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戰斗聲連綿不斷。
山谷外靜悄悄。
周冷服下一種又一種傷藥,喝光虎紋竹水,看了一眼山谷方向,又望向傳來惡魔嘶鳴的地方,大步逃離。
不多時,一個生有烏鴉頭顱、長著兩尺長白色鳥嘴的人形惡魔走來,走到田文虎遺骸身前。
它足足三米高,背后背著十二根骨矛,每一根骨矛表面,都和他的身體一樣,覆蓋黑色羽毛。
鴉人使者,先天惡魔。
鴉人使者望向周冷的方向,正要追趕,但突然感受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停下腳步,仔細探尋。
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放棄追殺。
“夕顏夫人的氣息…嗯?”
他突然轉頭,望向后方。
兩個先天武者,踏步而來。
“周冷在哪里?”
一個先天武者殺向鴉人使者,一個沖向山谷。
周冷跑遠后,將衣服用魔藥燒掉,換掉新衣服,重新噴灑除味劑等魔藥,不斷變換方向,解決所有可能的隱患。
待太陽升起,才向薛家的礦場走去。
腿部麻癢難耐,骨骼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走路微微變形。
薛家礦場。
饒明賢走向薛成松,面帶微笑。
陽光照在饒明賢身上,他的皮膚泛起淡淡玉色。
薛成松愣了一下,輕呼道:“你晉升生力初期了?”
饒明賢微微一笑,雖然竭力掩飾,但難掩得意之色。
“牛嗶。”薛成松夸贊道。
“周冷呢?”饒明賢四處張望。
“還沒來,估計快了。”薛成松道。
“準備得怎么樣…”
兩人慢慢聊起來。
聊著聊著,聊到周冷。
薛成松感慨道:“周冷也晉升生力期了,你們倆都是有大機緣的。”
饒明賢搖頭道:“我比他,應該差很多,境界相似,但基本功差,實戰能力也很差。”
“他不會真的能打過生力后期吧?那幾乎相當于山河原,真正的世界第一梯隊。”薛成松道。
饒明賢道:“他說能,一定能。如果是張星烈,你信不信?”
“信。”
“那現在換成周冷,也一樣。”
薛成松道:“我最初和周冷相遇的時候,他只是小天才,沒想到,短短半年多,成長這么快。之前他沒丹藥,身體也不夠強,有很多短板,但現在,毫無短板,應該很快晉升新生第一梯隊了。”
饒明賢卻嘆了口氣,道:“確實,他什么都好,但你有沒有發現,他太過于心慈手軟?”
薛成松想了想,點點頭,道:“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他應該多多少少有點那種俠義精神,比如切磋盡量不下重手,面對龍國人挑戰,一般只巧斗不實戰。對了,他是對外派,所以崇尚內部團結,減少內部死斗。”
饒明賢搖頭道:“我不認同他團結內部的看法。有些人,只相信拳頭,你不以拳頭將他打得服服帖帖,那就會引來源源不斷的麻煩。我小時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薛成松道:“可能各人有各人的處理方法,其實仔細想想,如果武者都像周冷這樣,紛爭會少很多。對我們這些弱武者和普通人,是個好消息。要是所有武者都那么好勇斗狠,那簡直是普通人的煉獄,那些小國發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贊同這種說法。周冷與咱們不同,他有天賦,有能力,注定可以成為更強者,他必須要殺伐決斷、冷酷無情。如果一直這么心慈手軟,很容易吃虧。”
薛成松道:“這個角度我支持你,等下次喝酒的時候,咱們勸勸他。”
“好。”
“嗯?周冷來了。”
兩人齊齊向門外看去,就見周冷慢慢走進來,右腿有些不靈便。
兩人面色微變,周冷有多壯,兩人可都見識過。
哪怕是再大的傷口,也不至于讓他行動不便,必然是傷及經脈或骨骼。
兩人快步趕過去。
“怎么了?需不需要治療?”饒明賢大聲問。
周冷道:“遇到幾頭生力期惡魔,苦戰了一陣,沒什么。”
兩人仔細觀察周冷露出的手等地方,暗暗心驚。
以周冷的身體,如果是普通輕傷,幾分鐘就能消融淤血。
可現在兩手微微腫起,即便是對著石頭連砸,也未必能腫這么久。
既然周冷不細說,兩人也沒多問,簡單聊起來。
周冷還沒吃飯,三人直接去礦場食堂吃了一頓早飯。
吃完飯,三人歇了好一陣,才向外走去。
走出食堂,一隊人急匆匆跑回來,有的面沉似水,有的卻面露喜色。
附近的許多人停下手里的事,望過來。
這隊人,是外出探聽消息的小隊。
薛成松大聲問:“怎么了?”
其中一人走過來,其余人向薛通鳴的辦公室走去。
那人低聲道:“薛少,出大事了。”
“怎么?”
“我們凌晨出發,本來直奔田文虎的礦場探查情報,結果半路上,遇到人族先天少校與先天惡魔戰斗起來。”
“我們哪敢出手,躲在暗處。”
“最后那惡魔跑了,隊長正好見過那個先天高手,是老板朋友的兒子,才跑出去詢問怎么回事。”
“然后我們跟著那個先天高手,進入里面的山谷。”
“細節就不說了,進去后我們才知道,田文虎那個瘋子竟然獻祭自己人,準備升魔先天。”
“然后,不知道被哪來兒的高斷升魔儀式,殺了田文虎,重傷逃走。”
“最后,兩個先天清理了山谷里的惡魔,救下了幾十人。”
周冷面無表情聽著。
薛成松問:“那個殺了田文虎的神秘高手是誰?”
那人搖頭。
“兩個先天高手也不知道嗎?”
那人道:“兩個人…好像有點古怪,他們倆探查了一下現場,詢問了當時那個神秘高人所有的招數。得知有八卦步、疊浪掌、飛云腿和沖山拳等,然后便下了封口令,禁止我們談論那個神秘高人。”
薛成松問:“神秘高人說了什么?有沒有其他信息?”
那人想了想,道:“他們倆沒說…哦,對了,他們一開始還問我們,有沒有見到周冷,我們都不認識。”
周冷嘴角一抽,這人嘴怎么這么快。
薛成松和饒明賢,齊齊轉頭,呆呆地望著周冷。
然后,望向周冷受傷的腿,腫脹的雙拳。
周冷面不改色道:“可能是巧合,兩個軍方先天要找我,只是路過那里。田文虎,很可能是其他先天高手殺的。”
薛成松和饒明賢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薛成松無奈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那人,道:“你記住,以后就說是不知名的先天高手,殺了田文虎,聽到沒有?”
“啊?是。”那人疑惑地看向薛成松和周冷,根本不相信這么年輕的人殺死田文虎。
“你歸隊吧。”
“是。”那人說著快步離開。
“我們理解,這事,跟你無關。”薛成松道。
周冷道:“本來就跟我無關。”
饒明賢盯著周冷,目光幽幽,嘴輕動了好幾次,半天說不出話來。
薛成松道:“以后,我們可不敢說你心慈手軟了。”說著,看了一眼饒明賢。
周冷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們誤會了,我一向心慈手軟。”
“呵…”兩人齊齊冷笑。
這時候,薛通鳴帶著一大隊人馬匆匆跑出來。
“上車,去田文虎的礦場,一鍋端了他們的人!”
“所有人集合!”
眾人紛紛跑向車。
薛通鳴掃視眾人,看到周冷,臉上閃過一抹異色,竟快步跑過來,同時仔細觀察周冷的身體,越看越心驚。
他跑近后,面帶微笑道:“周冷你受傷了?你留在基地養傷,成松,你也留在這里,陪著周冷。”
“好。”薛成松點頭。
薛通鳴又看向周冷,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跟薛成松說。這個礦場,都是你贏下來的,自家人,別不好意思開口。”
“好。”周冷道。
“那我先走了,你們留在這里等消息。”
薛通鳴帶領一幫生力期與煉體期,還有大量手持魔化弓弩的運血期,坐上一輛輛車疾馳而去。
薛成松與饒明賢相視一眼,很顯然,薛通鳴也猜到了。
兩人望向周冷,周冷依舊一臉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饒明賢突然開心笑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薛成松輕輕點了點頭,心中百味雜陳。
三人找了個房間,聊了一陣,找來一副撲克,打起斗地主。
中午,車隊回返。
薛成松看了一眼手機,抬頭看了一眼周冷,放下撲克。
“我爸他們回來了,我先看看,回來跟你們說怎么回事。”
“好。”
兩人留在房間里聊天。
薛成松快步走進父親的辦公室,里面或站或坐大量的生力期武者。
看到薛成松進來,這些平時桀驁不馴的武者,竟然露出和藹的笑容。
薛通鳴則起身,向眾人告辭,摟著兒子的肩膀走到隔壁無人的房間。
“爸,真是周冷?”薛成松急不可耐問。
薛通鳴道:“我們去的時候,其中一個先天還在山谷,以前見過好幾次,是我一個朋友家的孩子。我說了你和周冷的關系,又說了我和周冷合作的事,他什么都沒說。后來聽說周冷在這里安然無恙,他只說了一句,別忘了請周冷參加慶功宴。”
“這是在點你啊。”薛成松道。
“你知道他們還說什么嗎?他們說,是陳狩虎陳旅長叫他們來找周冷的。”
“陳瘋虎?曾經的先天十大,剛剛晉升宗師的那個?”薛成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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