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鑫,你說我們能通過嗎?”
培訓教室里,白澤文對著在旁邊坐位上發呆的陳鑫問道。
“陳鑫,你說我們加入地府之后,能完成地府的那些任務嗎?”
“陳鑫,你說我們要是拿到了地府先驅者頭銜,后續在局里是一個什么地位?”
“陳鑫…”
白澤文表現的有些興奮,事實上,除了陳鑫之外,培訓教室里其他的年輕人,都有些興奮。
他們這一批,基本都是家里有民調局關系的專員二代,而且還不是普通專員。
白澤文的父親在沒出事前一直是鎮守在城外裂縫處的頂尖組長級人物,在出事之后,其父又為白澤文身上迭加了一層buff。
而白澤文的身份,在這批年輕專員里面,只能算是中等偏上。
其他人,比如舅舅是局長,比如父母都是頂尖組長,比如父親、母親都為民調局犧牲了,比如爺爺是民調局建立之初的那批專員等等。
如此這些,加起來將近三十多個人,幾乎每個都能找到關系。
僅僅木碑市就是如此,可以想象整個大夏,這樣的人會有多少個!
這還只是年輕一代,其他的那些資深專員也在被挑選著,進行著另外的培訓。
陳鑫對此沒有什么想法,只要能通過考核的,對他來說就是好陰差。
他無語的地方,是為什么要將他也拉入這個培訓班?
舅舅王星平,到底有多被靈園市的局長看重,以至于他這個在隔壁市的外甥都能被福澤到。
“陳鑫,你舅舅到底是什么職位?”
白澤文忽然問道。
“資深組長。”
“你別藏著了,資深組長的外甥能進來嗎?”
陳鑫無奈。
確實是資深組長,只不過,似乎因為舅舅的‘魂器’與地府百鬼夜行時,那根領頭的器物相似度很高,所以被特別關注了。
就在陳鑫百無聊賴之際,培訓教室的老師,終于來了。
當當!
桌子被敲了兩下,教室的這三十來號青年瞬間安靜。
畢竟他們都知道來這里是干什么的,如果因為表現不好被趕了出去,回去怕不是要被打死。
“好了,人應該到齊了。”
那位中年教員看著眾人,緩緩說道:“你們能來這里,應該都知道是來干什么,我就不贅述了。”
“我只說兩點。”
“一、開始了地府考核之后,你們要做什么。”
“二、通過考核之后,你們要做什么。”
“關于第一點,地府考核。”
“憑借你們的能力,要對付一頭厲鬼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但地府對民調局成員的考核較為嚴格,就像是帶藝拜師一樣,總不可能和白丁一個待遇。”
“所以開始考核之后,你們要拿出百分百的認真,去完成考核任務。”
“雖然地府不會讓你們死,但若是真出了意外,地府也不管埋。”
“如果有不想去的,可以現在提出。”
教員的話音落下,下面一片寂靜。
對于這個情況,教員心里知道,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說…”
“教員,我退出。”
忽然的一道聲音,打斷了教員的話頭。
整個教室所有人,全部都將腦袋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里,有一個年輕人正舉著手,在年輕人旁邊,還有另一個一臉驚愕駭然的年輕人。
在發現其他人的注視后,那個驚愕的年輕人當即伸手就要將那只舉起的手拉下來。
可…拉不動。
“你說,要退出?”
教員沒有理會白澤文的動作,目光看著陳鑫,眼中也有好奇。
“對,教員不是剛問了嗎?我退出,我不想去。”
話一出口,其他那些同齡人的目光中就從剛才的驚愕,朝著鄙夷、不屑轉變。
有人似乎認出了陳鑫,隨后就悄悄的將陳鑫幾乎不怎么做任務,只在信息梳理部混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即,眾人就明白了。
這是個真正在躺平的家伙。
不過既然這么怕死,進什么民調局?
其他人的目光,陳鑫并未關注。
他放下手,站起身。
“教員,那我就先走了。”
原本還想讓陳鑫再考慮下的教員,見陳鑫都起身了,他就沒再說什么,點了點頭。
不過,不管對方后面是誰,走出了這個門,后面就別想再進來了。
可教員不知道的是,陳鑫離開教室之后,又直接去往了信息梳理部部長的辦公位。
“部長,我要退出信息梳理部。”
陳鑫的話讓賀向文愣了下。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就是想休息下。”
“我可以給你放假。”
賀向文的話本來就不多,但對于陳鑫,他還是很看重的。
陳鑫雖然懶散了一點,但真的有做信息梳理員的天賦,賀向文甚至覺得,如果陳鑫將精力全部放在信息梳理這方面,不出五年,就能成為這個辦公區里最頂尖的人才。
不出十年,說不定就能接他的班。
所以對于陳鑫這個小伙子,他還是愿意多說幾句的。
陳鑫笑著搖了搖頭,拒絕了賀向文的好意。
“賀部長,我的意思是,不想在民調局里干了。”
民調局專員的身份對陳鑫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幫助了,之所以待在民調局,也只不過是想在陽世有個身份罷了,當然,更多的是懶的去做這些事。
如今民調局搞了這么一出,派遣他去地府,這就不得不讓他動起來了。
總不能什么事也不干,每天盡向民調局匯報情況了吧?
以前幻身在的時候,陳鑫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兩個身體,想干什么另一個都可以。
但現在幻身所做的事情,抽不開身。
總不能扔下鬼蜮那邊的事情,跑來給民調局打工吧?
索性,直接脫離了民調局。
聽到陳鑫這么說,賀向文反而不再說什么了。
既然陳鑫是想離開民調局,那陳鑫的問題,就留給局長柏鴻濤去操心吧。
“行,你要是想離開民調局,我也不能攔你,不過這個位置,我給你留著,若是什么時候想回來了,直接來就行。”
陳鑫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之后就離開了辦公區,路上幾個熟悉的同事對他投來了疑問的眼神,但陳鑫都沒有回復,只給了一個后續再聯系的手勢。
陳鑫離開后,直奔局長辦公室。
可卻被告知局長在開會。
陳鑫沒有離開,就那么在局長辦公室外等著。
他通過九日了解了地府的動態,同時給即將通過第一層考核的舅舅留了個后門。
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
周莊古鎮駐地,王星平剛剛坐著一位陰差的陰陽轎回來。
謝過那位陰差之后,王星平來到了第二層考核的那間屋子前,排隊等候第二層考核。
根據之前的培訓內容,這一關根據自己的本心來就是,不要想著隱瞞什么,坦蕩一些大致是不會錯的。
想到這里,王星平略松了口氣。
不過他也很好奇,那個鏡子的考核到底是什么。
據說,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說出里面的內容來。
大都出來之后會說,什么都沒有,就是在鏡子面前走了一遭。
但地府的考驗,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簡單的?
等了半個小時后,終于輪到了王星平。
踏著沉穩的步伐,王星平走入了房間,看到了那個立在房間大廳,普普通通的落地穿衣鏡。
平復心情之后,王星平走了過去。
慢慢的,他看到了自己在鏡子中的樣子,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半分鐘過去…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王星平除了看到自己的鏡像外,其他什么都沒看到。
就在王星平猜測是不是考核還沒開始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電子音。
“考核通過,恭喜你成為地府一員,請去兌換處尋找九日領取地府須知。”
王星平一怔。
考核通過了?
這就通過了?
王星平迷茫的走了出去,很快一個民調局的老陰差走了過來,例行公事的問道:“有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嗎?”
王星平看著對方,照實說道:“什么都沒發生。”
對方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似乎對王星平的回答早有預料。
這個態度,讓王星平有些恍惚。
“所以,剛才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只不過我不記得了?”
忽然之間,王星平就對地府的手段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很強大,很詭異!
當即,他就帶著更加謹慎的心思,朝著兌換處走了過去,領取了地府須知。
陳鑫這邊還準備繼續看看的時候,局長柏鴻濤回來了。
“嗯?有事?”
柏鴻濤眉頭緊促,說話的時候腳步并沒有停下。
陳鑫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而是跟進去之后,這才說道:“局長,我準備離職。”
剛坐下的柏鴻濤動作一滯,他詫異的看向陳鑫。
“離職,離哪門子職?”
陳鑫笑道:“我不想當專員了,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柏鴻濤也笑了,被逗笑了。
“陳鑫啊,你知道大夏現在是一個什么情況嗎?離開了民調局,你能干什么?”
“不說其他的,你準備憑借這你那點微末的氣血之力,抗衡大夏那些層出不窮的鬼祟嗎?”
“身為信息梳理部的人,你比大多數專員都明白木碑市乃至大夏的情況。”
“你,心里沒點數嗎?”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家人考慮嗎?民調局家屬的待遇,你是知道的。”
“行了,如果這段時間累了,那就先休息幾天,離職什么的,就不要再說了。”
說完,柏鴻濤就準備忙工作。
可陳鑫并沒走。
“局長,感謝您一直一來的關照,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幫上忙的,可以開口。”
說完,陳鑫就轉身離開。
“站住!”
柏鴻濤被陳鑫這個態度激怒了。
陳鑫轉身看來。
“你想走就走?民調局的專員守則,你是不是沒有看過!”
“凡是執行任務未滿十年的專員提出離職,做出違約行為,需廢除一身氣血之力,且不得向外界透露關于后續版本強身操的內容。”
“若期間享受了特殊待遇者,離職前需要結算特殊待遇培養金!”
“若身殘無法執行任務之人,可派去后勤工作,若不遵從,將按照主動違約清算。”
“你知道你所享受的待遇,這算下來是多少大夏幣嗎?我告訴你,千萬起步!”
“你知道廢除一身氣血之力后,你的身體會成為什么樣嗎?我告訴你,廢人!一年之內只能坐在家里,無法做任何體力勞動的廢人!”
“你知道你主動離職后,你的后代若是想加入民調局,若是想考大夏管理層會怎么樣嗎?我告訴你,不得錄取!”
“你知道你的離職,對身在靈園市的你舅舅有什么影響嗎?我告訴你,是污點,無法進入民調局高層的污點!”
“種種這些,你還要離職?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要離職!”
柏鴻濤本就因為地府的事情最近有些焦頭爛額,此時陳鑫的態度,一股腦將他的氣勾了出來。
當然,他說的這些也都是真的。
但一般若是真的有人想要離職,告知原因后,除了培養金部分,強身操只需要簽訂一個協議就行。
一身氣血之力也不會廢除,只需要在民調局有需要的時候,接受調遣即可。
至于污點那些,確實存在,這個沒辦法。
這次柏鴻濤之所以這么憤怒的給陳鑫安排了頂格‘套餐’,除了陳鑫剛好撞到了槍口上外,也有柏鴻濤的恨鐵不成鋼。
大好前途不要,離職去當小老百姓!
陳鑫是瞎嗎?大夏的情況是一點也看不到?
發泄完了,柏鴻濤恢復了一些理智,淡淡道:“出去吧,我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你知道最近情況復雜,需要人手,一個星期,很多了。”
陳鑫看柏鴻濤,卻搖了搖頭。
“我得離職。”
僅僅一句話,就將柏鴻濤的火氣又給帶了出來。
他壓抑著怒火。
“你真以為你天分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
“走!否則,我現在就廢了你!”
陳鑫搖了搖頭。
“我其實可以直接走,但我還是來說了,柏局長,感謝你這么久的栽培,但今天不你不管答不答應,我都得離職。”
說完,陳鑫轉身就走。
柏鴻濤怒極反笑。
“好,好好好。”
“既然你想走,那就走吧,但你那一身氣血之力,得留下!”
柏鴻濤臉上白骨浮現,瞬間化作一道白影來到陳鑫身后。
那已經變成白骨的爪子帶著濃郁的陰氣,朝著陳鑫后腰擊打而去。
過程中,柏鴻濤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堅定了目光。
這個時期,陳鑫這樣的刺頭不能出現!
否則,民調局就要亂套了!
只不過,有些可惜了…
咔咔咔!
一連串的脆響在辦公室響起,柏鴻濤愣愣低頭,看向了自己那已經崩斷的手掌。
在手掌前方,是陳鑫的后腰,那里覆蓋著一層如衣服一般單薄的氣血之力。
不,不止是那里,是全身!
為什么?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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