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已經連續6天來唯ta買醉了,下班就來,不喝迷糊,誓不回家。
他很苦悶,結婚這件事似乎和想象中不大一樣,婚禮成了人生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左邊是快樂的過往,右邊是不忍言的當下。
快樂的記憶里,是青春年少的自己和徐婉瑩,念書時雖然拮據,但兩人總會節衣縮食攢些錢,趕上節假日互相送些小禮物,再不然就是來校門外的這個小酒吧坐坐,對飲暢聊。
徐婉瑩是個溫婉的南方女孩,柔柔的,糯糯的,對他千依百順,可日子長了,很多激昂的情愫日漸平淡。
實習那年,他去了南方,徐婉瑩留在本校考研,兩人的約定是,男主外,早些掙錢,買不買房不重要,把前路的方向趟出來,租房子結婚都可以,徐婉瑩拿到碩士文憑后,就去找他,擇城定居。
分開的第三個月,在南方某公司實習的吳亮,喜歡上了同樣來自濱海的女同事,一來二去,兩人在出租房同居了。
那年圣誕,攢夠機票錢的徐婉瑩以“驚喜”為名,收獲了驚嚇。
時至如今,吳亮仍深深記得把手織毛衣放在出租屋門口,忍淚離去時的委屈模樣。
尤其是結婚后這陣子,每每想起,心如刀割。
后來,徐婉瑩考上了研究生,卻沒有南下回家,而是留在了母校任教,吳亮和那個女孩兒在南方難以度日,灰突突回了濱海。
經老同學相告,吳亮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與徐婉瑩在母校相遇,故人依舊,愈發明媚,吳亮從她的神色中,清晰感知到她對自己還有舊情,男人的虛榮心作祟,吳亮很高興,兩頭都不放。
徐婉瑩這邊,兩人偶爾相見,當老友相處,吳亮每每工作上、生活上、感情上遇到糟心事,都會來見徐婉瑩,或吃吃飯,或喝喝咖啡,在她軟乎乎的性格里,找到了莫大自信。
直到,女朋友懷孕了,不得不籌備婚事。
吳亮中下之家,買房子,問親自朋友借了一圈錢,其中有徐婉瑩念碩士兩年攢下的幾萬塊。
房子裝修完,女朋友流產了,但三媒六聘已下,婚禮繼續。
結婚前夜,吳亮給徐婉瑩發了條信息:我還愛你,沒得到回復,但徐婉瑩依舊出現在第二天的婚禮現場,還如約借來頭車,在被刁難下車禮時,比所有人都替他焦急。
吳亮知道,徐婉瑩心里還有他,這讓他更難受了。
新娘子想蜜月去歐洲,但真的沒錢胡搞了,他借口公司沒給那么多婚假,把禮金讓她去買包包,自己每日躲在外面不想回家。
滿心滿腦,想的都是曾經,曾經的歲月,曾經的人。
連續多日,他給徐婉瑩發消息,求見面,開始是被拒絕,后來就不回了,吳亮想去學校找她,又顧影自憐,覺得沒有身份,只在酒精的加持下,一遍遍祈求上蒼憐憫,讓他最愛的姑娘回到身邊。
為此,吳亮愿意付出一切,即便除了債務,他已不剩什么了,可他仍然堅信,只要徐婉瑩能陪著他,眼下的困境窘迫就是暫時的。
回來吧…我的姑娘…
我一定發奮圖強,哪怕辭職去創業,搏個千萬身家的大富豪當當,也未必不可能。
那就這樣吧,再愛都曲終人散了那就這樣吧,再愛都無需掙扎 皇天不負有心人,沙啞的歌聲里,朦朧的視線里,吳亮隱約看到了他的姑娘。
徐婉瑩挽著身量毀她兩個有余的李笑如,施施然推門而入。
“呀,我喜歡這首歌,好聽的。”
徐婉瑩第一眼看向舞臺,轉身對夏桉幾人說:“這個駐唱唱的好,比我原來念書時那些唱的好。”
李笑如拉開大碼羽絨服的拉鎖,笑道:“是好像原唱。樂檸他們在那邊,徐老師。”
下一秒,一行四人都發現了熟人。
夏桉在張望中,對沖她招手的樂檸和劉嘯同時點點頭。
陸非當先走過去。
夏桉和李笑如同時停下腳步。
徐婉瑩一個不留神撞上李笑如墻一樣的后背,歪頭中看見身側噌一下站起來的吳亮。
柳翡看見李笑如一愣,轉而哈哈大笑:“嚯喲,大侄女?”
李笑如胖胖的大臉上露出笑容,“柳叔叔,我跟同學和老師來玩。”
劉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死死憋住笑,好家伙,祖傳面相?
陸非坐到路遙身邊,自顧喝了杯啤酒解渴,桌上其他人往后看,見李笑如坐到了另一桌,而夏桉和徐老師站在過道和一個陌生男人對視。
路遙問:“啥情況?”
齊不揚:“老夏先前跟我說今天有朋友也在這邊,要談正經事。咱們先喝,不用管他。”
陸非:“笑如遇見親戚了。”
齊、路:“那你不過去認識認識?”
陸非鬧了個大紅臉。
王悅見樂檸也不理會,便不多問,只笑著說:“聽說這家酒吧可以點唱,今天有人要上臺嗎?”
徐婉瑩歪著腦瓜,奇怪地看著醉眼迷離,眼珠泛紅的吳亮。
“怎么喝這么多?”
聽見她的聲音,吳亮再控制不住,帶著哭腔伸出手,要拉徐婉瑩,“婉瑩,我…”
徐婉瑩后退一步,踩到夏桉腳面。
夏桉倒吸一口涼氣,從徐婉瑩身后擠到前面。
“徐老師,你們聊,我先跟朋友說會兒話。”
站在劉嘯座位旁,夏桉笑道:“劉哥,好久不見。”
李笑如靦腆地跟柳翡介紹:“柳叔叔,這是我班班長夏桉,后面那個是我班導員。”
夏桉看見了柳翡,也看見李笑如剛剛坐過來,想來是認識的親戚,但一聲“叔叔”,還是讓他挑了挑眉尖。
這一下差一輩,咋往下交…
劉嘯終于把視線從徐婉瑩和吳亮身上撤回來,揶揄著往后指指,問夏桉:“我那天說的話還記得不?”
夏桉:“太常見了。”
說著看向柳翡,當即道:“柳…哥?”
柳翡一直打量著夏桉,這時笑著說:“對,各論各的,笑如這支輩分小,我沒比你們大多少。坐,剛才聽劉嘯說你來著,今天是趕巧了。”
劉嘯遞給他一瓶啤酒,又問李笑如:“小丫頭能喝點?”
李笑如點點頭:“今天來就是玩的,能少喝點。”
夏桉微笑著看李笑如,顯然發現了她的另一面,上輩子全然未露的另一面。
劉嘯握著酒瓶子說:“先喝一口,當認識了。”
李笑如喝完拿著酒瓶起身,說:“我回去跟同學們玩。”說著看看夏桉,又對柳翡說:“我喜歡夏桉寢室的一個男生,就剛剛那個,柳叔你不許跟我爸媽說,一會兒也不許去那桌。”
柳翡嘴角顫了顫,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夏桉完全被李笑如震住了。
倒是劉嘯,哈哈笑道:“我們肯定不過去。”
李笑如紅著臉走了。
柳翡摘下眼鏡,揉饅頭似的搓搓大臉,探過頭問夏桉:“小子,你得跟我說實話,剛剛那黑大個什么性格,這事兒弄不好可不容易收場。”
夏桉一樂:“他能背著笑如在操場跑三圈。”
劉嘯快笑出眼淚了,柳翡翻了翻白眼,一嘆:“得了,當我沒問,笑如這孩子…命不好。”
夏桉剛想為陸非分辨一句,便聽后桌幾個同學“哇哦”吆喝起來,酒吧零星幾個散客也拍手、吹口哨兼而有之。
轉過頭,夏桉只見徐婉瑩裊娜走上角落里小小的舞臺,跟駐唱說了幾句什么,又掏出五十塊錢遞給服務員。
拉高立麥,徐婉瑩說:“今天好開心,送給大家一首歌。”
不要哭了嗎該哭的人是我吧你都坦白愛上了他我有什么辦法我也同意啦既然你提出想法我們不要拖拖拉拉那就這樣吧 再愛都要sayonara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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