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跑到鄧知玨身邊。
鄧教官身體無法動彈,嘴角動了動,說不出話。
他雙臂血肉模糊,傷口處可見開裂的骨骼。其它地方看不出傷勢。
周冷取出急救藥,塞進鄧知玨口中,以內力化開。
然后,右掌握住鄧知玨的兩手,送入澎湃的鎮海真氣,修復手臂傷口。
黃荊秋沖過來,看看鄧知玨,又看了看那些人的背影。
他俯身道:“我來。”
先取出一瓶魔藥給鄧知玨灌下,然后代替周冷,右手放在鄧知玨后心,先天真氣噴涌。
“嗯?”黃荊秋運氣的時候,看了周冷一眼。
他在鄧知玨的經脈血管中,感受到一道強大的真氣,雖然強度和總量遠不如先天真氣,但精純渾厚。
他所認識的先天之下,沒有誰能比得過。
黃荊秋使用先天真氣封住鄧知玨的傷勢,道:“我抱著他趕回去,你們坐車走。”
周冷道:“鄧教官傷勢怎么樣?”
黃荊秋道:“這算什么傷?一周就能回學校,半個月就能痊愈。”
說完,抱著鄧知玨奔跑,遠比越野車更快。
上了車,引擎轟鳴,眾人沉默。
“那人叫什么?鄧隊長好像說那人叫沈俊。”
“好像姓施吧…”
“沒聽清,當時正在戰斗,鄧隊長也沒大叫。”
“你們誰看清那人?”那個生力期武衛取出魔化腕表,外放光幕,手指放在光幕上。
“我看清了。需要描述?”周冷道。
“對,我會素描。”
周冷和其他人七嘴八舌,很快畫出偷襲者的樣子。
那個武衛畫完后,道:“我調取高空的無人機監控,配合畫像,很快就能找到對方身份。”
十分鐘后,那個武衛外放魔化腕表,投射出兇手的多張面部照片。
“麻煩傳給我。”周冷加對方好友。
加了武信好友,周冷反反復復翻看照片,將這人的樣子烙印在腦海里。
眾人默默看著周冷,鄧知玨是周冷的教官,兩人關系最親近。
饒明賢輕咳一聲,道:“這種傷勢不致命,而且有先天高手在,不會出問題。”
那生力期武衛副隊長為了緩和氣氛,笑了笑,道:“鄧隊長是生力后期,有望先天,武衛局一定全力救治。更何況,這種程度的傷,我們生力期,一年少說經歷五六次,習慣了。”
周冷點點頭。
副隊長嘆息道:“拜魔教遍布各處,這種偷襲,太常見。咱們也不用太難過,找到這個人,殺了就是。”
“這個人,不是一般陰險。”
“那四個人逃跑的時候,他們不出來,等我們以為勝利了,放松警惕,他們才突然偷襲。”
眾人一起看兇手資料。
“這個叫申駿的,有點門道啊。”
“怪不得能偷襲鄧教官,他竟然是魚人教宗師‘救贖之光’的弟子。”
“曾經多次為禍如城,策劃了好幾起惡魔祭祀。他甚至參與了年初的那場惡魔盛典,也就上次的惡魔襲擊。”
饒明賢道:“我記得你當時就在那場惡魔襲擊中受傷,對吧?”
周冷點點頭。
饒明賢道:“那真要把他揪出來,找出當時惡魔盛典的元兇,報仇雪恨。”
副隊長卻道:“需要從長計議。救贖之光是老牌宗師,魚人教的‘執律使’,最高層之一,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招惹他的人。”
“真要動了救贖之光的弟子,是個大麻煩。”
“其實救贖之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猩紅王’,他不僅在魚人教擔任要職,整個拜魔教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關鍵誰也沒見過這位猩紅王,不像救贖之光,還有他的照片和戰斗視頻。”
“據說人族派遣許多人調查猩紅王,結果全都死于非命,沒有一個活下來,最終,各國武府放棄調查。”
“最近武衛局順風順水,但千萬別輕敵。如果拜魔教真那么好對付,各國武府早就聯手解決。”
一人小聲嘀咕道:“各國武府都被滲透得跟篩子似的,真要齊心協力,可能解決不了拜魔教嗎?”
“少說點。”
饒明賢嘆息道:“是我小看了拜魔教,周冷你沒事吧?”
眾人看向周冷,剛才都看到他與煉體后期高得有來有回,甚至可以說不分勝負。
“我沒事。倒是多謝你扔墻救我。”周冷道。
“那人怎么那么強?咱倆都是煉體初期,我連一招都接不住,你卻跟他有來有回。”饒明賢心頭充滿疑惑。
周冷道:“他那一招,應該是運氣好,不然未必能一招打退你。”
饒明賢撇撇嘴,道:“魔化后的煉體后期,一招打退我,合情合理,反倒是你,不合情不合理。”
周冷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慢慢翻看申駿的資料。
副隊長道:“鄧隊長養傷,我暫代隊長一職,按照武衛規矩,24小時內,每人上交一份戰后報告,詳細說明經過、收獲。”
“是。”
周冷道:“那個村莊,建議武衛部查一查,很可能也是一個隱藏據點。”
“我已經報告上級,現在應該有人去了。”
半路上,車路過昌榮開拓公司。
眾人向外望去,火光映在車窗上,公司廠區燒為白地。
太陽西斜,車停在如大門外。
周冷和饒明賢下車,其他武衛離開。
饒明賢道:“咱們終究經歷少,以為大戰一次天階,就算得上經驗豐富,誰知道,連鄧教官都被人暗算。”
“未來一段時間,我準備多參加武衛行動,等歷練差不多,去西海魔城走一趟。”周冷道。
“西海魔城…不到生力期,我不敢去。據說,那里就是武者絞肉機。”饒明賢道。
“剛才跟那個煉體后期戰斗的時候,就隱隱感覺我缺少很多東西。有些東西,可以在家慢慢磨練,但有些東西,只有生死實戰,才能掌握。”周冷道。
饒明賢嘆了口氣,道:“我今天站在那里,看著你們倆戰作一團,心里堵得慌。”
“你扔墻壁幫了我大忙,他若追擊,我必然被重創。”周冷道。
饒明賢搖頭道:“我還是太弱了。我不敢去西海魔城,但未來一段時間,多去去水洲魔城,獵魔和賺肉藥膳兩不耽誤。”
“行,如果我有空,咱們一起去。中位和上位魔獸,太容易逃跑,一個人不容易得手。”周冷道。
饒明賢看了一眼周冷,道:“馬上期中考,你穩幾天。我在新生榜上,等你的好消息。不出意外,你應該位列全市第二,僅次于山河原。”
“不好說,第二第三的兩個人,成長非常迅速。”周冷道。
饒明賢搖頭道:“我問了西海武大的朋友,他們倆的確能晉升煉體中期,但停了下來,要穩扎穩打,不爭虛名。”
“進步太快,確實會根基不穩。”
“你什么時候去銅人陣?”
“明天。去完銅人陣,我去醫院看鄧教官。”周冷道。
“那咱倆一起去,我也想試試。”
“好。”
“你能力敵煉體后期高手,銅人陣,差不多能闖過第六層。”
“五層一定,六層說不準。”
饒明賢道:“運血初、中和后對應銅人陣一二三層,煉體期對應四五六層,生力期對應七八九層。你至少六層,甚至可能七層。”
“七層應該不行,連當時的山河原,也只勉強闖過第七層。對了,他現在闖過多少層?”周冷問。
“闖過第八層了。”
“果然厲害。”周冷嘆息道。
“不過,論壇上很多人希望你勝過山河原。”
“為什么?”
“許多人沒把他當人類,甚至認為他是人類的恥辱。”
“那個傳言說他媽是被…”周冷沒有把話說完。
饒明賢點頭道:“我問過家里人,傳言不太可信。因為他父親山河天岳是黃金巨人,而且實力很強,如果真是那種人,受害者不可能只有她媽一人,早就傳開了。聽說他媽是魔化籃球隊的,身體達到兩米五,估計在巨人眼里,是嬌小玲瓏的美人。”
“這我還真不知道。”周冷道。
“他從小就強得可怕,一路參加各種比賽,爭奪各種獎勵,無往不利,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多少勢力。所以,也背負了許多污名。”
周冷道:“我也在論壇上看到有人罵我,說我枉稱十八校聯合大師兄,卻沒能救走所有人。”
“你不用在意他們,隨著你步步攀登,身入云霧,他們瞧不見你,想罵都罵不了。”饒明賢道。
“確實。”
饒明賢猶豫片刻,道:“你這幾天,是不是得罪人了?”
“怎么?”周冷想起在少尉營的經歷。
饒明賢四處看了看,低聲道:“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群里,有人說你仗著進了天階,就知道裝逼…然后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誰?”
饒明賢面露為難之色,道:“那人我不好說名字,因為跟我家關系較深,而且地位很高。”
周冷心中疑惑,這些天只在少尉營中展示了實力。
不是跟饒明賢有關系,而是饒家,且地位很高…
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城的饒家。
饒家主家,是宗師大族,在如城勢力極大。
如城的私營武道館,三分之一是饒家的。
換成別的家族,即便地位比饒家更強,饒明賢也不會不說名字。
“大概是什么原因?”周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