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都尉大人,想不到吧!先前你們若放我走,又何來現在的苦頭呢?”殛血老魔一臉得意,幸災樂禍。
說著,殛血老魔忽然將目光落在夏道明身上,透射出刻骨的怨恨。
“還有你,等會我必將你的血一點點放干,然后還要抽出你的元神,讓它受盡血河之水滌蕩!”
“老爺,等會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走!”寂無鋒傳音給夏道明,說著手中多了一個銅色法印。
上面雕刻有狴犴古獸!
此銅色法印一拿出來,便有濃濃煞氣沖天而起,逼得血牢血氣紛紛倒卷。
見寂無鋒拿出都尉法印,熔鳶手掌一翻,也多了一個法印。
不過她的法印上面蹲坐著一頭狻猊。
法印一拿出來,便是烈焰騰騰,雖不如寂無鋒那個法印霸道,卻也使得四周血氣不斷蒸騰。
見寂無鋒和熔鳶都拿出法印,血獄書生將扇子一合,冷聲道:“你們這又何苦呢?”
話音未落,血獄書生手朝血葫蘆一指。
頓時血河真水再次傾瀉而下。
血籠里立時血浪洶涌,化為一個個巨口要將寂無鋒等人吞沒。
“殺!”
寂無鋒和熔鳶厲聲大吼。
一刀一劍沖天而起,交叉抵擋住洶涌拍打而下的血浪,同時一口精血噴在法印之上。
“轟!”
法印得精血,頓時綻放萬丈霞光。
“吼!”
有古獸聲音響起。
霞光中走出一頭狴犴和一頭狻猊。
狴犴和狻猊一走出來,便咆哮著朝著一個方向沖去,試圖將血牢撕開一道口子。
一場激烈的廝殺在血牢內展開。
血浪洶涌,巨口森森,將眾人困得死死。戰況慘烈,血河真水侵體,仙寶盡蝕,唯有寂無鋒與熔鳶憑法印催出狴犴與狻猊古獸,咆哮撕咬,才勉強支撐。
唯有夏道明,始終立于圈中,看似茫然未動,仿佛被高階真仙的大戰震懾。
寂無鋒和熔鳶窺到這一幕,心里頭雖然很是驚訝于夏道明的反應,但此時卻無暇多想,只能盡量沖殺!
這情景落在烈鐸等人眼里,不由心中鄙夷:“昔日大人稱他老爺,竟只是徒有虛名的庸人!”
“各位大人,何必再做無用掙扎呢!你們是官,若肯乖乖獻上一半精血,本尊保證放你們一條生路。若不然,今日也只能將你們盡數滅殺了!”
血獄書生聲音在血牢內回蕩,帶著蠱惑之音。
“大人對不起了!”終于有一位金甲校尉見此劫難逃,竟然選擇獻出一半精血。
精血融入血浪。
血浪越發洶涌。
“哈哈!識時務者為俊杰!”血獄書生放聲大笑,一條血鏈朝著那金甲校尉纏繞而去,將他挪出了血牢。
“金疤你!”烈鐸見狀一臉憤怒。
他與此金甲校尉最為交好!
結果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好友選擇了臨陣投降。
戰況越發慘烈。
不知道是因為眾人守護的緣故,還是血獄書生故意放過夏道明,準備最后收拾他,除了夏道明暫時還安然無恙,其余人個個都受了傷。
血河真水就像一條條惡心的血蛆掛在他們的身上,不斷往里侵蝕沾污。
他們的仙寶被沾污得寶光渙散,運轉起來凝滯不暢,甚至有些搖搖欲墜,仿若隨時要跌入血浪之中。
但除了那位臨陣叛逃的金甲校尉,其余人都只奮力廝殺,戰意堅定。
血獄外。
血獄書生眉頭微皺。
此戰動靜有些大,而且都尉和巡守官在炎沙郡都算是天庭大官,時間一旦拖長,難免會引來天庭強者。
“冥頑不靈,那便一起死吧!”
血獄書生目露狠色,一絲絲血氣從他身上逸出,沒入血葫蘆。
這一沒入,血葫蘆便有一道血光沖出。
這血光沖出,赫然是一柄血刀。
血刀沒入血浪,消失不見。
一直沒有動靜的夏道明,雙眸驟然有金光亮起。
接著,他一步踏出眾人的守護圈,手直接探入血浪之中。
“老爺!”
寂無鋒和熔鳶驚呼。
血獄書生見狀先是目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但緊跟著目中兇光大起。
“找死!”
手起刀訣。
血浪中有一抹刀光一閃,要斬下夏道明探入血浪的手臂。
但下一刻,刀光一暗。
“不可能!”
血獄書生臉色驟變。
“哼,在我面前玩血河真水,你還嫩了些!”
夏道明冷冷一笑,緩緩收回手臂。
眾人只見他指間光華閃爍,一柄血刀在他掌中扭動掙扎,像是被從血海深處硬生生揪出一般,刀身嗡鳴,充滿不甘與恐懼。
幾乎同一刻,他胸口光輝蕩漾。
一道女將虛影徐徐走出,長發如血瀑垂腰,眼眸冷厲如幽淵,手中執著一面猩紅血幡。血幡輕輕一抖,古老血煞的威壓撲天蓋地,仿佛自遠古而來。
“收!”
血魃姬嬌叱一聲,幡面頓展。
頃刻之間,洶涌如潮的血浪竟像萬流歸海般,轟然倒卷,化作滔天血潮,被幡面一點點吞噬殆盡。
血獄之內,瞬間空蕩一片。
“破!”
與此同時,一聲清冷低喝驟然炸響。
“嗡——”
一黑一白兩道劍光從夏道明胸口沖頂而出,若雙蛟破海,凌厲無匹。劍光交織,扭絞著斬上那鋪天蓋地的血鏈。
“嘭!嘭!嘭!”
震耳欲聾的爆鳴連環響起,粗如山岳的血鏈接連崩斷,化作漫天血雨灑落。
“怎、怎么可能!”
血獄書生驟然失聲,臉色驟變。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不過是一位四會真仙——竟憑區區雙劍,就摧毀了連寂無鋒全力都難撼動的血鏈!
寂無鋒、熔鳶還有金甲校尉也都駭然,喉嚨發干,眼珠幾乎要瞪裂。他們不敢相信,這一切竟出自夏道明之手。
夏道明卻神色淡然,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腳步一跨,隨陰陽雙劍破出殘破的血獄。
“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話音未落,他胸口再次光華閃爍。
一尊絕美的女將緩緩現身,長發墨瀑般垂落,肌膚瑩白如雪,雙眸冷漠深沉,似蘊藏無盡水意。她纖手執一面玉色長幡,幡面波光瀲滟,流轉著一元重水的法紋——赫然是太淵水姬。
“鎮!”
太淵水姬輕喝一聲,幡影揮動。
下一瞬,虛空中有沉重的水幕垂落而下,森冷無情,帶著無法抵御的壓迫。
血獄書生只覺全身驟然一沉,連運轉仙力都艱澀無比,眼神駭然失色。
“一元真水!?”
他驚駭失聲,心悸不已,想都不想,手朝血葫蘆一指。
血葫蘆頓時血光大放,要將血獄書生卷起逃遁。
但就在這時,血河魃姬手中血幡對著那血葫蘆一拂,將它罩住。
血葫蘆連同血光便在空中搖搖晃晃,似乎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吸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