多食材。

  “今日你請你那些好友過來,他們也并非這懸天京中人,無法與家人團圓。

  恰好你做個東道,請他們來喝茶吃酒。”

  陳水君挽起一塵不染的袖子,身上白衣飄飄,宛若一位遠離庖廚的文人。

  可此時在文人手中卻又拿著一把刀,正在殺雞。

  手起刀落,雞脖子已經被割開放血。

  不遠處,郁離軻蹲在地上,正為幾條鱸魚去鱗。

  他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半塊面具,遮掩住臉上的刺青。

  原本身上那等陰郁之氣已然好了許多,唯獨留在身上的印記,比如刺青,比如沙啞的喉嚨仍然。

  可陳執安知道,這郁離軻并沒忘記黑石山之事。

  黑石山乃是褚岫白帶兵殺戮。

  可除了黑石山之外,尚且還有十二座山上那些山民,被王衍砍頭削耳。

  而如今,他那一把羹飯長刀,還在王衍手中。

  可無論如何,褚岫白死了,郁離軻滿腔的怨氣終究消散了許多。

  陳執安招呼白間前去請人,白間有些不情不愿,直至陳執安家那一匹北寅馬借給他,他這才翻身上馬。

  而陳執安打算出門,前去內務府,看看能否求見玲瓏公主,好讓玲瓏公主請母親離開紅豆院,能夠在這中秋時節,與他們團圓。

  恰在此時。

  拔著雞毛的陳水君忽然抬起頭來,道:“晚上你哪里都不要去。”

  “我們去紅豆院中,見你的母親。”

ps:等下還有喔  (本章完)

哎呦文學網    我今來見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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