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馬人薩滿與臨終的試煉
第166章 蜘蛛們如潮水一般涌來，眼下卻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被點燃的樹木與落葉照亮了四周，滿地盡是那些死亡后的蜘蛛所留下的尸骸，黃色綠色混雜在一起的體液，被燒焦后的臭味以及令人作嘔的酸臭味混雜在一起。
特別是那個七條肢體還在不斷抽搐的巨大蜘蛛尸體以及當貝恩的長矛抽離它那巨大的肚子后，從里面流淌出來的各種…總之，這副地獄般的景象讓帕德瑪·佩蒂爾和泰瑞·布特直接吐了出來。
嗯，先吐帶后吐，在聞到他們吐出來的那股味道后，其他幾個原本只是覺得胃有些不舒服的人頓時也跟著吐了出來。
于是整個場面就變得更惡心了。
沒有繼續追擊，貝恩只是用力一甩長矛，將自己武器上沾著的滑膩體液全部甩掉后，向著那只巨型蜘蛛尸體吐了口唾沫——就像是不夠解氣似的，他還用蹄子用力的踢了一腳，將它踢的更遠。
而他的狂野的舉動也讓另一邊的學徒們忍不住抖了抖，這純粹是害怕的。
“別擔心，小馬駒，你們已經安全了”那個名叫羅南的馬人走了過來說道：“元素與族長已經告訴了我們你們的目的，至少在今夜，馬人部落歡迎你們的到來。”
“只是一部分馬人，羅南！”另一邊的貝恩看上去怒火更甚了幾分，“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話！”
“冷靜點，貝恩，他們只是一些小馬駒而已”羅恩看上去似乎也有些不情愿，但他還是嘗試著安撫自己的同伴道：“你也看到了，他們都得到了土元素的認同——他們也是薩滿，元素薩滿。”
“我可不是薩滿”貝恩粗聲粗氣的回答道，但不管怎么說，他的情緒總算是勉強鎮定了下來，讓擔驚受怕的學徒們松了口氣。
對于如今的馬人部落來說，薩滿祭司已經擁有了不同于傳統的獨特意義，即使是貝恩這樣的馬人也會尊重那些掌握了新力量，能夠為部落提供更強的保護或者捕獲更多獵物的馬人——連帶著對薩滿這一職業都敬重了起來。
“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返回部落”羅南收回了目光，看著自己面前快要抱在一起的學徒們說道：“不過得先等一等，我不能放任火焰這樣繼續燃燒下去，否則將會有太多的生命因為這場大火而消失。”
剛才的戰斗所引發的火焰已經將周圍的枯枝與樹木點燃，森林大火一旦形成火勢，那么想要撲滅就會變得無比困難，況且這里是禁林，不僅僅生活著許多稀有的神奇動物，還有很多神奇植物生長在這里。
要是都被大火給燒成白地的話未免也太浪費了。
在交代完后羅南便再次動了起來，他如同在祈禱般擺動著雙手，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念有詞著——隨著他的舉動，那些燃燒的火焰就好像被水潑過了一樣漸漸微弱了下去，直至一點火苗都看不到，黑暗重新吞噬了森林為止。
在火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映照下，學徒們還能看到那些從被燒黑的樹木上不斷散發出來的青煙。
“走了，羅南”身上的那層火焰披風已經消失不見，貝恩手持著長矛向著馬人部落的方向走去，而在路過墨薩力的身邊時，他還微微向這位土元素屈起了前膝行了一禮。
連忙從地上將那些還能使用的火把撿了起來，學徒們一路小跑著跟上了兩位馬人的步伐，生怕自己被落下了。
“那個，很抱歉打擾你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赫敏還是有些忍不住，她緊張的問道：“能請您幫忙解答一些疑惑嗎？”
貝恩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行走著，不過另一位名為羅南的馬人卻在嘆了口氣后扭過了頭。
“問吧。”
他看上去非常的不情愿。
“謝謝”赫敏連忙道了聲謝，隨后才繼續說道：“呃，我想問的是，馬人竟然也有薩滿了嗎？”
“為什么馬人不能有呢？”突然停下了腳步，羅南扭過頭不滿的說道：“不要搞錯了，小馬駒，我們之所以愿意帶你們去馬人部落，是因為這是元素的決定。”
“還有族長”貝恩冷哼了一聲。
“好吧，也有我們族長的意愿”羅南嘆了口氣，“族長答應了那個男人，而元素也告訴我們，讓我們與你們…保持好關系。”
即使是再愚鈍的人也能看出羅南在說出最后一句話時的別扭與不情愿，很明顯，如果不是元素和族長的命令，他根本不想和巫師打交道——即使是小巫師。
“那個男人？”塞德里克問道：“那是誰？”
“你們的導師，元素的使者，大難不死的男孩”羅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說道：“哈利·波特。”
“噢，我可不知道哈利什么時候突然多了這么多的兄弟”羅恩咕噥了一聲，他想說點俏皮話來緩解一下自己現在的緊張感，而羅南沒有理他。
兩位馬人不怎么友好的態度也讓學徒們感到了緊張，不敢再問東問西——特別是在經過了剛才的八眼巨蛛襲擊事件后，沒有人想讓這兩個富有戰斗力的馬人遠離自己。
事實上，隨著一行人繼續前進，道路兩邊呈現的景象也讓他們沒有了閑聊的心思。
他們正在經過一片蜘蛛的領地。
到處都是戰斗后的痕跡，火燒過的焦痕，斷裂的樹木，被毀壞的蛛網。
“這些該死的雜種蜘蛛，簡直到處都是”貝恩怒氣沖沖的說道。
“自從我們離開后，它們就沒有了對手”羅南搖了搖頭說道：“元素不會放任這片森林成為它們的地盤的。”
“最好如此”貝恩哼了一聲，“你說，那些雜種蜘蛛里有可能出現薩滿嗎？”
“應該…不會吧？”猶豫了一下，羅南也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雖然它們能夠說話，但是它們沒有感情，就連死去的父母或者族人也是它們的食物——元素應該不會需要這樣的幫手。”
貝恩的擔憂實際上也是馬人薩滿彼此間討論過的問題，他們沒法想象那些巨大且充滿了攻擊性的劇毒蜘蛛在能夠使用各種各樣的法術后會變得多么強大，那簡直是一場噩夢。
“不會”一個清冷的聲音插入了貝恩與羅南之間的談話，聲音并不大，但卻足夠堅定，“他們不喜歡那些蜘蛛，它們沒有真正的智慧。”
貝恩和羅南看向聲音的來源，便看到那個在人群里不怎么起眼的小馬駒一臉平靜的模樣——甚至都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害怕他們兩個。
“你怎么知道？”羅南問道。
“元素告訴我的”盧娜歪了歪頭說道：“你們聽不到嗎？”
貝恩和羅南面面相覷。
聽到元素的話？
元素直接告訴了這個小馬駒他們的想法？
對于現在的馬人部落來說，這種事情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想象了，畢竟只有在祭典上經過祭祀與儀式后，以特里同為首的馬人薩滿才能勉強得知元素的些許心意。
但以這小馬駒口氣，怎么說的好像她隨時能和元素詢問并得到答案似的？
“等等，先別說那些了”凱蒂·貝爾雙眼發直的看著右側路邊吊著的那個繭——蛛網織成的繭說道：“那是什么？”
那個繭已經有一部分開裂了，所以只要專門去看，就能勉強看到里面的部分景象，凱蒂所看到的正是一只手——大概是手吧，手指上似乎還裝著戒指，整個繭看上去鼓囊囊的。
“尸體”貝恩看了一眼后就繼續走了起來，“如果你們被那些雜種蜘蛛抓住的話，就會被做成這種繭，然后被吸干。”
說到這里，貝恩看了一眼臉色已經比死人都蒼白的學徒們一眼，或許是出于對小馬駒的照顧，他難得說了點軟話。
“不會很疼，那些雜種的毒確實厲害，在被吃掉之前你們就已經死了。”
好吧，也許是軟話。
總之在有了馬人的帶領后，接下來的旅途倒更像是在郊游了，充滿了一種安全感，學徒們只需要鼓足力氣繼續向前走就行。
但即使如此，這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畢竟不是什么平坦的地面上，走過坑坑洼洼的土地或小坡，上上下下爬來爬去都是常事，而這就越發耗費體力了。
馬人畢竟有四條腿，而且常年在禁林中奔跑狩獵的生活也讓他們的身體變得非常強壯，很適應這種環境。
以至于到了最后，當這些學徒們你扶著我我攙著你總算走出森林邊緣的最后一棵樹后，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長長的舒了口氣——有種終于活下來了的感覺。
緊跟著的便是一種從身體內部產生的疲勞感，畢竟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已經算是后半夜凌晨四點多左右了，雖然學徒們已經按照哈利的提示在白天的時候提前補了一段覺，但對于從未通宵過的他們來說，今天晚上的經歷消耗了太多的精神。
漫長的路途讓許多人的腳上都起了水泡，八眼巨蛛對生命的威脅更是讓人無法忘記，但就算如此，在這一刻，卻沒有任何一名學徒的心中有著后悔這樣的想法。
從走出禁林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目光就已經被對面山坡上那連成一片的火光給吸引住了。
馬人——他們從未見過這么多的馬人，至少有幾十個了，從那個巨大的懸崖裂縫內部再到外面的山坡上到處都是馬人，而那些火光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大火把，一路從裂隙口延伸到了懸崖的最高處。
只可惜再往上究竟是什么景象以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卻看不到。
墨薩力咕噥著似乎說出了什么話語，不等盧娜回答，他就已經全身崩散成了普通的巖石散落在了地上——這就是走了。
“他說：沒戰斗，沒意思”盧娜小小的翻譯了一下，而其他人則面面相覷著。
沒意思嗎？他們倒覺得今晚過的挺驚險的…差點命都沒了。
“走吧，他們已經在等了”羅南催促道。
外面的馬人已經注意到了從禁林里走出來的一行人，沒有什么呼喊聲，他們只是注視著這些滿身灰塵，臉上也灰撲撲的小馬駒。
從近處到遠處，無數個燃燒得正旺的火盆將這本應該是最黑暗時刻的黎明照的甚至比白天還要明亮。
馬人們正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過來，向著懸崖最上方走去，每個學徒都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想要將這副奇異的景象全部記在腦海里——站立在兩旁的馬人們人為的分割出了一條道路，而隨著學徒們向上的步伐，還有馬人從后面跟上了他們，將他們包在中央。
如果放在平時的時候，就這樣被馬人包圍在最中央自然會讓學徒們感到緊張，但是現在不同。
即使對馬人的文化沒有什么更深層次的了解，但他們每個人卻都在心底里產生了一種神秘的感覺——莊嚴，肅穆，就好像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而他們也是這個儀式的一部分。
被感召。
而當他們終于來到了懸崖最高處的時候，學徒們便看到了哈利正穿著那身獸皮薩滿衣裝站在一只蒼老的馬人身邊，看著他們，神情嚴肅。
“…導師，我們到了。”
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盧娜輕聲說道。
“恭喜”哈利點了點頭說道：“即使難度非常的簡單，但你們的確進行了一場試煉。”
哈利…呃，他還是有點不爽的，畢竟當年在進行試煉時，他著實吃夠了苦頭。
結果現在的學徒輕輕松松的逛著街就過去了。
包括赫敏在內，哈利的話語讓學徒們忍不住想要狂翻白眼——都已經有八眼巨蛛出沒了，這種試煉也能叫簡單？
不過他們倒不會在這種時候反駁哈利…也沒那個說話的力氣了。
“你們做的很好，小馬駒”特里同倒是一副寬厚的模樣，他夸獎著，“充滿了膽量，也有足夠的智慧反擊——至少對于小馬駒來說已經足夠好了。”
“啊？”羅恩愣了一下，“你們怎么知道？”
“視界術”哈利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法術我教過你們的。”
于是羅恩頓時就不說話了——不止是他，其他人也在快速的回憶著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現究竟有沒有什么出丑的地方。
然后羅恩，扎卡賴斯·史密斯，羅杰·戴維斯等幾個人的臉色頓時就有點難看了起來。
因為當八眼巨蛛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們幾個的叫聲是最大的，史密斯甚至連手中的火把都沒拿穩掉到了地上，簡直就像是戰士丟掉了劍一樣——他們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哈利在他們出發前還特別強調過要拿好火把，不要讓火焰熄滅。
而哈利就當沒有發現這些學徒們各自的心思，只是在和特里同對視了一眼后讓開了道路。
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此刻正燃燒著一個巨大的火堆，熊熊火焰正在上面燃燒著——不，應該說每個人都清楚的看到了這跳動的火焰中有數個火元素顯露出了實體。
“去吧”哈利平靜的說道：“將火把投入火焰之中，完成這個儀式。”
“是。”
壓下此刻激動的心情，學徒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前將手中的火把扔進了火堆里，非常神奇的，即使他們扔進去的火把與這巨大的柴堆相比起來連點零頭都算不上。
但是這正在燃燒的火焰卻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又拔高了幾分，散發出來的熱量讓許多學徒忍不住后退了幾步——他們看到了更多的火元素跳躍著融入了這火焰中。
“我想你們的心中應該都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感悟”轉過身，哈利的目光從學徒們的身上一一掃過，“關于火焰的，關于火元素的。”
“是的，導師！”赫敏一臉激動的說道：“火元素的存在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們就——”
“噓！”抬起斷了赫敏的話語，哈利輕笑著說道：“沒必要告訴我，無論你們有了什么樣的感悟都無法騙過元素，最重要的是無法騙過你們自己。”
“我想你們應該都已經明白了火焰的意義，灼熱，痛苦，死亡…”
隨著哈利的話語，學徒們的腦海中也一一閃過那些幼小的八眼巨蛛在火焰的燒烤下痛苦嘶鳴的模樣，還有那些散發著焦臭味的焦黑尸體，亦或者干脆化為灰燼的灼熱。
“但，火焰卻也并不只是混亂與毀滅的力量”哈利接著說道：“你們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一點，火焰同樣也是一種生命與創造的力量，光與熱，溫暖與安全，這些都是火焰的力量。”
甚至都不需要過多的提示，每個人都不禁回憶起了當八眼巨蛛從黑暗中跳出來的時候，只有手中的火把與它散發出的光亮能讓那些恐怖的蜘蛛們退縮——那種發自心底的慶幸與依賴的感情直到現在也依然清楚。
“是，導師，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點”塞德里克·迪戈里有些激動的說道：“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