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鷹隼自斗艦的艙室之內掠出,倏忽之間直沖天穹。
它的腳爪上綁著一支涂抹著紅漆的竹筒,代表其想要傳遞出去的消息十萬火急。
然而鷹隼剛剛飛上空中,赤瞳鴉突然從天而降。
發動了迅疾凌厲的俯沖攻擊。
一只閃動著寒光的腳爪,在瞬間精準無比地扼住了鷹隼的脖頸。
咔嚓!
鷹隼還沒來得及反抗,脖子已然被硬生生扭斷。
下一刻,赤瞳鴉抓著獵物振翅高飛。
它那一對如同紅寶石的眼眸里,滿滿全是驕傲之色。
五級的赤瞳鴉雖然在體型上比不過大型的猛禽,但它的戰斗力根本不是則這種用于傳訊的鷹隼所能比擬。
別說一頭鷹隼,就算十頭八頭,照樣敵不過赤瞳鴉的獵殺!
而在赤瞳鴉下方的澋民斗艦上,張遠剛剛揮刀斬落了刺客的腦袋。
這是一名身材嬌小、容貌秀美的年輕澋女,當她的頭顱高高飛起的時候,大大的眼睛里還帶著痛苦和絕望之色。
張遠的目光一掃而過,回身繼續追殺澋民長老。
此時此刻,這位灰袍老者踉蹌后退至斗艦尾部,后背靠上了防護欄桿。
他已經退無可退!
“啊~”
幾名澋民武士雙目赤紅地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舍生忘死地撲向張遠。
試圖為他們的長老爭取一線生機。
可是這些僅僅只有三階實力的武士,又怎么擋得住梼杌刀的鋒芒。
呼吸之間變成血淋淋的尸塊掉落在甲板上。
除了為艦上的戰場增添幾分血色之外,沒有發揮出任何的作用。
“呼哈圖!”
目睹這一幕的澋民長老眼眶裂開,他死死盯著大步向自己逼近的張遠,驀地舉起手里只剩半截的藤杖,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簡短的咒語。
聲音里充滿了濃烈到近乎實質的怨毒!
張遠正要揮刀將其斬殺,忽然全身汗毛齊齊豎起,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他不假思索地向后飛退,速度之快堪比離弦之箭。
澋民長老的身軀猛然爆開,化為一團暗紅血霧朝著四面八方激射。
張遠目光一凝,當即重重踏落右腳,猛然借力騰身高高躍起。
就在剛才覺察到危險的剎那,他給自己加持上了黃金蚱蜢的超凡能力。
直接拉升十六倍敏捷。
嗤!嗤!嗤!
無數暗紅血滴自張遠的下方疾掠而過。
不少還在甲板上的澋民武士躲閃不及,被這位長老自爆產生的血滴擊中,臉上和身上瞬間多出了一個個血洞。
深可見骨!
凄厲的慘叫聲和哀嚎聲驟然響起,此起彼伏高低不平,仿佛一曲人間地獄咒魂歌。
但這些中招的澋民武士不但沒有因此斃命倒下,反而在痛苦的嚎叫中扭曲掙扎,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膜之下大筋蠕動。
望之不似人類!
當張遠重新落回到甲板上,這些眼里盡是癲狂的澋民武士瘋狂地朝他圍撲而來。
他們如同一具具感染了病毒的喪尸。
失去理智的同時變得力大無窮、悍不畏死!
但張遠屹然無懼,站在甲板上揮起梼杌刀,橫掃直劈斜削重砍,震開層層血煞煞氣浪,將來襲的澋民武士一一斬殺。
一顆顆頭顱飛起,一段段殘肢亂舞,一遍遍涂抹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色。
片刻之后,澋民斗艦上恢復了平靜。
張遠抬起頭,只見天空之中飄落下來點點血水。
只是這些血水還未落到他的身上,就被一層無形的氣勁震飛。
而彌散在斗艦甲板上的血煞之氣,則被他手里的梼杌刀貪婪地吞噬著。
如同饕餮般永不滿足!
這些用上百名澋民武士鮮血和生命凝聚的煞氣,又在刀身之內轉化成靈性。
彌補這把玄兵的本源!
梼杌刀錚錚震鳴,向張遠傳遞出無限的歡欣和喜悅。
以及更加強烈的殺戮渴望。
它還沒有滿足!
噔!噔!噔!
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幾十名澋民武士從下層艙室沖到了上層甲板。
滿地流淌的鮮血,橫七豎八的尸骸,一顆顆滾得到處都是的頭顱,這般修羅地獄的場景,讓這些悍勇的澋民瞠目結舌。
然后他們看到了手持梼杌刀的張遠。
張遠微微一笑,臉上的蠻人刺青凸顯而出,張牙舞爪猙獰扭曲!
“魔鬼!”
一眾澋民武士臉色慘白,有的雙腿發顫,差點握不住手里的武器,有的不由自主后退,眼睛里全是恐懼之色。
他們固然精銳悍勇,可面對煞氣沖天的張遠,就如同惡狗面對猛虎,戰意和勇氣被壓制得死死的,沒有當場嚇尿已經算是意志堅強。
“別怕!”
一名澋民武士低吼道:“我們這么多人,他未必能殺得完!”
話音剛落,張遠揮刀殺了過來。
斗艦甲板上,再度掀起了腥風血雨,先前的情景又重復了一遍。
只不過失去了核心戰力,剩下的這些澋民跟待宰的羔羊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張遠從上層甲板一直殺到下層艙室,將藏在角落邊上的敵人都清理得干干凈凈。
一個不留!
可惜了。
站在斗艦的底層,張遠環顧四周暗暗惋惜。
他殺得實在太痛快,以致于沒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體。
超度的價值大打折扣,估計連正常的五分之一都未必有——破壞得太厲害。
其實現在的張遠,對于源質的需求遠沒有以前那么大。
因為截至目前,他通過一次次戰斗所斬獲的源質已經突破了一萬五千點。
暫時還未考慮投向哪個寄體,可以說儲備前所未有的富足。
但正是如此無情的殺戮,所制造出的血煞之氣喂飽了梼杌刀。
梼杌刀看似貪婪,實際上對于血煞之氣的需求也是有上限的,而今總算達到極限。
這把玄兵的內蘊靈性,已然陷入了沉寂。
不再活躍。
然而張遠能夠感覺到,它正在破繭化蝶的邊緣,短暫的沉眠只是為了更好的升華。
張遠閉上眼睛,忽然揮刀斬在船底木板上。
咔嚓!
刀芒閃過,船底驟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清澈的河水噴涌而出。
張遠不慌不忙地收起梼杌刀。
他沿著原路返回上層甲板,一路超度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魂。
直至這艘斗艦慢慢沉入水底。
張遠才駕船飄然而去。
(本章完)