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駭然,這宋覺思傷病痊愈后,進境如此快?
簡直奔著武圣去了。
十六家看到宋覺思的氣勢,心中一顫,暗道僥幸。
若陳狩虎、王搏熊與宋覺思三人出戰,上位宗師之戰,己方必然掛零,很可能大敗特敗。
許辛軻微笑道:“宋老,您來遲了,舊的生死戰已經取消,現在,我們與周冷進行新的生死戰,他一人,挑戰我們全十六家。是他主動提起的,我們被迫接戰,逼不得已啊。”
宋覺思目光輕動,看著周冷問:“紅珠葫蘆吃了?”
“吃了。”
“你有信心挑戰,我信你。不過,老夫不能白來,那就先為你的生死戰,打一場頭陣。讓他們知道,勝算在我方。”
宋覺思說完,望向董家家主身后的一個上位宗師,爆喝一聲。
“聶焚洋,你當年你戰我不過,栽贓我勾連拜魔教、胡亂殺人,派人在獄中壞我丹田,壓我五十余載。今日,你我當了結五十年的恩恩怨怨。”
眾人紛紛望向上位宗師聶焚洋,許多人愕然。
這人曾經在武衛系統就職,乃是著名的英雄人物,家里的獎狀獎杯一個屋子都擺不下。
他這些年,不知道抓了多少拜魔教人,破了多少大案,沒想到,竟然栽贓宋老。
那他之前那些所謂的案件,豈不是…
聶焚洋一樣須發皆白,三角眼下彎,顴骨高高隆起,兩腮消瘦,貌若猴子,一臉奸相。
他面帶微笑,搖頭嘆息道:“老宋啊,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認罪。”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你當年做過什么,心知肚明。”
聶焚洋微笑道:“我嚴格按照上面指示,不能因為證據不足就錯過可能的壞人,人證口供俱在,為什么不能抓你?即便有少許疏漏,那也與我無關,要怪,就怪你倒霉。”
“你,可敢一戰?”
“當年我便遠勝于你,現在你不過回光返照,老夫豈會怕你?我今日,便在眾人面前,再次戰勝你,教你心服口服!”
聶焚洋大步邁向擂臺,宋覺思邁步跟上。
周冷道:“古河宗弟子聽令,認真學習宋老戰斗。”
“是!”古河宗眾弟子齊道。
各方看了一眼古河宗弟子,心中暗暗羨慕。
古河宗的事情,已經傳揚世界,世界各國紛紛與龍國合作,想要派人加入古河宗。
許辛軻看了一眼周冷,嘴角的微笑,掩蓋不住。
現在大勢力都知道,周冷是古河宗大師兄。
而古河宗的潛力,極其重大。
各大勢力想要染指古河宗,有人推測,趙琮擔任兩江總督,進入如城,很可能垂涎古河宗。
如果在這次生死戰中殺死周冷,那趙琮再無阻力。
不出意外,十六家將再度崛起。
等天禍使新的神念降臨,橫掃藍星…
許辛軻越想越高興,并不在乎聶焚洋與宋覺思誰勝誰負。
其他人則紛紛猜測。
“你們說,聶老和宋老,誰勝算大?”
“肯定是聶老,聶老成就宗師多年,現在實力不減弱。宋老晉升宗師不足一年,經驗太少。”
“不錯,聶老勝算大,可惜了…”
兩人相距百米,站立在地面擂臺兩邊。
一運氣,周圍狂風卷起,腳下浮現細微的氣旋,卷動沙土草葉。
宋覺思望著聶焚洋,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掠過。
“焚洋,你若道歉,我留你一命。”
宋覺思終究不是當年的熱血少年,此刻又恢復修為,復仇的念頭,淡了許多。
“多說無益,我從未錯過,為何向你道歉?”
宋覺思輕聲一嘆,微微低頭,隨后目光上移,道:“那么,老夫送你一程。”
他腳蹬地面,大地紋絲不動,地面的所有沙土草葉,好像突然凝固,一動不動。
宋覺思宛如大鳥,以不可思議的超高速掠過地面。
與此同時,聶焚洋踏裂地面,腳下大地塌陷,身體如炮彈一樣沖出。
剎那間,觀戰各方瞪大眼睛。
宋覺思的速度比聶焚洋快,快很多很多。
不過眨眼間,兩人沖破音障,全身環繞白色激波,撞在一起。
許多人甚至沒看清兩人出拳,便看到兩人分開,站在地上,相隔數十米,背對背。
只有宗師們看清。
許多宗師,面色驚容。
章楓等古河宗弟子茫然看了看兩人,又茫然看向周冷。
“大師兄,學什么?”
就在這時,宋覺思最開始站立的地方,大地與野草一起流淌,旋轉下陷,仿佛流沙。
聶焚洋胸腹部位的部分衣服,突然化作碎粉,形成一個掌形缺口。
缺口內,留下一個鮮紅的手印。
那手印皮膚好似被外力烤焦,滋滋作響。
突然,他身體重重一顫,身體前傾,哇地一聲張開口,大塊大塊的內臟與鮮血,宛如爆管的下水道一樣,噴涌而出,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眾人看到,聶焚洋竟然噴個不停,更多的胃腸、肺臟的碎塊一起出來。
聶焚洋的胸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變薄。
直至將最后的鮮血內臟吐完,聶焚洋身體晃了晃,想要轉身,一頭栽在地上,雙手在地上抓了幾下,一動不動。
宋覺思給聶焚洋留了一個全尸。
“風雪壓我五十年,我自踏雪至山巔。”
宋覺思慢慢向周冷陣營走去,步步起狂風。
十步之后,置身于一片龍卷風中,漫天塵土與草葉卷動,卻不能碰觸他絲毫。
氣息猛漲,直入大宗師。
眾多宗師輕聲一嘆。
不愧是宋覺思,大宗師時期便可天象隨身,這等實力,聶焚洋萬萬不能比。
至此,眾人明白,宋覺思已成世界頂尖宗師之一。
武圣之下,無敵手。
當年的暴虐之血、赤紅之瞳、趙東君等,都曾達到這個境界。
許辛軻等家主深深皺眉。
他們原本想要在生死戰中打死周冷,但宋覺思偏偏這種時候晉升大宗師,直接顯現天象隨身的恐怖境界,就是一種警告。
走到近處,宋覺思掃視眾人,看向周冷。
多年蒙冤,一朝得雪,他整個人好似出鞘神劍,雙目亮得嚇人。
宋覺思輕輕拍拍周冷的肩膀,道:“放心去,你若戰死,我讓他們陪葬。”
周冷大步邁向下一個擂臺。
十六家家主聚在一起,低聲商量。
“不能讓映溪出手,我們先出手試探,如果他弱,直接打死。如果他很強,找機會逃回來,量他也不敢把我們怎么樣。”
“先上一位新晉宗師,再下位,再中位,依次試探他的實力,給映溪制造機會。”
“誰去?”
“四弟,你去吧。”許辛軻看向弟弟。
他心中算盤打得明白,只要殺了周冷,那許家在趙家眼中必然更加重要,哪怕殺不了,敢打頭陣,即便受傷,也能得到趙家幫扶。
自己的四弟雖然晉升很強行,用了很多魔藥,十多年也未能完成氣化全身達到下位宗師,但畢竟積累多年,實力絕對強于周冷這種剛剛晉升的宗師。
許家老四許辛亨笑著點點頭,大步走向擂臺。
周冷望向樓家人所在,問:“不是樓家?”
樓家人冷哼,面色鐵青。
許辛亨走到擂臺對面,百米之外,笑著向周冷一抱拳,道:“小兄弟,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但各為其主,不得不戰。說是生死臺,但你放心,我絕不會下死手,都是人族同胞,沒必要生死相見。”
一些人輕輕點頭,沒想到十六家口碑那么壞,竟有這么一個隨和的人。
但了解許辛亨的人卻瞇起眼,一些宗師暗中傳音提醒周冷。
周冷一拱手,道:“敢問許前輩,林子明、張航、劉媛媛等幾十個死在你手里的先天,是不是你的人族同胞?如果我沒記錯,你每次遇到相似境界的敵人,都說這種話。”
眾人恍然大悟,許辛亨這是在欺騙周冷,被識破了。
許辛亨面不改色,攤手道:“污蔑,都是污蔑,我許辛亨一向心慈手軟,手下留情。”
周冷點頭道:“我相信你,因為我的朋友,也都叫我心慈手軟周小冷。看來,你我一戰,會以和平結局收尾。這樣吧,我收斂三成,只用七成力。”
眾人一聽,哭笑不得,在偉大戰場屠戮幾十萬魔物的人,可能心慈手軟嗎?
許辛亨面露喜色,笑道:“我喜歡心慈手軟的人,我也出七成氣血力道。請!”
兩人說著,慢慢奔跑。
一開始都只用了一成,速度慢慢提升,雙方相距二十米的時候,兩人的速度都沒提到普通宗師都能達到的音速。
眾人看著兩人,甚至真有一點騙逢對手、渣遇良才的感覺。
就在相距二十米的一剎那,兩人腳踏地面,猛地加速。
許辛亨的速度,驟然突破音速,達到380米每秒。
新晉宗師階段,這個速度堪稱頂尖。
用了十成十的全力。
許家家主許辛軻看到弟弟的速度,面帶微笑,這個弟弟雖然實力一般,但輕功了得。
下一瞬,嘴角驟然僵硬。
周冷更快。
只見周冷只是隨意抬手,并手如刀,從許辛亨的身邊掠過。
眾人眼前一花,一顆頭顱沖天而起,無頭身繼續向前奔跑,跑了上百米,才摔在地上。
“下一個。”
周冷雙手背在身后,像飯后散步一樣,走向擂臺邊。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都是秒殺。
周冷確實只用了七成力,和零成的星空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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